第103章 化凡,邹城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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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道大会后，圣光寺悍然向中洲各大佛门发动了突袭。
无数庙门倒塌，佛门统治区域已沦为人间炼狱。
趁圣光寺搅动风云，天心佛宗借维护中洲佛门秩序的由头，向理念不同的佛门势力发动了袭击。
两大佛门全力出手，不到三个月光景，众多佛门小势力被一一剿灭，圣光寺跟天心佛宗独霸中洲。
望都曾派遣使者制止两大佛门的杀戮，最终都不了了之。
两大佛门依然按自身意愿行事，全然不顾望都指令。
这让很多势力看到了光明帝国的软弱，一场新风暴即将在永夜大陆上演。
……
摆脱光明神殿追杀，夜羽一直蛰伏在雍城。
半年多来，他已彻底融入到凡人生活中。
在尘世烟火气息洗礼下，身上的气息更加平凡。
他忘记了修行，力量却在飞速提升。
这不禁让他想到了凡人常说的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机缘到了一切水到渠成，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拦。
“夜老板，来份烤肉，要大份的。”
坚实步伐迈入小店，黄灿灿大金链子差点闪瞎夜羽双眼。
“王掌柜，你可来了，这段时间去哪儿发财了，好久没看到你了。”
夜羽双目泛光，一副财迷相。
体态壮硕的中年汉子不由全身一颤，被夜羽支配的记忆迅速出现在脑海。
“夜老板，低调，老王我可是正经人，受不了你这样的眼神。”
几位侍者露出尴尬表情，显然还没忘记自家老板是如何整蛊小气鬼王老板的。
夜羽虽嘴碎，可烤肉本领却是雍城数一数二的，这也是抠门王掌柜热衷双叶烤肉铺的原因。
急不可耐的王掌柜甩开碍事的名贵华服，双手抓起滋滋冒油的烤肉直往嘴里塞，幸福表情令人陶醉。
轻轻抿了口双叶烤肉铺特有佳酿，王掌柜顿时感觉自己来到了天堂。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日子真是太滋润了。”
“王掌柜，他们又闹起来了吗？”
侍者小声问道，明亮眸子黯淡了许多。
美酒下肚，王掌柜目光迷离。
“小姑娘猜的不错，那些家伙又闹腾起来了，也不知望都是怎么想的，到现在还不派兵镇压，我看光明帝国快要塌方了。”
双叶烤肉铺内，众人将视线放在王掌柜身上，迫切想要知道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
……
天外势力降临永夜大陆后，扶持了众多小势力试探光明帝国的态度。
初期，帝国内部不团结，等望都反应过来时战火已烧遍了中洲，
此时，除武力镇压外，没有其它办法，对此，望都左右摇摆，一直拿不定主意。
光明帝国虽未明确态度，可天外势力的所作所为彻底惹毛了生活在永夜大陆上的修士。
众生依托猎魔殿，对叛乱者展开了袭杀，战火波及各大城池。
雍城是望都的天然屏障，天外势力想要获得光明帝国权柄，雍城是绕不开的坎。
为此，天外势力在雍城外围聚集了大批死忠，期盼一举将其拿下。
绵延不断的战火最终还是烧到了凡人世界，虽未造成不可挽回的伤亡，但正常出行已受到了限制。
基于自身安全考虑，雍城已处在管控中。
繁华热闹的场景早已消失不见，衰败近在眼前。
要不是王掌柜这些行走商来往打点，外界消息估计很难传回雍城。
……
天外势力扶持了多股力量围困雍城。
为迫使雍城守军就范，隔断了雍城跟望都的联系。
雍城守军跟反叛势力达成了一种微妙平衡，双方谁也不敢挑起大规模冲突，不过均衡总有一天会被打破的。
一个多月来，反叛势力不断挑衅雍城守军，血腥杀戮在雍城郊外展开。
王掌柜跌宕起伏的描述让夜羽等人脑海中不自觉产生了一幅幅血腥画面。
即便大家不曾亲眼目睹血肉横飞的战场，也能通过王掌柜言辞看到沙场残况。
“可恶，那群吃白饭的官老爷究竟在作甚么！”
秀气侍女满脸愠怒，恨不得立马冲到望都问个明白。
众食客脸色通红，同样不齿光明帝国的做法，对此却又无可奈何。
“哼！卑微懦弱的望都高层，要是圣女还在，定然不会容忍外族这般肆意妄为。”
小伙计满眼不甘，直捶案板。
