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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聘金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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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齐啸林走,秦淮之欲言又止地的看向阎循。

阎循被他看得有些意乱心烦:“怎么?秦爷不会真的想要我留下陪您一夜春风,以身相许?”

“你又不喜男子,我留你做什么,暖床吗?”秦淮之说完不忘鄙一眼他。

阎循咂吧了一下嘴,缓声问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淮之好似纠结不定,迟疑良久,才问:“那个,你着急娶妻吗?”

阎循:“什么意思?”

秦淮之解释道:“我遇到些难处,秦家账上的钱被夏商周拿去放了印子钱,最近周转的银钱不够,你这两万多两能否先借给我,等年底给你算分红,加上你当初为救我,给沈汝南的那两万两一起算。”

阎循琢磨了半晌,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秦淮之有些急,“你看这样如何,我算你干股,一年一分的息。”

阎循半信半疑,抬头问他:“真的缺钱?”

秦淮之反问:“我骗你做什么!”

阎循拿起刀,边走边说道:“你着急用,先给你!”

秦淮之掩不住地欢喜,侧身喊道:“我先谢过阎少,哪天要娶妻纳聘了,记得来找我拿!”

听了这话,背对着秦淮之的阎循脸一黑。

转念又想着钱是给了秦淮之,突然又抿嘴一笑,抱着刀回堂口。

没过几日,二月二,龙抬头。

这天是个好日子,齐啸林包了三条画舫,在新河道上摆酒请宴。

请来的,都是郴州城里有些头脸的富商贵人,新上任的刺史钱无为也在席间。

歌舞酒宴,美景佳肴,佳人相伴,画舫在河道上,转了又转。

齐啸林也给足了这些人脸面,没有端半点架子,与众人谈笑风生。

河岸两边前来拜河神的百姓,被画舫上的歌舞吸引,守在岸边看热闹。

这些人里,独独少了秦淮之。

只因天还未转暖,河道上的风带着些湿寒气。秦淮之腿上旧疾受不得寒,难得的拒了齐啸林的邀约。

香溢来西楼,房中点了松香,拢着火,秦淮之坐在窗边,左手执白,右手执黑,与自己下棋。

秦勇抱着册子从外面进来,只见秦淮之一人,左右看了一下,问他:“鲛君怎么不在?”

“齐啸林带他去了画舫宴客。”秦淮之淡淡道。

“有鲛君在,肯定不少人去看!”秦勇道。

秦淮之嗯了一声。

秦勇将册子放在书案上,留意到一旁画了一半的画相,只隐隐有个轮廓,看不出画的是谁。

他并未将画放在心上,问秦淮之:“过了惊蛰,就该定下南下采办雪尖银针的人选了。”

秦淮之目光紧锁棋盘,思索下一步该往哪里走,问:“茶庄那边,往年是谁跟秦慎去过眉山采办?”

“几个管事差不多都去过,只有徐季去了三次。”秦勇道。

秦淮之放下手中的棋子,若有所思,说:“容我再想想。”

秦家生意以茶、丝、粮、当为主,尤其是茶,在郴州肃州两地,可谓是一家独大。

两地的茶商,大多靠的是秦家的茶庄,尤其是雪尖银针,历来只有秦家才能买到。

倘若失了雪尖银针的生意,对秦家茶庄的声誉必然影响极大。

秦勇上前,道:“不如让我去。”

“你没有采办过茶叶,只你去怕是不行,还是要再找几个人。”

眉山那边民风彪悍,茶农都不好相与,采办之事,至关重要,不能随随便便派一个人去。

秦淮之必须从长计议。

嘱咐完秦勇其他事,秦淮之起身,从暗格取出阎循的两万多两银票,递给秦勇,说:“把这个给李先生,让他入账。”

秦勇接过银票,疑惑问:“哪来的银子?”

秦淮之转身走向书案,捧起秦勇刚刚送来的册子翻看,“借的,年底算利息。”

秦勇跟在秦淮之身后,追问:“借的?秦家不缺钱,你借银子做什么?”

