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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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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重新选择了一条路线,小心翼翼回到了小溪附近的半山,翻越了溪谷东侧的山岭放眼望去。

山下的草原宽阔平整却并没有高个男子所说的军营。

甘紫苏担心有诈,命令吴琦伟先行下去侦查。

吴琦伟推辞不过,只得小心翼翼下了山坡,一边走一边侧耳倾听,满拟一听见异常就立马逃走。

不过幸运的是,一直等他下到了坡底,踩到了一个易拉罐,始终没有遭到伏击。

甘紫苏这才跟了下来,在一片明显被人畜践踏过的草地上细细检查,很快发现了敌人撤离时留下的脚印,命令吴琦伟走在前面继续追踪。

吴琦伟心中愈发不满却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

又走出了二三十公里,一条狭窄的山谷远远出现。

一阵狂风吹过,谷口半山腰的乱石丛中一片白布一闪而逝。

吴琦伟一眼看见了白布上面绣着的黑月标志,赶忙一拉甘紫苏,闪到旁边的一块半人高的巨石后面。

甘紫苏之前已经领教了他超强的听力,知道他必定有所发现,放低声音道:“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吴琦伟指着对面数百米外的半山道:“我看见那里好像有敌人。”

甘紫苏缓缓探出脑袋向他所指的位置看去,除了茫茫的一片灰外却是一无所见,忙收回脑袋一脸疑惑地道:“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你会不会是眼花了?”

吴琦伟一脸认真地道:“我不会看错的,那片布上有黑色的月亮,跟刚才追杀我们的那群人身上的标志一模一样。”

甘紫苏见他神色不像作假,一脸凝重地道:“如果你看的没有问题,你发现的应该是他们的的暗哨。”

吴琦伟一听这话,心里顿时紧张起来,急忙道:“我能看见他们,他们会不会也发现我们了?”

甘紫苏摇摇头道:“这个不好说,正常情况下他们自然看不了这么远,不过如果他们刚才恰好拿着望远镜的话当然能够发现我们。”

吴琦伟神色一紧,道:“那我们待在这里岂不是很危险。”

甘紫苏不甘心就此离去,犹豫了一下道:“再等等看,你不是耳朵灵得很吗,你注意听,如果他们悄悄靠近了,我们就赶紧跑。”

吴琦伟希望敌人快点过来好让她早早死心,便痛快答应下来认真倾听,可惜等了近半个小时也没发现任何动静。

甘紫苏等得不耐烦,问他情况如何。

吴琦伟不敢骗她,却担心实话实说又被逼着冒险,只好说自己再听听。

甘紫苏从吴琦伟闪烁的眼神确定敌人并没有发现自己,催促着他向西爬上了山谷旁边的一座高峰。

两人向下望去,果然在山谷东侧半山的空地上,发现了一个个白色的军用帐篷。

经过这大半天的折腾夜幕已经降临,山间气温骤然下降,一阵阵冷风不时刮来,冻得两人手脚发麻。

甘紫苏好不容易找到敌人自然不肯退去,在山上找了个利于观察的洞穴,继续趴在洞口继续监视着那片营地。

吴琦伟又冷又饿退回洞里,拿出昨天无意中在一个树洞里发现的松子,问她要不要来点。

甘紫苏冷冷拒绝,看了半天发现敌人没有动静,断定他们今晚要在这里过夜,也退回洞里,拿出一把核桃来吃。

吴琦伟对她吃独食的行为行为大感心寒,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设法逃离。

甘紫苏吃完核桃乏困难支,斜躺下来靠着洞壁打盹。

吴琦伟突然想到白天用来催眠敌人的咒语,不着痕迹地默默念诵。

甘紫苏本就疲惫至极,被这诡异的咒语一催眠,很快合上眼睛。

吴琦伟不敢轻举妄动,耐心等到她终于发出细细的鼾声时,缓缓起身蹑手蹑脚地往外走去。

将到洞口时,回想起一路走来两人出生入死、互相扶持的种种经历,吴琦伟心中生出一种强烈的不舍,忍不住回头看去。

甘紫苏突然厉声喝道:“你给我站住!”

