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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诬告大圣的七仙女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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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秋心里感动,知道她需要莫大的勇气,才可能在这个时候踏进这个门。

“来京师游玩怎么就一个人?家里条件差,不嫌疑的话,就暂时先住下。”叶知秋装作不解风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柔和,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

有那么一瞬,施琴担心自己会被对面那男人拽着手臂拖到屋外。听到这话,她觉得自己受再大的委屈也值了。

施琴脸上如花般绽开笑容:“听说白云观很是灵验,等休沐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叶知秋本想拒绝,可话到嘴边,一看她满眼期待,不忍拂她意,便道:“要不多约几个人,热闹点?”

施琴当然只想跟他一起去,转念一想,能融入他的亲友圈也是好事,于是愉快答应了。

可怜叶知秋为了复仇,很少与人交往,想了半天,硬是没找到有人可约。没奈何,心想只好等桃哥从翠柳楼回来,再抓他顶包了。

但这事还不算让叶知秋头疼的。他更头疼的是,在施家别业就见识过的施琴的过分爱整齐。鞋子摆在地上,左右两只没对齐都不行。镇纸长阔两端与纸张的距离,一定得是一样的。

同样的,砚台与桌角两边的距离,也得一样。凳子也一定得与桌子对齐,绝不可以随意摆放。一套茶具的四只茶杯花纹必须得是一顺的。就连饭前摆碗,筷子搭在碗上也必须左右对称。

他自己的房间,东西虽然杂乱,但他清晰记得什么东西在哪个位置,一找准能找到。正因如此,他一回家看到自己房间被收拾得面目全非,就以为自己走错门了。

等到桃哥夜间回到叶府,也傻眼了。他发现除了自己房间,堂屋和其他房间,甚至院子里,所有物件摆得整整齐齐。

叶知秋与申式南、姜一山等在施家别业住宿时,就被施琴管得死死的,这不能歪放,那不能斜摆。

有一天午后,叶知秋讲完课太困,回到别业倒头就睡。房间门他只是随手一关,留了两掌宽的缝也没注意。

施琴经过时,看到叶知秋随意蹬在地上的两只鞋子,心里难受。眼见左右无人,她就偷溜进房间,把地上叶知秋的两只鞋子摆正。

刚要摆第二只鞋,叶知秋尿急,刚好醒来,迷糊中起身,双脚踩地,正要找鞋呢,见施琴在摆弄他的鞋子。叶知秋尿涨,小蒙古帐篷自然支棱起来。

施琴蹲地弄鞋,见人下床,目光由下而上看去,中间停了一会儿,直至两人四目相对。片刻后,施琴还是将一双鞋子摆整齐,红着脸悄声退了出去。

施琴已经吃着十九岁的饭,虽然没经历过人事,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

叶知秋通医理,在第一次发现施琴的偏执症后,就找人问过,得知她对整齐的偏执,在医家那里是胆虚痰扰的表现。故而,施琴溜进他屋这事他也没声张。

没声张归没声张,叶知秋从此后更是对施琴有点惧怕。施琴对他示爱这事,大家早看在眼里,就连施洛夫妇都睁只眼闭只眼。

因此,当初在白洋淀湖边,申式南打趣说关心他的人来了,他当即就生出一股惧意。

然而,对桃哥来说,施琴的胆虚痰优症都还是在可接受范围内。唯独让他难受的是,施琴与叶知秋两人去白云观,要拉上他。两人去弘慈广济寺进香,也要拉上他。

更难受的是,施琴来了以后,叶知秋的房间就让给了她。叶知秋自己则是搬到另外的空房,可那房间有点漏风,不得已,他只好在桃哥房间里又搭了个铺。

几天下来,桃哥深深感觉自己这个外人有点碍事,这才在酒席上分心走神。

申式南听完,皱眉看了眼邵二哥。邵二哥问:“不是说施员外派人来看过么,没把施琴接回去?”

