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其九无心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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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餐厅，里面最多的自然就是可燃物，而用红木包裹，内部也有许多原木制品的艾琳娜餐厅，连餐厅本身都是易燃物，即使平日里艾琳娜作为厨师这方面做的相当注意，但是也绝对经不住一发上位火系魔法的溅射，首当其冲的，整个餐厅就以飞快的速度燃烧了起来。
幸运的是—— 艾琳娜那时恰好在地窖里面清点食材。
作为专门用来长时间保存食材的地窖，干燥阴凉是最基本的条件，所以地面和地窖间艾琳娜特地请工匠师傅制作了隔热夹层，为了保证通风，连换气窗口也是特制的，地窖的出入口也不止一个，所以在意识到地面上发生了灾害后，她并没有慌乱，只是静静等待动静过去，才小心翼翼的一脚踹开被横梁压住的入口——作为一个厨师，腿部力量稍微大一点也是正常的吧，毕竟可没有坐着做饭的厨师啊。
拍了拍身上挂着的煤灰，艾琳娜抹了抹在地下室闷出的汗珠，走上了地面，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几乎已经完全成为废墟的尼布尔海姆。
强压下内心的惊慌，她知道这肯定是人为的灾难，但是如果是连拉斯特都无法处理的强者，自己也毫无作用，此时最重要的还是先确认其他人的安危。
女人将一头酒红色的长卷发随意的用绳子扎起，将身上妨碍行动的厨房围裙脱下便走了出来。
而这时一个肩膀上还扛着两个人灰色的身影刚好从侧边掠过，艾琳娜瞬间便认出了身影的身份，大声喊着
“赞甘师傅！”
熟悉的声音让男人惊喜的回头，两个纵跃从侧边烧毁的房屋上跳跃至围墙，然后再落到地面，接着几步跑到了艾琳娜的身前。
“艾琳娜！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小镇...”
“其他人不会都...”
看着赞甘肩上两个已经了无生息感觉下一秒就会过世的焦黑人形，艾琳娜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心悸，不过再度看向赞甘时，男人那宽厚都臂膀和高大的身躯让她心里有了一些安全感，肉眼可见的镇定了不少。
考虑到明显在参与救援的赞甘可能知道一些什么，艾琳娜问道。
“布莱恩·洛克哈特、蒂法·洛克哈特还有拉斯特·赛特拉都没事，刚刚我在河边见过他们了，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几个幸存的村民，居住在蒂法家隔壁的克劳迪娅也没事，十分钟之前我在村西的医馆也找到了爱尔兰医生，他的行动能力完好，我让他们去河边和他们汇合了。”
这么说的时候，赞甘肩上的两人突然剧烈的抽动了起来，男人皱了皱眉将他们平放到地面上，用手扒开他们的下颚，试图保持呼吸道通畅的情况下进行一番急救，然而还不等他上手，两人就在一阵加剧的抽搐后停止了呼吸。
这是烧伤导致的急性休克，以当前的手段即使能够救回来，估计也无法等到足够的医疗救助就会再次休克，赞甘知道这一点，但是他还是想要尽自己一份力。
“唉，这两个也没救了。”合上眼，赞甘仰头微微气喘了一会，看到这么多的无辜生命逝去，即使是走南闯北二十余年的他也难以平息心中躁动的情绪，沉吟了一会，他看向艾琳娜
“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我抵达尼布尔海姆附近的时候这边就已经全都燃烧起来了...”
“不过我没猜错的话，这种程度的火焰——是有人在尼布尔海姆里面使用了高级魔石。”
提到魔法的第一时间，艾琳娜就想到了那个曾经在魔兽中救下自己，独爱黑色的少年身影，但是转念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一阵羞愧——拉斯特无论是动机还是独属于他的魔法特点都和这场大火搭不上边。
而她也很快反应了过来，先是问道“高级魔石？”
“对，只有上位的火系魔法才可以这么大范围的点燃一片区域，有能力使用这样魔石的人并不多——艾琳娜你有印象...”
