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妖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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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天，清水村。
春雨俯身打理着金色莲花，周身焕发蕴蕴之气。
这么多年过去了，秦无念亲手栽种的金色莲花依旧是曾经的模样，一点儿都没有改变。
冬雪怀抱箜篌坐在软榻上，几次想拨动琴弦最终却忍住了。
春雨虽在打理金色莲花池，但冬雪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眼中。
“有事就说吧！憋在心里早晚会出事的。”
“啊！春雨姐，我跟你说话呀！这次夏天姐姐下界遭逢前所未有的耻辱，她在万灵山跟...你说好不好笑，还有，有消息说无妄海即将在北洲现世，我们要不要去瞧瞧？”
摘下一朵金色莲花，春雨头也不抬地说道:“冬雪，我知你的心思，可如今时机成熟，不能离开清水村，否则很可能造成可怕后果。”
“我想殿下了，当初殿下就是在无妄海失踪的，也许可以在无妄海找到殿下遗留线索。”
春雨素手微微一顿，抬眼望着清澈天空，不由地悲从心来。
她也十分想念自家殿下，但身怀使命，不能轻易离开清水村。
“好了，我相信总有一天会跟殿下重逢的，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修行，要是再耍小性子，以后见了殿下看她怎么收拾你。”
冬雪不自觉摸了摸圆润翘臀，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
大秦皇朝，凤仪宫。
秋叶端出亲手烹饪的糕点，笑脸盈盈盯着风尘仆仆的夏天，姐妹俩许久未见，彼此间有说不完的话。
当秋叶从夏天口中得知仙乐已掌控永恒柱时表情很是难看。
她与仙乐是情敌，当初要若非其突然赶回天外天参加大战，恐怕如今大秦皇朝皇后便是对方。
秋叶清楚秦无炎心中一直有仙乐的影子，但因双方立场问题，两人不得不保持距离，可是感情这种事无法阻断。
夏天见秋叶沉浸在自己世界中，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规劝对方。
站在朋友立场上她反对仙乐介入秋叶感情生活，换个角度她又希望大秦皇朝跟仙殿产生交集。
如今天外天局势复杂，皇朝内部已然出现了不稳定因素。
仙殿作为天外世界最强几股势力之一，如若大秦皇朝跟其结盟，那皇朝进军域外将有更大把握，但夏天是不以秋叶幸福做赌注的。
眼见凤仪宫气氛有些凝重，秋叶主动向夏天讲起自己拜访东方家的事情。
秋叶原以为东方昊天对自己女儿有想法，直到亲自拜访东方家族，这才知晓秦嫣然跟东方昊天早已结为异姓兄妹，美好心愿瞬间破灭...
夏天听着秋叶的吐槽声暗暗叫苦，她理解秋叶的做法，但一想到紫宸女帝恐怖修为，不由感到牙疼。
这些年夏天也曾试探过秦嫣然对未来伴侣的态度，但都被巧妙回绝了。
此后夏天她们这些人再也没有向秦嫣然讲述结婚生子的事情。
一来秦嫣然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势，众人不敢违逆，其次秦嫣然拥有逆天修行天赋，成家立业势必对修行产生影响，最重要的是秦嫣然对伴侣没有兴趣，导致大秦皇朝诸人...
