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意已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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尿都控制不住的年纪，却控制住了欲望。
计然放学的时候，给自己默默地点了个赞。
要说一头凤凰坐骑价值几何，计然还真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他只知道，把他卖了都买不起。
至于他的那位新同桌——
女孩儿名叫宋晴峨，小名叫做嵋儿，家里一看就有文化人，这名字起得费心了。
不像计然。
计然既然，既什么然？
敢情他只是个关联词。
也不知道有没有一个叫做那么的。
俩人还可以组个cp。
默默地吐槽了一下自己的名字，计然坐在校门口的石梯上等待。
今天小姨又来晚了。
他看到他的那位新同桌，那个穿粉色裙子的小女孩儿，坐上了一架平平无奇的飞行器，在司机和保姆的护送下飞走了。
有钱人就是低调。
等了十多分钟，林灵釉才姗姗来迟。
计然看到她出现在自己视野里的时候，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今天小姨飞得，好像比之前要慢？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林灵釉笑着落了下来，一来就先给他道了个歉。
迟到这种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计然倒是不怪她，十多分钟而已，他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儿。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敲诈林灵釉一顿大餐。
林灵釉自知理亏，当即只能答应下来。
两人如往常一样驾驭着飞剑回家。
站在飞剑上，计然脑子里的那种怪异感越发强烈。
他发现一向能将飞剑驾驭得如履平地的林灵釉，今天竟然罕见地让飞剑晃动了好几次。
不对劲。
他看了一眼林灵釉，发现小姨有点心不在焉的，而且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很不对劲。
但他并没有多问。
而是默默地闭上了嘴巴，不去打扰她。
林灵釉也不主动说话，或者说她好像没有心思说话。
将计然放在院子里之后，她还是如往常一样，让计然好好做作业，自己则飞去了菜市场。
计然哪有心思做作业，他回屋放好书包后，就坐在门口等。
连小树苗的水都忘记浇了。
好在二十多分钟后，林灵釉便驾着飞剑回来了。
除了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之外，并没有别的异常。
计然实在忍不住了，拉着她的衣袖道：“小姨，你没事吧？”
林灵釉脸色僵了僵，没想到被计然看出来了，不过她还是笑了笑，摸了摸计然的头，道：“没事，就是有点累了，你饿不饿？不饿的话，能不能先让小姨休息十分钟？”
计然很是担忧地看着她的脸，闻言连忙点头道：“我不饿，小姨先去睡会儿好不好？”
林灵釉捏了捏他的脸蛋，把他抱了起来，走进屋子里，然后把他放在沙发上，道：“小然真乖，那你自己玩会儿，天黑了就不要出去了，等小姨一会儿给你做饭好不好？”
计然乖巧地点点头。
林灵釉在他的脸上啄了一下，起身去把大门关上，这才进了自己的房间。
计然目送她进去，总觉得小姨的脚步有点虚浮。
这让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坐在客厅里等了半个小时，计然不时将目光投向林灵釉的房门，眉头就没有松下来过。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去敲门的时候，房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计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她。
林灵釉换了一身衣服，脸色看起来比之前好了很多，她看着计然，一边往厨房走，一边抱歉地笑道：“饿了吧？不好意思，小姨睡过头了，马上给你做饭。”
计然见她脸色如常，走起路来也没有刚才那种虚浮感，这才松了口气。
他跑进厨房，一边撸着袖子，一边道：“小姨，我帮你择菜。”
林灵釉笑道：“好啊。”
晚上八点过，姨甥俩这才坐上饭桌。
林灵釉今天没什么胃口，光顾着给计然夹菜了。
计然确实是饿了，来者不拒。
他正处于长身体的年纪，一顿不吃就饿得慌。
用过了饭，林灵釉又陪计然把作业做完。
她一般很少会给计然讲题，除非计然主动问她。
不过计然很少会在作业上遇到麻烦，这些题目对他而言，只要上课认真听了，其实并没有多少难度。
他的作业里不止有青木系术法课的内容，同时还有其他四系的术法知识，当然，器道和符道的也有。
不过，这些知识都只是了解个大概，就像上解读课的老师会什么知识都讲一样，很多知识只是作为知识面的补充，实际上除了对应科系的学生，其他人只用听听就好了。
毕竟，就像还有几天就要到来的月考一样，以后各个科系的学生都是有竞争的。
站上比武台，你总不能连对方可能会用哪些招数都不知道吧？
这种教学方式会一直贯穿计然的整个小学生涯，直到考上中学，学校才会进行彻底的学科分班。
到时候，每个学校都会有专门的青木系术法班，玄金系术法班等，学科会被进行细致的拆分，每个班级的教授内容都会更加专业。
