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命数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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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少成缓缓睁开眼睛，感受着身体内武脉的变化，喜不自胜。
“突破了？”岑秋舞惊喜地问道。
“嗯，运气还算不错。”张少成笑着说。
岑秋舞没好气道：“什么运气嘛，明明就是天赋好，你这要是靠运气，那我们这种人还怎么好意思修炼。”
张少成傻笑着挠了挠头。
岑秋舞并不是天赋差，她也只不过才十五岁而已，就已经达到御气境，只不过沉淀不够，而且她并没有将所有时间都放在修炼上，自然没有那么快突破的。
而且，她也没有张少成这种机缘和悟性，自从领悟了势之后，张少成的修炼就没遇到过什么阻碍，几乎都是顺水推舟般的自然突破，就连作为灵修的无悲，都不见的比他突破得快。
张少成二人在此地不断等待的同时，也没有停下修炼，张少成自然是要先熟悉新境界的，岑秋舞只是不断巩固自己的修为。
转眼一个月就过去了，但张之然依然没有踪影，二人心中都有些压抑。
“难道他已经离开这里了？”岑秋舞突然说道。
张少成摇摇头，并不确定，不过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有个很强的师尊，所以应该是没什么危险的，倒是我自己入了相了，还拉着你在这里白等了一个月。”
岑秋舞红着小脸，小声说道：“其实我倒觉得挺好的。”
“什么？”张少成没有听清她说些什么。
“没什么。”岑秋舞撇着嘴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自己的态度都这么明显了，难道张少成看不出自己对他的心意吗？
“……”
张少成有些茫然，怎么突然这么说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地方让她不高兴吧。
这一个月以来，在这荒凉的山脉，连个飞禽走兽都不见，张少成只好去另一处地方寻些野果野味，二人的简单生活倒还平静，无人打扰，然后就是修炼。可张少成哪懂得女孩子那些心思，他就天真的认为岑秋舞和自己一样担心张之然的安全才留下来的，心里还十分感激。
修行的路上也不乏神仙般的眷侣，成就一时佳话，被人传颂的，但是像张少成这样后知后觉的，估计是有些难度。
“岑姑娘，你是不是要回千机宗去啊？”张少成开口问道。
“难道要跟你回行道院吗？我又不是行道院的弟子，跟你回去不会被别人非议吗？”岑秋舞反问道。
“这……”张少成被问得哑口无言，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岑秋舞看他这样，也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接着说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叫我岑姑娘了，怪生分的，你就叫我小舞吧。”
“好吧，小舞姑娘。”张少成老老实实的点头道。
岑秋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真是个榆木脑袋！”说完就气呼呼的走了，只留下一脸茫然的张少成，悟性倒是挺好的，怎么人就不开窍呢？
虽然不知道她怎么了，但还是跟了上去，好歹也要送人家安全到宗门去吧。
秘境中。
安静修炼的张之然对于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不知晓，他只在这里修炼，而邋遢老头和李忘生闲来无事就饮酒对弈，完全将他放养在一边，既没有指点他修炼，也没有教导他剑道，张之然都有些郁闷。
明明自己身边守着两尊绝世高手，但二人像是没看见他一样，自顾自的行乐。
李忘生虽是剑道天下独尊，但是棋艺着实不佳，棋品也不怎么好，只是仅仅输了十几回合后，一道剑气从天而降，斩碎了棋盘，还连连说剑气暴走了。
邋遢老头虽然有气，但也没处撒，终于一抬眼看见了正在修炼的张之然，抬手间张之然就觉得自己像是被挤入了重重大山中，动弹不得，只有真灵二气勉强能缓缓运转。
“你的修炼太顺，要有些压力。”老头喝了一口酒，忿忿地说道。
半真半假的话让张之然有些无奈，不过老头的话倒是没错，相比之下，张之然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先是老头拿出灵石供他觉醒了灵根，开始了修炼并且突破到筑基境，而后在这里又遇到了李忘生给予的极品灵石直接突破到现在的聚神境中期，仿佛是开了挂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回到了百万年前的灵修时代了呢。
