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失控（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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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东方茗的故事讲到这里便全部结束了。
一个明媚恣意的女子，最后却以那般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萧允沉默了许久。
他现在明白为何信安公执意隐瞒这段往事了。
“想必当年的东方辕也正是因为知晓了全部才决意带着全族离开京都吧。”
洛昶点头，叹道：“不错。他最爱的小女儿因先帝的偏执毁了一切，就连死也是因先帝而起。作为一个父亲，东方辕无法原谅。但他是臣，先帝是君，不论是为了社稷还是东方一族的未来，他都只能咽下这口怨气。”
当年的东方辕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做出离开京都的决定。
一来他没有办法坦然面对先帝，只要见到他，便会想起自己死去的两个女儿。也许他可以为了家族退一步，但他是一个父亲，在他心里家族兴盛远比不上骨肉亲情。
二来他伴在先帝身边数十载，不说对其的行事十分了解，却也有七分。
那个男人对阿茗的执着萦绕了半生，苦心所求最后毁于一时，没有人能够预料到最后的结果。
万一先帝大发雷霆，将东方茗的死全数迁怒到东方家，那等待全族的便是灭顶之灾。
再者，他们离开京都，也是不希望有朝一日先帝看见或听见东方这个姓氏的时候便想起那个令他可望而不可得的女人来。
他命令族中所有的子嗣全部退离朝堂，便是有不情愿的，只要肯从此脱离东方一族便也由着他去。
自此以后，北渝朝堂再无东方一族的出现。
萧允苦笑：“真相竟是如此。怪不得阿逸会对我萧家痛恨至此。”
洛昶安慰他道：“陛下也不必难过。现在的生活正是他所希望的，这也算是完成了他娘临终前心愿，没什么可惜的。”
只是.....
洛昶看了洛妍一眼，心想无法与心爱之人相伴也算是洛徊心里唯一的不忿之处了吧。
萧允打起精神来，问：“信安公，可否让朕再与阿逸见一面？”
洛昶无奈摇头，“那孩子从回了家便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整日里只知道喝酒。他母亲担心的不行，几番劝说都毫无作用。想必陛下去了也只会引起争吵罢了。”
从知晓自己的身世后，这便成了洛徊心里的一根刺，拔不了拿不掉。深深扎根在血肉里，无时无刻的在提醒着自己。
而现在，这根刺被袒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它被人无情的从洛徊身上拔了出来，或许以后不会再对自己产生影响。但伤口还在，该痛的地方还是会痛，该愈合的地方却永远不会愈合。
萧允紧蹙着眉头。
洛妍此时站了出来自告奋勇：“陛下，请允臣妾回府探望。”
洛昶赶忙制止：“阿妍，陛下面前不可造次！”
萧允却是无谓的摆了摆手，说：“你去吧。”
洛妍行了一礼：“多谢陛下。”
萧允只觉得无比的疲累，他如今只想自己安静的待着。
“都退下吧，去忙你们自己的。”
洛妍没有回紫宸殿，吩咐妙柔自己回去后便随着父亲一起出了宫。
坐在马车上，洛昶对洛妍的举动不甚赞同。
“阿妍，你往日里最是稳重的，今日怎么如此冒失？陛下如今已经知道你与阿徊的事，你还敢主动提出去看阿徊，你就不怕陛下责罚你吗？”
洛妍脸上再度恢复了平静，不紧不慢的回答：“陛下心里没有我，他对我无意又怎么会怕我去见别的男人？”
洛昶哑口无言。
洛妍继续说道：“那日在行宫，洛徊当着陛下的面亲口说出喜欢我的话，而陛下丝毫不为所动。”
洛昶大惊，此事他并不知晓。
洛妍对着父亲粲然一笑，安慰道：“父亲不必担忧。只要女儿不做出任何抹黑皇室的事情来，陛下便不会迁怒。”
看着此时此刻还能理智分析的女儿，洛昶的心里百感交集。
半晌后也只能感慨一句：“你们这做的是什么夫妻啊！”
洛妍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洛妍回来的消息没有告诉任何人，父女俩从后门进的府。
一路上都派人安排过了，安静的厉害。
到了洛徊的院子里，洛夫人仍自站在房前苦心劝说着。
“阿徊，听母亲的话开开门好不好？”
“阿徊，你已经许久没吃过东西了，母亲给你做了点心你尝尝好不好？”
“阿徊，母亲很担心你。”
但房内寂静一片。
洛妍还未走近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不由得拿帕子捂住了口鼻。
洛夫人听见声响转身一看，见女儿回来了，惊喜不已。
“阿妍，你怎么回府了？”
