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曼陀罗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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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识浸入白色棋盘，夜羽从中提取出了梦寐以求的神性物质。
随手将珍宝白色棋盘丢给白雪，小丫头欢天喜地撒丫子狂奔。
日上三竿，夜羽依旧沉浸在甜美梦乡中。
自永恒柱中归来后萦绕心头的阴霾终于散去，他也没必要继续伪装自己。
昨日，夜羽用神性物质酿造了一批好酒，那滋味无以言明。
过度兴奋导致他精神恍惚，可心底的自得怎么也无法掩饰，毕竟神性物质可遇不可求。
“哎呀！”，白雪惊呼一声，端着洗漱用水逃离了卧室。
揉了揉眼角残渣，夜羽瞳孔无光，晃悠悠走到了阳光下。
“小妖怪，一大早上的，有啥大惊小怪的，道爷我向来行事不拘一格，你要逐渐适应我的生活方式，就你这胆小如鼠的模样，何谈振兴白鹤一族。”
白雪捂着眼睛将洗脸盆放在夜羽脚下，飞一般逃离了幽静院落。
“切，胆小鬼！”
洗漱完毕，迫不及待进入体内世界，挥手拍开一坛佳酿，满眼陶醉之色。
……
地处北洲南部，紧靠无尽海域的海城向来是战略要地。
这里不仅是北洲重要的资源集散中心，同时也是永夜大陆通往无尽海域的重要关隘。
永夜大陆形成之后无尽海域生灵自称水族。
为争夺修行资源其在四大洲制造了很多纷争，最终还是大祭司穆青柠亲自镇压，这才平息了数百年来的祸患。
望都流言蜚语传到海城后生活在这里的水族暗探立即将消息送回无尽海域，天涯海阁很快意识到占据海城的时机已经到来。
蓝鲸王身为战役先锋官，自离开天涯海阁后便率领众多水族迅速朝着海城进发。
为让水族子民过上安定幸福的生活，他需要尽快在北洲打下一片领土。
身披天蓝色长裙，一头蓝发的绝美女子端着一盘海鲜，久久不愿前往蓝鲸王作战指挥室。
全身戎装的威严中年男人自然觉察到女儿湛蓝色眸子中的茫然，但他并没有向天性善良的蓝衣解释自己的所做所为。
蓝鲸王活得太久了，年幼时跟随仙人修行，亲眼见证了天涯海阁的崛起。
在阁主黄莺离开后是他一力撑起了天涯海阁。
无尽海域盛况源自天涯海阁，但他并不是一个贪恋权势的修士。
要不是无尽海域出了问题，他也不会违背契约袭击北洲。
……
天涯海阁族长会议上各族群族长对进攻永夜大陆的方案进行了诸多探讨，最终指派蓝鲸王率兵攻取北洲海城，为水族登陆开辟前沿阵地。
按常理分析最先袭击海城是不理智的选择，距离过于遥远。
按距离判断水族最好是在南洲建立前沿阵地，这是最为稳妥的办法，但南洲是出了名的诡异，天涯海阁不敢冒险。
有族长提议在西洲建立据点，但从古至今西洲是佛门地盘，天涯海阁不好贸然插手。
佛门影响力遍布尘世间，天涯海阁虽有对抗西方道场的实力，却不想跟高悬天外天的佛国产生冲突。
至于东洲则根本不在天涯海阁考虑之内，一旦水族进驻东洲势必引来剑宗，仙门，术士，丹门等势力联合反抗，这对天涯海阁今后计划有害无益。
思前想后，族长会决定在北洲建立据点，以此攻伐永夜大陆。
虽然北洲有永恒森林，但天涯海阁跟永恒殿主宰楚天歌关系密切。
只要水族控制无谓杀戮，永恒森林是不会替北洲出头的。
蓝鲸王想方设法争取战役先锋官的职位除了想替族群找到一条出路外，还想尽可能减少不必要厮杀，毕竟天涯海阁中可是有很多对人族怀有恶意的好战分子。
当水族大军距离海城不到一天路程时野心家还在计划如何推翻光明帝国统治，建立真正自由的王国。
……
出海打渔的修士远远望见遮天蔽日的水族军团，顿时心惊胆寒。
不待将消息送出，其已落入水族手中。
虎鲸身为蓝鲸王座下第一大将，始终牢记蓝鲸王训令，并未残杀在海上讨生活的渔民。
普通渔民跟水族一般无二，都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将附近海域清空后虎鲸并未第一时间对海城发动袭击，他在等一个机会，北洲修士主动出击的绝佳时机。
只要北洲修士主动向水族军团进攻，铁律将默认这场战争的合法性，到时水族军团便可倾巢而出。
