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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指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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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萧允再问,单颖喊道:“你胡说!宫里的婢女不说上千也有八百,那么多人你怎么就敢确认是本宫身边的人?”

小太监吓得直哆嗦,说话也开始变得结结巴巴。

“陛下....奴才与禾川殿的春夏是同乡,进宫后时常见面。去禾川殿的次数多了,也碰见过几次秋蕊,这才认识。”

话至此处,也不必再问了。

萧允看向惶惶不安的单颖,问:“你还有何话要说?”

单颖狡辩道:“陛下,若那小太监一早便认出了秋蕊,可他为什么不阻拦,反而由着二公子被带走?”

洛徊这时开口道:“是我让这太监回去的。我也是想趁此机会看看是何人在背后生事,便顺水推舟跟着那宫婢走了,和这小太监无关。”

有了洛徊的证词,单颖再多的诘问也只得咽了回去。

萧允命人将这小太监带下去。

“去禾川殿把那个叫秋蕊的宫婢带来。”

洛徊开口阻拦:“不必了陛下。”

萧允不解:“为何?”

洛徊坦言:“那宫婢强词狡辩,被我一脚踹飞了出去,想必这时还躺在床上爬不起来呢。”

他和泗安离开时瞥见那宫婢一瘸一拐的离开了,想必是回去给主子报信了。就算单颖没有动手,凭他当时的力度,也足以让这胆大包天的宫婢躺床上动弹不得了。

萧允无言以对,只得暂时作罢。

“莹嫔,你以皇后的名义请阿徊去你宫里做什么?你可知宫规不许嫔妃私会外臣,尤其还是三更半夜,你意欲何为?”

单颖不知要如何开口,只能沉默。

看她不说话,洛徊很识趣的把怀里那个揣了一路的木盒拿了出来。

“陛下,我这里有一个从莹嫔娘娘宫里找到的宝贝,您看了这个想必便明白她的动机了。”

夏川将那木盒接过来呈到了萧允面前。

萧允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个香囊,不论是做工还是款式都是那种不起眼的,凑近鼻尖闻了闻也没闻出什么味道来。

“一枚普通无奇的香囊,能代表什么?”

洛徊解释道:“陛下,这香囊看起来平凡,实则大有文章。”

见萧允不解,他继续说道:“这香囊闻起来没味道,可若是与莹嫔娘娘宫里的龙涎香混在一起,便是效用极强的催情药。即便是武功再高的人闻了,也会立刻心潮澎湃,种种行为都不受控制。”

他神色鄙夷的看了一眼单颖,问:“敢问娘娘,您三更半夜约我去您宫里,还用了这样下三滥的法子,是想做什么?”

做什么?

都不需要答案,在场众人心知肚明。

啪!

萧允快步上前,一个巴掌将单颖打翻在地。

“贱人!竟敢做出秽乱后宫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来!”

单颖捂着脸,却是直接看向了洛徊,“二公子,龙涎香是陛下才能用的香料。本宫自进宫以来从未得到过陛下赏赐,哪里会有?”

这个问题不用洛徊回答,萧允直接开口说道:“朕记得先帝在时曾赐了不少龙涎香给云贵妃,以你当时与贵妃的亲近,她送你一些也是情理之中。”