吴琦伟吓了一跳,急忙解释道:“我……我内急。”

甘紫苏紧紧闭着眼睛,口中含混不清地嘟囔道:“你个胆小鬼,就知道跑,再敢跑我就毙了你。”

吴琦伟这才发现她是在说梦话,长松了口气的同时心想:“她在梦里都不忘威胁我犯险,只怕等不到回国我就要被她害死了。”心中的不舍彻底被厌恶代替,一咬牙转头就走。

夜色茫茫,山区荒凉可怖,难辨方向。

吴琦伟只想尽快逃到远处,也不管七二十一,只管发足疾走,等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到了百里之外,彻底将甘紫苏等人抛在后面。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饿了就打天上的飞鸟地上的鼠兔烤肉来吃,渴了就饮山间的溪水吃山上的积雪,困了累了就找山洞休息练功,一路信马由缰走到哪算哪,倒也颇为自在。

就这样独自流浪了一段时间,吴琦伟难免心慌寂寞,又研究起从那个麦军俘虏身上搜来的手机。

手机设置的是锁屏图案。

吴琦伟在阳光下仔细观察手机屏幕上痕迹,不断猜测尝试,在第三天的时候终于成功解锁。

遗憾的是这部手机似乎是军队专用的,只有导航、计算、翻译、录像之类的软件能用。

其中,随身翻译软件的设计思路与民用软件大同小异。界面左右两边可以通过下拉菜单设定成不同的语言。使用时只需按住对应语言下方的圆形虚拟键,就可以将说话的声音直接转换成另一种语言和文字。同时与民用软件相比,它的离线功能明显要强大得多,即使没有网络,翻译准确率也非常高。

刚开始,吴琦伟还能兴致勃勃地切换各种语言来回尝试,但掌握了它的用法之后便感觉失去了兴趣,依旧只靠练功打发时间。

轻松的日子总是无法长久,五六天之后新的烦恼渐渐来到,周围的环境渐渐由原来的草原和稀疏的树林,重新变成了无尽的雪山和岩石,有时候走上大半天连根草也看不到。

荒无人烟的环境,不但使人寂寞难耐,更带来了生存上的挑战,使他获得食物越来越困难。

吴琦伟越走越是心慌,只好放弃了之前那种随意的行动方式,根据山上积雪的状况和白天阳光的照射方向,大概判断出南方的位置,翻山越岭继续前进。

但让他糟心的是,前方依然只有连绵无尽的雪山深谷,往往走上大半天连一抹别的颜色都见不到。

吴琦伟一连三天都没有找到吃的,饿得头昏眼花腿脚发软,有心变换方向又担心迷失方向,只好咬牙硬撑继续向南。

这天下午,正当他眼前阵阵发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前方的山坡后突然传来一阵哗哗的水流声。

吴琦伟心中一振,急忙加快脚步向着山顶爬去。

脚下十来米处的山崖下,一股股清泉汩汩跃出,一路欢快地奔流向下,流入山脚下一个方圆近两三公里的盆地。

盆地之中阡陌纵横,长满了绿油油的冬小麦,北缘低矮的山坡上,布满了土黄色的平顶房屋。

吴琦伟大喜过望,甩开步子就往下冲。

跑到半坡的时候,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突然传来。

吴琦伟眼前一黑,“噗通”扑倒迅速向下滚去。

山坡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不断撞击着他的身体,一块足球大小的岩石很快撞中了他的脑袋。

吴琦伟脑袋“嗡”地一下很快晕了过去。

意识在混沌中飘荡了不知多久,人中突然一阵剧痛。

吴琦伟心中一凛,缓缓睁开眼睛。

一张清癯的瘦脸映入眼帘。

吴琦伟吓了一跳,急忙向后退去。

眼前的人物完整地出现在眼前。只见他身穿一袭白色长袍,外罩黑色马甲,头戴白色圆帽,瘦瘦长长的脸上,眉毛又浓又长,尾端略微下垂,颌下蓄着一袭黑白夹杂的长胡子,正是一个典型的阿比干老人形象。