为确保此次袭击顺利，蓝鲸王不仅组织了强大的修士军团，还将普通水族编成战斗军团，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凡人炸弹，毕竟人族手段有时丧尽天良。
蓝鲸王是一个守规矩的修士，身为古老存在，他非常清楚铁律的恐怖。
为躲避铁律袭杀，蓝鲸王提前制定了各种方案。
即便北洲修士识破了自己的意图，其还是会按照计划行事，在巨大利益面前一切都是虚的。
……
海城早已注意到密密麻麻的水族军团，不过并未引起高层重视。
虽说海城一向是北洲与无尽海域对抗的焦点，但数千年来水族始终未曾踏上北洲领土，这是契约规定的。
脑满肠肥的城主将前来报信的士卒赶了出去，继续跟娇妻美妾沉浸在男欢女爱中，毫无大战来临之际的紧迫感。
海城光明分殿祭司早就将消息传送回了北洲城，不过始终没有得到北洲神殿指示。
祭司早已做好了舍生取义的准备，无论到了何时他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坚守。
分殿祭司曾派遣使者跟虎鲸交谈，但始终无法得知对方的真实意图。
无奈之下分殿祭司只好拜访城主府，不料却得到城主带着家人跑路的消息。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分殿祭司只好肩负起指挥作战的任务。
深夜，连日劳累的分殿祭司准备休息片刻，突然得知防守修士不停劝告主动向无尽海域出手的消息。
分殿祭司瞬间神情大变，他明白水族出手了。
果不其然，不到一个时辰，海城这座拥有千年历史的古老都城落入水族手中，城内无数生灵尽皆沦为俘虏。
海城沦陷不到三天时间，北洲南部沦陷，无尽海域军团源源不断踏足北洲，做出夺取北洲全境的势头。
当北洲南部尽数沦陷的消息传到北洲城时北洲神殿高层还在讨论如何利用契约令水族军团退出永夜大陆，这一幕相当讽刺。
正是这些精英的妄自尊大令北洲失去了大片领土，也为北洲生灵带来了沉重灾难。
踏上海城土地，蓝衣便闻到空气中弥漫的令人恶心的血腥之气。
蓝鲸王看了眼身体不适的女儿，派人护送其前往据点休息，而他则率领无尽海域最精锐修士军团前往战斗第一线跟北洲光明军团决战。
天涯海阁能否在北洲立足，这一战将决定一切。
……
躺在巨石上，夜羽慢条斯理指导白雪下棋。
拿到白色棋盘的白雪非常兴奋，整日抱在怀中当宝贝似的，不许任何人触碰。
从千骨口中得知白色棋盘可能是至宝时白雪瞬间感觉生活没了意义。
一方面想将白色棋盘据为己有，但脑海中有另一个声音在劝诫自己不可做如此卑劣之事，思前想后她下定决心将白色棋盘还给夜羽。
白雪依然记得夜羽鄙夷的眼神，在她眼中白色棋盘无疑是至宝，但对夜羽来说其还不如一盘烤肉。
经过夜羽恐吓，白雪战战兢兢收下了白色棋盘，但再也不敢拿出来显摆，只有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小心翼翼清理棋盘上的灰尘。
“小妖怪，没看出来啊！你这二调子居然还挺有天赋的，上苍真是瞎了眼。”
白雪脸色羞红，夜羽虽然在陶侃自己，但她却从对方语气中听出了欣赏，趁着其心情好，白雪一溜烟问了许多问题。
要是换做以往夜羽估计早就黑着脸转身走人了，但自跟秦无念相见后他发觉自己脾气好了许多，便向白雪讲述了很多修行格言。
夜羽的这些话在别人看来完全就是废话，但生来亲近自然的白雪很快从中领悟了诸多道理。
凝望着盘膝而坐的少女，夜羽眼中露出欣赏之色，白雪虽不是自己见过天赋最高的修士，但却是最灵动的一个。
慕容小月，石中仙两人天赋惊人，但对自然的亲和力远远不如白雪，若不是嫌麻烦，夜羽真想收其作弟子。
……
“若非亲眼所见，本宗实在想不到千骨等人口中的混蛋道士居然是一位先天修士，失礼了。”
微微躬身，曼陀罗眼眸中露出几缕羡慕之色。
见到紫纱遮面的女人，夜羽端茶手微微一顿。
即便亲眼见过夜未央，秦无念两女的仙颜，他还是被眼前女人惊艳到了。
倒不是说曼陀罗容颜胜过夜未央两人，只是其身上散发的气息对男性有着莫大吸引力。
相比夜未央的孤傲，秦无念的冷艳，曼陀罗全身上下散发着魅惑气息，宛如来自炼狱的毒药，让...
