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凌的威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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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场人物:
凌、怀念、楚心雨。
“凌护法。”此时，身后传来一道略显埋怨的声音，回头望去，是十几张满面愁容的脸，“我们并非不信任怀念护法，他终究是男子，且是利字当先的商人。我们并无责怪你之意，只是如今想来……唉，无论谭盟主和凌护法曾经付出多少，现在看来，都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妇人们的目光聚集在那群举杯祝酒的男人身上，那热烈的气氛在这大会上本不足为奇，但在她们眼中，却如一场羞辱。
听着她的内心感受，凌对谭婷婷的愧疚之情愈发强烈，多年来的努力成果，就这样毁在自己面前。
然而，这真的是我的错吗？
若不是她将位子传给怀念，我们一直坚守的大道，又怎会被这万恶的世道摧残？明明是她自己将路毁于一旦。
尽管此刻凌心中多有埋怨，但终究还是无法说出口。
怀念深得人心，又持有任命书，事已至此，也只能选择相信他了。
“怀念起初便是为此加入我们的，我相信他不会是那种见利忘义之人。”话虽如此，可回想起刚才那推托之辞，答案似乎已不言而喻，凌那看似信任的笑容也多了几分苦涩。
“据传，新开的八艺馆馆主听是怀念盟主继位，私下胁迫女艺者签订卖身契约，已有数人受骗了。”
如此下去，此馆迟早沦为青楼。怀念本是搜集情报的行家，岂能对此毫不知情？若已经知道了，又为何漠然置之？
怀念啊，你千万不要令我们失望。
“若要同理心，需是同路人。在这世道，又有几人懂我们女人需要什么？说起谭盟主，她怎会如此糊涂，竟将盟主之位传于男子！此位理应传于凌护法。”妇人眉头紧皱，满脸不满。
“我可不想像外面的女子一样，活得毫无尊严……”
“我们不想成为生育工具！”
“有句话，我早想说了，现在这个时候我也不怕得罪。听闻，谭盟主掌权时，曾考虑利用我们这些寡妇吸引外来单身汉入住，还传言什么配对……这岂不是将我们视为配种的牲畜？”她气愤地说着，眼眶中闪烁着委屈的泪水。
其实，谭婷婷确有类似想法，不过并非如她所想。只是想为她们觅得良人，顺带促进人口繁衍，绝无强迫之意。
“恐怕你误会了她的本意……”
“唉！你这番话倒是让我想起，谭盟主虽未能实现此计划，但若是怀念盟主的话......那就不好说了。据我猜测，日后他必定会向每个寡妇家庭加重赋税，以此变相逼迫我们成为生育机器。”
“没错没错，外头的政权皆是如此行事。”
“反正，就是要将我们逼上绝路。”
......
种种哀怨之辞，令人心灰意冷，瞬间淹没了凌无力的解释。
这股悲观的情绪，连她自己也无法抵御，心中不禁担忧此事真会发生。
天下男儿多薄情，怀念不仅是男子，更是重利的商人，在当下男权阴影笼罩之下，他极易融入那片黑暗，一旦涉足便泥足深陷。
看着怀念被那群富贵子弟拉去敬酒，一杯接一杯，喝得满脸通红，嘴上假意推辞，最终仍是一饮而尽。凌越看越觉得他不可靠。
最为危险的是，这群来敬酒的富家子弟，多数都曾不守规矩。他们偷娶妾室，买卖女奴，仗着与世无争背后的高官，蔑视当地纪律，甚至因不满处罚而拒绝缴税。原来，他们迁居这里的缘由，竟是如此可气可恨。
而此时，身为盟主的怀念，竟然公然与这群人称兄道弟，毫无避讳之意，亦不顾及凌的感受。
他这是否算背叛了我们？
想到此处，凌紧紧握住拳头。但一想到他们掌控着一切，那无力与绝望之感又瞬间将她击溃。
“一丘之貉，看着真是气恼！”妇人厌恶的目光紧盯着怀念的身影。
“凌护法，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求求你想想办法吧。”先前那名哭泣的女子握住凌的手臂，苦苦哀求。
无能为力令凌羞惭难对，她的哭声此起彼伏，可身旁的男子依旧沉醉于他们胜利的喜悦中，恍若将妇女们的痛苦筑成他们欢乐的基石。
妇人们将凌的态度尽收眼底，沉默犹如一把直插她们心脏的利刃。
绝不能让沉默沦为妥协！
一道不屈的目光径直投向那张酒桌，他们每个人的左右都坐着一名女子。