突破到聚神境之后，当初老头所留在他脑海的《快剑诀》已经被他参悟透了，再有之前李忘生的指点，如今他的剑道已经达到了入门的标准。
剑修从不与人过多理论，真理只存在于剑锋之上，正义只在剑气范围之内！
“师尊，前辈，你们二人还是换个方式论道吧，下棋真的不太合适。”一旁气喘吁吁的张之然说道。
二人充耳不闻。
“好像是有什么不对。”老头盯着张之然，以命运之道推断了许久，还是同样的结果，摇了摇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李忘生捻着一枚白子，也似有所思，迟迟未落，随后也摇头道：“太乱了，不想去深究。”
二人看似在对弈，实则是在推算张之然身上的因果，但老头的推断总是一样的结果，而这肯定是不正常的。李忘生虽然有能力溯其本源，但是有些麻烦，他好像又不太愿意过多耗费精力在这种无聊的事上，所以没有过多深究。
不过让张之然高兴的是，李忘生告诉了他治愈眼睛的方法，那便是以剑意温养眼睛，最后在眼中凝聚出剑意。到那时，一个眼神便是一道剑，杀人于无形。
张之然只高兴了片刻，就苦着脸问：“剑意是什么？”
李忘生道：“剑意，就是剑道意境，也就是修行者的意境的具现，但与你说这些都为时尚早，不可言传，只可你自己领悟。”
张之然似有所悟。
邋遢老头突然道：“原来如此！”
李忘生看向他，老头郑重其事地道：“我终于明白这小子哪里不对劲了，修炼者的一生，都是从弱到强，循序渐进的，如此根基才能稳固。但这小子一出现，一直接触的都是超出他认知的人和事物，他的境界也是一直超出他本该有的境界！然而，这一切又似乎合情合理，并无破绽，但这恰恰是他最大的破绽。以他的资历来说，他现在最多是练气境而已，不该如此。”
李忘生也逐渐严肃起来，这么看来，不是张之然出现得太过突兀，而是他们这样的人出现的时机不对，方式更是有些匪夷，似乎都在偏向于此人。
老头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说道：“这样看来，那便是他的命数不对，应该说他的命数已经被人以无上手段强行定下了，若真是这样，布局之可能是……圣人！”
听得老头的话，李忘生眼中寒芒一闪，“何人胆敢以我为棋布下此局！”
张之然在一旁听得如坠云雾。
李忘生突然起身，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三尺长剑，剑锋上寒意缭绕，只见他双眼中怒意迸发，挥剑朝天一斩，一道毁天灭地的剑气刹那间消失在云巅，并不见有任何响动，但整个天空突然变得像水面一般震荡了一下，随后李忘生和邋遢老头的身影就逐渐变得透明了起来。
李忘生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张之然，突然伸出右手一指点在他的额头处，然后就此不见，而邋遢老头只是嘴角微动，身形也消失在了原处。
而那原本微微荡漾的天空瞬间就恢复了正常，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张之然的脑海中只回荡着三个字：“去中域！”然后整个人就变得昏昏沉沉，倒在了地上。
寂静无声中，天空突然出现了一双冰冷的眸子，其中并不含任何感情。
看到地上的张之然，那双眸子中闪过一丝怒意，随后又归于平静，天空中又出现一只巨手，朝着张之然所在的位置一抓，整个秘境犹如一张纸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断收拢，最后凝聚成一颗珠子般大小的光球，融进了张之然的额头处 ，随后一道光罩将他完全包裹起来。
昏迷中的张之然突然眉头紧皱，真体术不由自主地运转起来，比他正常修炼时还快，他的身体瞬间出现无数裂缝，然而那只巨手一点之下，又被瞬间修复。
如此反复，光罩内的时间不断流逝，转眼就已过去三十载，但外界不过三个月而已！而他的真体术已经达到了大成，距离圆满也就一步之遥。
此刻张之然的身体强度，可抵挡法则境强者全力一击，并且此刻他的身体无时无刻都在自动吸收着灵气，与体内磅礴的真气不断融合，又融进全身的每一处血肉，骨骼，不断强化着他的肉体。
那整个秘境凝聚而成的珠子也完全被消耗了，他的境界如同雨后春笋般蹭蹭蹭上涨着。
聚神后期，
聚神圆满，
虚真境！
虚真境初期，
虚真境中期，
虚真境后期！
境界上涨的趋势终于慢了下来，最终停留在虚真境后期，便不再上涨。天空中那双眸子早已不在，而他又回到了那一片荒芜的落云山脉。
不知过了多久，张之然才终于醒来，一起身，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全身仿佛都要散架了一样。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一样，一梦数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