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神勇老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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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早上，吴琦伟早早起来练了一会儿拳法之后，和贾马尔夫妇围坐在桌前吃饭。
饭菜非常简单，只有几张饼，几个煮熟的土豆，一人一碗羊奶和一盘萝卜丝。
吴琦伟近来练功消耗巨大，却是吃得十分香甜。
他狼吞虎咽地吃完了自己跟前的三块饼，刚拿起一块土豆塞进嘴里，耳边突然传来“铛铛铛”一阵急促而清越的钟声。
贾马尔和阿依莎一脸脸色大变，均像瞬间石化了一般停止了动作。
吴琦伟心中一凛，道：“大叔，出什么事了吗？”
贾马尔将手中的碗重重地顿在桌子上，一脸沉重地道：“唉，那帮天杀的又来了。”
吴琦伟道：“大叔，你说的到底是谁？”
贾马尔豁地站起，不容置疑地道：“跟我来！”转身向墙角的水缸走去。
吴琦伟赶忙跟上，心中愈发好奇，再次问道：“大叔，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马尔双手抓住水缸边缘奋力将它扭到一边，蹲下身一手抓起角落里的一根铁条在地面一撬，一手抓住露出的缝隙向上一扳。
一个五十厘米见方的洞口出现在眼前。
贾马尔指着洞口里面狭窄的阶梯，道：“好孩子，赶紧进去藏好，迟了就来不及了。”
吴琦伟看出事态紧急，连忙道：“好。”猫着腰钻进洞里疾步向下走去。
台阶很短，往下两三米就到了底部，里面是个四五米见方的地窖，堆满了土豆袋等物。
贾马尔转头向妻子阿依莎道：“老婆子，你也下去吧。”
阿依莎一把拉住贾马尔的胳膊道：“我们一起走。”
贾马尔道：“我也走了谁给你们盖盖子，赶紧下去！”
阿依莎执拗地道：“要下一起下。”
一阵“噼里啪啦”的枪声远远传来。
贾马尔重重叹了口气，连忙把石板盖回洞口。
地窖瞬间陷入黑暗。
吴琦伟心中大惊，急忙冲上台阶，道：“大叔，你干什么？快把盖子打开。”
头顶隐隐传来了一个粗暴的男子声音：“举起手来！”
这声音是用麦语发出的，吴琦伟心脏狂跳，连忙屏住呼吸。
贾马尔讨好的声音，麦国人大声命令他们出去的声音，几人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相继传来。
吴琦伟心中大急，有心想要出去阻止，却被恐惧束缚住手脚，终究没敢出声。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外面再没有动静传来。
吴琦伟心中的恐惧之情渐渐平复，对贾马尔夫妇的担忧渐渐占了上风，伸出两手对着头顶的石板奋力一推。
“当啷”一声响，水缸倒地，骨碌碌滚向一边。
吴琦伟纵身一跃跳出了地洞，急忙一把将它按住扶起，小心翼翼来到门口，慢慢探出脑袋向外看去。
东西两边的厢房门口洞开，圈里的黑驴和十几只羊倒在血泊之中，整个院子像刚遭了劫一样一片狼藉。
吴琦伟蹑手蹑脚出了院子，来到了村中的小路上。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村口隐隐约约有人声传来。
吴琦伟循着声音躲躲藏藏地继续向前，很快来到了村口教堂的转角处，缓缓探出脑袋向外望去。
教堂门口那棵两人都无法合抱的大枣树下，密密麻麻站满了村民，一群荷枪实弹装备精良的士兵将他们团团包围。
在村民们对面的一座一米来高的土丘上，一个头发卷曲、肤色黝黑的男子正唾沫乱飞向村民们说着什么。
卷发男也是深眼窝、高鼻梁、黑眼珠，长相与这里的村民们别无二致，但与旁边士兵同款的土黄色制服却显示出他与周围的士兵才是一伙的。
卷发男说完用期待的眼神扫视了一圈面前的村民，似乎是在等待他们的答复。
但村民们静悄悄地没有任何反应。
吴琦伟努力地踮起脚尖在场中搜寻贾马尔夫妇的身影，却被人群阻碍一时间竟找不到他们。
卷发男旁边一个瘦瘦高高，眼珠颜色很浅，几乎呈浅灰色的军官突然开口，用地道的麦语道：“村民们，该说的话我刚才都已经说了，我们有确切证据那个人就你们这里，再这样隐瞒下去别怪我不客气。”
卷发男叽里呱啦的声音紧接着传来，显然是在翻译。
村民木然地站着，依然没有人吭声。
灰眼军官等了一会儿，有些不耐烦地道：“我数十下，如果还没有人站出来，我们将随机抓人一对一质询。”
卷发男又是一阵叽里呱啦将他的话翻译给对面的村民。
吴琦伟心中不禁焦急起来，心中纳闷灰眼军官口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灰眼军官开始倒数：“十……九……八……七……二……。”