老人见他醒来面露喜色,嘴里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

回想起昏迷前的经历,吴琦伟暗暗猜测是他救了自己,小心翼翼地道:“请问您是谁,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老人先是侧耳倾听,等了一小会儿才用生硬的大夏话道:“小伙子,你别怕,我叫贾马尔,这里是我家。刚才我出门放羊看见你晕过去就把你带回来了,我不是坏人,你别怕。”

吴琦伟转眼瞥见案板上的半块馕饼,“咕噜”咽下一口唾沫,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您能给我些吃的吗?”

贾马尔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摇摇头道:“这个你现在可不能吃。”

吴琦伟此时依然饿得前胸贴后背,一听老人拒绝顿时心往下沉,心想:“这老人费了这么大劲救我回来,难道两口吃的都舍不得给吗?”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贾马尔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连忙解释道:“看你的样子应该饿了很久吧,饼子太硬了,吃下去会把你撑坏的,我先给你弄些羊奶。”

吴琦伟这才明白自己误会了他,忙不迭地道:“麻烦您了。

十几分钟过去,房门“咯吱”作响。

贾马尔手提铜壶推开房门。

一个胖胖的老婆婆端着盛满食物的盘子跟了进来。

只见她中等身材,身穿一袭黑白相间的花布长裙,头上却裹着彩色的围巾,胖胖的脸上眉目颇为清秀,依稀能够看出年轻时的风采。

两人上前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贾马尔一指老婆婆道:“这是我的妻子阿依莎。”

吴琦伟连忙起身下床,道:“大婶好。”

阿依莎笑着说了句什么,倒满一碗热乎乎的羊奶,伸手指盘示。

吴琦伟连忙道了声“谢谢”,来到桌前“咣当咣当”喝下三碗羊奶后,又拿起几块煮熟的土豆狼吞虎咽。

贾马尔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长长叹了口气。

吴琦伟停下道:“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贾马尔眼中闪过一抹悲伤,缓缓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他也跟你一般大,吃东西的时候也像你这么心急。”

吴琦伟好奇地道:“那您的儿子……”

贾马尔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他已经上了天堂,再也回不来了。”

阿伊莎显然不懂夏语,见丈夫莫名流泪,忙叽里呱啦焦急询问。

贾马尔难掩伤心抱着阿伊莎放声痛哭。

阿伊莎瞥了眼一旁的吴琦伟,估计是猜到了丈夫失态的原因,也跟着一起痛哭。

吴琦伟急忙道:“大叔,大婶,人死不能复生,你们节哀。”

两人没有抬头,继续痛哭。

吴琦伟向来笨嘴拙舌不善言辞,心中虽然焦急却是无计可施,只好一脸尴尬地傻傻看着。

两人哭了半天终于停下。

吴琦伟既愧疚又尴尬,嗫喏道:“大叔,大婶,实在对不住,我……我不该提你们的伤心事。”

贾马尔抹去脸上的泪水,缓缓道:“不关你的事,要怪就怪那些该死的麦国鬼子,我儿子是光荣的自由军战士,他为了反抗这些恶魔而死死得其所,我相信有真神保佑,终有一天我们会赶走这些邪恶的异教徒。”

吴琦伟知道麦国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对贫穷落后的阿比干能不能赶走他们其实抱有很大怀疑,但看着老人坚毅的神情,却无法将这种怀疑宣之于口,只好言不由衷地点头附和道:“对,你们一定能赢。”

贾马尔道:“哦,对了,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吴琦伟见他淳朴热情不忍欺骗,略微犹豫了一下,简单讲述了自己误伤误伤柳家豪后,被甘紫苏追杀一路逃到这里的经过,讲到自己最后与甘紫苏分开的经过时,不好意思说自己害怕危险而逃离,只说自己两人被敌人追击而跑散。

