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自投罗网的小白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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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下去电影，索性看天，看那一望无垠的天。
读书那会，老师在讲台上讲课，我就会在底下看窗外，看窗外的树和天。
树不总是郁郁青青的，它也分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凋零的枯叶和郁郁青青的叶子。
天也不总是有蓝天白云，偶尔会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朝阳和晚霞，和天空的繁星点点。晚霞也不总是一种颜色，有青色有紫色有黄色。
今天的天没有一片云，还不蓝，雾霾很重。
不过这些环境不能决定魏雪和魏青山的手术结果。
天气很好的时候，可以想着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一定会很幸运。
当天气不好的时候，就不能想着今天天气这么差，我一定会倒大霉。
这样会过得快乐，但是，当你因为天气好觉得自己会如有神助，就会因为天气不好觉得今天神请假去度假了。
最好的还是，不要被外界的天气所左右。
因为天气云谲波诡，人事也变幻莫测。
幸好我从来没有因为天气好，觉得我今天一定会好运，所以现在看着这么差的天气，我不会觉得手术会失败。魏雪会失去她的弟弟。
还有就是，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从小到大，没有任何男生给我表白，我没有收到过任何一封情书。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夜家做了手脚。
连肖离这个聪明人都喜欢上我，为什么没有其他帅哥喜欢我呢？我就这么没有魅力吗？
这样一想，不仅好受多了。
我还有了一种夜世行剥夺我初恋机会的愤怒。
管他的，就算不是这样。不是也是。
我就要往最让我开心的方向幻想，哪怕这无凭无据，全靠揣测。
沉思过后，我心情畅快了。头顶上的乌云也消散了。
以后夜世行再说什么配不配，我就说你害我失去早恋机会。
我不开心，他也别想好受。
他又不能杀了我。
看了看安排，我的戏份半个月能拍完，这剧八月中旬就能杀青。
最迟九月，在我弟开学前，新的一学期之前，我就能跑。
跑之前，我要先拿一些钱，不能用我的账户存，最好的办法是现金加金。
金首饰什么的，以前我根本不屑一顾。
完全没有什么金是落难时能换钱的觉悟。
相反，我觉得金很庸俗。
现在我觉得自己当时这样想的自己是个傻子。
肖离在用平板看他的实验，我不能借。
我就打开备忘录，写写画画，我要存多少钱，隐姓埋名几个月，才能等夜世行又变成一个傻子。
不，不能这样。
夜世行是个傻子，夜旭不是。
如果在夜世行再次变成傻子后回来，夜旭把我抓住，让夜世行吸我血，然后晚上夜世行又变聪明了，再跑我就更困难。
逃，就得逃一辈子。
一辈子啊......
肖离能爱我一辈子吗？
当我年老色衰的时候，肖离还会喜欢我吗？
我和他没什么法律关系，就是朋友而已。
他会照顾我一辈子吗？当我疾病缠身、当我年老体衰？
可是如果不走，生孩子的时候就是我的死期。
我算是明白了，血族为什么女性少，以至于我没有看见过。
就是因为生孩子的时候，母亲会死。
还是逃吧。
我坐下，看着地板，再次下了决心。
打定主意后，我注意力开始转移，我看肖离还在看实验，没话找话道：“你这实验是很多个，还是这么多年，你一直在做这一个？”
其实我不懂，随便问问。
“一个。”肖离道。
一个？！一个实验，做了四年，有些可怕了。
“做了四年啊？”也许短一点呢。
“十四年，从八岁开始做的，我父亲他们做了一辈子。”肖离随口道。
“什么实验？”做实验要这么久的吗？高中讲实验不是几个小时就已经很长了吗？
“基因敲除与重建。”肖离道。
我知道人类基因测序实验，好像很多国家都参与了。
可是基因敲除与重建是什么？
“把基因敲掉，看它会发生什么吗？”不太懂，但字面意思应该是这个。
“差不多。”肖离头也没抬，看着屏幕里模拟的动画。
密密麻麻都是字，真像蚂蚁搬家。
“重建是把缺失的基因，填补上去吗？”可是很难吧，基因敲除是有中去有，而重建却是无中填有。
“你问这些，是有兴趣吗？”肖离推了推他的眼镜，含笑看着我道。
“打扰了，您继续。”我才对这些没兴趣，我一没兴趣，二没天赋。搞这些，一辈子搭进去，还没有水花。
“你可以参与。”肖离道。
“做什么？”我能干什么？！告诉我，要是真的能，我光宗耀祖了。
“实验体。”肖离道。
“混蛋！”我就说嘛，肖离一天不嘲讽人，一天就会难受死。
不过，实验体？
我的血可能的确有些本事，不然为什么能支撑夜世行的副人格出现，还能让他保持清醒呢。
“你做这个实验，是为了什么？”我有点想为科学做贡献了。
因为真的太简单了，给一些细胞，组织就可以。不用动脑筋。
“秘密。”肖离道。
也是，科学实验的确有些很机密。
“秘密就秘密，需要我做什么呢？”我好奇地看着他。
肖离关了平板，严肃道： “人体实验也好奇，你是真的不怕死。”
“怕死啊，当然怕，”不然为什么知道生孩子会死，就选择逃， “不过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你认真的？”他眼神很复杂，有我一如既往地看不懂的光。
“嗯。”我除了这具身体，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属于我。
我想用这具身体，带来一些价值。
这样，肖离才不会抛弃我吧。
“等你拍完戏，我们就去云南。”肖离道。
“好。”据说云南有很多山，说不定真的能找个深山老林，归隐田园。
肖离离开了，竟然不是去实验室，而是去外面买了些吃的做午餐。
我看他离开，本来以为他就要一去不复返了，看他回来，很是惊讶。
我的手机忘记充电，早就没电自动关机了。
很无聊。
他又回来了，我就很开心了。
“吃。”肖离拿了盒饭给我。
我看清汤寡水，有些没有胃口。
“好清淡。”我想吃麻辣小龙虾，和冰可乐。
“实验体，不能乱吃东西。”肖离一本正经道。
“实验体不能乱吃东西？！”还有这回事嘛，不是体检前尽量饮食清淡嘛， “不能乱吃什么东西？”
“辣的，冰的，和薯片、可乐什么的。”肖离道。
他说的都是我喜欢吃的！！！
我愤怒地咬了口萝卜。
豆腐萝卜，这道菜，是真的没有味道。
“实验体，不能情绪起伏过大。希望你能保持心情愉悦。”肖离道。
他明明没有穿着实验服，我却觉得我已经是小白鼠了。
我挤出一个笑道： “好的，饲养员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