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朋友不能只有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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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下雪了，杨三强送珍妮佛回酒店的路上就有零星的雪粒飘砸向挡风玻璃。
三哥，我们不开车，直接走过去吧！今天妈祖庙那条街肯定已经封闭，开车也到不了妈祖庙门前。
杜盛跟杨三强站在汇贤雅筑的大厅门口，广场上的积雪已经被清理，汽车顶棚上的雪也被清扫人员贴心的打扫干净，可是看广场角落里堆积的雪堆和街对面还未来得及清扫的路面，后半夜的雪应该下得很大。
好吧，那我们就走着。
杨三强将一条围巾松松的绕着脖子围住，竖起的围巾刚好挡到鼻子下方，示意杜盛也照做。
两人并排走出汇贤雅筑的广场，转进另外一条街道，杨三强才开口：阿盛，小心点没错，江湖上异人多，是有人可以通过嘴唇动作判断出聊天内容的，即使他们离得很远。
三哥，我还真听说过这个故事，司阿伯说安良堂里就有这样的人，可是那人我认识，就是一个走街串巷的磨刀人，很普通的样子。
嗯，那就对了。阿盛，你家里已经知道股份的事情了吧？！估计多久能凑够三亿美元？筹钱一定要快，迟则生变。小伊万和小彼得愿意让你和普雷斯科特持有些许股份，那时候他们缺钱，想组建银行，这才愿意让渡部分股份出来。现在小伊万已经不缺钱，联邦货币储备联盟的股份价格暴涨，越往后这股份会越贵，你还是能快则快吧！
杨三强跟杜盛聊天很随意，蒲仙方言，闽语，粤语，江淮官话，英语间杂着说。
三哥，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百分之一点八的股份，那三家银行竟然愿意花四十多亿美元。
错了，是那三个家族，阿盛，联邦货币储备联盟的股份已经不是普通的财富，看昨天那几个人了吗？伊万那么苛刻的条件他们都愿意答应下来，只是为了百分之零点几的股份。
哈里曼银行第一次购买百分之零点二的股份付出一点五个亿美元，他们第二次购买百分之零点四的股份却付出了九亿美元。呵呵，估计他们几家都没想到在汇贤雅筑的几个小时内的两次交易，联邦货币储备银行的估值就翻了三倍。
兄弟两人边走边聊，又穿过三个街道，前面的道路口就被纽约警察拦住了，只让行人通过，车辆绕行。
昨天夜里的雪很大，一路上走过来也有很多街面的积雪没来得及清扫，可是妈祖庙所在的这条街面上干干净净，就是街道两边的房子上也看不到任何积雪残留。
三哥，今天是北小年，明天才是南小年，不过在华埠咱都过，不分的。从进腊月到二月二龙抬头，华埠里会一直很热闹，你可以在这里看到全国各地的过节庆贺活动的！
作为从小在华埠长大的孩子，杜盛对华埠比杨三强懂得更多：旧金山华埠早前南方人更多，纽约华埠北方人从来不少，所以纽约华埠这里过节的时候花样更多、更热闹。
有四少爷带路，两人很快就穿过重重人群，接近了妈祖庙，纽约华埠的妈祖庙不像旧金山那里的是一座独立小楼，这里的妈祖庙就在街边上，外表看起来跟街边的商铺一样没什么特别装饰。
阿盛，我们这么早过来，我还以为会人少点呢。
杨三强站在妈祖庙门口看着进出不断的信众，有点吃惊的低声问杜盛。
三哥，你这就不懂啦！我阿爸说过，拜神要赶早，心要诚，这样各路老爷们才能保佑我们一年如意顺遂！我敢肯定昨夜就有人来排队等着拜妈祖了！
那你不早说，我哪知道你们这么虔诚，昨天夜里我们过来不就好了？
杨三强白了一眼笑嘻嘻的杜盛，自己是北方人不懂华埠里的习俗，可是杜盛这小子明明知道却不提醒一下。
三哥，昨晚你在汇贤雅筑要谈那么大的一笔生意，我哪敢打扰你，妈祖娘娘知道你的诚心肯定会保佑你的。
什么大生意，我就是一个中间人，牵线搭桥而已，具体怎么谈不还是伊万跟那几个人。
杨三强拿起清香，在烛火上点燃后，恭敬的敬香，叩拜。
惟愿亲朋平安而已！
两人在妈祖庙门口的街边分别，这里人多，吵闹声大。
阿盛，你只要回去跟司前辈说明你昨晚看到听到的情况就好，至于能不能尽快筹够这笔钱你肯定也帮不上忙。就是一点记得咬死肯定下来，股份是在你个人名下，每年的分红可以分给筹钱的人。还有，这部分股票的投票权在三十年里是属于罗斯人的。
