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忍无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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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崖不动声色退下时,凄凄与客人正低声说着体己话,彼此间,近得不过一指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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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云崖坐回到账房先生边上时,账房先生正提笔写完一笔新账。
他似有所察,明明没有看向云崖,却话里分明。
“你已有发现?”他问。
“有一点。”云崖笑了下:“但不多。”
“你还很开心。”他道。
“有一点。”她依然在笑:“但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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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算是故人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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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最后凄凄瞪过来的那一眼。
云崖不会那么快就确定凄凄的身份。
那个眼神,那个敌意,与现实的喻清潭如出一辙。
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个人物哪怕不是真正的喻清潭,但与喻清潭之间,绝对有着某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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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或许就是个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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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崖决定等下班后,直接去找她,开门见山,说个明白,她究竟只是凄凄,还是那个喻清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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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下班关门之前,云崖一共巡逻了三十多次,她是不定时不定路线的巡逻,没有任何规律可言,期间连后院都去了几趟。
但今晚,称得上是风平浪静。
云崖问那些姑娘,往常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姑娘,都没觉得今晚有异样,再向客人悄悄打听打听,也没发现那个绝色美人出现。
平静得颇有些,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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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
天终于亮了。
云崖撑到了天亮,眼见着太阳升起,她就马上去敲凄凄的房门。
凄凄是一人睡在二楼靠水池的房间,或许是预料到云崖会来,房间里的灯一直未熄,房门闭着,却没上锁,一推就开。
云崖伸手就推开了房门。
看见凄凄一人坐在窗边塌上。
凄凄换了一身水红色的薄衫,发饰卸下,一头青丝松散的挽着,她喝着茶,是花露兑开的茶,玫瑰香浓郁。
她早已知道来人,半响才看向门口,看似笑得亲和,却透着几分冷淡。
“天亮了呢。”凄凄对云崖道,她笑了,眼底是凄然。
让云崖想起账房先生是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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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凄。
风雨凄凄。
人如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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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凄凄唇角笑着,眉眼却垂着无半分笑意,她看着云崖,打量着云崖,凝视着云崖,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道:“我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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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崖沉默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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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知道,我是她的替身。”凄凄告诉云崖:“我甚至拥有她的记忆,我知道她最讨厌的人是谁,也知道她最爱的人是谁,但我确实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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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凄是个Npc。
或者说,曾经是个Npc。
有一天,她突然觉醒了,发现自己竟然是个Npc的时候,她试图反抗,因为行为严重脱离设定,立即就触发了系统的清理机制。
于是,凄凄被当垃圾一样清理丢掉。
等她再一次醒过来时,她发现自己落在了这样一个陌生的城镇,她身无所长,最后,流落到了小红楼,是老板收留了她,才让她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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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崖听完,只是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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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云崖问了一句:“你最讨厌的那个人,不会就是我吧。”
凄凄脸色不自然的扭曲了下,她搁下了茶杯,几乎用了丢的手势,她深呼吸,道:“对,就是你。”
“啊,那看来你真的很爱陆东隅。”云崖感慨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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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陆东隅,凄凄的脸色更奇怪了,她看云崖的目光里恍惚多了些许的怜悯。
“你不知道吗?”凄凄对云崖道。
“嗯?”云崖茫然。
凄凄就笑了,笑出了属于喻清潭的悠然自得来,她缓缓的 ,对着云崖叹了口气,才慢慢说道:“陆东隅他,把我错认成是他的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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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崖:“......”
云崖:“???”
云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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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崖提刀想去先宰了陆东隅,被凄凄抱腿拦住了。
“你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凄凄吓得声音都飙成了高音:“这里不是游戏,这里杀人要凌迟的,你回来!你放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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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凄的声音把左邻右里的姑娘们都吵醒起来了。
最后老板过来镇压住了云崖,威胁她再不放下刀就扣工资。
金钱的力量过于横行霸道。
云崖一秒认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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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云崖想哭:“我这么大的一个丈夫,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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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的云崖:伤心欲绝。
真实的云崖:有点想哭,但并不是那么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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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崖逮住凄凄,按住她让她把前因后果都说清楚。她的目光实在不像想哭的人,反而杀气腾腾让人想哭。
在众目睽睽之下,凄凄收拾了下心情,但还没等她摆出习惯的楚楚可怜的表情,云崖随手把刀往桌面一放。
那是把杀猪刀,刀刃的线条凌厉又粗狂,豪迈得像一百八十斤的汉子伫立在眼前。
凄凄捂脸,终于道:“其实我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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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陆东隅来到了这个城镇。
这里位于九州山川的南方,建于浮玉山上,名字就是浮玉城,是山巅之上,云雾之中的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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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凄的娓娓道来被云崖打断。
“说重点。”云崖道。
凄凄被打断,深呼吸一口气才忍了下来,她朝云崖翻了个白眼:“重点就是,那个傻缺一见到我,就问我什么时候回家?”
“然后?”
“他还说,只要不和离,他都听我的。”
旁边老板和一众姑娘一副吃了个大瓜的表情,甚至忍不住想让凄凄说再详细点,可是云崖大刀阔斧的坐在杀猪刀边。
“我就莫名其妙啊。”凄凄说:“老娘还是单身,哪里多了这么个丈夫,我都想报警说他骚扰我了,结果仔细一看,居然是个很面熟的大帅哥呢。”
“然后呢。”云崖很平静。
“我坚守住了,我拒绝了他。”凄凄挺直了背,语气淡然:“我并不是那等容易被色相迷惑的人。”
“再然后呢。”云崖很冷静。
“然后......就是......他很坚持我是他的妻子,并且一直想挽回我。”凄凄也很无奈:“但我真的什么都没做,陆东隅这个人,打小就记仇,要是以后他想起来了,那我就完了。”
云崖本来想说的话,转而成了别的话:“你刚刚说,陆东隅记仇?”
“记忆里确实是这样的。”凄凄点头又点头:“我这个身份的原型,是那个叫喻清潭的女子吧,其实她最怕的就是陆东隅了。”
末了,凄凄自己又叹一口气,仿佛闺阁女子一副痴等情郎的样子,而后语气哀怨,道:“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情难自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