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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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芝府衙
许多前来听审的民众站在堂外，身材高大的衙役整齐严肃地站在两旁，看起来威慑力十足。知府则正坐审案台，知府旁边站着师爷，台下还有一名主薄负责记录。
“大人，医师苏平带到。”
只见地上放着一具尸体，被白布盖住。
“大人，草民腿上有伤请恕草民无法下跪。”
啪！
惊堂木一响开始审问。
“苏平，今天晚上有人声称吃了你开的药开始心感不适最终至其死亡，经仵作验证此人因中毒而亡。你看一看可否认识死者？”
“回大人，认识。死者是草民的一个病人。”
“那这张出诊药方是否你所写？”
捕头把物证传递给苏平
“确实是在下亲笔。”
“那这碗药你看看是不是就是你开的那方药。”
苏平仔细查闻并尝了一下药材味道，药渣中有不对劲的对方，从碗里拿了一药渣上来观察，突然脸色大变脸露恐慌，“大人！只有草民手中这味药与在下开的药方相冲，一起冲服毒如砒霜！草民也数次提醒病人断不会犯如此错误，请大人明鉴！”
“你说这味药不是你开的，那为什么死者还会把它放在一起煎熬？当日负责抓药的是谁！”知府那质问犯人那威严严肃的模样令犯罪者不寒而栗。
“亦是草民负责的，但草民绝没有抓错过药！”苏平没有一点恐慌，认定自身无辜反而更加坚定不屈。
啪！
物证俱在苏平此刻不认账被认为抵赖，一声惊堂木加上堂上肃穆的氛围狠狠地考验着苏平的心理:“那难道是死者自寻短见不成？！”
此时，泣不成声的死者母亲申冤道:“大人呐，小女绝不会寻短见的！五天后她就要成亲了！”
“传物证！”
传上来一包药，药纸上印有浮生馆红盖印，这霎时令苏平心理产生动摇。
“苏平，你看看这没打开过的药包是不是你当天抓的。”
药纸外头有一张药馆凭贴，印有“浮生馆”三个字的盖印，还有医师亲笔签字、抓药的日期与包内药材名称分量等等。
凭贴上写的的确是自己的字迹，但贴上没有留有相冲的那味药材，但竟然在药包里发现！
“大人，药包上的盖印、日期、签字、药材确皆是草民所开，但是里面那相冲的这味药材不是我放的！”
”还敢狡辩！来人传浮生馆掌柜！”
掌柜上前，与苏平擦身而过时一抹奸诈的笑脸转瞬即逝。
“小人参见知府大人。”
“掌柜，当天你是不是亲眼看见苏平抓这副药。”
掌柜认真地检查药纸又检查药材。
“没错大人。”
“你当日是否也看见与药方相冲之药物在此药材中？”
掌柜一瞥苏平，在看似平淡的神情里竟带有说不出的阴谋:“是的大人，当日苏平的确有放过这味药。”
苏平顿时便慌连忙为自己申冤:“大人我没有！我……”
啪！
拍了拍惊堂木
如今情况对苏平不利，苏平也开始有点害怕，如此罪成不但终身不能行医，更严重的还会被判为谋杀而斩首。
“既然你看见为何不止？”
“实不相瞒，小人虽然是个药馆掌柜实则只是个管账的，小人对药理之识并不精通，但每种药材我都认得，所以小人绝对没看错。”
为了证实，师爷拿来了两块药材递给掌柜。
“掌柜，既然你说能认得每种药，那这些药你是否都能识得？”
“当然了大人，这是当药馆掌柜的必备条件。”胸有成竹地回道
随后，掌柜吧堂上摆放的每种药材名称都说了出来。
“这两块药材中，其中有一块是与那药方相冲药物，你能不能认的出？”
“大人，两种药材虽然长的相似，但是可从色泽分辨阴阳，这两块有点透白是同一种药物，而案中相冲之物是透黑的，也就是当天苏平抓药时所放那种。”