村民们依然鸦雀无声，纹丝不动。
灰眼军官随手往一指人群中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道：“就是他了。”
两名士兵立刻出列冲入人群，女人的叫喊声和小孩的哭闹声很快传来。
吴琦伟的目光被人群堵住看不清情况，心中更加担心贾玛尔夫妇，又不敢探头去看，只好转头向后看去，想要找个高点的地方上去观察。
身后五十来米处，村里的圆顶教堂赫然在目，洋葱头一样的金色圆顶显得格外惹眼。
吴琦伟眼前一亮，悄悄向后退去绕到了教堂背后。
女人和孩子的哭叫声更加激烈，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暂时地被吸引在那里。
吴琦伟趁机发动壁虎神游功，贴着墙壁迅速爬到了教堂顶部的圆顶上，双手紧紧抓住了塔尖向下望去。
一个只有七八岁大的男孩一脸紧张地站在灰眼军官面前。
小男孩身后不远处，一个二十五六岁、头裹红巾的女子奋力哭喊挣扎，试图冲到男孩跟前，却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士兵牢牢按住肩膀无法动弹。
灰眼军官笑眯眯地走到男孩跟前蹲下道：“小伙子，告诉叔叔，你们这里最近有没有陌生人来呀？”
吴琦伟心中一凛，心想：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总不会在找我吧？
卷发男一脸凶狠将他的军官的话翻译给小男孩。
小男孩浑身发抖，转头看向红巾女子。
红头女子一脸激动地向小男孩说着什么，似乎是在向他发出某种警告。
小男孩抬起头用仇恨的目光看向灰眼军官，愤愤地说了句什么，似乎拒绝了他的要求。
灰眼军官转头向卷发男道：“他说什么？”
卷发男连忙用麦语道：“长官，他说你杀了他的爸爸，他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
灰眼军官嘴角微微一扬道：“原来是这样啊，看样子问错人了。”突然拔出手枪指向小男孩额头。
吴琦伟悚然大惊，握紧塔尖的手指不觉用力，捏得指节发白
红巾女子见状大急，更加拼命地挣扎嘶吼了起来。
按住他肩膀的一名士兵突然挥起一肘击向女子脑袋。
女子重重跌倒，打得地面上的细黄土四散飞扬。
灰眼军官毫不犹豫地抬起枪口，对准红巾女子的脑门扣动扳机。
小男孩大叫一声“妈妈”向着女子冲去。
灰眼军官面露嘲讽之色，调转枪口对准小男孩的后脑。
吴琦伟浑身肌肉紧绷，几乎忍不住就要冲出去，却像被人施展了定身术一样终究没有动作。
刺耳的枪声响起，小男孩脑门喷出一篷血花轰然趴倒，倒地之后，并没有立刻毙命，右臂仍然不甘地伸向女子的方向，微微的抬起然后又颓然掉落。
吴琦伟脊背发凉浑身颤抖，手一松险些从塔顶上滑下去，赶忙重新发力稳住身形。
母子俩人殷红的鲜血从头上流出，将身下的黄土染成了黑色。
灰眼军官优雅地抬起手枪，轻轻地吹了吹枪口冒出的青烟，一双湛蓝的眼睛如同择人而噬的饿狼一般，在场中逡巡扫视。
一些胆小的村民不敢和他的目光对视纷纷低下了头。
女子尸体旁边，一个身穿蓝色长袍、身材高大的汉子突然怒吼一声冲向了灰眼军官。
旁边的几名士兵同时开枪。
蓝袍大汉的脑袋如同被铁锤砸中的西瓜一样，突然破碎开来汁血四溅。
灰眼军官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大声道：“把场上所有人都给我杀死！”
吴琦伟不敢相信在现在这样一个自诩现代文明的社会还能听到这样的命令，头脑顿时被恐惧和愤怒占据，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他们怎么敢？
士兵们慢慢后退几步站定，举枪瞄准了场中的人群。
脑中闪过众村民尸横当场的残酷景象，吴琦伟很想去去阻止这帮可恶的禽兽，但恐惧和愤怒并没有给他带来勇气，却像极地的超低气温一样冻得他手脚麻痹难以动弹。
眼看士兵们就要扣动扳机，人群中传出一个苍老而浑厚的声音：“等等！”
这句话是用麦语说的，灰眼军官兴趣盎然地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做出手势命令手下暂停射击。
一个瘦瘦高高的老头从人群中慢慢走出，用平静的目光看向灰眼军官。
吴琦伟看清这人就是自己正在寻找的贾马尔，急忙紧紧盯他的一举一动。
灰眼军官道：“老头，你想说什么？”
贾马尔讪笑道：“长官，我知道你要找的那个人的下落。”
吴琦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口中说出，忙竖起耳朵继续倾听。
教堂里的长胡子长老也懂麦语，立刻大怒道：“贾马尔，你忘了你儿子的大仇了吗？”