不知真相者认为秦皇主宰大秦皇朝，不需要紫宸女帝做些什么。
可熟知大秦皇朝制度的生灵都清楚，秦皇主内政，大秦女帝才是大秦皇朝真正的主人，是决定大秦皇朝命运的主宰。
大秦皇朝诞生以来一共出现了两位女帝，她们靠着非凡才能将大秦皇朝带入巅峰。
太上女帝一剑开天，永夜大陆迈入新纪元，紫宸女帝一统永夜大陆，奠定人族至高无上的地位，这些都不是秦皇所能做到的。
夏天宽慰秋叶几句后便以军中忙碌为由逃离了凤仪宫，听着对方絮絮叨叨的抱怨声，自己实在待不下去了。
没有第一时间返回东方军团驻地，夏天决定在率兵进入域外之前去清水村跟春雨两人聊聊，即便春雨可能嘲讽自己，但她完全不在乎。
秋叶望着夏天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眼下局面复杂，自己也该好好考虑一下三人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了。
……
万灵宗后山小院，绿竹两女听闻曼陀罗要解散宗门，顿时满眼不可置信。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她俩身为曼陀罗最亲姐妹，非常清楚曼陀罗为万灵宗崛起付出了多少。
不了否认曼陀罗创建万灵宗时并未投入多少感情。
随着众灵怪，野兽纷纷加入其中，曼陀罗改变心意重塑万灵宗，正因如此其才广受宗门弟子敬重。
曼陀罗明白绿竹两人的心思，却又不知该如何规劝两位妹妹。
面对严重分歧，三人不欢而散。
千骨没有如绿竹一般赌气离开，她坐在一旁认真倾听曼陀罗弹奏乐曲。
略显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复杂之色，她从姐姐乐曲中听出了不甘，彷徨，无奈。
在千骨心目中姐姐曼陀罗一直是无所不能的存在，漫长岁月里万灵宗数次灭宗危机都被其一一化解了。
此次她却从姐姐身上感受到了无助，那时凡人仰望苍穹，那是付出一切依旧未能改变结局的茫然。
原本千骨还对姐姐决策感到失望，但从对方琴声中她得到了一切答案。
千骨发现恢复修为后自己可以轻松感知自然界的一切变化，这放在以往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原先以为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但经夏天，仙乐两大强者仔细检查，发现自己身体健康，状态良好，没有任何毛病。
两人一致认为是自己破后而立，从灾劫中获得了巨大好处。
对这些猜测千骨始终将信将疑，她始终觉得自己的变化跟那个不要脸的道士脱不了关系。
但一切都是没有根据的猜测，是自己脑海中一闪而逝的念头。
“大姐，你放心，我会劝说二姐接受命运安排的，我想二姐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用不了多久就会理解姐姐的苦心。”
“但愿吧！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们挑选机缘深厚的修士去北洲瞧瞧，说不定有机会进入无妄海。”
“姐姐，你不准备去吗？”，千骨满脸不解。
“不了，我还有其它事情要处理，宗门解散事宜不可操之过急，到达北洲后万不可跟永恒森林发生矛盾，要不然...”
曼陀罗话音戛然而止，她相信千骨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姐姐，我记住了。”，千骨重重点头。
……
灵城此刻挤满了前往北洲的修士，虽然城中秩序看起来有些混乱，但鲜少有修士敢在这里闹事。
相比混乱之城等大都城，灵城规模不大，却拥有久远历史，相传这里曾是太古时代灵魂城旧址。
太上女帝开天前灵魂城因投靠天外势力被大秦皇朝联合佛门围剿，硝烟弥漫。
永夜大陆诞生后太上女帝念及灵魂城曾经的贡献并未对其赶尽杀绝。
为警示后人，太上女帝订下条约，凡灵魂城高层终生不得离开灵魂城。
岁月变迁，曾经威震四方的灵魂城经时间洗涤如今已成为边界都城。
虽然灵城较为荒凉，但永夜大陆生灵无人敢小瞧灵城，只因这里是修士联盟总部所在地。
修士联盟创建之初对总部位置有过激烈争讨，大多数修士一致认为应将总部安置望都，毕竟在那里处理各种问题十分方便。
最终因天机老人预言联盟高层下定决心将修士联盟总部安置在灵魂城旧址上，更名灵城。
数千年来通过历代盟主改建，如今灵城内没有普通生灵，这也造就了其在永夜大陆上的特殊性。
……
光明帝国为制霸永夜大陆曾多次派人跟修士联盟交涉，每每都不欢而散。
几百年来光明帝国换了几十位君王，他们一直想将修士联盟收为己用，最后都失败了。
光明皇帝沐长风继位后为改善光明帝国与修士联盟间不融洽的关系做了很多努力，但收效甚微。
要知灵城位于南洲边界，是重要的前沿城池，可按光明帝国建立时的契约，其又成了南洲阻拦其它洲势力的天然屏障。
当年有很多人不理解人皇的决策，可一想到大秦皇朝出自南洲，人皇秦也是在南洲起事，众势力也就默认了当年不合理契约，这对如今南洲局面的形成起了重要作用。
……
每当修士看到矗立在灵城中央的巨大宫殿时总会不自觉停留，那里是修士联盟总部，是修士信仰之地。
威严宫殿内，永夜大陆三大超级势力主宰齐聚一堂，商议如何应对即将面世的无妄海。
光明帝王沐长风对无妄海眼馋已久，可碍于身份不好直言，只能将主意打在猎魔殿身上。
别看光明帝国统御永夜大陆，但其是为普通生灵谋福利的，不可过分插手修行界之事。
虽说光明帝国管控光明神殿，但光明帝王除了明面上可以调动光明神殿的力量外，手中并未其它权利。
历代光明帝王也曾试图效法人皇建立无上功绩，但血淋淋现实告诉他们光明帝王只是永夜大陆明面上的主宰。
沐长风也曾在光明圣女沐天娇指引下前往天外天大秦皇朝参拜过紫宸女帝，期望女帝能够赋予更多权利，但结果...