“人来过了,送了些衣被、米面等物,就回去了。”桃哥答道。

施洛不是傻子,抛开申式南的面子不说,叶知秋本身就是朝廷高官,穷是穷了点,可那也是普通商贾之家高攀不上的。

施洛不缺的就是钱,穷点有什么关系,二人亲事要是能成,光是陪嫁礼就够大女儿家两代人不愁吃穿。

之前反对,那不过是做做样子,毕竟人家又没提亲,假如上赶着巴结,被人看轻不说,可能还不一定能成。

下人回报,说女儿在人家里过得好好的,至于礼节和名分,他相信叶知秋不是会亏待人的人。叶知秋与申式南具体在谋划什么,他不是很清楚,但也猜得出个大概。

何况,也不知道申式南给自家老二灌了什么迷魂汤,施画从一开始就参与了他们的事。整个关河书院,真正的话事人根本就不是他施洛,而是施画。

更何况,前些日子,那个叫赵加印的人给他带来了一笔大生意。两家合伙,买下上百艘漕船,主营京师到杭州的漕运生意。

下一步,是买更多船,白帝城经荆州府江陵县到武昌府,再经南京到松江府的水运也做起来。

自家与申式南已深度捆绑,二女儿最近与赵加印就在忙乎这些事。自己根本不需要操太多心,家业就越来越大,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会不对叶知秋好一点?

申式南不好明面上与叶知秋交往,想了想便道:“桃哥,翠柳楼的活,不干也罢。老四那边忙不过来,你去帮帮他。”

桃哥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好。”

申式南道:“我记得你家祖上是严州府的,洪武年间去的云南。你将家人接到杭州吧,杭州距离严州也近。今后你就定居杭州,帮着老四打理杭州的漕运生意。这次我去浙江上任,你跟我一船走。”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索性咱们在杭州开个酒肆,就叫花满汀。五月临平山下路,藕花无数满汀州。这样你平时也可以做做菜。这酒肆的生意,回头我找个人打理。”

桃哥眼中欣喜不已,他就喜欢做菜。申式南知道他不擅长打理生意,不管是漕运生意还是酒肆生意,他都会找专业的人打理。至于桃哥,负责盯着,负责掌舵就行。

他之所以突然决定开个酒楼,一来是方便利用酒肆打探消息,二来也是让桃哥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有发挥余地。

离京之前,大事已经安排好,剩下的就是一些小事。比如说,将城西小院留下,房契交给紫苏,等申佑探亲回京师上任都察院四川道御史,就把房子“租”给他。如果直接送给申佑,他铁定不会接受。

(注:四川道是都察院下设的部门名称之一,并非是要到四川上任。就如同户部的陕西清吏司,就是负责百官俸禄的部门。)