贾马尔回头道：“没错，我的儿子已经被游击队给害死了，我不能再把自己给搭进去。”
阿依莎终于通过两人的对话听明白了贾马尔的意图，急忙道：“老头子，你不能犯糊涂了，我们就算死了也不能让人戳脊梁骨啊。”
村民们基本上都有亲人朋友被麦军杀害，纷纷对贾马尔怒目而视，七嘴八舌地道：“贾马尔，你敢说出去我做鬼也不放过你。”“贾马尔，你一大把年纪了，难道临了了还要晚节不保吗？”“贾马尔，麦国人言而无信，你这么做没用的，别指望他们会放过你。”
贾马尔不耐烦地道：“你这么为游击队着想，可他们现在在哪里，怎么不出来救我们？”
其他村民听着两人的对话愤怒之情更甚，纷纷用更加难听的话语指责贾马尔。
与此同时，卷发男满脸兴奋地附在灰眼军官耳边，一字一句地将这些人的对话都翻译给他听。
灰眼军官轻轻点头露出满意的微笑。
吴琦伟一如既往地听不懂阿比干语，但通过场中众人的神情举止，明显能感受到贾马尔与村民之间似乎发生了冲突，而灰眼军官和卷毛男又非常乐于见到这样的情况发生。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印证了他的猜测，灰眼军官道：“很好，我已经听见了你的要求。你放心，只要你说出他的下落，我立马放了你和你的老伴。”
贾马尔向灰眼军官鞠了一躬，哈着腰道：“长官，我还有个条件，你看能不能再给我一笔钱？”
灰眼军官一听这话更加相信他是真心屈服，却不想做出更多让步，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道：“我放了你和你的老伴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我劝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
贾马尔讪笑道：“长官，不是我得寸进尺，我要钱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灰眼军官好奇道：“哦，你有什么苦衷？”
贾马尔道：“你们要找的人可是我们阿比干人眼中的英雄，我说出他的下落以后在这里就是人人喊打的内奸，所以只能向你们讨些钱财去其他地方生活了。”
灰眼军官一听这话心中再无怀疑，一把掏出手枪指着贾马尔额头，冷着脸威胁道：“敢跟我讨价还价我看你是活腻了，赶紧说出游击队在哪，否则我立刻一枪毙了你。”
贾马尔一脸谄媚地道：“长官，你看这样行不行，只要你肯给我一万麦元，我不但可以告诉他的下落，还可以交代游击队在山中埋藏粮食的位置。”
吴琦伟刚刚在这千里无人的山区里艰苦跋涉了几个月，深知粮食对一支部队的重要性，一听这话，顿时大惊失色，心中疯狂呐喊道：“大叔，千万不要，你真要这么干，可就缺了大德了。”
灰眼军官一听这话大喜过望，立刻道：“好，只要你说的都是真的，不要说一万麦元就是十万八万也不在话下，快把知道的事情都交代出来吧。”
贾马尔两眼放光地道：“您说的是真的吗？”
灰眼军官心中暗暗鄙视他小家子气，表面上却是一脸诚恳地道：“当然没有问题，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对着上帝发誓。”
长老听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大声骂道：“贾马尔，你这是在和魔鬼交易，死后一定要下地狱。”
灰眼军官早看长老不顺眼举，举枪瞄准他就要扣动扳机。
贾马尔赶忙伸手挡在枪前道：“住手！”
灰眼军官心中顿时生出怀疑，冷冷道：“你干什么？”
贾马尔道：“这老家伙脑子有点问题，您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我带你们去找游击队吧！”
长老立刻大声斥责道：“贾马尔，你这个可恶的叛徒，你死后一定会下地狱，受到烈火焚身之刑。”
灰眼军官心中的怀疑更甚，一边继续用枪指着贾马尔，一边转头向旁边一名手下吩咐道：“迈克，立刻把这个乱嚷的老头给我杀了。”
贾马尔脸上闪过出痛恨之色，旋即强笑道：“长官，游击队的眼线到处都是，拖延下去就让他们跑了，我们还是赶紧先办正事吧。”
灰眼军官冷笑道：“这个简单，那就把所有的人都杀光吧，这样一来就没人能给他们通风报信了。”
贾马尔顿时大惊失色道：“长官，我不是这个意思。”
灰眼军官厉声打断了他的话，道：“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想牺牲你一个，放跑其他人是吧？”
贾马尔攥紧了拳头没有说话。
灰眼军官高声道：“全体都有，把场上所有的人都杀光。”
吴琦伟终于明白贾马尔刚才只是虚与委蛇，钦佩之余又担心起他的安危，正在苦思自己该怎么办，变故再次发生。