单颖顿时僵在了原地。

昔年单家送女入宫,仅一面便让先帝下旨册为贵妃,封号云,自此盛宠不衰。当年甚至有传言,若非这位贵妃膝下无子,想必这后位也是唾手可得。

多年来,送往云贵妃宫里的赏赐如流水般绵延不断,不论是何种珍宝,先帝都毫不吝啬的送了过去。就连帝王专用的龙涎香也是月月赏赐。

后又因贵妃思念家人,先帝便下旨将当年仅是边境小吏的单惠泽封为了瑾安公,虽无实权,地位也远比不上信安公洛昶,但那对单家来说,仍是难以想象的滔天富贵。

贵妃与哥哥素来亲厚,宫里的赏赐也是分了一半送到了府上,其中自然也包括这珍贵异常的龙涎香。

萧允之所以将此事记得清楚,是因为当年这事闹出过不小的风波。

陛下赏赐的东西被云贵妃随意转送他人,而单惠泽也是不知收敛的,竟将此事四处宣扬,一时间引得议论纷纷。

而族中子弟更是不知轻重,拿着御赐之物到处变卖钱财,随后去赌坊青楼肆意挥霍。

朝臣们联名上奏,祈求陛下严惩。

先帝震怒,严厉斥责了单惠泽,罚其年俸三年,闭府思过三月。

经此一事,单家再也不敢四处招摇,就连单惠泽也慢慢的改了性子。

而当事人之一的云贵妃却并未因此受到半分牵连,仅仅只是得了先帝几句不疼不痒的申斥罢了。

外人们不解为何先帝对这位云贵妃如此宽容,到底有什么出众的地方能将先帝迷成这般模样。

旁人不知,但萧允却是明白。

那年母妃忌辰,他入宫祭拜。

偶然碰上,却是大吃一惊。

无他,那位云贵妃的长相与他母妃竟有七成相似。

后来又听母妃宫里的老嬷嬷提起,那人与早已过世的二小姐更是有九成相似。

老嬷嬷口中的二小姐便是东方茗。

至此,萧允总算明白了父皇为何对云贵妃如此纵容,无论她做了什么逾矩的事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仅凭这九分相似的容貌,足以让她享受到来自帝王的百般宠爱,以及无底线的放纵。

但她的这份宠爱也没有延续太久,她入宫时正是韶华芳龄,而先帝却已是暮年。

没出几年,先帝病逝,众皇子们为了抢夺那个至尊之位对自己的骨肉血亲下了狠手。

而曾经宠冠六宫的云贵妃的结局也不过是一条白绫,了此一生。

证据都摆在了眼前,但单颖仍是死不承认。

“即便臣妾宫里有龙涎香,那又如何?”

她指着那木盒里的香囊喊道:“这盒子里的东西是皇后拿出来的,谁能证明这是从臣妾宫里搜出来的?难道仅凭皇后一人之言便能定臣妾的罪吗?”

萧允看向了洛妍,问:“皇后,这木盒从何处得来?”

他虽相信洛妍,却也不能无视事实。

单颖说的不错,仅凭这一个不知出处的盒子,再加上洛徊的几句话,并不能证明什么。若要定罪,就必须拿出有力的证据来。

洛妍并未解释盒子的来处,而是指向了单颖身后的纺镜,说:“陛下,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争辩,不如将这宫婢拿下,仔细询问一番,臣妾想定能问出些有用的东西来。”

单颖瞬时睁大了双眼,她没想到洛妍会把枪口对准了纺镜。

“皇后娘娘的意思臣妾听不明白,不过一个宫婢而已,跟此事能有什么关联?”

洛妍笑道:“有没有关联不是你说了算,得陛下说了算。”

萧允看那宫婢觉得有些眼熟,问:“这人是谁?”

洛妍说:“回陛下,此人名唤纺镜,是莹嫔的近身侍婢。臣妾猜想,莹嫔的一举一动定会告知与她,只要仔细审问,定然能问清事情缘由,也省的咱们在这浪费时间了。”

单颖当然不会任由他们带走纺镜。

确如洛妍所说,今夜她谋划的事纺镜是唯一一个知情者,也是那个至关重要的人证。她决不能眼睁睁看着人被带走。

但萧允却是立刻命人将纺镜带了下去 。

单颖伸手去拦拿人的护卫,却被洛妍一句话顿在了原地。

“莹嫔如此作为,难道真的是心中有鬼?”

单颖想也不想反驳道:“臣妾堂堂正正,何来的有鬼一说。”

就是这两句话的功夫,纺镜就被带了下去。

单颖挖空心思想要以眼神暗示些什么,但纺镜从踏进来就一直垂着头,安安静静的跪在那。就连此时被人钳着双臂往外拖也是低着头不发一言,连一句辩驳的话都没有。

“陛下,难道要屈打成招吗?”

萧允语气冷淡:“若你坦荡,便是用了刑那宫婢也不会吐露任何对你不利的话来,你又有何惧怕?”

正因如此,单颖才害怕。

她内心笃定纺镜不会背叛自己,但在生死面前,人的第一本能都是求生。她可以相信纺镜对自己的忠心,却无法保证纺镜对生死的看开。

一旦纺镜受不住刑,把自己招了出来,那她就真的死到临头了。

大殿内一时间陷入了安静之中。

萧允示意夏川将那个装有香囊的木盒扔了,“这等污秽腌臜之物别再出现在朕的面前!”

夏川忙不迭的让人把东西拿下去处理了。

“阿徊,今夜之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洛徊脸色平淡,看不出喜怒,只是稍稍弯了弯身,敷衍道:“那就多谢陛下了。”

单颖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可笑,她眼中高高在上,有着无上威严的陛下,面对着一个觊觎自己皇后的人却能保持这样温柔和善的态度,而背叛他的皇后,他也没有丝毫的愤怒,从头到尾都是那般的平静。

唯独自己,就像个可怜的笑话。

洛妍此时开口问:“陛下,若纺镜指认莹嫔秽乱宫闱,您打算如何处置?”

萧允想也不想答道:“就地处死。”

语气平淡,神色从容,仿佛他下令处死的不过是一个蝼蚁,死了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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