众人沉默不语，圣女沐天娇虽被望都定性为叛徒，可在无数生灵心中其是天使，是唯一替底层生灵考虑的人。
望都召命遍传永夜大陆后，无数生灵纷纷替圣女沐天娇叫屈，甚至各地都爆发了不同程度的骚乱。
要不是各洲神殿出面，永夜大陆早已陷入动荡中。
慕容云海等人虽掌控了光明帝国权柄，却没有得到底层力量的支持。
一旦危机爆发，望都压根没有力量号令永夜大陆。
“王掌柜，还有什么消息直说吧！你这吞吞吐吐的模样可真让人厌烦。”
口含肉丸，夜羽满脸不耐烦。
憨厚可掬的王掌柜眉头微皱，他的确得到了些隐秘，可若告诉夜羽等人，恐会给造成困扰。
“罢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你们也会知晓的，老王也就不瞒你们了。”
紧接着王掌柜便将好不容易得到的隐秘向夜羽等人合盘托出。
……
仙音柔断肠，清冷月光撒在夜羽玄色道袍上，宛如九天谪仙，虚幻,缥缈。
矗立万灵山的永恒柱已回到了永恒森林。
虽不知天外势力何时对永恒柱下手，但想来定然不会放弃筹谋数千年的计划。
夜羽此前跟永恒森林有过接触，对其手段心有余悸。
况且他在赤羽身上感受到了熟悉气息，如今想来是时候前往永恒森林一探究竟了。
雍城是个舒适的地方，景色优美，生灵和善，一幅欣欣向荣的局面。
要不是事出紧急，他真想好好在这里呆段时间。
“是时候离开了。”
清扬琴音缓缓飘出，整个院子充满了仙气。
次日，双叶烤肉铺众侍者望着桌案上的钱财以及烹饪秘籍，目露惶恐。
大家早知自家老板不是常人，迟早有一日会离开，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般迅速。
“老板还会回来吗？”，元气少女情绪异常低落。
众侍者面面相觑，期盼再次见到老板，却也清楚夜羽重回双叶烤肉铺几无可能。
……
丢失白鹿那个小可爱，夜羽明显感到有些不习惯。
从银虎阿牟到白鹿，他已失去了重新培养坐骑的闲心，如今困扰皆是自作自受。
数日长途跋涉，夜羽终于赶在永恒森林贵客抵达邹城前挡住了对方。
邹城是中洲通往北洲的重要门户，由光明帝国精锐军团镇守。
外界早已暗流涌动，此地却依旧繁华如初，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沿街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让夜羽一下子回到数千年的京州城。
小贩们特殊的吆喝声更是令他想起了清水村下的小城镇。
“时间过得真快，恐怕你们早已消失在尘埃中了吧！”
回想过往点点滴滴，夜羽愁容满面。
“兄弟，要不要来一张？”
蓦然，夜羽手中多了一张精致请柬。
望着眼前一口大黄牙，夜羽连忙后退几步。
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修士没有在意夜羽的举动，左顾右盼，生怕被他人发现自己的举动。
翻了翻手中请柬，夜羽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这玩意哪来的？不会出事吧！”
听闻此话，大黄牙双眼闪过异色。
“兄弟放心，这东西来历正当，保证没有问题，要是出了事尽可找我。”
大黄牙指了指不远处的阴暗街道，满脸真诚。
掂了掂灵石袋，大黄牙见夜羽已失去了踪影，随即从破烂衣衫中又掏出一张请柬走向衣着华丽的少女。
他做这一行许久，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差错。
还是老人们的话可信，大都城有的是冤大头，就看自己心狠不狠。
青色火焰燃起，不消片刻功夫，精美请柬化为灰烬。
“老小子，道爷我可不是冤大头，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但愿你能渡过此劫。”
……
华贵客栈，夜羽盘膝而坐，进入一种玄妙状态。
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他对自身实力有了进一步认识，虽未找到继续突破的方向，可他意识到离那一步应该不远了。
他已迈入大道境，成为了至强，要是再同妖夜交手，自信单手镇压对方。
一路走来，虽获得了诸多机缘，要想再进一步却异常艰辛。