曼陀罗紫色瞳孔见夜羽眼神瞬间澄澈，心中升起强烈好奇感。
她对异性的吸引力众所周知，没有哪个人禁得住魅惑，若非自己实力强横，估计早已沦为他人禁脔。
曼陀罗本想魅惑夜羽进而得到更多信息，不成想看到对方干净眸子，自己的心最先乱了。
“果如传闻一般，曼陀罗宗主是红颜祸水，要不是道爷我向来道心坚定，此刻早就沦陷了。”
夜羽将手中早已发凉的半杯茶水一饮而尽，借机掩饰尴尬。
曼陀罗展颜一笑，伸出修长青葱玉手重新替夜羽倒了一杯清茶，周围气氛有些涟漪。
两人相对而坐，彼此脸上挂着奇怪笑容。
“唉！”，曼陀罗无奈揉了揉光洁额头，在夜羽灼热目光注视下她率先妥协了。
曼陀罗虽修为通天，但面对夜羽这种没脸没皮的滚刀肉，她实在没信心继续跟其掰扯。
……
眼见夕阳渐渐下沉，曼陀罗也不在跟夜羽玩心眼，将疑惑全盘托出，希望可以得到合理解释。
夜羽虽对曼陀罗怀有其它心思，但为减少不必要麻烦，还是尽可能回答了对方疑惑。
曼陀罗连连点头称是，表面认可夜羽说辞，但内心却在不停吐槽夜羽不靠谱。
要不是见夜羽修为古怪，以曼陀罗杀人不见血的品行，估计这会夜羽早被曼陀罗剁碎扔到后山喂野兽了。
正当曼陀罗准备进一步试探夜羽时从远处传来细微脚步声。
“混蛋道士，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今日怎见你如此缓慢？”
千骨无情调侃着夜羽，蓦然看到了一袭洁白宫装的曼陀罗。
“大姐，你何时清醒的？”
望着紧紧抱在一起的两道娇躯，夜羽脸上浮现出古怪表情。
不小心看到夜羽揶揄神色，曼陀罗紫纱遮挡下的绝色容颜涨得通红，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
躺在柔软床榻上，夜羽终于送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自得知秦无念跟曼陀罗的关系后他一直担心秦无念在曼陀罗身上留下了什么印记，毕竟在自己记忆中秦无念为达成目的那是不择手段的。
曾在无尽海域泉眼时他就检查过曼陀罗身体，虽没什么发现，但并未放心。
直到从永恒柱空间归来，再次检查曼陀罗身体，他终于安心了。
夜羽不清楚秦无念在曼陀罗身上的谋划，但就目前情况来看秦无念的确将曼陀罗视为信任的人，没有利用一些手段控制对方。
之所以如此上心，并非夜羽贪恋美艳到极致的曼陀罗，他做的一切都是替自己考虑。
踏入化道境后他便明白了一些道理，往后要想顺利踏足大道境就必须舍弃一些东西。
秦无念，夜未央两女已成自己牵挂，这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的事实，但对其他人只能抱歉了。
想通事情关键后夜羽心安理得进入甜美梦乡，对曼陀罗三姐妹的谋划根本不知情。
……
曼陀罗居住庭院洒满了银色月光，绿竹伴着悦耳琴声翩翩起舞。
没心没肺千骨也想加入其中，可除了一手好字外再无其它拿得出手的才艺。
一曲终了，曼陀罗挥动衣袖驱散庭院周围的飞鸟走兽，将千骨煮好的果酒一饮而尽，妖媚面颊上浮现的红晕引得绿竹两人久久不愿回神。
“哼，过来吃糕点了。”
千骨两人相视一笑，满脸尴尬。
怪不得夜羽怀疑几人关系不正常，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绿竹姐妹对大姐曼陀罗相当熟悉，但其无意识做出的举动依然令她们口干舌燥，可想而知曼陀罗的魅力是何等夸张。
玉手捏得精致糕点几乎变形，但千骨对此一无所知，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曼陀罗两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将千骨扑倒在地，没过多久，庭院内传出欢快笑声。
三人依偎在温暖床榻上，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已悄然改变姐妹几人的理念，其却浑然不知。