“有！”艾琳娜激动起来，接着将近期神罗公司的调查队抵达的事情说了出来，包括前来的人员中有三名神罗战士的事情。
“萨菲罗斯！？”赞甘很快从叙述中捕捉到了重要人名“神罗派了他过来？？”
那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是他，我记得还有一个开朗的小伙子和克劳德，那个人自称也是1st的特种兵，会不会是他...”
“这种规模的魔法不是一个我都没听说过的特种兵可以释放出来的。”赞甘斩钉截铁，顺便表示自己也没有听说过这个所谓的1st。
当然，召唤魔法例外，赞甘在内心补充道。
“是萨菲罗斯的话...”赞甘紧蹙起灰色的眉毛，即使是刚毅如他也感觉到了棘手。
赞甘这么笃定是萨菲罗斯造成了这一切的理由其实不止如此，除了魔法的规模以外，那个声名在外的男人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也知道他到底对五台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作为敌人来说。
但是无论是他接触过的神罗方面的士兵或者平民，却都是对萨菲罗斯的性格一片赞誉。
冷静、勇敢、自信、有责任感、意志力强大...
当然，公众形象是可以伪造的，虽然赞甘并不觉得有这样地位的人需要伪造自己的性格，但是这一次他对尼布尔海姆的攻击确实超出了赞甘的想象。
一个亲民、重视羁绊，会体谅下属，从不伤及无辜的男人，为什么会突然对尼布尔海姆下此狠手？
这里面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理由...
“总之，艾琳娜你也先去河边和他们汇合吧。”对着艾琳娜点了点头，赞甘决定先放下考虑这件事，这说实话和他，以及他现在所在的互助会一样的组织都毫无关系。
艾琳娜双手不安的互相握住，对着赞甘点了点头，接着便准备向着取水点的方向跑去。
“对了，”临走之前，赞甘又突然叫住了艾琳娜问道“艾琳娜你知不知道，之前萨菲罗斯所在的地方？”
——
尼布尔海姆魔晄炉，地下四层——“JENoVA”样本储存室下方几十米处。
在拉斯特小声说出了开战的宣言后，随手将破损的风衣下摆从身上扯下，萨菲罗斯便与拉斯特和克劳德战在了一起，起初的拉斯特十分顺利的砸出了两个具备足够强大破坏力的纯物理伤害法术，直接导致了几人所站立的场景被破坏，连着下落了两层之后，当前的地面似乎为战斗做过特化型强化，承受住了交手的余波，这才让几人得以立足。
肌体的受损似乎让萨菲罗斯很难发挥出完整的实力，剑鸣交击间，克劳德竟然可以不落下风地正面和萨菲罗斯对拼上几个回合，如此的战斗已经持续了数十分钟之久还是难分难解。
拉斯特在旁辅助，不断的对着萨菲罗斯使用着自己这些年来自研的各式魔法，虽然往往在萨菲罗斯简单的鼓荡魔晄之后便失效，但是也着实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这让一度十分冷静的萨菲罗斯也感到一阵烦躁。
拉斯特也很烦，他的战术意图本身是自己尝试用魔法压制萨菲罗斯，然后克劳德寻找机会用毁灭剑给他来一下狠的，然而奈何队友是个憨批，自身状态技能一开就直接正面撞了上去，此时的他除了用一些“活化绳”“油性表面”以及足够精准的“重压”“魔弹”的低威力输出手段以外根本发挥不出什么能力，毕竟如果此时自己用空间法把克劳德拽出来，不仅浪费时间和魔力，还必须要先破掉克劳德套在身上的“护盾”“加速”之类的魔法，而大威力的法术通常也代表着大范围——在确定萨菲罗斯挨一下会死之前，克劳德这个队友还真必须存在。