贾马尔听到了他们两人以火攻报警拯救萨朗多部,以及后来在麦军手里死里逃生的种种经历,目光中露出了抑制不住的赞许之色,一双长长的大手重重拍在腿上,夸赞道:“了不起了不起,真是少年英雄。”

吴琦伟做这些事都受甘紫苏逼迫的无奈之举,被他一夸只觉得脸红心跳十分惭愧,连忙解释道:“这些事情主要都是那位甘警官主导的,我只是起了个配合的作用。”

贾马尔只当是吴琦伟谦虚,看着他的目光更加喜欢,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吴琦伟想要回国却怕被警察抓去,有心继续逃亡却不知能到哪里去,茫然道:“我……也不知道。”

贾马尔看着他的目光满是怜悯,道:“暂时回不去的话没关系,家里就我跟老伴两个人,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等到什么时候有地方去了再说。”

吴琦伟正愁没有地方去,连忙道:“那真是太谢谢您了。”

贾马尔微微一笑道:“好孩子,我去给你烧些热水,你待会儿好好洗洗。”

吴琦伟连月来一直在奔波中度过,估计自给身上的馊味已经被他们闻到,脸一红,道:“好,那就麻烦你们了。”

两人转身出去。

外面很快传来“啊……偶,啊……偶”的驴叫声。

食物下肚,吴琦伟感觉浑身暖洋洋的,浑身的力气也渐渐恢复,不好意思干坐着让两位老人为自己劳顿,一跃跳下土炕,推门出了房间。

他环顾四周,只见屋外是个二三百平方米左右的院子,院子用木头扎成了简陋的围墙。北边就是自己刚刚出来的这一连三间的平顶土房。东南角搭着一个驴棚,里面拴着一头毛色发亮、四蹄雪白的黑驴。西南角搭着一个羊棚,十来只山羊正在里面吃草。

驴棚旁边,贾马尔双手扳住一个铁桶的上沿奋力转动。

铁桶高约一米,两端直径约五十厘米,与他小时候在农村亲戚家见过的那种用来运水的铁皮桶别无二致。

吴琦伟认定这就是用来储水的工具,急忙冲上前一把抱住铁桶,道:“您不用管了,让我去吧。”

贾马尔连忙道:“你身体还没好,快回去歇着。”

吴琦伟只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报答他们的恩情,不由分说地道:“我已经好多了,您不用担心。”

贾马尔瞥了眼圈里的驴,道:“不是这样的,你先等一下。”转身往驴圈而去。

吴琦伟见机会难得,连忙抱起水桶就冲出了院子,头也不回地道:“您稍等,我去去就回。”

贾马尔气急败坏地道:“你这小子,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等一下!”

吴琦伟害怕他追来拦住自己,急忙加快脚步,风一般冲出院子。

这片村庄建在半山腰上,周围的房屋稀稀落落。从院门口向下看去,周围的情况可以一览无余。不但可以看见绿油油的冬小麦,还可以看见麦田中央流过的小河。

一个比阿依莎更胖的大婶儿从隔壁院门口端着一盆水出来,看了看吴琦伟手中的铁桶又看了看他,眼中露出讶异的神色。

吴琦伟以为她看着自己眼生,微笑着点点头,大踏步向河边冲去。

小河距离贾马尔的家只有不到一公里。

吴琦伟很快跑到了河边。

河里的水又清又浅,可以清晰的看见底部的石子。

吴琦伟撬下铁桶顶部边缘一个巴掌大的圆形盖子,将铁桶按入水中。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河水太浅而桶口又太高,只装了浅浅的一点儿后就灌不进去。

