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乖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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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殿下，以您的高见，接下来该去何处呢？”布置完敷衍的篱笆，景岚突然冷不丁地这样问艾尔。
“……诶？”艾尔也对景岚感到意外，稍微愣了一下才试探地问道，“……我来决定，真的可以吗？”
景岚微微笑着，眼神里带着一点歉疚，看不出任何异常：“我自知对这里的了解太过疏浅，让艾尔殿下陪我一起遭罪更是不该，我已经在深刻反思自己的自负无知了。”
“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啦，”艾尔连连摆手，有些不知所措，“你说的很多我都认为有道理，你也启发了我。还有，如果不是你最开始来找我，我也……”
现在可不是谦让功劳的时候啊，宝贝儿。
“艾尔殿下，”景岚出声，“很抱歉打断您，您对我的认可我受之有愧。我希望往后您在信任我的同时，也会对我言行的不当及时提出异议，您的意见对我很重要。”
听到这句话，艾尔的眼睛眨了眨，定定地看着景岚：“景岚，此话当真？”
艾尔的反问让景岚迟疑了一下，艾尔这样子……不会又要跟之前那样耍无赖，强求景岚当那什么骑士吧？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旅程，我是您的协助者，对我来说，您亦是如此。”景岚严谨地回复。
艾尔仿佛并没有察觉到景岚潜台词里的逃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以后也会不完全依赖你，自己好好考虑的。”
景岚松了口气，看来“发疯”的艾尔是限定款，并不会时不时出现：“不，您并没有太依赖我，反而是我先前一直强求您听从我的意见。但是我错了，思维的碰撞是很有必要的，特别是与您这样聪颖的人交流。”
听到景岚夸奖，艾尔腼腆地移开目光：“总之，谢谢你……其实，我也确实有一点点想法。”
“洗耳恭听。”
“景岚，你应该不知道该如何在普兰大陆建立一个王城吧？”艾尔摸了摸鬓角的碎发，“怎么成为‘得到承认’的王，我想可能跟你的认识有出入吧？”
这么一说，确实。
在景岚看来，拥有一定的经济和军事实力，就有被承认的资本。换句话说，足够强就可以称王。但听艾尔的说法，并不尽然。
本来以为所谓对王的诞生的考核和督查不过是书面说的好看，艾尔讲来却是最难却也最重要的关卡。
首先，想要到达神坛的一路上会遭遇的艰难险阻不谈，王族的后代、或者有王者气质的人才能被允许进入神坛。
艾尔应该算是前者，也就是说一上来就把人从资质上划了限制。这就是所谓的“命自有天定”吗，景岚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人谈过，却又想不起来，于是索性不管。
“据我在王宫里被教导的知识，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应该与生之神坛很近了。”艾尔垂眸，思索着道。
景岚得到的信息里没有这部分，用树枝在泥地上画了个简陋的地图：“艾尔殿下，如果说这里是斯林特拉，南边是莹石森林，我们所在的位置大概是这里的话，生之神坛的位置可以由您指出吗？”
“诶，我们已经这么深入了吗！等我看一下……”说着，艾尔蹲下来仔细观察了好一会，最后用手悬空画了个圈，“可能是这一块？”
如果艾尔的说法没错，这里是……
“……艾尔殿下，请问您所说的生之神坛附近是否有一棵非常大的树呢？”
艾尔听了眼睛一亮：“是的，我听父王……总之，应该没错。”
如此僵硬的转折，艾尔情绪的变化在脸上暴露无遗。景岚没有挑明，识趣地接话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顺路去拜访一下生之神坛呢？”
没想到，景岚本以为很合理的建议让艾尔一瞬间退缩了：“我想……我可能还没有准备好靠近吧。”
这样可不行啊，只是见一下就怕了，还提什么考核啊。话说回来，景岚早就自己去过巨树那里了，却并没有看到过神坛之类的建筑，艾尔的情报真的靠谱吗？
似乎是看出景岚的疑问，艾尔抿了抿嘴唇：“虽说并没有谁那样规定，但建立了城邦的王们第一个拜访的都是月之神坛。生之神坛的神使们……据说并不怎么友好。”
这种好像富豪们讨论不同五星酒店总统套房的厕所一样的小道消息，艾尔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打听到的啊？
“月之神的神典是守望和仁慈，如果能获得月之神的眷顾，对接下来的旅途一定很有帮助的！”艾尔握着小拳头，积极地对景岚表现出靠谱的样子，可惜并没有什么效果。
这一部分的知识对景岚亦是盲区：“那请问生之神的……神典，又是什么呢？”
“生之神的神典是顺从和隐忍。”艾尔答道。
难怪啊，难怪呢。
景岚摸着下巴：“不过，如果您反其道而行之，走一条跟别人不一样的路，会不会更好呢？”
艾尔听得一愣。
“如果其他的王都是从最容易的开始考验，而您却能从更高的起点出发，是否能证明您能力出众呢？”毕竟艾尔是王子，说白了就是关系户，就算没得到认可顶多被扔出来，总不会被打断手脚吧？
艾尔是没听到景岚心中所想，认真的思考起来。毕竟艾尔的性格还是偏内敛的，景岚没有急着逼艾尔做决定，只是暗示艾尔：因为他们现在的起点很低，要想能迅速获得一定的影响力，必然要走一条非寻常的路线。
怪东西安静地拄在旁边，好像也在等待着艾尔的决定。
只是几秒钟，艾尔抬头看向景岚：“我知道了，我们去拜访生之神坛吧。”
乖孩子。
景岚微微笑着低头：“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