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跨越千年的思念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踏碎彼岸!
望都发生的灾难丝毫没有影响到绿竹对万灵宗解散事宜的安排。
多日废寝忘食奋斗，眼下万灵宗除了一些别有用心的修士跟皇境长老外，其它成员都被绿竹等人秘密疏散。
夜羽没搭理絮絮叨叨的绿竹，不消片刻功夫，一袭红色宫装的千骨便带着双目喷火的绿竹离开了小院，徒留表情尴尬的白雪。
白雪已迈入帝境成为万灵宗数一数二的高手，绿竹多次劝其加入长老院，但都被心思单纯的白雪拒绝了。
别看白雪一副单纯模样，但其内心明白自己能踏入帝境全靠夜羽帮助，她还想从对方这里多学一些本领，怎么可能加入腐朽的长老会。
加入长老院会享受更多资源，但同时也要付出更大代价。
曾经白雪做梦都想加入长老院，但自从了解到内幕后她心底对长老院产生了恐惧之情。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白雪接受千骨建议专心照顾夜羽，并将其行迹及时向高层汇报。
原本对此还有些担忧，毕竟夜羽举止很难琢磨，但其主动向自己挑明缘由后白雪便安心了。
打发走温婉安静的白雪，夜羽心神一动，灵识虚影瞬间没入后山禁地中的永恒柱中。
他本想等段时间再探查永恒柱，但光明皇宫发生的一幕改变了想法，既然这场祸端无法避免，那其何时爆发已经不重要了。
……
永恒柱是永夜大陆天生地养的至宝，关于它的来历向来众说纷纭，流传到今天大概有三个版本得到广泛认同。
北洲修士坚定认为永恒柱出自永恒森林，是属于北洲的至宝，但其它修士并不认同这一说法，毕竟当初太上女帝创世时永恒森林并不存在。
为反驳北洲修士荒谬结论，有好事者查阅数千年来的资料，认定永恒柱是太上女帝炼制的法宝，跟永恒森林没有任何关系。
曾有人反驳过这种荒唐说法，碍于太上女帝已是传说，容不得任何生灵议论，只能就此作罢。
但天外势力就没这些顾虑，他们拿出大量证据表明永恒柱是从中央地域带出的至宝，只是被太上女帝强行夺走了。
对于这种诛心言论几百年前曾经在万灵山举行过一场友好论战，最终结果除了当事者外无人可知。
只知论战后众修士不再关注永恒柱的来历，将所有心思放到永恒柱隐藏奥秘上。
很可惜，数千年来在永恒柱中获得感悟的修士屈指可数。
……
各大势力齐聚万灵山除了想要获得永恒柱外，绝大多数修士盯上了万灵宗藏经楼，传闻太上女帝将修行功法留在其中。
消息是真是假并不重要，随着永夜大陆波折横生，众修士需要一个发泄情绪场所，而由灵怪组成的万灵宗无疑是最好选择。
众势力本想借此次机会彻底铲除万灵宗，因此有修行势力对实力低微灵修出手，不料竟惹得铁律动荡，最终被灭杀一大片，这一下子...
诸强认为只要解决万灵宗高端战力，普通灵修生死也无多大影响，人族向来宽容，可以接受一切比自己弱小的生灵。
原本众修士打算趁着曼陀罗未归提前对万灵宗发难，后因灵怪皇朝高层到来只能作罢。
虽说万灵宗跟灵怪皇朝之间并无太多牵扯，但双方毕竟有着共同理念。
一旦对万灵宗下手，谁也不能保证灵怪皇朝会不会横插一脚，如若出现那种情况可就麻烦了。
灵怪皇朝虽是天外势力，但其对永夜大陆的贡献至今还保存在各种记录中，那是任何存在都无法抹除的功绩。
为此只能等待其它时机，不料却等来了杀神曼陀罗。
曼陀罗的出现虽令心怀叵测的势力心生恐惧，但幕后黑手给出的代价同样让大家疯狂。
本着捡便宜的念头越来越多的势力齐聚万灵山，全然不理睬万灵宗谆谆告诫。
诸强虽知晓曼陀罗的恐怖，但却不相信曼陀罗会对自己出手。
即便铁律庇护万灵宗，但那也是有限度的，编织铁律的太上女帝出自人族，对自己人有着天然亲切感。
……
万灵山脚下，一群神秘修士已盘桓多日。
没有知道他们的目标，但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些家伙不是好相与的存在。
“张哥，我们抵达万灵山已经好些日子了，为啥大当家还不行动？”
接过瘦脸男子递来的烈酒，健硕青年狠狠灌了一口，表情阴晴不定。
“死胖子，我劝你不要动歪心思，老大的脾气你该清楚，此次我们偷偷下界怀着重要使命，一旦发生意外，老大的手段你是清楚的。”
健硕青年全身一颤，“张哥，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我们星域海盗啊！真不知老大是怎么想的，居然接这般无聊的任务，要我说直接杀上万灵山，抢走永恒柱就得了，用的找...”