李满仓与冯苞苞的婚礼则定在九月。李满仓打算与申式南同时出发赴任,他带的人不少,好在申式南准备了三艘船,直接拨一艘给他。

李满仓上任镇江卫副千户,申式南将他也拉进了赵加印负责的漕运生意。漕运筹备千头万绪,香粉生意就全部交给了黎芷兰。

就在申式南准备启程之际,杜小柳找到他,要搭乘他的船离开一阵子。

细问之下,得知她是为了躲避苏苏。原来,苏大少爷对杜小柳一见钟情,李满仓酒宴的第二天,他就寻到杜金酒铺向杜小柳表达爱意。

杜小柳心有所属,明知不可得,却也装不下其他人,自然对他不假辞色。

偏偏苏苏自以为是,话中不无自己身世的明示与暗示,处处彰显优越感。那意思仿佛就是,你一个小贩之家,我堂堂苏家大少爷能看上你,那是你的荣幸。

可惜,杜小柳虽然是小门小户,但自从被申式南高看一眼,引为生意合伙人后,又加入芷兰社,眼界大开。是以她既不自惭形秽,也根本不将区区一个过气大家族的嫡长子放在眼里。

你苏家再有名望,那是大宋朝的事。当今大明,你苏家并没有出过显赫大人物。再说,你躺在祖宗的福荫里有什么好嘚瑟的?苏家曾经厉害,又不是你厉害。

自从申式南纳征时带去了驻颜养生酒,含山公主就养成了每日饮一小盅的习惯。那是紫苏与杜小柳专为四十岁以上妇人研制的药酒。

从那之后,给公主府的每次送货,都是杜小柳亲自上门。公主忒喜爱这个水灵的女娃,一老一少每次都会谈话半个时辰,以至于公主交代,杜小柳上门无需通报。

还有冯府的用酒,也都是杜小柳亲自送去。同为合伙人,冯阿敏和冯苞苞都不敢将杜小柳视为普通商贩,而是平等交往。因此,杜小柳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杜小柳一再拒绝,苏苏一急之下,问:“既然你对我无意,为何那晚你要对我笑?”

杜小柳一怔,奇道:“什么时候?之前我认识你吗?”

苏苏一听,更是气急:“就你送酒去轻粉楼那晚……”

杜小柳恍然大悟:“哦,式南哥也在的那次么?原来你也在啊。”

苏苏差点崩溃,敢情自己嘚瑟了半天,还以为美人对玉树临风的苏大少爷有意,哪知人家压根就连记都不曾记得。

不过,苏苏还是听出了别样的意味。

“这么说,你跟申式南认识?”虽然猜到了,但苏苏还是想从杜小柳口中得到证实。

杜小柳像看傻子一样看了苏苏一眼,随即风轻云淡道:“杜金美酒在京师有三个分号,还有名动京师的打酒和九阳回春丹,也只能在杜金酒铺买到,你知道吗?”

苏苏点头:“知道,早听说了,杜金酒铺比太医院名声还大,说是日进斗金也丝毫不为过。”

“打酒的配方是式南哥和我多次调试并研制出来的。杜金酒铺其实是式南哥家的生意。”杜小柳一边将客人预订的九阳回春丹打包,一边说道。

其实,杜金酒铺如今伙计众多,杜小柳根本没必要亲自动手。可这一批丹药,是朝中某大人物托申式南订购的,付了足足五十两黄金呢。

当然,这是申式南提议,故意制造丹药供不应求的假象。事实上,由于药材到位,这丹药要多少有多少。

至于丹药价钱那也是因人而异,用申式南的话说,达官富商们的钱,不多坑一点,那都叫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苏苏心痛不已的同时,又嫉妒得差点发狂,好在大家族的教养还是有的。

于是,装作平心静气道:“所以,那晚你其实是对他笑,是吗?”

杜小柳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我真没看到你。主要是之前也不认识你,不是吗?”

苏苏终于得到了扎心无比的答案。虽然这个答案早已猜到,可当它真正得到证实的时候,那种痛与嫉妒恨还是万分酸爽。

其实他本没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那样大家都能维持着体面。

怒火中烧的苏苏,脸上保持着大户人家训导出来的体面笑容。等走出杜金酒铺总号,他立刻面目狞狰跨上马,往佗吕悔斋方向驰去。

此时的申式南,正在佗吕悔斋的后院会见七个女子。

“知道我们的来意吗?”正中一个女子问。

申式南缓缓品了一口茶,再将茶盏放到石桌上,道:“你们闯进我的府里,看在你们是女流之辈的份上,我不与你们为难。你们也没说你们是谁,我都不知道你们是谁,怎知你们的来意?”

“连口热茶都没有,这叫不与我们为难?”右边第二个女子诘责。

“朋友来了自然有美酒,有好茶。可看你们一个个气势汹汹的样子,不像是要来跟我申某交朋友,倒像是来要债的。”申式南淡淡说道。

“我们就是来要债的。”先前说话的女子道。

“那你们肯定找错人了。”申式南道。

“为何?”左边第三人问。

申式南打了个呵欠,道:“因为我从来不欠女人的钱。”

“可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半条醴泉在你手上。”右二女子又道。

“哦,你们是昆仑山来的?”申式南问。

七女沉默,好一会儿,正中那女子才道:“我们是王母娘娘座下七仙女。”

申式南眼光扫过七女一遍,缓缓点头道:“哦,原来是诬告齐天大圣行凶拷打的七仙女。没错,东西在我这儿。可你们怎生证明你们是七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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