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人美路子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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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天界胥氏一族，那是出了名的子息艰难。
不是家主不能生，而是生不出来男丁。
胥族长娶了五个夫人，生了十六个丫头，终于见到了一个带把的。
因为这十六小姐和家中独苗在同一天出生，胥族长连名字都懒得认真想，只是大手一摆道：“今日胥氏一族终于有后了，我这心里头高兴，就叫她胥乐吧！”
每每提到这个，胥乐都要庆幸一番她那不太相熟的老爹没给她起名叫胥高兴。
作为家中一堆丫头的老幺，生母只一门心思都扑在如何生男丁上，根本不管她。胥氏也不会浪费精力在她身上，所以胥乐自小的教育资源是极差的。
纵使她天资聪颖，胥氏一族也完全不会注意到她。
没有资源就自己争取，没有条件就自己创造，这是胥乐一贯奉行的宗旨。
于是在胥家独苗去空山修行的时候，她钻到少爷的箱子里偷偷混了进来。
空山是什么地方？那是尹寂的地盘。她一进来尹寂就发现她了，只是没有当场挑明，而是等胥氏的人都离开后才把她拎出来。
“为何鬼鬼祟祟混入空山？”尹寂问她。
少女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未曾驯化的狐狸，带着一丝未曾雕琢过的野性。
“我想跟着空山君学艺！”
尹寂沉默片刻，笑道：“可我只收一个弟子。”
“没关系！”少女露出小虎牙来，“我可以偷学！”
她现在的一身修为武功全是偷学来的，家里给她弟弟请的各名家来授课时，她都会趴在墙头偷偷学。
一个基础剑诀她弟弟要学一月有余，而她只需要看两天就能完整复刻下来。
因为在家中是个透明人，她常常一出门就是大半年不回来，完全不会被发现。
她在外面各处闯荡，只要碰到比自己强的人就一定要同人家比试比试，再从人家的剑招中悟出些自己的东西。
尹寂一看她的灵力流转方式就明白她这一身修为是怎么来的，不仅没有训斥贬低，反倒露出些欣赏之意。
为了学艺肯如此花费心思，实在是让人动容。
于是胥乐就顺利留在了空山，她的房间和涂知意紧挨着。
尹寂给涂知意开小灶时完全不避着她，任她光明正大的“偷学”。
一开始她对空山君这个唯一的傻徒弟并没有很在意，两人做邻居三年都没能说上一句话。
后来随着尹寂教的东西越来越深奥，纵使胥乐天资再好，仅靠偷学偷听也没办法跟上进度。于是在某天大课下课后，她主动开口和涂知意说了第一句话。
她说：“我看那招风起云涌你压根没学会，要不然你再问问你师父？”
涂知意：“……”
姐们，你这意图太明显了吧？
她叹口气，反问胥乐：“我怎么没学会了？”
胥乐咧嘴嘿嘿一笑，摩拳擦掌道：“咱俩比比？”
然后两人就在大课教室里打了一架，损坏桌椅若干，摔碎了尹寂授课用的灵镜，双双被罚到后山面壁去了。
一起受罚总是促进感情的最佳途径，两人被关了几天出来就勾肩搭背混到了一处，好的恨不得穿一条裤子。
胥乐也偷学的更大胆了。
以前是躲在门外，只能看见个动作。后来离她们十几步，勉强能听清尹寂说什么。和涂知意混熟后直接和她并排站，一口一个师父叫的自来熟。
很多年后天界的弟子都回了家，涂知意和胥乐在屋顶喝酒的时候提起两人结识的过程，一度怀疑她靠近自己是为了蹭课。
“你猜对了！”胥乐吊儿郎当的半躺着朝她吹个口哨，“妞真聪明，爷要爱上你了。”
涂知意回她个大白眼：“妞不爱你，中介费先结一下？”
……
胥乐这个人野惯了，在一个地方总待不住。
她不跟着天界弟子回去，也不会老老实实留在空山。等人都走了之后，她就背上小包裹出发继续出去浪荡。
虽说是浪子，她时常会给涂知意寄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每到一处地方都会把那景色画成一副小图寄到空山。
涂知意每次收到这种图都会觉得自己养的旅行青蛙在寄明信片。
“蛙儿子”隔个一年半载的就会回来住一段时间，把从外面学到的东西展示给尹寂看看。尹寂有时会指导她融会贯通之道，有名师指点，胥乐的修为一路飙升。
后来涂知意再和她打架，就打不过了。
没办法，这人什么招数都有，路子太野。
有一次涂知意的剑已经贴上了她的脖颈，结果眼睁睁看着这女人领口爬出来一条一乍长的蜈蚣，一溜烟就爬上了她的长剑，吓得她当场把剑扔出了三丈开外。
这边涂知意浑身鸡皮疙瘩尖叫连连，那边胥乐着急麻慌的去捡她那小宝贝蜈蚣，说是在下界新学的东西叫养蛊。
时间就这样平安顺遂的过了一百年，有一次胥乐回来的时候突然有些变化。
她开始拉着涂知意帮忙挑衣服搭首饰。
这女人以前可是从来都不打扮的，日日都是一根发带将头发全束起来。这次突然要买簪子，是个傻子都能猜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老实交代吧，是不是遇到什么人了？”涂知意一脸八卦的问她。
胥乐贼兮兮一笑：“还是妞了解我。不过现在还没什么进展，等爷把他拿下了再带你见。”
她搂住涂知意脖子，笑的欢快。
“到时候爷可就是左拥右抱一夫一妻，人生大圆满了！”
涂知意撇撇嘴，不想搭理她。
从这之后，胥乐回空山的间隔就越来越长。
从一年回来一次，一次住两个月，到三年回来一次，一次只待十来天。明信片也不寄了，据她所说是一直在那男人身边，没再出去浪。
对此涂知意吐槽过很多次她见色忘友。
“哪能呢！”胥乐又是一个锁喉式抱住她，“爷这不是正专心拿下那个男人嘛，待我成功把他搞到手再好好补偿你！”
涂知意对她的话持怀疑态度。
什么男人，能让她前前后后忙活了百来年都没修成正果？
那这可真是个硬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