又看到身后站着的洛昶，想起今日他出门前说的话，心里对于洛妍的出现也有了几分明白。
洛夫人往一侧站了站，脸上是胭脂水粉遮掩不住的憔悴。
“阿徊就交给你了，母亲先回去了。”
洛妍点了点头，将父母送出去后再折返回来。
她上前推了推门，没推动，想必是上了锁。
“泗安。”
洛妍这次出宫将妙柔留下，只带了泗安一个人。
现在看来，这个决定十分明智。
不用洛妍明示，泗安直接一脚踹在了房门上。
房门应声而开。
洛妍自己走了进去。
泗安则去院子外面守着，连带拉上了伺候洛徊的小厮。
此时不过未时，而洛徊的房内却是漆黑一片。
洛妍走进去的时候险些被散落一地的酒瓶绊倒。
摸索着往前走了几步，洛妍被绊了五次。
气急败坏下，洛妍索性站在原地等着。
“洛徊，出来。”
紧接着，整个人就被揽进了一具火热的怀抱里。
洛徊浑身酒气，直熏得洛妍想要流眼泪。
“放开我，洛徊！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洛徊抱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洛妍费力的挣了出来，房内乌漆嘛黑，她完全看不清洛徊的脸。
无奈之下她只好又唤来泗安。
“去看看窗户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遮上了？”
泗安领命，不多时就从窗户上扯下来几块黑布。
而这中间，洛徊只字未言。
房内顿时亮了起来。
洛妍这才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洛徊。
“洛徊，你怎么......”
在洛妍看来的洛徊，完全失了往日的模样。
整个人颓废不堪，原本清秀俊朗的模样此刻也变了个样，胡子拉碴，双眼通红，浑身上下散发着难闻的酒气。
洛徊还是不说话，只是盯着洛妍看。
洛妍受不了这污浊的味道，吩咐泗安派人打扫一下，她自己则把洛徊带到了书房内。
“父亲说你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喝酒，母亲也很担心你，你打算消沉到什么时候？”
洛徊终于说出了从洛妍进来到现在的第一句话。
“你为什么要来？”
为什么告诉我你对我毫无情意的同时又要在我难过的时候出现？为什么给不了我想要的却还要一次次挑战我的耐心？
洛妍站在他面前，不带半分犹豫的回答：“你是我的二哥，你出了事我理当来看看你。”
话音方落，洛徊猛地扑了上来。
洛妍压根没有反应的时间，就被洛徊强行压在了书桌上。
“洛徊！你做什么？放开我！”
洛妍恼羞成怒。这是第几次了？
他真当自己是泥做的，由着他一次次的无礼下去。
洛徊却是不由分说低头吻了上去。
洛妍被他这举动吓到了，傻傻的倒在桌上任凭洛徊肆意妄为。但这也只是瞬间的失智，不过片刻洛妍便醒过神来。
她的挣扎却引起了洛徊更加强烈的征服欲，他不再满足于口齿间的厮磨，一双手也不安分的往下走去。
他想去扯洛妍的衣裳。
洛妍瞪大了眼睛，两只手用力的捶打洛徊的胸膛，却被反摁在桌上。
除了让两人的身体越发贴近之外，什么作用都没有。
男女的力气本就悬殊，更何况此时的洛徊的理智早已被烈酒焚烧殆尽。现在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从在行宫与萧允碰上后，他强迫自己从洛妍身边离开，强行把自己封闭在房里，就是怕有一天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心无时无刻不在叫喊着想要见到阿妍，他只想在自己脆弱的时候能够得到阿妍的一个怀抱。
但是他不能去。
洛徊很清楚自己的理智一旦失控会发生什么，他无法保证会不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来。所以他只能把自己锁起来，不见任何人。
可他的阿妍来了。
第一次主动的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这一刻，洛徊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感情，他想用行动告诉眼前的女人他到底有多爱她。
洛妍敏锐的察觉到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有了不同寻常的变化，她想大声制止洛徊，但下颌被他的手牢牢掐住，双手也被禁锢着。
洛徊闭着眼睛，情不自禁的吻着身下的女人。
这是他惦念了十数年的女人。
但当他品尝到一丝苦涩的滋味后，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泪流满面的洛妍。
迷失的理智再度回笼，洛徊赶忙站起身来。
“阿妍，我.....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