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结下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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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千户，你小小年纪未免有些太嚣张了吧？我这些亲兵好歹也是跟着我杀过鞑子的！你就不能网开一面？”孔有德听到燕震的话也是一惊。要知道，在大明的官场讲究的就是人情，就是互相给个面子。至于士兵的家属，做做样子就可以了，犯不上真的为了一个士兵去得罪同僚。
“那你让我兄弟的父母活过来，这事儿咱们就此揭过，否则免谈！”燕震摆出一副混不吝的表情。
“燕千户，你这是铁了心和我孔某人结下梁子了？”孔有德已经彻底被燕震激怒。
“你要非得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不过我这人有一个毛病，我兄弟的事，就是我燕震的事儿，任何人只要敢动我兄弟或者是他们的家人，我去他妈的，爱谁谁！”
“偿命！偿命！偿命！”修罗营的将士们听到燕震的话后，全都激动着举起手中的兵器大吼。
对面的孔有德的士兵全都被修罗营将士的气势给镇住了，他们拿着兵器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但孔有德毕竟也是曾经在皮岛跟着毛文龙出生入死的主，一看这情况也索性横下一条心。既然今天不能善了，那就干脆拼个鱼死网破，你修罗营确实装备精良，但我手下也尽是百战余生之徒。想到这里，孔有德大手一挥，怒喝道：“列阵，备战！”
“虎！”听到军令的东江军，仿佛瞬间变了一群人。随着孔有德的命令，迅速列好了几排的步兵防御方阵。盾牌在前，长枪在后，骑兵分列两侧，那二十几个亲兵，和孔有德及其副将在后阵居中压阵。一时间倒是有几分模样，不愧是在辽东和建奴厮杀过的队伍，很有几分杀气和血性。
“二营骑兵，两翼列阵！”冯六一看要动手了，马上让二营骑兵做出了相应的部署。
“刀斧手，立盾”
“长枪手，拒马！”
“火枪手，点火！”一营各连的连长也开始口令频出。
李安和张志鹏两人则护着倪启，向阵后退去。
将军相距本来就不远，只有百来步。所以燕震根本就没给孔有德太多反应的时间，直接下令道：“准备！开火！”
砰砰砰砰砰砰…
爆豆般的枪声响起，孔有德前排的盾牌手立刻木屑横飞。一百步不到的距离，东江军粗制滥造的木质盾牌，对鲁密铳根本没有多少防御力。很多前排的盾牌手，被击穿盾牌的铅弹击中身体后闷哼一声扑倒在地。只是一轮射击，孔有德的手下就有七十多人的伤亡。
砰砰砰砰砰砰…
没有任何停留，燕震这边又是一轮射击，孔有德的阵营前再一次扑倒一片。有的士兵已经开始不自觉的想往后退了，这样的杀伤不是任何一支军队都可以承受的，孔有德也是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修罗营的火铳没有任何间隔的连续设计？不应该是打完一轮就要装药的吗？
这也难怪孔有德，在孔有德从军的时候，明军的军纪和战斗力都已经开始败坏，火铳手早就已经不具备成祖时期神机营的风采。要知道，早在永乐大帝五征漠北的时候，明军的神机营就已经开始采用五段击的战术了。而现在的明军，都是早早的开枪，之后手忙脚乱装不上火药，再然后扔下火铳往后跑。所以到了明末的时候，一般能战的军队反而没有火铳手，他们更相信手里的马刀和弓箭。
“行进射击！”燕震一看对方阵前已经有些乱，抓住时机下令道。
咔咔咔咔…
砰砰砰砰砰砰…
整齐的步伐，爆豆般的枪声…
“二营骑兵，两翼包抄！”冯六兴奋的喊道。
轰轰轰…修罗营的两翼，冯六带领的骑兵已经开始了包抄。
“大哥，别打了，把我们交出去吧，不能让兄弟们这么填了…”
“是啊，将军，我们不想再连累您和兄弟们了！”
“将军…”孔有德身边的亲兵哭着对孔有德喊道…
“唉…”孔有德仰天长叹一声，眼角流下了泪水。在明末，兵为将有，大大小小的军头一个比一个不服调遣。崇祯皇帝杀文官杀到手软，但是手里有兵的武将却不敢动。而各个武将手里军队的核心，就是自己的亲兵。这些亲兵普遍战力强悍，弓马娴熟。他们在战场上所向无敌，平时拿着比普通士兵高几倍的军饷，只听命于自己的主将一人。可以说这些人和主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所以武将们也将这些亲兵视为自己的家人。