年前,秦淮之将夏商周放出去的二十万两印子钱,折给了齐啸林,从他手里,换了十万两现银。

加上各处欠钱秦家货款的铺子,已经将钱还的七七八八。

秦家账上少说有二三十万两现银。

秦勇不明白秦淮之平白无故地为何借钱,而且还借的有零有整。

秦淮之抬头,呦呵一声,温声道:“勇哥现在是财大气粗,已经瞧不上这两万两银子了!”

秦勇慌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总要告诉我,银子从哪来的,借了多少的息?”

“阎循的,加上他……”秦淮之顿了顿,浅浅一笑,“替我赎身的两万两,一并入了秦家的股。”

“阎循?”秦勇蓦地想到了什么,“这两天外头一直在传你移情别恋,说你跟别的男子厮混,冷落了鲛君,说的是不是他?”

秦淮之说:“是他,那夜的事,不过是个误会。”

官兵闯入房中的那夜,不少人瞧了清楚,与他宿在一起的男子,并非鲛君。

虽说他与鲛君,不过是唱给众人的一场戏,鲛君并非他喜欢之人,鲛君对他唯有忠心。

但西楼关了门,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便是齐啸林,与他多年交好,也以为他对鲛君是动了真情。

这件事,从头到尾,只有秦勇心知肚明。

可外人并不知情。

于是,就有了秦郎厌了小鲛人,另觅新欢共春宵的戏码。

秦勇捏了捏手中的银票,起了不好的预感,“你跟他借多久?”

“没说要还他!只说每年给他一分息!”

秦淮之面上,是掩不住的得意。

他跟阎循借钱时,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一句,会还本金,只是说要给他分息。

一分的息,一百年才能拿够本金。

一双眼睛如泉水般清澈,不含半点杂质,根本无法让人怀疑,他竟是有心将阎循的钱给诓走。

秦勇皱眉,“你现在跟阎循是怎么一回事?”

秦淮之终于肯放下手中的册子,颇为严肃地说道:“盟约已经定了,我们以后跟漕帮便是盟友。”

秦勇气息微促,“什么时候定的盟约,我怎么不知道?”

“移情别恋那晚。”秦淮之轻描淡写地说。

“你……”秦勇恨不得此刻掰开秦淮之的脑袋看看,里面塞了些什么,“好不容易甩开漕帮,你为什么非要紧赶着往上凑。”

秦淮之又一本正经地说:“可能是……移情别恋吧!”

秦淮之说笑似的连说两遍移情别恋,听得秦勇心里真不是滋味。

以前可以说是欠阎循的,现在看他的样子,十足十是对那个活阎王动了心。

其实有没有漕帮,秦家都能在新河道鼎力,秦勇一直不赞成秦淮之与漕帮纠缠。

原本是看在阎循救过秦淮之一命,秦勇才勉强同意秦淮之与盐帮的结盟。

自阎循得知了,秦家运船的那袋私盐是秦淮之命人放的,已经有意跟秦淮之划清界限。

秦勇以为他们以后不会再有牵扯,这还没高兴几个月,又扯在一起。

“漕帮说到底,是匪患出身,朝廷随时可以卸去的爪牙。与漕帮结盟,无异于在刀山上赤足趟过。”秦勇说。

秦淮之知他好意,对他说道:“勇哥,我从不在乎秦慎留下的家业,王权富贵在我眼中,不过尔尔,他日能舍,决不贪恋。如今的经营,为的是报仇。”

“漕帮都不是什么好人,何必跟他们纠缠不清。”

“我本就是在刀尖火海中行走的人,也非善类。”秦淮之轻笑着说,见秦勇依旧不高兴,继续说:“与漕帮结盟为的不是秦家,而是为了林氏米粮。如今,林氏米粮遍布靖国,商队往返各地,与水运脱不开关系。秦家与漕帮结盟,林氏米粮便可借梯过墙,得漕帮庇护。无论将来秦家与漕帮如何,只要查不到秦淮之与林氏米粮的关系,林氏米粮便是秦玉最坚实的后盾。再有,玉儿在建宁府,若是玉儿的消息走漏,我们也可以借漕帮让玉儿脱身。”

听完秦淮之所说,秦勇无力反驳,无奈道:“就你主意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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