心中隐隐有种感觉，要想踏足灭道境需要离开死寂星域，又或者得到逆天机缘，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记忆长河让他想起了过往，也知有很多敌手在等自己，只有提升实力才能应对那些强者。
基于这些情况，眼下离开死寂星域显然不是最好的选择。
“客官，时间到了。”
急促敲门声打断了沉思中的夜羽。
“知道了，你去吧！”
望着桌案上精致小吃，夜羽露出古怪笑容。
……
星辰楼宛如一颗明珠，矗立邹城正中央。
它是大秦皇朝在永夜大陆的产业，虽经数千年时光，依旧焕然一新。
每逢重大节日，邹城权贵都会聚集星辰楼欢度节日。
长此以往，星辰楼灯火已经成为邹城生灵判断局势的风向标。
人来人往的繁华街道上，众生望着灯火阑珊的星辰楼，眼底闪过艳羡之色。
大家明白今晚这里将是欢乐的海洋，唯一可惜的是自己不能参与其中。
衣着华丽的皇境侍者端详着紫色令牌，眼底满是狐疑。
在她印象中，星辰楼从未发放过紫色令牌，可眼前气质非凡的玄袍道修又不像傻子，这让她左右为难。
“姑娘，我可以进去吗？”
侍女有心想放夜羽进入星辰楼，可身旁站满了虎视眈眈的权贵，让她有些骑虎难下。
“尊者稍等，有些事我还需要确认一番，请你谅解。”
不待夜羽回话，侍者连忙跑进了星辰楼。
一旁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压根没影响到夜羽心境。
既然敢亮出紫色令牌，自然做好了充分准备，更别提他坚信紫色令牌可以敲开通往星辰楼的大门。
时间滴滴答答过得飞快，眼见星辰楼没有任何动静，聚集夜羽周围的权贵已纷纷离去。
时间对大家来说异常宝贵，根本没心思看小丑表演。
“尊者，要不你随我一同进去吧！星辰楼验证贵宾身份需要时间，宴会就要开始了，免得误了吉时。”
红色宫装女子笑颜如花，轻声说道。
“小姐，你？”，娇俏可爱的少女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夜羽眉头微皱，确信自己不认识眼前美貌女子。
“姑娘怎么称呼，我们可曾认识？”
宫装女子表情微滞，娇媚俏脸上露出古怪之色。
“尊者不认识鸿鹄，鸿鹄不曾忘记道尊，还记得昨日道尊大街上教训纨绔子弟，当时鸿鹄就在...”
女人激动的神情令夜羽稍感尴尬，当时出手完全是那个不开眼的家伙挡了自己的道，跟见义勇为没任何关系。
如今见女人这副表情，夜羽深感不安。
“鸿鹄姑娘说笑了，我辈修士秉承道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随手为之，当不得真。”，夜羽一脸正色。
鸿鹄表情微滞，嘴角微微上扬，显然想到了一些事。
夜羽心思玲珑，已然猜到了鸿鹄想法，恨不得当场找个缝钻进去，想他纵横千古岁月，万万没想到栽到一个女人手中。
正当夜羽两人无比尴尬时，星辰楼中走出数位衣着华丽的强者，在侍者的带领下迅速来到夜羽身旁。
“林放见过上使。”
整个星辰楼前瞬间鸦雀无声，众权贵非常清楚星辰楼管事的身份，正因如此，他们才忌惮玄袍道士身份。
“我，可以进去了吗？”
星辰楼管事林放表情微滞，“自然可以，上使请。”
林放等人身躯微弓，神色异常恭敬。
见夜羽一行人走远，少女拍着饱满胸脯，圆脸上露出后怕之色。
“小姐，那道士究竟是何人，为何星辰楼对他如此恭敬，要知星辰楼这帮修士可是连城主府都不放在眼中啊！”
林鸿鹄低头不语，原以为夜羽是来自乡下的土包子，看来是她自以为是了。
扭头扫了眼沉浸在震惊中的众权贵，林鸿鹄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
悦耳动听的音律，身材曼妙的舞者，丝毫没引起姜开阳的注意。
心神停留在永恒森林，停留在让他心烦意乱的云紫陌身上。
最初占有狠毒后母完全出于主宰命令，随着时间流逝，报复心理早已悄然改变。
特别是云紫陌生下一对可爱儿女，他更加不知如何面对那个女人。
避免引起云紫陌警惕，姜开阳借机离开了永恒森林。
他想趁这段时间了解自己的心，无论如何，他跟云紫陌两人间总要有个结局。
林放注视着永恒森林来客的情绪，当看见姜开阳神色疲倦时，心中顿时一紧。
他不仅是星辰楼管事，还是城主弟弟，光明帝国官员，肩负着招待永恒森林来客的重任。
光明帝国环境堪忧，正因如此，他绝不容许此次宴会出现不和谐的场面。
无计可施的林放朝侄女使了个眼色，心领神会的林鸿鹄秀眉微皱。
为了家族，为了邹城，她只能上前跟姜开阳搭话。