贾马尔突然一指灰眼军官背后大声道：“不好，曼苏德来了。”
曼苏德在阿比干这块大地上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灰眼军官和他的一众手下大惊之下立刻回头看去。
就在他转头的一瞬间，老迈的贾马尔如敏捷的猎豹一般突然上前，左手一把抓住了灰眼军官拿枪的手腕，向下一折。
灰眼军官吃痛之下立刻反应过来，左手一个摆拳急忙砸向贾马尔的脖子。
贾马尔右手一把夺下军官手枪的同时，脚下一个转身到了他的身后。
灰眼军官大惊失色 赶忙转身。
贾马尔抓着他的左手腕奋力一拧。
灰眼军官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随之扭转，背对贾马尔单膝跪倒。
贾马尔手里的枪立刻顶到了他的后脑勺上。
灰眼军官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颤声道：“混蛋，你敢挟持我！”
贾马尔厉声道：“将死之人，还有什么不敢的。”
旁边的其他小军官纷纷用枪指着贾马尔，怒声威胁他赶紧放开灰眼军官。
贾马尔挟持着灰眼军官倒退到背后的大枣树跟前，淡淡地道：“我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死不死的早就不在乎了，你们不怕杀了自己的长官就开枪吧。”
吴琦伟看得血脉贲张，心中深深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惭愧，不自觉地捏紧塔尖，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灰眼军官连忙喊道：“你们都给我住手，千万不要开枪。”
旁边另一个肩宽背阔、睛珠呈翡翠绿的军官上前，道：“老头，快放开我们的长官，别忘了我们手里的人质更多。”
贾马尔道：“放了人质等着你们把我们杀光吗？”
绿眼军官阴森森地道：“老头，你再不放人我们就一枪一个把这里的人质全部杀光。”
贾马尔毫不退让地道：“你们长官身上的肉也不少，你杀一个人，我就朝他开一枪，一直到把他打死为止。”
灰眼军官一听这话心中大惊，朝着绿眼军官大骂道：“理查德，谁让你轻举妄动了，你想害死我吗？”
理查德对这个专横跋扈的长官其实早就不满，不怀好意地道：“老头，我们绝不会屈服，你有种就杀了他。”
灰眼军官急忙道：“理查，你这个混蛋，不要忘了我叔叔就在国防部工作，我死了你一定会上军事法庭的。”
理查德还是头一次听说他有这层关系，转头看看旁边的众人，心想：“我若把眼前的这老头逼得太紧真的杀了他，难保其他人不会向他那个混蛋叔叔告密，看来只能设法营救他了。”眼珠一转，一脸无辜地解释道：“长官，我只是不想让这个老头乱提条件，你放心，我们绝不会让您受到伤害的。”
贾马尔道：“你们商量好了吗，商量好了我就提提我的条件，我的要求只有一个，请你们立刻放开我的乡亲们，离开这个村子。”
理查都大声道：“那你什么时候放人？”
贾马尔道：“等你们走远，我自然会放掉你们的长官。”
理查德道：“不行，我们退走了万一你反悔怎么办？必须立刻放人。”
贾马尔道：“这个简单，我可以对着真神起誓，只要你们全部撤离，退出村子二十里之外，我一定会放了你们的长官。”
灰眼军官道：“不行，这样还不够，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得起誓，如果我的手下们按照你的要求离开，你们所有人都不得扣押或者伤害我，否则你们将永堕地狱之中，时时遭受万箭穿心烈火、焚身之苦。”
贾马尔只求立刻驱离这帮人，微一犹豫道：“好，我现，我现在就发誓。”说着按灰眼军官的要求将完整的誓言重复了一遍，然后向其他村民说明了情况。
村民们虽然痛恨这伙麦军杀害了几名乡亲，但也知道眼下能让他们撤离已经是最好的情况，只好在众麦军和卷发男的监督下一起重复了誓言。
灰眼军官知道阿比干人笃信天方教，既然已经对着真神起誓，就绝不会轻易违背诺言，这才下令手下撤离村庄，同时又用一种非常奇怪的语言，叽里咕噜地向理查德等人交代了几句什么。
贾马尔见状疑心大起，厉声喝道：“你跟他们说什么？”。
灰眼军官眼珠一转道：“我和我的这些兄弟们大都是斯里班裔麦国人，平时私下里更喜欢用母族话，刚才是告诉他们不要耍花招以免惹恼了你。”
贾马尔虽然并不相信他的解释，但他好不容易逼得灰眼军官答应退兵也不便再深究下去，只好冷哼道：“你最好没有骗我，否则我拼上这条性命不要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
灰眼军官讪笑道：“那是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