掌柜的证言再次给苏平一记重击，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就差动机。苏平已经被站在了死亡的边缘，难免会惊慌失措，连连喊冤:“我没有！我没放！”
“肃静！如今人证物证具在那容的你抵赖！来人上刑具！”
审案开始进入严刑逼供的阶段，别说苏平现在带伤在身，就算是身壮力健也撑不了多久，最后只会被迫认罪。
就在苏平绝望打算认命的时候，一人突然从听审人群中现身:
“大人且慢！大人，在下独孤华，有此案重要人证需要提堂，请大人准许。”
“准。”
独孤华从民众听审那里走出来，又带来了一名男子。
师爷翻查户籍确认了身份。
“田清，当日你看见什么速速道来！”
“大人，草民前天路过浮生馆，突然有个蒙面人吧我拉住带入偏巷，他给了我五十两让我把一片药放入那一袋药包中，草民不知道会闹出人命！草民什么都不知道的！”田清因闹出人命而惊慌失色，看来他所言非虚。
“本官问你，当日什么时候发生？”
“未时三刻。”
“你可否认得蒙面男子样貌？”
“不认得，他还戴了帽子都不知道是男是女。”
“就算你不识药理也应该知道药不能乱吃，还不顾人命见财起意不分好坏替人作贼！你可知罪！”
知府当堂愤责，田清害怕以命抵命，连番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啊大人！草民一时糊涂！请大人开恩呐！”
“那你知不知道当天你放的那包药是谁正在抓？”
“大人，就是他。”当下田清已经崩溃，不敢说谎从而直指着苏平。
“以下药材中那一块才是你放的那块？”
田清观察面前一堆药材，其中两块非常相似，由于不识分辨在两块之间摇摆不定面露难色:“是这块……这块也有点像……”
“掌柜，当日你有没有看见田清他走入来？”
“没有，当时小人低头打算盘，但之后小人看见他走出去。”
啪！
“现在案件已经清晰，根据人证物证证言为依据作出判断，本官为此案作出结案:妇人陈红服药至死案结案如下，案中主犯田清私受他人财物枉顾人命安全至无辜百姓中毒身亡，乃念并无害人之心于以轻判，今判杖责三十再到劳工营劳役三年案中所得之财物全数充公。至于医师苏平，身为医师抓药要事如此疏忽大意造成命案，无资格当医者一职，即日起废除行医资格，一生不得治人施药。除此之外还要赔予死者家属一百两，勒令在一年内还清。考虑到犯人身体状况杖罚可免，改判清扫城北街道一月以儆效尤。”
啪！
“退堂！”
“大人请留步，沐雨误杀甄成一案下民有重要的证据。”沐雨一案独孤华非常上心，连忙上前汇报新证据。
“由于此案严重，本官明日午时再审。”
“大人，下民有一事请求。”
“独孤二少有何所请？”
“下民请大人恢复沐雨的探视令。”独孤华走上前塞了五百两给知府并耳语道“听闻大人牢狱器具磨损严重，我们最近运来了一批新铁砂，可以打造新一批器具，不知大人有没有兴趣呢？”
“狱中器具的确要更换，那就麻烦二公子你了。”知府以更换器具为由偷偷收了银票。
府衙外
“苏平，虽然不能当医师但幸好能保的一命，至于赔银一事我会负责。”怀念保证道
“你可要振作起来啊，周芙师姐醒来时可不想看到你这样子。”薛容安慰道
“苏医师还好吧？”独孤华慰问道
“独孤二少，刚才感谢你找来对苏平有利的人证，还恢复了沐雨的探视实在感激不尽。”怀念作揖感激
“在下愧不敢当，其实……”独孤华附耳过来悄悄地说“那片药是甄成命人放的，他看上了周芙打算迎娶……或者强娶她过门，所以才施计陷害苏医师，到时周芙为了救他就会答应他的条件。谁知……他反而却先死了……”
“这种无耻小人。有一次他就跟踪我回家，但是被我用飞花蝴蝶步给甩掉了～那蠢样真是好笑！”薛蓉却一脸自豪地说
“成他就是这样，在那个家族里长大自然养成了那些恶劣肮脏的手段。子不教父子过，成的死他爹要付很大的责任，但他毕竟是我朋友，他死了我还是有点难过……”