但现在形势比人强，修罗营的装备之精良，战力之强悍，不是他手下这几千破衣烂衫的东江军能比的。就像他这些亲兵所说的，如果再不把他们交出去，就真的要被人家给屠营了…
“燕千户！你停手吧，人…我给你…”孔有德命人竖起了白旗。以白色为投降的标志起源于秦朝，当时秦人以黑色为“国色”，来代表胜利。秦人自认五行属水，水为黑色，秦末刘邦进取关中，直逼咸阳，秦子婴投降，便以秦人的“国色”的反色--白色为服，以出降，这便是中国“投降色”的起源。
西方的标志起源于他们对白色的感性认识--洁白--一无所有--彻底失败。
这种起源只是一种文化的定型，在此之前投降者只是漫无目地胡乱表示其已缴械，而受降者也仅靠感性来理解区分投降者和顽抗者。
还有一种说法，就是人造颜色出现的较晚，因此在古代，白色的布是最容易获得的。另外，举白旗也意味着，对方可以在自己的旗上涂他们的颜色，因此代表投降。
燕震一见对方竖起白旗，便下令鸣金停止了进攻。冯六的骑兵也在对方阵前划了一个弧之后，收住了冲势，一个个提着斩马刀不怀好意的看着对方的士兵。
只见对方的阵型从中间闪出了一条道，二十几个上身打着赤膊，反绑着双手的汉子从阵后走了出来。这些人虽然都被帮着，但是眼神里却还都带着不服气的神情。
“姚山，你去看看人对不对！”燕震才不管他们服气不服气，反正今天就得弄死你！
姚山仔细的挨个儿看了看，回头对燕震点了点头。之后上来一队修罗营的士兵，对着这些亲兵的膝关节一踹，这几个亲兵便在修罗营阵前跪成了一排。燕震直接扔给姚山一把斩马刀，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去，和你哥一起，宰了他们！”
姚山咬着嘴唇，都快要咬出血来了，他哆哆嗦嗦的捡起斩马刀，虽然爹娘和姐姐被他们杀死的情景一遍又一遍在脑海里浮现，但是面对这些活生生的人，从没有见过血的姚山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小山，跟哥来！”姚远这时候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说道。
姚远在一营是个刀斧手，他天生身强体壮力大如牛。做为刀斧手，在燕震的方阵体系中，作用是弥补长枪手和火枪兵近战能力不足的短板。姚远本来就是个火爆脾气，此刻面对仇人自然不会像弟弟一样手软。只见他走上前去，对着一个亲兵的脖子就是一刀。鲜血瞬间从脖腔喷涌了出来，无头的尸体晃了晃倒了下去。
燕震眯着眼看着姚山说道：“姚山，你不是想到修罗营当兵吗？不敢见血的兵，我修罗营不要！”
“小山，快动手啊！”姚远焦急的催促着弟弟，如果不能进修罗营当兵，姚远还真放心不下，让这个弟弟自己在外面生活。
姚山拿起斩马刀，对着其中一个亲兵大喊一声：“啊…”斩马刀抡起落在那个亲兵的后脖颈处。可问题是，姚山的力量不够，没有砍断那个亲兵的脖子。那个亲兵倒在地上“吭！吭！吭！吭！”的挣扎着，那样子简直比直接把脑袋砍下来更让人头皮发麻。本来在后阵的倪启，听到吭吭声反而挤到前面来欣赏这个亲兵一时半会死不了的惨样儿。说明这个死太监就是变态，看热闹不嫌事大。
而见了血的姚山此刻却像是疯了一样，嘴里喊着“啊…你还我爹爹…还我姐姐，还我娘亲…呜呜呜…杀了你们…杀…”抡起刀拼命的朝着剩下那些跪在地上的亲兵脖子上砍去。姚远也抡起了手中的刀，向着这些杀害自己家人的仇人脖子上砍去。
毕竟，姚山还只是个孩子，好几个亲兵的头在他的刀下都没有砍断，但是也绝对活不成。用说相声的话讲就是～还连着一点儿筋儿…
看在眼里的孔有德心如刀绞，这些可都是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啊。就算是为了整个势力的延续，不得不做出牺牲，也不想看到他们死的这么痛苦。
“燕千户啊…你可否看在你我同朝为官的情面上，给我这几个兄弟来个痛快…”孔有德说道这里已经是泪流满面。
燕震正骑在马上，在欣赏着姚山拿刀子砍人时候的笨样儿，听到孔有德的话抬起头，冲着孔有德扬起嘴角，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道：“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