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就两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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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也不能自己去！”杨少堂愤怒的拍着轮椅上的扶手喊道。跟着回头冲着冯六说道：“六子，你跟着他去，震儿涉世未深，我担心他吃了孔有德的亏。”
“放心吧，大哥！”冯六右手反手提着斩马刀，行了一礼退下，随即上马大喝一声：“二营集合！”
冯六麾下的二营都是骑兵，当初在路上收的，赵率教将军以及麾下关宁铁骑的装备和甲胄，修补后还能使用的有三千多套，组建了一支1500人的骑兵。当初从安明寨出来的仅剩的三十多名战兵，除了老萧任三营长外，其他的人都在冯六的二营担任着各级军官。
“杨将军，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不知会咱家一声呢？”随着一声阴柔的男声，修罗营的监军倪启，在李安和张志鹏两名随军锦衣卫的陪同下走进了校场。
“啊？哦…倪公公！”杨少堂也是一愣。
燕震见状上前单膝行礼：“倪公公，我营有个兄弟，他家…”
“行了行了…咱家都知道了，现在咱家就问你打算怎么办？”倪启阴阳怪气的说道。
“末将要将孔有德的亲兵全宰了，给我的弟兄报仇！”
“哼！小崽子儿…小脾气儿还挺冲！”倪启笑着骂道。扭过头又问杨少堂“杨将军，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也不和咱家说一声呢？是眼睛里没有咱家这个监军呢，还是说你就认定了咱家不让你们去报仇？”
杨少堂先是听得有些紧张，以为倪启是来阻止自己的军队火拼孔有德。但是听到最后几个字，发现倪启好像是在生气没有把他当成自己人。
要说也难怪，倪启来到登州之后，修罗营上上下下对他都挺客气。而且，登莱工业区的那些工厂和其他的生意都送了他干股。太监由于身体残缺，不能享受人伦之乐，于是就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敛财和追逐权利上。而明朝的皇帝，除了朱元璋这个超级劳模外，其他的皇帝都没有太祖那样的过人精力。就连创造了七下西洋，五征漠北的永乐大帝，都把一些不重要的政务交给太监来处理。这就暴露出来了朱元璋当初取消宰相的弊病，可是偏偏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没人敢改变。所以，在明朝就会培养出来比如刘瑾、魏忠贤这样把弄朝政，祸国殃民但是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太监。对整个国家的政治生态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但是，这些死太监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一旦皇帝要他死，他就肯定活不成。别管他怎么权势滔天，却始终在皇权的统治之下。所以，在这个角度来看，明朝皇帝用太监是放心的。朝中的大臣可能会为自己的儿孙、妻妾、家族去做打算，但是太监不会，他们只对皇帝负责。所以说，天下事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
“那…公公的意思是？”杨少堂疑惑的问道。
“哼！咱家的意思，咱家做为修罗营的监军，当然要亲自带兵去讨个说法！”倪启傲然说道。
“啊？啊啊啊？”杨少堂张大了嘴巴，满脸的不可置信。
“大哥，孙老头脑子里不知道怎么想的，给咱们一大片荒地有个屁用啊，咱们兄弟都是打仗的好手，谁他妈给他种地啊？”李宝成一边擦拭着手中的战刀，一边和孔有德闲聊着。
“哼！这个孙老头，明显是不信任咱们。还有那个死太监，早晚爷爷一勺儿烩了他们。”孔有德手捋着胡须，突然又说道：“宝成啊，你连夜去一趟辽东，把这封信交给大汗，路上不要耽搁，直接到盛京！”
“是！大哥放心吧！”说罢出门跨上战马，连夜启程了。
孔有德的防区在莱州府的潍县，再往前走就是青州府。其实是一个进入胶东半岛的必经之路，自古兵家必争之地。
倪启趾高气昂的骑在一匹棕黄色战马的马背上，这匹马是冯六特意给他挑选的一匹性格温顺的战马。死太监手持马鞭似乎找到了挥斥方遒的感觉，用马鞭朝着孔有德大营的辕门一指道：“这就是那贼坯的大营吧？去叫孔有德给咱家滚出来！”
门口站岗的兵丁一看这架势，吓了一跳。赶紧跑进去通知孔有德。
“将军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不是说过我睡觉的时候，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叫醒我嘛！”
“将军，营门口来了一支大军，说是要您出去。”
“哦？什么人？找我干什么？”
“小的不知道，只看见领头的是个太监…”
孔有德闻言赶紧穿衣披甲，带着亲兵就走出了大营。来到营门口一看，就连孔有德也吓了一跳。
只见一直三千来人的队伍衣甲鲜明，军容整肃，一千多人的步兵方阵离大营只有百步的距离。崭新的黑色铁叶甲背心在阳光下发出幽蓝色的光芒，前排的火铳手目不斜视军姿挺拔。另一半的骑兵压于后阵，黑衣黑甲不动如山。
关宁铁骑？孔有德之前常年在皮岛跟随毛文龙，对关宁铁骑的印象极其深刻，知道这是一支集大明全部国力打造的精锐骑兵军团。但是看了骑马驻于阵前的倪启，就知道了这支军队应该就是孙元化手下的修罗营了。当即心里想着这是要干嘛？你修罗营跑到我地盘上什么意思？但还是拱手道：“不知倪公公驾到，失迎失迎！不知公公前来所为何事？”
“哼！何事？”倪启阴恻恻的目光扫过孔有德写满了懵逼二字的脸，心里就知道了个八九不离十，这事儿压根儿孔有德就不知道。但那又怎么样？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现在的修罗营和登莱工业区，和自己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所以，不管是谁，动了修罗营的人，必须死！要不然，咱家咋混？于是对着燕震说道：“燕千户，你告诉他！”
燕震打马出列道：“孔将军，你的亲兵在行军途中，将我修罗营将士的家属侮辱杀害，之后抢走了家里的粮食。我们这次来，就是要向您讨要一个说法。”
孔有德一听，心里知道这事儿八成就是自己亲兵干的，他那几个亲兵是什么德行他清楚得很。但嘴上还是狡辩着说道：“哦？燕千户，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你说是我的亲兵杀了你军中士兵的家人，可有证据？”
“姚远姚山，出列！”燕震直接说道
“到！”姚家兄弟应声出列，他们看向孔有德身旁亲兵的时候，恨不得把这些人渣碎尸万段。
“孔将军，没想到吧，你的部下杀人的时候，姚家小儿子就藏在地窖里目睹了一切。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燕震紧接着又问道“姚山，你再看看，是这些人没错吧？”
“是，就是他们！还少了一个领头的！”姚山含着泪说道。
“孔将军，你的亲兵队长呢？”燕震死死地盯着孔有德的眼镜，阴沉着脸问道。
“亲兵队长目前不在营中，燕千户，你看这个事情我们可不可以谈谈？”孔有德知道自己这个事情肯定是理亏了，现在人家都打上门来了，肯定也得表示表示。于是他就想和燕震商量商量，花点钱把这个事情了结了。
“谈？我今天来，就只有两条路可走！”燕震一边说着，一边用目光扫过孔有德身边那二十几个亲兵。
“哦，哪两条路？”孔有德一听，觉得可能还有商量的余地。
燕震淡淡的说道：“一，杀人！二，屠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