凌推开一名饮酒的男子，提起桌上那坛酒，在他们面前一饮而尽。
她脸上那片红晕，早已难以分辨是愤怒还是酒醉。
“好啊！好酒量啊！”
“这必定是凌护法，久闻大名。”
这时，在另一桌敬酒的怀念闻声转过头来，了解凌的他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知道，她脸上的那股醉意，不过是掩藏的怒火。
这几名大户仔细端详着凌，从头到脚，没有放过一丝一毫，凌感觉自己仿佛被那些人用目光狠狠羞辱了一番。
“看什么看！”凌怒目而视。
怀念赶忙上前，陪着笑脸，委婉地提醒道：“各位，还是由我来介绍一下吧。这位便是我们的蓝若星凌护法，为人豪迈洒脱，不拘小节，颇有侠义之风。”
凌的眼神毫不掩饰其凶恶，任谁都能看出这是挑衅，但看在怀念的面子上，那群大户才勉强忍让下来。
“你们！”凌蓦然指向他们身旁的两名女子，“我认得你们，是卖艺之人吧？”
那两女子悚然一惊，以为无意间冲撞了凌，只得用不知所措的眼神向身旁的男人求助。
一名在酒桌上看似有些威望的男子，脸上闪过一丝不满，嗔怪道：“不就是陪个酒嘛，有何不妥，我们又未违法。”
“就是啊。”
“是啊，有什么大不了的。”
与那男子同桌的另外两名男子随声附和，最后皆一笑了之。他们当下的态度，显然没把凌放在眼里。
啪！
凌一掌拍在桌子上，吓得那两名艺女身躯一颤。
凌怒喊道：“你们以为这是在喝花酒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她们一直眉来眼去，他们的手还在姑娘家身上胡乱摸索，男女授受不亲，难道你们不知！这究竟是陪酒还是行房？你们公然大行苟且之事，可知羞耻二字！”
凌这大胆的言语惊呆了众人，就连怀念也没想到凌会在众人面前如此失态，当面指责这种在他们看来再正常不过的行为。
但细想之下，怀念也明白了凌为何会突然状态反常。
气氛变得凝重，无人敢应声，场面突然尴尬起来。
可偏偏此时，有个男子不知不觉间惹怒了凌。只因为坐在她身侧的一名男子一直偷偷瞄着她的胸膛。
猛虎在此时突然回头，那无礼的目光正巧撞在了即将爆发的火山口上。怀念还未来得及劝阻，凌便愤然一掌，狠狠地扇在了那男子的脸上。那男子捂着脸上的红印，躲在同伴身后，眼神中既有无辜，又有忿忿不平。
“欺人太甚！”那男子站起来抗议。
“小玲，你胸口的纽扣可是镶金的？可否让我看一看？”另一男子语带讽刺，且从那女艺人迟钝的神情来看，她显然不叫玲。
“凌护法，你怕是醉了，我派人送你回房歇息吧。”怀念本欲解围。
“这点酒，醉不倒我！”言罢，凌护法当众摔碎酒坛子，叫嚣道，“有谁不服，尽管来战！若能将我击败，你们干什么都行，否则，就把那些龌龊心思都给我咽回去！”
“如今这盟主……究竟是谁啊……”那起身反对的男子也默默坐下，再不敢高声言语。
凌护法咬牙切齿，狠狠地瞪了那男子一眼。在凌护法眼中，这些顽固分子，唯有武力威慑方能制伏。
“道德和律法，是保护弱者的护身符，但与我无关，即便我将你们全部杀光，也无人能够伤我一分一毫。”
凌护法那凶狠的目光，犹如冷冽的寒风，扫视着桌上的每一个人。他们个个噤若寒蝉，敢怒不敢言。因为他们清楚地知道，凌护法的实力如泰山般巍峨，绝非虚张声势。他的威严气势，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吓得他们如哑巴狗一般，屁都不敢放一个。
凌护法的武力威慑虽见成效，然于此场合，却略有不给怀念面子之嫌，其面色亦稍显难看。
“你们两个今日被我撞破此等丑事，算你们不走远。身为女子，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与男子搂搂抱抱，行为不检，不知羞耻！全部给我封禁艺业两年！如果再让我见到你们踏入风艺馆半步，即刻打入大牢！”
凌依律例对这群陪酒艺女的不当行为进行了处罚，她们的靠山也不敢有任何异议。
卖艺女顿时慌了神，纷纷跑到凌面前，抓住凌的手臂求饶：“对不起啊，凌护法，我们日后定会多加注意，请不要封禁我们的艺令。若没了谋生之技，我们该如何生存啊？”
“我们无知，怕吃苦，只想趁年轻貌美，赚些生活费用，这容易嘛……”
“求求您了，凌护法，我们下次一定会严守礼节！”
众艺女围着凌求饶，但凌维护律法的决心坚定不移，若不杀鸡儆猴，那些不安分的男人和有同样心思的姑娘怎会懂得畏惧。