“张三，肥猫，进来，老大有事找你们。”
张三两人对视一眼，小跑着进入身后一间朴素屋子。
与众人打了声招呼，张三两人眼神狂热的看向静坐在大厅中央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是诸强的信仰，是白衣男子将自己从无尽痛苦中解救了出来，并带领他们在域外开创了一番事业。
要是没有白衣男子，他们这群生活在修行界最底层的生灵早已命丧黄泉，根本体验不到尘世间的美好。
“众兄弟，我知你们不愿下界，毕竟这里是伤心之地，但此次报酬实在是太丰厚，我无法拒绝雇主，还请众兄弟给我张如风一个面子，干完这一票立刻返回域外。”
“老大，我们都听你的，不就是一个小小的万灵山吗！有啥好怕的，我们连星空巨兽的老巢都闯过，还怕...”
“是啊！老大，你就放心吧！我们兄弟不会给你丢脸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丝毫未将万灵山的传说放在心上。
“众兄弟的想法我已知晓，还请大家等待一段时间，时机一旦成熟，立刻攻陷万灵山。”
“嗷，嗷。”
房间内发出疯狂嚎叫声。
……
待众人散去，盘坐在张如风身旁的光头僧侣满眼担忧，“师兄，难道没有其它出路了吗？要知万灵山可是龙潭虎穴，稍有不慎...”
“怎么，法印师弟，你怕了。”
白衣男子张如风狠狠咬了口鸡腿，满脸狂傲不羁。
“师兄，你了解我的，数千年来我一直冲杀在最前方，何曾怕过危险，只是万灵山特别，其...”
张如风拍了拍法印肩膀，“师弟，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我不能放弃兄弟们啊！他们的命时刻掌控在云族手中，此时放弃云族定会...”
“呸，卑贱云族，枉其打着拯救苍生的旗号，当初要不是我轻信，也不会给骷髅海盗团带来麻烦。”，法印满脸自责。
“你不要多想，面对那些伪君子我们根本没有反抗余地，如今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希望他们遵守约定，不会对兄弟们出手。”
法印沉默不语，不管自己如何反抗，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徒劳的。
“好了，趁着还有时间，我带你去四处瞧瞧，说起来我们离开已有数千年时光了吧！也不知如今永凡人生活的怎么样，但愿当初的付出值得的。”
不待法印反应过来，张如风拉起法印瞬间消失不见。
肥猫等人见状也偷偷摸摸离开了据点，老大都离开了，自己等人还守着这鬼地方干啥！
……
踏足永恒柱的瞬间夜羽便引起了永恒柱意识关注，但其没有轻举妄动。
永恒柱意识不知晓夜羽是如何破开自己防御的，天生的危机意识令它明白眼前清秀道士绝不是善茬。
只要其在自己领域内，它随时可以掌控夜羽生死。
没搭理隐藏在黑暗中的眸子，漫步在星光闪烁的虚空中，夜羽认真观察永恒柱内部构造。
永恒柱外表看起来是根高耸入云的白玉圆柱，其内部别有洞天。
若非身临其境，他怎么也不会相信永夜大陆居然会诞生如此至宝。
头顶密密麻麻的星光让夜羽一下子想起夜晚闪烁的星辰，蓝色小溪铺就的清幽小径莫名让他想起曾经见过的无尽海域泉眼。
一切都是熟悉模样，行走在蓝色小径上，夜羽已猜到永恒柱奥秘，但一切还需要更多证据。
……
来到一扇巨大木门前，望着已然打开的大门夜羽没有丝毫犹豫，一脚踏入其中，眨眼间来到一片鸟语花香的村落。
“阿虎哥，你终于回来了，看你这副样子，今天又白跑一趟吧！”
少女嘴里埋怨着，但还是将夜羽拉到饭桌前。
夜羽看了眼热情少女，又摸了摸身上奇异衣衫，眼中闪过复杂光芒。
数千年过去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重新回到清水村。
夜羽对眼前朴实少女有些困惑，但对身上这套衣服非常熟悉。
当初姑姑夜未央嫌弃小镇师傅手艺难看，亲自替自己缝制了各种款式服装。
他觉得那些衣服颜色过于花哨，因此从未穿过，这是自己涅盘以来的一大遗憾。
“阿虎哥，赶紧吃饭啊！你傻楞着做啥，最近我的手艺有长进，你就放心吧！”，少女拍了拍饱满的胸脯，满脸自得。
夜羽夹起一筷子青菜，看了半天，在少女期待眼神中咽了下去，“味道不错。”