那能劈开三倍音速钨丸的一刀，拉斯特不觉得自己能挡得住，虽然拉斯特也觉得他再劈不出那一刀。
残心！
又是一刀扫退克劳德，萨菲罗斯找到了机会，借势后撤的同时对着克劳德连续挥刃，青光乍现，刀光呈连环网状从刀身上延展而出，这是和克劳德曾经使用的“破晄击”类似的剑技，克劳德赶忙也鼓动魔晄将之加诸在毁灭剑身之上——萨菲罗斯挥出的剑气说切金断玉都是轻的，即使是庞大的建筑也无法承受住这如同热刀入黄油的一击。
拉斯特则眼睛一亮，主动拉开了距离？
好机会！
顿时双掌一合，随心而动的天赋魔法瞬间发动，萨菲罗斯两侧的空气顿时一阵肉眼可见的剧烈扭曲，庞然的压力从两个方向同时施加在了萨菲罗斯的身躯之上。
威力更甚于此前推平房屋的重压让萨菲罗斯滞空的身体顿时僵直住，银发的男人顿时眉头紧蹙，十分凝重的样子，仿佛没有预见到这无形的攻击
克劳德也眼睛一亮，他觉得这就是拉斯特此前所说的“好机会”，于是在格开失去了萨菲罗斯后力的几道“残心”剑气之后，原地直立，全身肌肉在一瞬间完成了协同——再一次，对着萨菲罗斯使出了独属于他的拔剑术。
“呀！！！”
在实验室银灰色的地面上踏出清晰的足印，带着尖啸的风声，克劳德大吼着，沉重的“毁灭”上青蓝色的魔晄光辉轻易地切割开空气，迅猛如同鹰隼的俯冲，一往无前无可匹敌的气势，向着萨菲罗斯欺身。
“哼。”
额间青筋微跳，银发的男人低喝一声，肌肉紧绷，青蓝色的气浪在身周炸开便挣脱了拉斯特的钳制，在克劳德震惊的目光中轻巧的在无处借力的空中侧身，便“让”过了克劳德使用120%的力量，导致无法收住势头砸出的一剑，左手下压，刀身触碰到克劳德释放的护盾时，护盾就如同塑料片一样毫无作用的破碎，连一丝迟滞都没有，修长的正宗便朝着克劳德毫无保护的后脖颈切削而去——
误判了萨菲罗斯能量的强度，这一下没控住，
“切。”
眼见下一秒克劳德就要身首分离，顾不得那么多了，拉斯特烦躁的轻哼一声，右手呈爪，猛地虚空一抓，巨力涌出，克劳德顿时被隔空吸住，身体呈现弯折状被拉斯特摄了出来，
然而这后撤并出乎克劳德意料的挣脱不是巧合，
他在一开始就看出了两人配合的巨大问题，拉斯特显然是一个拥有足额控制能力和远程输出的重炮手，但是本身不够灵活，而克劳德则是一个空有一身技巧却只知道对拼的莽夫，他在限制自己的同时也限制了队友的攻击，而拉斯特也一定一直在寻找一个能正面攻击到自己的机会——
如果一直让克劳德保持和自己高强度的对刀，那么自身受损的肌肉不会有时间恢复，这么拖下去情况可能会对自己不利，即使克劳德和这个隐藏颇深的少年最终也无法击败自己，甚至会被自己找到机会反杀——但是萨菲罗斯深知自己时间并不多
一旦到了早晨例行汇报的时间，神罗就会发现尼布尔海姆的任务出现了异常，介时他就无法顺利避开神罗的视野带着“母亲”离开，而在他的内心计划的，与自己母亲一同取回这个星球支配权的“好办法”中，最初的蛰伏是必须的。
所以为了寻求缠斗中的突破，萨菲罗斯选择卖了一个破绽——当然，是克劳德以为的破绽。
即使不在脑海中演练过此刻的动作，久经战阵，与无数强者对决过的萨菲罗斯也无疑会在此刻本能的做出动作——“正宗”在空气中划过一道“Z”字，无视了转折中所有的惯性化切削为直刺，就如同那刺穿扎克斯的一刀一样，细长的刀身瞬间刺中了克劳德腹部，深深没入。
清淡的青蓝色能量立刻顺着刀身倾注到了克劳德细胞之中。