“一个人的兴衰命运或许冥冥之中自有主宰，但主要还是要看自己是否有决心可以改变它。我们努力了十年，从默默无闻到受一城百姓爱戴，这都是我们努力的成果。”
“成他就是执迷不悟甘愿堕落于权贵阴谋扭曲了心智最终导致横死街头，还死后被百姓们唾骂。”独孤华为好友甄成的命运而感到哀愁从而无奈摇头。
“苏平感激二公子相助，在下先告辞了。”苏平还没从种种打击中缓过来，表情呆滞木讷，一时没有留意……
唰！
苏平杵这拐杖下台阶，结果踩空滚了下去。
“苏平！”薛蓉连忙上前扶起
“不用你扶！我可以……”苏平显得非常狼狈，同时一身伤势和命途的多舛不禁令人同情，苏平自尊心作祟拒绝薛蓉好意，宁愿一个人独自承受命运对他的伤害。
苏平作为浮生馆医师已久，明白行医对他来说多么重要，怀念身为他们的主雇有点在乎他们的感受:“小蓉，苏平毕生的愿望就是行医，现在他的愿望在半途破灭了对他的打击一定很大，你去照顾好他。”
“嗯。”薛容皱眉心怀忧虑承诺道
“夜色不早了，二公子，在下先行告辞。”
“哎！怀老爷”独孤华上前叫住怀念，突然诚心似乎有事相求“实不相瞒，陛下已经任命我独孤家为剿匪后军，负责提供城中兵器、侠客等武力装备援助。我独孤家有意结交天下英雄造福天下苍生为国效力，像你们这样的英雄若能通力合作将是如虎添翼。”
独孤华摸了摸怀里，像是寻找着什么，把一块粉红色上面刻着巾字令牌交给：“这块巾帼令是陛下委托我爹赏赐给江湖女侠客的，拥有它就算是女子也可以自带武器自由出入军营，战时还能以侠客身份领导江湖义士出战，还能在军中挑选最多百名有修武资质的精英纳入麾下，到时只需要拿给天崖将军即可借人。还有，你们拿着它还能在我家免费打造兵器，当然基本的材料费还是要出的。除此之外我家的侠客庄有意与贵盟神卫堂合二为一，任务、人力、资源均可共享，到时候我爹自然会给你们请帖。”
联盟遇此美事怀念顿时受宠若惊，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不敢相信地问：“巾帼令如此重要二公子你确实要给我们？”
“尽数天下女义士唯独凌护法兼具仁义与实力，还与我朝是同一阵线。巾帼令共四块，我独孤家有幸分得一块，而我们这块巾帼令非她莫属。”
原来独孤华意图抢先一步拉拢凌，有了独孤家帮助，未来的发展定会得心应手，这样一来沐雨一案还有可胜之机，“二公子眼光不错。”
“是贵盟主眼光好。无论如何，这些事很重要，就拜托怀老爷你了。”
“既然如此，巾帼令我就收下了。在下还有个请求，盟主喝了百年醉一睡不醒重要事务无法决断我等非常着急，可否向我们提供一些蜂蜜以至醒酒之用？”
“这事又有何难，我会用独孤二少身份向侠客庄发布任务，依靠我们独孤家的影响力，区区蜂蜜定取之不竭。放心，明天就能送到清欢居。”
侠客庄和我们神卫堂性质一样，都是接收赏金任务的地方，只是侠客庄各方面都比我们神卫堂优势十倍。
“侠客庄效率极高让我神卫堂望尘莫及。” 怀念内心暗喜，看似敬佩地作揖。
看来这二少爷看人眼光不错，又大方得体，与我比较投契，可以多加与其往来。想起来此事或多或少又借了凌护法一点光。
“哪里，都是大家给脸，侠客庄才有今天成就。”独孤华一挥手谦逊地回道
“那在下先行谢过二公子。”
甄氏酒铺
“酒！给我酒！我要百年醉！快点！”苏平在酒铺大叫道
“你不是苏平嘛！”掌柜看到苏平脸色突然不太好“不好意思，甄家不做你生意。”
“不做我生意？你再说一遍？”苏平怒瞪掌柜
“我不做你生意，说几遍都行。”掌柜蔑视地看着就是不买账。
苏平表情气愤地点了点头，径直朝酒客桌上走去。
“喂喂喂！你干什么！你给我出去！”掌柜着急指着喊道
啪！
啪啦！