林鸿鹄容貌出众，声音如百灵鸟，依旧没能引起姜开阳兴趣。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身旁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兄弟，要不要来条白鹤腿，秘制酱料烤制，味道相当可以。”
不待姜开阳拒绝，喷香扑鼻的白鹤腿已落入手中。
微微烫手的白鹤腿将姜开阳拉回了现实。
有心想给眼前不开眼的道士一些教训，可沁人心脾的味道让他情不自禁咬了下去。
夜羽朝林鸿鹄微微点头，心思敏捷的女人嘴角泛起甜甜笑容，赶忙离开了这处尴尬地方。
她不知夜羽目的，可就眼下情况来看，夜羽定然不会同永恒森林贵客发生冲突。
即便最终产生了误会，那也同邹城没有任何关系。
一切都是双方的选择，邹城没必要插手。
……
“道尊怎么称呼？”
啃食掉整条白鹤腿，姜开阳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夜羽。”
姜开阳眼底划过诧异，他曾经拜访过东洲，自然清楚道宗的一些规矩，眼前玄袍道士似乎有些另类。
“好名字，卓尔不凡，倒是让开阳好生羡慕，不知道尊是否来自东洲？”
沉吟再三，姜开阳还是道出了心中困惑。
此次他代表永恒森林出使望都，怀着重要的使命，生怕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势力钻了空子。
“本尊跟东洲没有任何关系，还请放心。”
这番真诚话语并没有打消姜开阳心头困惑，反而在其心中掀起了涟漪。
他下定决心揭开夜羽神秘面纱。
几番试探，姜开阳放弃了。
他清楚自己不是夜羽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不仅没有打听到对方底细，自己反而被套出了许多隐秘。
夜羽的狡黠令姜开阳心生忌惮，但并不讨厌对方。
一番交心，姜开阳情不自禁向夜羽道出了心中困惑。
目光闪动，夜羽已洞穿姜开阳身上发生的种种。
他着实没想到姜开阳居然跟白鹤家族有关系，更狗血的是姜开阳跟云紫陌的关系。
长久以来，夜羽认定自己是个坏人。
可他没想到永恒森林居然比自己还坏，一切超乎了预期。
这让夜羽对接下来的永恒森林之行产生了几丝兴趣。
“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看开后一马平川，要是活在执念中，必将堕入魔道，我想你的朋友应该能...”
这番高深莫测的话看似回答了一切，可仔细一想，什么也没说。
姜开阳端起桌案上的美酒一饮而尽，无论如何，他都要感谢夜羽。
要不是夜羽及时将他从个人思绪中拉了回来，很可能要坏事。
永恒森林作为禁地，自然不畏惧光明帝国。
可在有些事情上无法同光明帝国翻脸，毕竟光明帝国代表正统，这是不争的事实。
夜羽本想向姜开阳打探一些永恒森林主宰的消息，转念一想又放弃了。
姜开阳的嘴或许没有序列一号严，可其知道的毕竟有限。
他不想引起姜开阳警惕，毕竟今后还用得着对方，没必要撕破脸。
姜开阳跟夜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好不痛快。
……
庄严肃穆的城主府，林放几人相顾无言，整个议事堂的氛围有些凝重。
林鸿鹄见父亲几人沉默不语，打破了该死的寂静。
“叔叔，夜羽究竟是何人？星辰楼为何如此礼遇？”
林家核心人物均露出奇怪表情，星辰楼前发生的一幕他们早已知晓。
此前查找了很多资料，关于夜羽却没有半点信息，这让林家诸强很是疑惑。
林放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家族中人。
他不知夜羽的具体来历，但想来猜测出不了偏差。
“可...可大秦皇室怎么会出现一个夜姓子弟，不合常理啊！”
思忖再三，林鸿鹄道出了心中疑惑。
众人眉头紧锁，大秦皇室距邹城过于遥远。
当下只能相信林放猜测，否则很可能给林家带来麻烦。
林家是邹城豪门望族，出了邹城，名声一般，压根起不了任何作用。
……
白玉桌案前，林鸿鹄盯着夜羽画像怔怔出神。
她已答应父亲查明夜羽来历，不过如何查毫无头绪。
“不管你是何人，如若你敢破坏林家百年大计，我定要你好看。”
侍女望着火光四溢的卧室，不由浑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