至此以后沐长风遇事推三阻四，尽可能拖延。
如今他虽不怎么管事，但光明帝国却显得尤为强盛，其更是被普通生灵视作一代人皇。
自人皇离开永夜大陆后历代光明皇帝都以君王自称，根本无人敢号称人皇。
面对人皇尊号沐长风忐忑不安，不知该如何辩解，最后也只能听之任之，不了了之。
此次无妄海现世让沐长风心中升起了一些想法，但一切还需仔细筹谋。
猎魔殿总殿主离歌始终笼罩在黑袍之下，几百年来无人见过其真实面貌。
曾经永夜大陆流传过殿主离歌很多流言蜚语，但随着一个个势力消亡，其已成为大陆禁忌人物。
……
离歌两人正襟危坐，怀揣着各自目的，丝毫未被激情澎湃的修士联盟盟主顾清风影响。
两人代表不同的利益阶层，怎么可能因顾清风几句话改变自己的立场。
放下手中茶杯，顾清风喟然长叹，看离歌两人状态便知对方根本没有将自己的想法放在心上。
“二位，你我都是永夜大陆规则制定者，有什么想法尽管提，毕竟大家都不希望无妄海机缘落入天外势力之手。”
光明皇帝沐长风看了眼气定神闲的离歌，跺脚准备离去。
“怎么，光明帝国如今可以无视我修士联盟了吗？”，顾清风语气冷漠。
沐长风没有来得及说话，猎魔殿总殿主离歌已经开口了。
“顾盟主难道要逼迫我二人就范？请顾盟主不要忘记大家都在光明帝国统治之下，打狗还得看主人，更别提...”
顾清风指着黑袍下的离歌目露杀机，他想反驳离歌，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毕竟站在大义一方，大家都是光明帝国的臣民。
沐长风冷哼一声，旋即便同离歌一起离开了修士大殿，徒留下脸色难看的修士联盟高层。
“离歌殿主，不知能否赏光到光明帝国坐坐。”，沐长风语气轻松。
“多谢陛下好意，今日有事要处理，改天吧！”，话音刚落，离歌身影便消失不见。
沐长风望着离歌消失的背影，眼眸中充满了艳羡之色。
光明帝国历代君王都是无法修行的普通生灵，历史上也曾有君王偷摸修行，最终却都一一暴毙了。
沐长风因体质问题无法修行，但他有一个天资超绝的妹妹，在光明圣女沐天娇帮助下他历经坎坷终于站在永夜大陆权利之巅。
他一直存有修行的梦想，为打破身体桎梏，这些年想尽了办法，但始终徒劳无功。
此次无妄海现世让他看到了希望，这也是其不远万里前赴灵城的重要原因。
……
“圣女，陛下已抵达灵城，您要不要去见见？”，侍女拉上帐幔轻声说道。
“不用了，随他去折腾吧！”
清脆声音传出，整个屋子仿佛置身清新大自然中。
侍奉在房间里的侍女对帐幔后的女人倍感无语，却又无法...
“圣女，我们啥时候回中洲？大祭司已经等很久了，我怕她会...”