苏平竟然发了疯似的在砸客人的酒，酒客被吓的躲到一边去，有的拿上酒躲到远处。
酒铺两名护卫向苏平冲过去把他弄倒一拳一脚往他身上招呼。
“给我扔出去！”
“苏平！”薛蓉找到苏平，看到苏平被人扔到大街上去，拐杖也被弄断“你怎么样？”
“我不用你扶！我苏平从来没靠过别人，今天这酒我喝定了！”给命运打击的苏平不甘心，一瘸一拐地再次走进酒馆
“你还来是吧？给我上！”
护卫冲过来一脚踢翻苏平
“你们干什么！他只是个伤者。”
“你是他朋友是吧！刚才他砸坏了我的酒，还吓跑了我的客人，这钱你可替他赔我！”掌柜向她伸大手心义正言辞地说
“行，但是被打坏的酒得给我，这样也不算卖给他。”
“好啊，5两。”轻蔑地竖起五根手指
“这也太贵了把！”
“不用你给他钱！我自己有！我有钱……”固执地试着站起来站不稳又摔了下去
“你先顾好自己吧，站都站不稳。以后再还给我吧。”
薛蓉在砸坏的酒罐子用破酒瓦片收集两碗酒。
酒铺外
“我就不信，这城里只有他们家有酒！”
“行啦你别折腾了！”把他按下去“你这样需要静养，还有酒不能喝太多不然你的伤会加重。”
“我也是学医的我知道。酒给我。”
薛蓉担心他伤势没有给他。
“算了，就算爬我也要到下一间酒铺。”
“好了好了，喝吧喝吧！”
放在他的脚边苏平把两碗酒一饮而尽。
“你走吧我不用你管。”
“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我要替师姐照顾好你。”
苏平坐在街边微醺地看着她，突然轻笑一声，看着她摇了摇头，带玩味的地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呵”薛蓉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鄙夷的眼里隐约有一分情意“你喝多了吧！神经病……”
“如果你当我是朋友，那你让我安静地待会，我能照顾好自己。如果……你对我有别的情感……那你今晚能不能代替周芙？”苏平坏坏地笑着对她说
“呵看来是我疯了，你非要在这里流浪街头，我管的着吗？我在乎你关心你只是想帮你振作起来而已！而你却甘愿放弃自甘堕落……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这条命是谁救得。”说完薛蓉转身便离去。
“我罪有应得我该有此报！其实我不是疏忽没检查药包，是我故意没检查……”
“什么？！”薛蓉转过身去不可思议地问道
“当时那人走后有一支信镖射了进来，他们拿周芙威胁我！我拿怎么办！我们斗不过甄家的……为了周芙……我什么都能愿意去做……”眼泪滴在了酒碗上脸上尽是自责与内疚。
“你这是故意杀人知不知道……”故意压低声音责问道
“自从我选择视而不见开始我就没资格当医师，为了爱的人我没后悔过，但我恨的是甄家！这一切都是他的害的！上天实在是太不公了！他倒是一了百了可我现在比死了更难受！”
“好了，人都已经死了，再计较已经无济于事。回去陪在周芙身边吧，她醒来第一个想看见的一定是你。”
“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
“嗯……这样吧，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咋们互相保守对方秘密怎样？”
苏平微笑着点了点头
“其实……我学医初期……我经常拿老鼠和野猫试药施针……但它们都没活过来……”薛蓉惭愧地说着
“呵，身为医师的我们这有什么，我也试过周芙还因此生我气好久。”
“那咋们就说好了，要替对方保守秘密。拉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