记得的，三哥，那我先回去了。
杜盛拽下自己的围巾，抓举在手里，冲进了街上的人群里。
杨三强得去电报局发电报，事情的变化无常，前不久才告诉陈地主不着急，可是昨天晚上杨三强就已经确认在不久之后就是来美国买农场的最好时机。
陈地主家几十代人才攒下不到二十万亩的土地，水田更少，才十万亩出头。杨三强卖过地，知道江北农村水田的价格，这两三年还涨了三成。
美国是一个自然资源得天独厚的国家，几条大河流经的大平原就是上好的种植区。美国的粮食产量惊人，不但可以满足国内各种消耗还可以大量出口。
种植业受限制条件多，受意外状况影响也大，哪怕是风调雨顺的丰收年份，种植盈利也很有限，所以美国人更看重工厂，矿业等等可以快速盈利的财产。
中国人认土地，在华族人心目里土地在家族财富里永远排在第一，不是说土地价值最贵排第一，是土地永远是家族最后，最不得已才会舍弃的财富。
昨天晚上在伊万的包间，哈里曼兄弟，布朗，杰瑞.摩通在跟小伊万的交易里，现金只有百分之六十几，其他都是用工厂，农场，房产，矿场，林地以及部分优质上市股份来抵充。现金部分当然没有异议，就是实物抵价部分争议比较大，整个谈判进行了三个小时左右，有两个半小时以上是在对三个家族拿出的抵价物品进行估值。在这些抵价实物里最不值钱的就是农场，那三个家族动则就是将几十万英亩的农场拿出来交易，那可是数百万亩的地皮。
可是不论是美国人还是罗斯人，他们处理那些农场就像是卖菜的送的几根葱、一小把芫荽似地。只要这农场不在石油和煤矿产区，地底大概率不存在矿藏财富，那么不管这农场的自然条件如何优越，估价就非常低廉。
杨三强算了算，在三个家族处理的农场里，地处得萨州的一块可以种植水稻的上好农场每亩价格还不到零点五美元，连陈地主家水田价格的一成都不到。
现在不来更待何时，杨三强知道小伊万对这些农场压根就不在意，他要这些农场纯粹就是商人的思维在起作用。
锱铢必较，这还是杨三强告诉小伊万的中国生意人的交易准则，生意就是生意，做交易的时候必须毫厘必争，这是对自己和对手的尊重。
明明小伊万不想要农场，可是三家拿出那么多农场来抵价，他只好疯狂压价，价格低到小哈里曼都发飙：我家这么多农场就是拿到银行抵押都能抵押出五千万美元！伊万先生你只承认六百万美元，这相差也太大了吧！
是啊！罗兰德，你家就有银行，你可以估价更高点，估到五个亿美元多好，哈里曼银行拿出五个亿就可以得到你们三家拿出来的所有农场。
小伊万一边说还一边给小哈里曼倒酒。
杨三强已经跟小伊万通过气，他很确认哈里曼家族现在拿不出那么多现金，一句话就堵得小哈里曼闭上嘴，端起酒杯就灌酒。
最后三个家族拿出来的所有农场加到一起抵价还不到六千万美元，其中有一半还是因为农场地下可能有矿，小伊万才愿意给高点的价格计算。
小伊万拿着这么多农场的所有权肯定不会自己去种植，大部分没有矿藏可能的农场都会被处理掉。这么多农场一下子涌向市场，美国农场交易价格还会被拉低很多很多。
不但是陈地主，就是林姨和师兄他们杨三强都打算问问，这么好的机会，怎么都合适。钱多钱少不重要，这么便宜的土地价格买不来几百万英亩难道还买不来几万亩！
小伊万和小彼得现在绝对是掌握美国土地面积最多的罗斯人，能被三个超级富豪家族收入名下的资产肯定不差，所以他们抵出来的农场，林地和矿场在同行业、同地域绝对都是上好的资产。
早上离开包间之前，杨三强向小伊万提起帮国内的亲朋好友购买农场的事情，陈地主和林桂芬小伊万都认识。
小伊万当时看了杨三强一眼，开口说：兄弟，你告诉我你又知道了什么？农场，林场都是小事，你也知道这些农场、林地压根就不值钱。就算我全都送给你，彼得知道了也不会意见，哼，估计他也不敢有意见。
言语中可以看出小伊万对彼得反对他赠送股份给好朋友杨三强意见其实不小。
杜盛手里捏着一张麻将牌，闭眼捻指。普雷斯科特和阿尔伯特在等着杜盛展现神奇的一幕，他们手里也捏着一张麻将牌学杜盛用指头感知牌面。
杨三强撇了那几个家伙一眼，压低声音说：伊万，你还记得我们聊过临海的军火生意吗？临海的军火价格为什么会翻倍，欧洲的供应并没出问题。
还有，你来美国也不少天了，我相信你已经掌握了伊万商贸公司在美国的总体状况。你家的伊万商贸公司美国分公司最近这两年跟罗斯国内交易有没有比较大的变化？反正我是知道美国现在的出口，航运，铁路特别发达，主要贸易对象就是欧洲。