“该死！”拉斯特面色一变，他的视野中已经能够捕捉到侵入克劳德体内的异种魔晄——就如同此前看到的扎克斯一样，
单纯的外伤只要不是断肢，是很难影响到自愈能力受到强化的特种兵的，然而如果击伤他的是另一名特种兵的话——两人的魔晄在体内冲突，不仅使得自愈强化效果的下降，而且还会不断造成伤害，这也是为何扎克斯在受到杰内西斯的中位火系魔法突袭，以及萨菲罗斯的非致命攻击之后，会短暂失去行动能力，后者则伤势反而越来越严重的原因。
萨菲罗斯的魔晄，格外具备侵略性。
果不其然，在以狼狈的姿态放置到身侧之后，克劳德满头冷汗的捂住了伤口，痛苦的弯下了腰，右手颤抖着把持住剑柄，拄剑跪地。
双足并立，赤裸上身的男人优雅地在两人的不远处落下，青色的气浪不断在他身周涌现，他已经发现了，拉斯特的那种无形的，瞬发的攻击，在自身鼓动魔晄的时候是无法对自己生效的，就像用手抓不住水流一样，而如果失去了那种可以实时发动的，无形无质的攻击限制自己的手段的话...
“那样的攻击，你已经无力发动第二次了吧。”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萨菲罗斯对着拉斯特询问的语气十分笃定。
拉斯特知道他指的是最初自己所使用的，被自己用动能叠加术式砸出的钨丸，那是纯粹的物理攻击，单纯的对物体的破坏力上，是拉斯特目前掌握的最强手段，也是唯一可能瞬杀萨菲罗斯这种等级强者的手段。
拉斯特无言地皱起了眉头，他想过虚张声势的说自己还能再来一发，但是他不觉得自己可以骗过萨菲罗斯这样的人物，这时的他有些懊恼起来，为什么这些年没有想着开发一些在自身天赋魔法对现世干涉效果失效时能够用到的瞬发手段...
握紧双手，拉斯特看了倒在一边的克劳德一眼，
至少我还有逃离的方式...
沉默代表了一切，萨菲罗斯微不可查地勾起了嘴角，虽然初见那一击让他非常惊讶，但是这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战斗的所有意图都不知道掩饰，即使一直面无表情保持着“poker Face”，但是肢体语言也太好解读了，包括一开始的急躁、此刻看似十分镇定，但是内心的慌乱等。
抓住了拉斯特内心的一丝犹豫
“神速。”
轻声对着自己喊出招式名，萨菲罗斯的身影在拉斯特的视野中一阵模糊，转瞬便出现在了少年的身后
“正宗”刀尖一滴殷红的雪花滴落
腹部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拉斯特瞪大了双目，顿时用力捂住了伤口，冷汗渗出
他没想到，萨菲罗斯的速度，可以这么快。
如果不是自己下意识的“抗拒”，这一刀，足以将自己腰斩。
“撒、这就结束了。”赤裸上身的男人倒提着“正宗”转过身来
看着一个失去战斗力，几乎要昏迷的少年，和一个挨了自己一刀，冷汗直冒但是勉强用能力止住了血，凝重盯着自己的少年。
俊美到妖异的面容上露出一个邪魅的微笑
一个家乡是尼布尔海姆的特种兵，一个是本地的向导...
他当然知道这些人，是为什么而战。
也许七天前的自己，会为了这种精神，虚伪的道出一声赞美吧
不过如今，他只会感到一丝细微的快意
然后咧开了嘴
“哼哼...哈哈哈哈。”
“表情真不错。”
“在你死后，我会将尼布尔海姆剩下的人，都送下去陪你。”
好好享受吧，这一份疼痛，这是我对你勇气最好的赞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