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罚跪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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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每每提及此事，沈姒染还是会觉得难过。
寂静无声的花园内，她和洛妍相对而坐，随意说着些什么，仿佛之前因为一个男人产生的龃龉从不存在。
她再次鼓足勇气问了一个问题。
“娘娘，您心里有阿允，但是看着他身边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您不会觉得心痛和难过么？”
洛妍挑眉，她有些意外沈姒染会问出这个问题来。
她不说话，沈姒染还以为她是在介意“阿允”二字。刚想开口解释，洛妍说道：“你知道我进宫前的身份么？”
沈姒染一怔，仿佛不明白她为何会这样问。但随即还是认真回答：“臣妾出身乡野，对京都内的事不了解。对您也只是一个大概的了解。”
洛妍笑着为她解惑：“我洛家自北渝立国，就蒙陛下圣恩，受封信安公，世代袭爵。而这一代的信安公就是我父亲。”
“我母亲与陛下的生母自小便是好友，进宫后也是时常约见。我与陛下也算是青梅竹马，所以先帝为我俩立下了婚约，虽然没有白纸黑字为证，却是先帝金口玉言，当不得假。”
沈姒染听到这脸色白了又白。
洛妍却是视若无睹，继续说道：“我从小便心悦陛下，为了当好一个合格的皇子妃，我付出了你所想象不到的努力。我也知道，我所钟爱的那个男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女人。既如此，那又何必强求。”
她很清楚沈姒染的所思所想。她们来自不同的阶级，对事情的看法自然也是泾渭分明。
“你在意的只是陛下将来有一天会不会因为别人厌弃你，因为你的底气只来自于他对你的爱。而本宫不同。”
沈姒染摇头，“我不懂。”
洛妍笑道：“若你也与我一般出身世家，那便懂了。”
沈姒染在意的是一个帝王虚无缥缈的爱，而她洛妍，从小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最终又会失去什么。
“本宫从选择嫁给陛下那日起，心里就明确一件事。我会成为他身边最得力的盟友，他在前朝，我在后宫，彼此毫不相干却又息息相关。因为我心里有他，所以甘愿为他做这一切。若他心里有我，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若他心里没我，那也无甚难过。”
洛妍在离开的时候留给了沈姒染一句话。
“俪贵妃，帝王之爱是这世上最虚无缥缈的东西。今日他可以为了你摒弃所有，但不代表来日不会为了另一个女人如此对你。”
沈姒染一个人在凉亭里坐了很久，就连倾澜扶她回去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倾澜还以为是皇后对她说了些什么，刚想问问，可话还没开口，沈姒染却恍似还魂了一样，喃喃道：“不一样的。”
倾澜不明其意，但见主子又像个没事人一样恢复了正常，也就没再多问。
一连观察了数日，也没发觉什么异常，就彻底放了心。
八月初八，新人进宫。
单颖和路惜雪由内府派去的管事公公带着去了各自的寝殿。
路惜雪坐着轿子，一路都是沉默不语，只不过偶尔掀开轿帘看看外面的情况。
管事公公恭敬的将人带到了嘉繁殿，说：“娘娘，到了。”
路惜雪被扶着下轿，抬头看了一眼后给身边的人一个眼色。
葵簌立马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塞了过去，“劳烦公公了。”
管事公公不着痕迹的搓了搓手里的银票，确认了下厚度，笑逐颜开。
“娘娘先歇息吧，后边的事自有安排。”
路惜雪点头，葵簌扶着她走了进去。
嘉繁殿内伺候的人早已准备万全，见人来了，立刻跪倒在地请安。
“奴才参见怡妃娘娘。”
“奴婢参见怡妃娘娘。”
路惜雪的封号是怡，而单颖的封号是莹。
“都起来吧。”
为首一人站了起来，弓着腰说：“娘娘，奴才郎亥，是这嘉繁殿的总管太监。”
按规矩，她和单颖入宫只能带一个贴身侍女，其余的都由内府统一安排。
郎亥又指向身后一位有些年长的嬷嬷说：“这是方嬷嬷，有什么不了解的娘娘都可以问她。”
方嬷嬷上前行了一礼：“奴婢参见怡妃娘娘。”
路惜雪抬手，“有劳。”
郎亥在前方带路，领着路惜雪简单看了看嘉繁殿的环境，随即便退了出去，剩下的交给了方嬷嬷。
“禀娘娘，此次新入宫的嫔妃只您和莹妃两位，两位娘娘的册封礼在十日之后，册封礼毕后便可为您安排侍寝。在这之前，需由奴婢教导您宫里的规矩。”
方嬷嬷说起话来不紧不慢，路惜雪听的认真，听到最后轻微颔首。
“都由嬷嬷安排。”
嘉繁殿安顿好了后，单颖那边还在半路耗着。
追根究底，是单颖路过紫宸殿时坚持要进去拜见皇后。
负责带路的管事太监知道这不合规矩，好言相劝，最后却得了单颖一个劈头盖脸的耳光。
“死奴才！本宫是皇后的表妹，进宫理当拜见，这是礼数。你竟敢阻拦，安的什么心？”
管事太监被打的侧过脸去，心里恨极，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赔着笑道：“娘娘，未得皇后召见，您贸然过去，也见不到人啊。”
单颖此时早已被这宫里的煊赫震昏了头，满脑子都是要如何在众人面前立立威风，全然忘了这是在什么地方。
管事太监说了什么，她完全听不进去。
一把把人推开，自己上去敲紫宸殿的门。
管事太监没拦住，心里暗恼，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被派来伺候这个扫把星。
没等单颖的手放到紫宸殿的殿门上，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妙柔走了出来。
众人立马开口问安：“妙柔姑姑。”
单颖认得她，指着她就说：“你是妙柔吧，快去告诉表姐，就说本宫来了。”
妙柔看也不看她，冷冷的开口：“莹妃以上犯下，触犯宫规。皇后娘娘念其新入宫中不懂规矩，罚在紫宸殿前跪满两个时辰思过！”
一众奴才心里暗喜。
这一路上他们实在受够这个女人的无理取闹了。
单颖不敢置信，指着妙柔的鼻子大喊：“狗奴才，你竟敢让本宫罚跪？”
妙柔面不改色，“奴婢是奉皇后懿旨，娘娘若是心有不满，那便十日后觐见皇后当面告知娘娘吧。”
说完便转身回了殿内，又命人把殿门关了起来。
单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以为方才妙柔的话只是吓她的，甩甩袖子就要走。紧接着就被人摁在了地上。
“皇后懿旨，命娘娘在此思过，您是忘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