吴琦伟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没有问清楚汲水地点,抬头看向四周。

河流上游靠近北山的地方,“哗哗”的巨大声响传来,一道瀑布在阳光下泛出点点金光。

吴琦伟暗骂自己愚蠢,忙取出水桶扛在肩头,溯流而上。

走到瀑布跟前,一股清冽湿润的气息迎面而来,无处细小的水珠溅到空中,将明媚的阳光折射出一道美丽的彩虹。

吴琦伟忙翻转铁桶,将圆孔对准顺流而下的溪水。

溪水顺着圆孔源源不断流入,很快将铁桶灌得满满当当。

吴琦伟掏出兜中的铁盖塞上圆孔,屈膝下蹲,将铁桶拦腰扛起。

这铁桶装满水后重量超过了二百公斤,几乎相当于三个成年男子的重量。

吴琦伟的肩头立刻感到了一股沉重的压力,突然想到:“这么重的铁桶贾马尔大叔难道也是这么扛回去的吗?”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因为这个重量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虽然有些吃力,但其实也就相当于一个壮年男子负重三四十公斤时候的感受。

吴琦伟稍稍迟疑了一下,扛着水桶向贾马尔的家中走去。

一路上遇到的人被吴琦伟的“壮举”惊到,纷纷停下对着他指指点点。

吴琦伟心想大概是他们对自己这个外国人有些稀奇,便没有往心里去,只管咬紧牙关继续往回走。

将近一公里过去。

吴琦伟累得汗出如浆双膝酸软,渐渐感觉支撑不住。

正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啪”的一声鞭响。

吴琦伟连忙停下,抬头看去。

只见贾马尔驾着一辆驴车急驰而来。

吴琦伟高兴地挥了挥手道:“大叔,我在这里。”

贾马尔勒动缰绳,将驴车停下,一脸气急败坏地道:“你这小子到底在干什么?”

吴琦伟看着他的表情,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办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心虚之下讪讪地道:“我……我去取水呀!”

贾马尔吃惊地指着他肩头正滴滴答答落水的铁桶道:“你就这样扛着?”

吴琦伟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道:“是啊。”

贾马尔道:“还是满的?”

吴琦伟道:“没错,我已经接满了,北山瀑布的水很干净的,应该没问题吧?”

贾马尔连忙道:“真是个傻瓜,快把桶放下,你想把自己累死吗?”

吴琦伟这才明白他是关心自己,连忙解释道:“不要紧的,我感觉不是很重,你不用管了,我稍微歇会儿就能把它扛回去了。”

贾马尔不由分说地道:“听我的话,赶快放下,不要胡闹了。”

吴琦伟只好将水桶放在地上,疑惑地道:“大叔,你赶车干什么,是要出门吗?”

贾马尔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指着车上放着的枕木道:“你好好看看,桶是要放在这个上面,不是用来扛的。”

吴琦伟这才明白贾马尔在院中挪动水桶是想套上驴车去拉,顿时羞愧得无地自容,挠挠脑袋道:“我还以为这个东西是要扛着。”

贾马尔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他道:“你这小家伙,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村民们聚拢过来七嘴八舌地向贾马尔询问着什么。

贾马尔叽里呱啦一阵回答,然后指了指水桶和驴车又说了句什么,似乎请他们帮忙把水桶抬上去。

一个膀大腰圆身高足有一米九的壮汉越众而出,上前拦腰抱住铁桶,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将它抱起。

然而任他如何发力铁桶就是纹丝不动。

壮汉还不服气,又叫来旁边一个同样健壮的汉子帮手。

两人一人搂着一边,咬紧牙关一起发力,终于将铁桶抬起,缓缓向着驴车走去。

但还没走出两步,两人就累得脸膛充血青筋暴跳,先出手的那个壮汉率先松手,铁桶“嗵”的一声重重落下,砸入黄土地面一厘米有余。

吴琦伟看着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变成别人眼中的大力士,心中对龙虎金刚功的威力终于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对创造这门功夫的苏定国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

另一名壮汉拿铁桶无可奈何,只好咬紧牙关奋力稳住铁桶另一端,用求救的目光看向他。

吴琦伟怕他被砸到,连忙上前将铁桶拦腰抱起,放到驴车上。

众人刚才已经直观感受到了水桶的重量,见他这么轻松就把水桶抱起,纷纷倒吸凉气,集体陷入石化。

贾马尔率先反应过来,一指水桶后面的位置,脸色凝重地道:“你上来!”