做完了作业，已经快十点钟了，林灵釉把计然送上床，帮他盖好被子，熄灯，这才离开房间。
计然躺在床上，心里有点烦躁，翻来覆去的，总睡不着。
这还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失眠。
没办法，明天晚上十二点过后，他就要迎接第二次病痛的来袭了。
想想他就有点发抖。
就这样，他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
一直到接近十二点。
他忽然听到了开门声。
林灵釉那熟悉的脚步声在客厅响起。
她出门了。
这么晚了，小姨出门做什么？
计然有些迷迷糊糊的脑子清醒了过来，他翻身起床，摸着黑悄悄打开了自己的房间门。
小姨已经不在客厅里了。
客厅的门半掩着，隐隐暗示着小姨离开时的匆忙。
计然穿着睡衣，连鞋子也忘了穿，迈着光溜溜的小脚丫，从客厅走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也没有小姨的身影。
他推开院门，正准备出去马路上看看，忽然听到了小姨和人说话的声音。
他小心翼翼地缩在篱笆角落，借助院墙阴影藏住自己的身形，往左边的马路看去。
路灯下，林灵釉正和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说话。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种机会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怎么能放弃？”
男人说话的声音有点大，听起来似乎很生气。
林灵釉像是跟冰冷的路灯柱子融为了一体，道：“那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你！”
男人被噎了一下，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林灵釉扭头往院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大概是有些牵挂计然，道：“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先回去了。”
男人深吸一口气，好声好气地道：“灵釉，你真的要好好想想，免学费，免住宿费，免试，还有助学金和奖学金，这是导员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稍微理解一下导员的良苦用心吧？她为了这件事，已经好几次在我们面前叹气了，我们真的，真的都想不通……”
林灵釉沉默了，显然，男人说的都是真的，她确实辜负了导员对她的期望和看重。
男人见她低头，以为自己说动了她，面色稍缓，正准备继续加大力度。
林灵釉突然抬起头来，面色冷硬地道：“我确实对不起她，也辜负了学院的期待，将来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亲自跟她赔礼道歉，但是现在，小然更需要我，我不会放弃他的，你不用再说了。”
“小然小然小然！你就知道小然！”
男人闻言，却突然开始暴躁，好像这个名字是火药的引线一样，一点就着。
“他又不是你的亲外甥，你为了他，休学，放弃学校的交流生名额，放弃去世界十强的实习机会，现在连研究生都要放弃，你是不是疯了？！就算是为了报恩，难道你做的这些还不够吗？！醒醒吧林灵釉！”
噌——
剑锋划破空气，轻吟出声。
暗尘带着凌晨的夜色，横亘在男人的喉咙前。
林灵釉双目冰寒地盯着他，似乎只要他再多说一个字，暗尘就要见血。
“你调查我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林灵釉的声音有些沙哑。
“但是，你再敢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这件事，我一定会，杀了你。”
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眼中的情绪复杂而崩溃，他似乎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眼前这个女孩儿用剑架在脖子上。
她还说，会杀了他。
这绝不是威胁，她真的会那么做。
男人一把将她的剑拍开，苦笑着往后退，他的目光惨烈，已经无话可说。
男人转身走了，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路灯下只剩下林灵釉一个人。
长剑嘡啷一声掉在地上。
林灵釉身体一软，半跪在地。
躲在黑暗中的计然心中一急，正欲跑出去扶她，那个男人的身影一闪，又重新出现在了林灵釉旁边。
“你受伤了？”
他声音急切，想去扶林灵釉。
林灵釉抬手挡住他，摇摇头，自己默默地站了起来，然后捡起暗尘，往院子的方向慢慢走去。
“你走吧，我意已决。”
躲在黑暗中的计然抹了一把眼泪，转身悄悄地回了房间。
没一会儿，客厅传来林灵釉的脚步声，房间的门被轻轻地打开了。
林灵釉走了进来，看了已经睡熟的计然一眼，她有些艰难地捡起床边的小拖鞋，看了一眼鞋底，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放下拖鞋，帮计然掖了掖被角，在他脸蛋上亲了一下，这才安心地离开房间。
啪嗒。
房门合上。
黑暗中，计然睁开眼睛，明晃晃的珍珠不断地在黑暗中闪动。
他不想哭，可是，这具身体的情绪根本抑制不住。
悲伤泛滥成灾。
今夜，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