“师尊就那臭脾气，放心吧！出了事有我担着，这段时间你们尽情玩耍，但凡遇到...”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她们便被柔和力量推出了房间。
“唉！活着真累啊！”，沐天娇喃喃低语，昏昏沉沉陷入梦想中。
……
夜羽跟阿牟在枝繁叶茂的山谷中盘桓了好久，终于在铁律帮助下成功找到了通往妖谷的路。
“想要力量就跟道爷我进去瞧瞧吧！”
拖着神色惶恐的银虎阿牟迈入冒着幽光的山洞，夜羽全然不搭理哀嚎连连的可怜小老虎。
妖谷传说由来已久，夜羽记得在洛安寺藏经楼阅览大禹皇朝传记时就曾看过关于妖谷的记载，但无数岁月以来从未有人找到过妖谷入口。
夜羽也是通过与苍云的交谈这才确定妖谷准确入口，若非铁律指引，即便手中握有地图也没这么容易找到妖谷位置。
抬眼望去，一块巨大石碑阻拦了一人一虎的去路。
“上苍之上，万妖墓地，阿牟，你瞧瞧，多霸气的宣言，啥时候你也可以这般厉害呀！”
夜羽没好气瞪了眼贪吃的银虎阿牟，眼中满是嫌弃之色。
银虎阿牟低嚎一声，不由自主朝古老石碑走去，似乎那里有吸引他的东西。
其实对夜羽而言点化阿牟非常简单，根本没必要进入妖谷，但他并不想这般做，
从涅盘空间苏醒后夜羽脑海中时不时冒出一个想法，他一定要找到妖谷，那里面有对自己非常重要的东西。
从苍云处得到妖谷具体位置后夜羽马不停蹄赶到妖谷入口，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要是无法及时赶到妖谷，自己很可能错过许多。
夜羽盘膝坐在石碑下，回溯之眼扫向霸气侧漏的古老石碑。
在妖谷这方神秘空间，夜羽感知不到铁律的存在，为活下去他需要调动肉体中的封印之力。
沉下心神，夜羽将所有放在解析霸气石碑的奥秘上。
时间仿佛一下子静止了，或许是一刻钟亦或许是数万年，夜羽在古老石碑上隐隐看到了浩渺星海。
夜羽心神沉浸在虚幻星海中，妖黎在伴生空间中翩翩起舞。
妖黎诡异舞蹈越跳越起劲，伴生空间中诞生了一股玄妙之气。
如果夜羽能够看到，一定就会认出这是当初将他从金色莲花与命运之书的爆炸中解救出来的神秘力量。
待在涅盘空间数千年，夜羽一直在寻找那股神秘力量，却始终没有头绪。
此次妖谷之行夜羽不仅进化了回溯之眼，还获得了玄妙力量，可谓是收获颇丰。
睁开眼眸，漆黑色瞳孔中有银芒闪过。
夜羽表情古怪，他没想到自己只是在古老石碑下坐了一会儿，那双引以为傲的回溯之眼便发生了变化。
进化后的眼睛不仅可以看到过去也能看到未来，世间一切在这双瞳孔中没有任何秘密。
初到妖谷，他之所以感知不到铁律是因为妖谷根本不存在永夜大陆，甚至夸张一点说妖谷不在死寂星域。
夜羽将进化后的回溯之眼称为彼岸之眸，虽不知为何取如此古怪的名字，但其早已印刻在自己脑海深处，不容拒绝。
银光闪动，夜羽瞬间便看到银虎阿牟体内的变化。
古老石碑上的气息涌入阿牟躯体，在其体内出现了一副神秘经脉图。
血液顺着经脉图流动，阿牟经脉上浮现出点点星光，诡异漂亮。
“好家伙，运气真好，要是再有大机缘傍身，阿牟这家伙未必不能成为绝世大能。”
见银虎阿牟无恙，夜羽屏息凝神将灵识投向伴生空间。
“咦！”，惊呼一声，夜羽身影随即消失不见。
……
伴生空间中，夜羽盯着翩翩起舞的妖黎脸色发黑。
他将妖黎扔进伴生空间就是怕其闹出大动静来，不料最坏情况还是发生了。
妖谷之行令妖黎产生了莫名变化，弥漫伴生空间的玄妙之气让夜羽感受到了危机感。
夜羽有预感继续任由伴生空间演变，自己一定会被姑姑夜未央感知到的。
如今他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夜未央，因此需要抓紧时间解决伴生空间的变化。
彼岸之眸闪动，夜羽看到了一切。
没有任何犹豫，夜羽将伴生空间化为种子植入识海。
随着伴生空间扎根识海，被他强行封印的识海顿时天翻地覆，波浪滔天。
夜羽觉察到识海中的能量已经不够用了，心一横，调动肉体中的封印之力继续滋养伴生空间。
不消片刻功夫，夜羽身体直接干瘪了下去，但伴生空间依旧在吸取能量。
“拼了。”，他已经没退路了。
夜羽将彼岸之眸，玄妙气息，神秘黑石等各种从涅盘空间得到的东西统统化为能量注入伴生空间中。
“妖黎，别傻眼了，赶紧帮我。”
一旁看戏的妖黎瞬间跃入种子中，夜羽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他发觉自己这具千锤百炼的身体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靠，又要死了吗？”
话音未落，砰一声，夜羽碎成了一团血雾。
趴在在古老石碑下接受传承的银虎阿牟猛得睁开眼眸，抬眼扫了眼四周，旋即再次陷入沉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