“那就老老实实种地、做女工，只要肯吃苦，在我这里就不会饿死。之后，我会在所有馆前张贴告示，宣布你们两个被禁艺两年，如有违者，一律入狱！”
女艺人趋步上前，面露委屈之色，轻挽起他的手臂，秋波暗送，恳求道：“怀念盟主，恳请您开恩，此差事对我们至关重要，万不可失去啊。”
“没错，怀老爷才是盟主，最终决定权当在您手中。”
“此事不至于这么严重。”
“是啊，凌护法未免过于严苛了。”
怀念成为了他们唯一的倚仗，其决定显得尤为关键。
“我们支持你！”那群妇人挺身而出。
“你们别忘了，这里是谁的地方，请你们自重！”
“有凌护法在，谁都休想欺凌我们！同身为女子，亦当遵守规矩，自尊自爱，岂可有辱门楣？”
男人们并未放弃对私欲的争取，凌虽不好惹，但那群寡妇却是不错的出气筒。
你来我往，不甘示弱的男女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口水战。然而，男人们似乎选错了对手，论争吵，那群寡妇毫不逊色。她们的声音如同连珠炮般，即便对手气势汹汹，她们亦能以泼辣之势回击，使对方的攻势难以奏效。
“你们这群寡妇，活该你们一辈子守活寡！”
男子见状，自知不敌，悻然离去。
妇人们赢下此战，满脸傲色，以鄙夷之态目送他们远去。
“凌护法，继续，莫让那帮男子小觑了咱们女子。”
若以武力威慑为武器，那她们的绝技便是凶悍泼辣，其气势叠加，若单论骂街，她们足以怼爆当今天下第一的池赢。不过，就成果而言，她们的威吓更为有效。
“我蓝若星凌护法，在此向尔等欲挑战律法之男子立誓，若谁敢欺辱女子，对妻不忠，践踏其尊严，即便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亦将倾尽全力维护她们！我不善骂战，只好用行动让他们闭嘴。对于那些不守律法之人，我将以最擅长之手段处置，不信你们可以试一试。”
凌此般凶恶粗暴之形象，虽能震慑众人，却也令他们心生怨恨。然对我来说，这并非坏事，只要调解好纠纷，这好人继续当下去由我贯彻到底，便能维持正面的形象。
“我们不服！你这是恃强凌弱，动用私刑！”
“怀老爷才是盟主，这里还没轮到你说话吧？”
“有怀老爷为我们主持公道，我们有什么可怕的。”
那群大户将怀念再次推至台前，怀念不得不表明态度：“诸位请冷静，也请凌护法稍安勿躁。在有关女子保护律法的问题上，本盟主仍将沿用前盟主的处理方式，一视同仁，不分男女。刚才这位兄台所言，凌护法以强凌弱，然而站在女子的立场上，我们不也如此吗？在魔教的肆虐下，大家生活本就不易，怀某身为盟主，有责任保护盟内男女老少。日后，还望诸位通力协作，共同治理好我们的寸金乐土，多一些尊重、体谅与忍让，少一些纷争与口角，拜托了。”
怀念在众人面前放低姿态，一番拱手作揖后，还特意在凌面前稍稍低头。
怀念态度忽明忽暗，这让凌难以安心。不管怎样，他毕竟是谭婷婷所推举的盟主，即便不看怀念的面子，也得处理好与谭婷婷的这笔糊涂账。
此段时间，先对他的言行举止予以观察，若有不妥之处，及时提出建议。若他是一位称职的盟主，自是无需担忧；若他固执己见，为维护妇孺之权益，即便有十年同袍之谊，也绝不心慈手软。
“凌护法。”
此时，楚心雨朝着凌走了过来。
观其神色，楚心雨看向凌时，冷傲之态不再，反倒多了几分善意的微笑。
“心雨姑娘。”
看着她朝自己走来，昨晚的事涌上心头，凌不禁心生愧意。一声问候过后，他赶忙避开了她的视线。
“是时候送谭盟主去昆仑山安葬了。”
“昨晚之事，是凌莽撞了，若有不当之处，还望心雨姑娘海涵。也恳请心雨姑娘在山上照顾好盟主……”话至中途，凌略作停顿，稍稍酝酿情绪后，双膝跪地“请受在下一拜。”！”
心雨见了，也马上单膝跪地，双手托住凌的双手说道：“哎呀！这可使不得！其实心雨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不管有啥争执，在大是大非面前都不能无动于衷啊，更不能纵容弟子们袖手旁观。心雨作为修道者，这罪过可比凌护法大多了，按理说是心雨该向凌护法你道歉呢。”
“那我们一人错一次，就算打平啦。”
心雨那少见的亲切笑容在这时浮现出来，只因为凌而绽放，那是友情的味道，两人之间再无隔阂，真是不打不相识。
“好啦，盟主的遗体也该移送昆仑山了，也不知道下次啥时候才能见到她。想最后看谭盟主一眼的各位，请随我到清心殿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