“怎么样，阿虎哥，我没有骗你吧！你吃着，我去给你盛碗粥。”
也不待夜羽回应，少女迈着轻快步伐跑开了。
美食下肚，夜羽渐渐觉得平淡生活才是自己的追求，抬眼望去，只见勤劳少女已在准备晚餐。
华灯初上，白日里的温馨已被肃杀取代。
“混蛋，你是怎么看穿我的！”，少女握着一把利刃，满脸冰冷。
“唉！我不知你是谁，也不想知道，道爷我长这么大早已看遍世间一切，我从不相信别人，即便是最亲近人，你明白了吗？”
没有理会少女惊诧眼神，夜羽手起刀落，青春靓丽的少女顿时尸首分离。
夜羽回首望了眼身后木门，眼眸中闪过莫名之色。
……
继续漫步在蓝色小径上，走着走着，夜羽猛然间发觉情况有些不对头。
虽不知过去了多久，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很可能陷入时间循环中。
刚想踩着蓝色小径往回走，夜羽转身出现在奢华房间中。
“太子殿下，你可算是醒了，担心死奴婢了，女皇陛下刚刚来过，她嘱咐一定要好好照顾太子殿下。”
夜羽神色茫然，刚想起身，蓦然发现自己躯体似乎出了问题。
刚准备向侍女问清缘由，一队士兵六亲不认的冲入豪华房间，不顾侍女阻拦，一把将夜羽从床上拖了下来。
在夜羽被拖向牢房的路上看到了女皇尸体，往日帝国主宰者被毫无尊严的悬挂在绞刑架上，是那般刺眼。
监牢内，狱卒看向夜羽的眼神中满是仇恨。
若非为了眼前废物，大禹皇朝也不会改天换地。
女皇就是为了这么个畜生，不惜拿整个皇朝做赌注，最终输得一无所有。
多日虐待，夜羽渐渐弄清了自己处境，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本是大禹皇朝太子，受尽女皇宠爱，养成了狂傲性格。
一次外出中看上美丽女子，强行将女子占有，不堪受辱的女子投河自尽。
这在夜羽潇洒生活中本是一件小事，哪里想到女子居然是大离皇朝国师之女，未来大离皇后，这一下子可是捅了大麻烦。
大禹皇朝臣民强烈要求女皇交出为非作歹的太子向大离皇朝谢罪，但爱子心切的女皇说什么也不愿意。
女皇强硬态度激怒了各方势力，大离皇朝更是派遣精锐杀手将夜羽变成了废人。
大禹女皇勃然大怒，不顾天下苍生安危，毅然出兵大离皇朝。
双方激战正酣，大禹皇朝境内心怀正义的官员发动政变，攻破皇宫。
往日高高在上的大禹女皇命丧宫门，而罪魁祸首夜羽被关进了死牢，等待大禹皇朝公审。
被枷锁牢牢束缚的夜羽再次看到明媚阳光，泪流满面。
绞刑架前面对臣民的唾骂，夜羽满脸冷漠，直到女皇尸体被拖出，其眼神中闪过冰冷杀意。
挣脱锁链束缚，夜羽爬向女皇残破躯体，眼泪不争气的直往下流。
周围人群见状纷纷发出畅快声音，他们是正义的化身，从今以后，大禹皇朝将在新皇带领下走向繁荣昌盛。
“你们可以杀我母子，但不该辱没我母亲啊！”，夜羽发出野兽般的嘶嚎声。
众人依旧沉浸在喜悦中，丝毫没注意到大禹皇朝的天塌了。
望着四处逃窜的身影，夜羽口中发出桀桀的笑声。
没过多久，整片大陆彻底陷入死寂，只留下完好无损的绞刑台。
“既然来了，出来吧！”
夜羽盘膝坐在绞刑架下，根本不在乎弥漫空间的血腥之气。
虚影望着神情冷漠的夜羽，眼眸中闪过诧异，“明知是一场考验，为何要如此？”
“唉！道爷我向来正直，最是看不惯世间不平等，女皇虽不是合格的帝王，但她绝对是个好母亲，你说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她横死而无动于衷。”
虚影驻足片刻，随即消失不见。
夜羽擦干眼角泪花，踏出青铜大门继续前行。
……
望着眼前紫色门户，夜羽罕见的犹豫了。
他隐隐感觉迈入其中将得到真相，却拿不定主意。
抬头看了眼不停闪烁的星光，听着蓝色小溪发出涓涓流水声，夜羽心一横，推开紫色门户。
映入眼帘的是座清幽院子，凝望着纯白色倩影，夜羽表情复杂。
“臭弟弟，见到姐姐不开心吗？”，秦无念满脸调皮。
“没，只是有些疑惑，本以为要经历重重考验才能见到你，没想到却是这般容易，反而让我有些担忧。”
坐在秦无念身旁，夜羽拿起一枚朱果咬了下去，全然没搭理身旁佳人。
夜羽不着调话语令秦无念噗嗤一笑，随即伸手擦了擦其嘴角残汁。
“我坚信你会回来，为此等了许久，却始终没有回应，无奈之下我决定去外面世界找你，没想到...”
