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私通（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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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薇的尸体被送回瑾安公府的时候，单惠泽没站稳差点摔倒，还好柳香扶住了他，关切的问：“老爷可还好？千万保重身子啊。”
单惠泽勉力支撑着，看着白布下血肉模糊的女儿的尸体，不禁老泪纵横。这是他捧在手心疼爱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可现在却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躺在自己面前。
“我儿到底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连性命都保不住？”
负责这趟差事的侍卫丝毫不顾忌场合，将单薇在宫中的所作所为详细认真的说了一遍。还不忘把单颖被降为嫔位的事也一并说了。
原本还能勉强的单惠泽受不了这一连串的打击，双眼一翻，干脆利落的晕了过去。
满院子的人手忙脚乱，扶人的扶人，喊大夫的喊大夫，愣是没有一个人把横尸中央的单薇放在心上。
原本这府里还是有一人在意的，便是单薇的娘亲黄鹂。
但经上次御前献艺一事后，单惠泽厌极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不止再也没去过她院子，也不许她跟外面联系。再加上柳香在枕边煽风点火，撺掇着单惠泽料理了她。
也就是这么巧，单薇出事前一日，黄鹂上吊自尽了。
至于是绝望自裁还是有心人安排，都不重要了。
听闻黄鹂的死，单惠泽的脸色丝毫未变，只是随口吩咐人把尸体拉出去埋了。
侍卫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想来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人顾得上他了，也是扭头就走。
又是掐人中，又是灌参汤，晕了大半个时辰的单惠泽才醒了过来。
一屋子的侍妾都齐刷刷的凑上来，关心的问着。
柳香伏在他的床边，哭的梨花带雨。
“老爷，您要吓死妾身了。还好你没有什么大碍，要不妾身可怎么活啊。”
单惠泽只觉得脑子晕沉沉的，浑身无力。
“薇儿呢？”
柳香的哭声一停，她没料到单惠泽醒来第一个问的就是单薇。
“妾身已经吩咐人将薇小姐的尸身移到了她的院子里，待请人挑个黄道吉日将薇小姐落葬。”
嘴上说着，手却在背后对着自己的丫鬟冬雪比了个手势。
冬雪会意，趁着无人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她一心扑在单惠泽身上，哪里顾得上一个死人。便是现在再去安排也来得及。
单惠泽勉力坐了起来，柳香赶忙拿着枕头垫在他身后。
“老爷要做什么吩咐妾身便是，大夫说了您这是急火攻心晕了过去，就是醒了也得安心静养。”
单惠泽哼道：“静养？一个女儿被降为了嫔位，一个女儿死了，我单家的荣华富贵眼看就要飞了，我哪里的心情静养。”
柳香不再多言。
环顾四周，单惠泽稍稍定了心。
情况还不算太糟。
死了一个单薇，废了一个单颖，那又怎么样？他还有女儿，照样可以给单家带来荣耀。
“清儿，你过来。”
单清越过人群，来到单惠泽窗前跪下：“父亲有何吩咐？”
单惠泽轻轻抚上了她的头顶，语气温柔的说：“你的两个姐姐不堪大用，这个家未来的担子都要交给你来扛了。”
此话一出，在场诸人脸色各异。
单清垂着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看不清在想什么。
她的娘亲绿藻却是把开心两个字明晃晃的挂在了脸上。
其他的几个妾侍此刻都恨自己为什么没生个女儿，关键时候派不上用场。
柳香是最无所谓的那个。
她这辈子于儿女缘分上是彻底没指望了，只能牢牢抓着单惠泽，只要能得宠一日那便是一日的富贵荣华。
“是啊。清小姐，老爷膝下就你一个女儿了，你可得听话。”
单清仍是低头，闷闷了说了句：“女儿明白。”
单惠泽满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对着满屋子的人说：“行了，都下去吧。绿藻留下。”
绿藻受宠若惊，顶着一屋子女人嫉妒的眼神走上前。
柳香若无其事的把位置让了出来，福了福身道：“那让姐姐服侍老爷歇息吧，妾身先退下了。”
回到自己院子，冬雪为柳香备了热水沐浴。
“姨娘昨夜伺候老爷辛苦了，又忙了这一早上，洗个热水澡也好解解乏。”
柳香褪去了衣衫泡进了水里，顿时觉得身上的疲乏消解了不少。
冬雪边往浴桶里撒着花瓣边问：“姨娘，咱们府里是不是又要送一位小姐进宫了啊？”
柳香嗤笑道：“你以为这皇宫是瑾安公府开的啊，想进就进。咱们这位老爷啊是被权利荣华彻底迷了眼了，连现实与梦境都分不清了。”