吴琦伟被别人看怪物一样看得十分尴尬,急忙一跃跳上驴车。

贾马尔坐到吴琦伟前面凌空挥动鞭子,发出“啪”的一声爆响。

驴子收到指令,向着他家飞奔而去。

一进自家院门,贾马尔一跃跳下驴车,一脸严肃地道:“小伙子,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哪来这么大的本事?”

阿比干人笃信天方教人所共知。

吴琦伟有心想要实话实说,转念想起苏定国壁刻中对天方人充满敌意的话语,迟疑了一下,道:“我的确只是个普通人,只不过机缘巧合之下练了一门古老的内家功夫所以才有这么大的力气,不过我到这里来纯属误打误撞,绝对没有什么不良企图。”

贾马尔见吴琦伟目光清澈不像是奸诈之徒,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相信他,道:“大夏功夫果然神奇,不过你搬这么重的东西终究容易伤身,以后可不能犯傻了。”

吴琦伟心中一暖,道:“好的,我记住了。”

就这样,吴琦伟在贾马尔家里住了下来,白天帮他劈柴挑水放羊,晚上就继续勤练龙虎金刚经上的武功。

吴琦伟之前对经书书法篇中那些攻击性的东西不感兴趣,但最近一两个月来多次被敌人围攻的经历让他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感,终于决定掌握一门可以克敌制胜的武术。

他挨个回忆经文术法篇的内容,发现除了自己已经掌握的九宫鬼步、搜魂大法、壁虎神游功和暂时无法练习的龟息大法之外,还剩下四种功法,分别是易筋神功,龙吟虎啸、大伏魔掌和星河剑指。

易筋神功是一种专门用来控制筋骨肌肉形态的术法,练到高深之处,可以做到柔如泥团,任意改变高矮胖瘦。龙吟虎啸是一种音波攻击方法,可以通过控制腹腔形态,发出能够摧毁人和动物听力的高频次音波。大伏魔掌是一种模仿骑兵冲锋的动作而创造的内家拳法,动作简单直接刚猛暴烈,练到高深境界号称打人如拨草,当者非死即残。星河剑指是一种非常精准高效的攻击方法,对战中,攻击一方根据自己的需要,通过指尖劲气外放的方法精准打击人体穴道,使敌人或者丧失部分身体机能,或者僵立不动,或者立刻死去。

这四者之中,易筋神功本身并不具备攻击的功能,龙吟虎啸的攻击是无差别杀伤,大伏魔掌动辄锁喉掏心撩阴,唯有星河剑指伤敌、控敌、毙敌全凭自己的意图,最为符合他的心意。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吴琦伟便按照经文上的记载,优先开始专心练习星河剑指。

这门功夫修炼的关键在于三点:一是能够轻松自如通过手指实现内劲外放;二是认准穴道,明白什么穴道掌管人体的什么功能,遭到打击后会收到什么样的效果,以便在实战中根据不同的目的攻击不同的穴道。三是练习进攻的方法,主要是用九宫鬼步配合手指剑法,在躲开敌人攻击的同时,设法攻击到他们的要害。

劲气外放和点击部分重要穴道的方法吴琦伟修炼搜魂大法时已经掌握,九宫鬼步他也熟得不能再熟,但随心所欲点击不同的穴道他还无法做到。

于是,吴琦伟根据经书中的记载在墙上画了一篇人体穴道图,一闲下来就对着各个穴道指指点点。

经过七八天的专心练习,吴琦伟对人体的周身要穴已经烂熟于心,可以做到意念一动随心而发。

村子里没有网络没有电视。

农牧之余,村民们的唯一精神活动就是到村里的寺庙听讲祷告。

吴琦伟一来闲极无聊,二来终究心里不够踏实,又挨个对其他几门功夫也进行学习。

转眼就是二十天过去。

吴琦伟粗略掌握了易筋神功、龙吟虎啸两门功夫,又开始系统练习大伏摩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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