夜羽听出女人语气中的抱怨，但他并未理会，从果盘中又拿出一颗朱果，大口咬下去，顿感心情愉悦。
“你不会真的被困死了吧！”
“怎么？你是巴不得姐姐我死在绝路中好继承财产，我早知你小子没安好心，但还是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恶毒。”，秦无念一脸凶狠。
伸手揉了揉秦无念鹅蛋脸，随即在其错愕眼神中将其轻轻揽入怀中。
“姐姐，我好想你。”
一句简简单单的问候瞬间击破了秦无念紧闭的心扉。
秦无念死死抱紧夜羽，眼泪如白开水般不要命沸腾。
“姐，知道吗？当初在洛安寺藏经楼我一眼就认出了你，本想着跟你当场相认，但总想着往后还有时间，哪成想那却是最终的相见。”，夜羽语气怅然。
听到夜羽略带嘲讽的声音，秦无念锤了夜羽几下，满脸娇羞。
“不提我了，说说吧！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秦无念依偎在夜羽怀中，细细诉说这些年的遭遇。
两人谈天说地，一下子回到最初相遇时的模样，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
……
“要走了吗？”，拉着秦无念玉手，夜羽眼中满是不舍。
“这本就是我留在永恒柱中的一抹意识，再过些日子它会自主消散，此次能跟你重逢，我已是很开心。”，秦无念嘴角挂着幸福笑容。
“是啊，一切皆是虚妄。”，夜羽长长一叹。
“臭小子，我不知你为何走上道修之路，但我绝不容许你丧失情感，要是下次见到你还是这副模样，我一定拆了所有道观。”
夜羽噗嗤一笑，“姐，你还是想着怎么从绝路中逃跑吧！至于我，你就不必担心了，道爷我一心向道，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
秦无念笑着摇头，虽然数千年未见，但夜羽是什么性子，她再清楚不过了。
“我给你留了很多东西，你要是不喜欢可以送给春雨她们，见到春雨替我说一声抱歉，还有，不要忘记照顾自己。”，话音刚落，秦无念虚影化为星光消失不见。
夜羽驻足长叹，背起秦无念遗留的白色棋盘离开了温馨院子。
回首望去，伊人不再，紫色门户就此消失不见。
……
正当夜羽准备离开永恒柱时一道朦胧身影挡住了去路。
“该死的道士，你是何人，为何能进入那片禁地？”
夜羽表情疑惑，不明白永恒柱意识为何发疯，“禁地？你不会指的是那座幽静庭院吧！”
朦胧身影怒火冲天，“道士，你知不知为了那片禁地我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没想到居然被你摘了桃子，老实告诉我，你在禁地中都得到了什么？”
夜羽满脸古怪，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永恒柱意识妥妥的是个工具人，“神经病！”
没有任何犹豫，夜羽身影消失不见。
朦胧身影发出不甘的嚎叫声，响彻整片空间。
……
抚摸着白色棋盘，夜羽眼神中尽是复杂之色。
“咦？道爷，你是从哪里淘来的白色棋盘，味道好好闻啊！”，端着糕点的白雪眼神中满是渴望。
“好闻？”，夜羽眉头一皱，随即一脸狂喜，看来还是无念姐最懂我。
“小妖怪，你家宗主曼陀罗啥时见出关，道爷我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白雪神色尴尬，“道爷，你再等等，宗主马上就要出关了！”
“切，不靠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