冬雪是跟着柳香从花楼进的府，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人了。对着她柳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老爷膝下无子，只能把所有的指望都寄托在女儿身上，送她们进宫得到陛下的宠爱，好让单家再次一飞冲天。可得宠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折了两个女儿都没能让老爷看清现实。”
冬雪叹道：“可惜姨娘的身子无法成孕，要不然咱们也能争上一争。”
柳香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也曾孕育过一个孩子，是还未入府的时候怀上的。可最后还是母子缘分太浅，有孕不过三月便小产了。
自那以后她的身子损耗过度，大夫断言此生都没有做母亲的机会了。
但好在单惠泽没有因此抛弃她，还是将她接进了府，给了名分。
“没孩子也有没孩子的好处，你看看那几个女人为了能生下老爷的第一个儿子有多拼命，什么杂方偏方都试了，可惜没一个成功的。”
冬雪拿起一旁的帕子给她擦着背，说：“好在您还年轻，老爷对您的宠爱还是这府里头一份的。”
柳香垂下头看了看自己尚显丰腴白皙的身体，感慨道：“是啊。终归是年轻好处多。”
她是府里侍妾中进府最晚的一个，也是从她进府后单惠泽没有再纳新人进府。
她没有生养过，身材不像其他女子走形，又常年保养着，因着这些外在因素，单惠泽对她的兴趣也不像对其他人那般减少。
冬雪想起一事来说道：“奴婢回来的时候经过了夫人的院子，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
柳香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桶里的花瓣，随口说道：“由着她们去，一群昨日黄花，还有什么好折腾的。”
冬雪深以为然，伸出手试了试水温，“水有些凉了，奴婢伺候姨娘更衣吧。”
单薇的事在宫里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又加上莹嫔被罢黜妃位的事，一时间所有人都在看禾川殿的笑话。
眼看年节已至，单颖庆幸自己还得继续闭门思过，也免得去人前丢脸。
大年夜当晚，宫里丝竹管弦之音绵绵不绝。
千秋殿内早已布置妥当，未到开宴的时辰席间已是落座了大半。
“陛下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俪贵妃到！”
众人听见沈姒染也来了，皆是有些意外。
贵妃不是一直借口有孕不宜劳累，不怎么踏出熙维殿么，怎的今日破天荒的出现了？
萧允扶着沈姒染在前，洛妍在后。
这一幕落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极不合规矩的，哪有让一国皇后落于区区贵妃身后的。但看着沈姒染那明显凸起的腹部，又想起她腹中的双胎，再多的不满也都咽了下去。
当今陛下膝下空虚，莫说皇子，连公主都没有。
如今这俪贵妃腹中怀的可是陛下的第一位皇子，又是极其罕见的双胎，便是再娇贵些也是值得的。
萧允落座后，微一抬手：“都平身吧。今夜乃是大年夜，阖家团圆之日，不讲究那些俗礼。”
“多谢陛下。”
众人落座。
丝竹之声再度响起，舞姬们随乐舞动。
萧允与沈姒染并肩而坐，而身为皇后的洛妍却是单列一席。
众人看在眼里，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些什么。
萧允亲手盛了一碗竹荪花胶鸡汤递给沈姒染，“阿染，尝尝这汤。我让他们特意准备的。”
碍着场合不对，萧允没有去喂她。
沈姒染尝了一口点点头：“味道不错。”
萧允见她喜欢自己也觉得开心，便让她多喝一些。
洛妍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你侬我侬，面上仍旧保持着端庄得体的笑容。
此时有人上前来敬酒。
“皇后娘娘，嫔妾敬您一杯。”
洛妍看向来人，也拿起面前的酒杯来一饮而尽。
有也有人大着胆子跑到沈姒染面前敬酒，结果只得到了萧允的一句斥责。
“荒唐！你不知道贵妃怀着身孕不能饮酒吗？”
本想借着机会亲近一下陛下，结果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灰溜溜的回到座位坐下，身旁有人安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对贵妃的重视，何必上去自讨没趣。”
上前敬酒却反被斥责的是宁嫔，劝人的是云嫔。
她们二人是同时进宫，又因住处离的近，来往比起他人相对密切些，能说的话也多了些。
宁嫔不满道：“知道有身孕金贵，连皇后娘娘都被挤下去了，更何况我们呢。”
见她越说越不像话，云嫔赶忙扯了扯她的衣袖，提醒道：“当着陛下和皇后的面说话还是注意些的好，一个言行不当便会惹祸上身。看看禾川殿那位的下场，还是少说话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