千骨文静温婉，在清风山脉遇到夜羽跟石中仙后性格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特别是历经生死之后对生命有了新的见解。
绿竹一心扑在万灵宗建设上，为造就强大宗门，数几百年来付出无尽心血，但在曼陀罗安危跟万灵宗前途面前，她毫无意外选择了姐姐。
曼陀罗是永夜大陆数千年来最可怕的杀神，跟随太上女帝不知屠戮了多少生灵。
当初不愿同春雨回清水村栖居，一方面是为完成秦无念嘱托，更是为在红尘中泯灭身上杀意，突破自我。
回想过往点点滴滴，姐妹三人脸上挂满苦涩笑容，好在自己终于熬过来了。
……
“大姐，你是怎么看那个混蛋道士的。”，绿竹轻轻拍打着曼陀罗肩膀，不经意问道。
“是啊！大姐，昨天你已见到夜羽，对其印象如何，是不是一个可靠的人？”，千骨脸色红彤彤的，煞是好看。
曼陀罗一脸无语，“你们的意图我明白，的确，万灵宗目前存在许多问题，你们想将夜羽留在万灵宗我没意见，但你们可别指望他会出手帮助我们，毕竟我们跟他不一样。”
绿竹两人眼神疑惑，“大姐，你是不是还在生夜羽的气，那家伙嘴上没个把门的，但他是...这些天对我们的工作给予了很大帮助，白雪那丫头也是...”
没好气瞪了眼千骨两女，曼陀罗褪下身上白色宫装，轻声说道，“你们想啥了！难道我会因几句戏言而愤怒，姐姐我见得太多，怎么可能因几句调侃而影响自我情绪。”
曼陀罗漱了漱口，继续说道，“之所以说夜羽跟我们不同指的是其面对天地万物的态度，看的出来他根本不在乎永夜大陆上的一切，就好像女帝最初修行太上忘情那般，不，应该说比女帝更加疯狂，更加没有人性，我不知道他为何来万灵宗，但肯定不是觊觎美色，这一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曼陀罗的话令绿竹两人浑身冰冷，她们没想到夜羽阳光灿烂外表下居然隐藏着一颗冷漠的心。
千骨姐妹并没有怀疑曼陀罗的感知，要知道曼陀罗本体是一株曼陀罗花，天生对情绪异常敏感。
绿竹眉头一皱，已在思考如何劝夜羽离开万灵宗。
眼见两位妹妹被吓到，曼陀罗接着说道，“你们也没必要担心，虽然我不清楚夜羽来万灵宗的意图，但其目标应该不是我们，否则他早就动手呢！”
“大姐，难道以你神境修为也看不出夜羽古怪吗？”，千骨脸色难看。
曼陀罗轻轻摇头，“我虽已迈入神境修为，但尘世间有很多我看不清楚的事物，夜羽是最特别的一个，似乎他的修行界定与我们不同，一时间...”
绿竹两人不理解曼陀罗的说法，但又不好向其询问，毕竟永夜大陆因探查他人秘密遭到反噬的修士不计其数。
“好了，早点睡吧！夜羽的事可以慢慢探查，眼下除了要应对随时爆发的大战外还要密切关注清风山脉野兽举动，我最近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清风山脉很可能要出事。”
“大姐，你可不要吓唬我们，万灵宗刚刚完成重组，要是此时清风山脉兽潮爆发，宗门可扛不住呀！”，绿竹攥紧拳头，神情复杂。
“先看看再说吧！但要做好随时撤离万灵山的准备，在这里爆发冲突实在是太危险了。”，曼陀罗表情严肃。
“大姐，我明白了，我会派长老密切关注清风山脉的，定然不会让它影响你突破。”，绿竹眼神坚定。
“监视确有必要，但不要闹出大动静来，北洲刚刚出事，要是清风山脉大动干戈，我怕引起光明帝国误会。当年我虽极力反对建立光明帝国，但不可否认这些年光明帝国对永夜大陆稳定做出了重要贡献。”，曼陀罗语气平淡。
“大姐，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你与惠安主持坚决反对人皇统一永夜大陆了？”，绿竹眼神闪烁。
“当年之事太过复杂，牵扯东西太多，要是有机会你们可以自己寻找答案，经此锻炼，说不定可以寻到突破契机。”
千骨两人摇头苦笑，天地间的秘密太多，她们根本没那心思。
……
柔和阳光射在夜羽甜美面颊上，起身揉了揉酸软胳膊，迈着自信步伐前往曼陀罗居住小院寻找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