我跟人合伙的三元商贸公司你是知道的，三元商贸是专做中国和美国的进出口生意，现在那个贸易公司的交易额每月都在递增。在不久前三元商贸公司刚接收了一家专门出口欧洲的商行。
美国现在就是一个巨大的工厂，全世界都在将原材料送进美国，那么美国产出的物资输往哪里了？
杨三强顿了顿，继续说道：没错，欧洲，就是欧洲。
兄弟，你是说？伊万忽然不说话了，他也转头看了一眼牌桌那边。
我总算知道了，我和小彼得这次筹建银行的时候发现我们能动用的资源少了很多，我们两家在美国的账面资产加起来估计有三十几亿美元，就这还不算阿拉斯加领的收益。
他们在往罗斯进口大量的资源，占用了大量的现金，从财务报表上看美国分公司没有亏损，盈利还不错。可是，我和小彼得都知道那些钱肯定是要不回来了，就是不知道我老爹和罗斯皇帝陛下还会不会继续掏空美国分公司的财富。
呵呵，我们俩刚刚承诺永不将美国这里的财富转移出去，你说，这叫什么事！
小伊万揉了揉自己的光头，好像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你和彼得并没有违背自己的承诺，你们只能对自己可以掌控的财富做出承诺，比如组建兄弟集团那些资产才是属于你和彼得的财富，已经转化为物资运进罗斯的财富不在此范围内。就像你刚才说的账面财富其实也是财富，就是账单期有点长罢了！对吧？
杨三强实在太懂这里面的道道，文字游戏而已，帮好朋友小伊万想一个借口实在是简单。
小伊万一拍脑袋：山姆，我的好兄弟，我的哥哥，我的幸运星哦！你说的对，确实如此，那么我就不纠结了，嘿，害的我昨天晚上去他们包间喝酒都有点躲避他们的热情。
我马上打电话让鲁尼将小彼得带过来，伊万叔叔昨天夜里做成了那么一大笔生意，得让彼得这个小家伙知道，哼，知道我的好兄弟、你没有白拿那百分之零点五的股份。
杨三强笑了笑，百分之零点五的股份越来越值钱，不说跟自己交情没到那份上的小彼得有意见很正常。即使小伊万当时力主要给分给自己，自己不敢要，怕，怕付不出同等回报。
自己跟小伊万的关系是好，两人一起做生意，一起发财。小伊万总是说自己是他的幸运星，可是杨三强知道自己在临海花旗银行的存款有七成是小伊万打进来的分红。
能帮这个罗斯光头兄弟完全掌控那百分之八联邦货币储备联盟股份的分配权，杨三强是开心的，完全就是意外之喜。
几个小时前，杨三强从华道夫酒店回汇贤雅筑。先见到的是小伊万，果然，关于杨三强答应小哈里曼的百分之十的佣金，小伊万没有丝毫犹豫和不开心就点头同意。
阿尔伯特的包间里，三个家族，三家私人银行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二股份的内部先行分配工作，杨三强将四只肥羊从空中连廊带去对面。
摩通家族的代表人是第一次见面，一个大鼻子的中年人，在美国的银行业，金融业，钢铁业，运输业，新兴的电力行业，石油等等，没有任何人，任何家族可以绕开摩通家族的影响。摩通家族不但在美国掌控了很多行业的命脉，在国外还是好几个国家的债主，一个家族向一个国家放贷，这就是摩通家族敢做的事情。
摩通家族在美国是无可争辩的第二富豪家族，因为老摩通去年在跟老朋友聊天的时候自认自己的家族财富在美国排名第二，好像并没有哪个家族敢认下美国首富的宝座。
因为小伊万的要价太高，哈里曼家族的哈里曼银行认下了百分之零点四的股份，付出了九亿美元的代价，其中百分之六十是现金，其他百分之四十是各种财富抵价物。洛克家族的洛克银行认下了百分之零点五的股份，付出了十二亿美元的代价，其中七成是现金，其他也是用各种财产抵价。摩通不愧是美国排名第二的家族，摩通银行付出二十二亿美元的代价拿下了百分之零点九的联邦货币储备联盟股份，其中只有两成是抵价物支付，十七亿美元好像毫不费力就拿了出来。
原本三家的计划是哈里曼家族百分之零点五，洛克家族百分之零点六，摩通家族则是百分之零点九。谈到最后只有摩通拿下了预计的股份，洛克家族和哈里曼家族都放弃了百分之零点一，不是他们不想要，实在是拿不出足够的美元或者财产换得小伊万点头同意。
小伊万几乎就是一天之内成为了亿万富翁，三个家族拿出四十三亿美元换取了百分之一点八的联邦货币储备联盟股份，其中三十亿美元是现金。
最让杨三强觉得小伊万厉害的是，小伊万不但开出了一个超高价格，还提出一个特别的条件，他要求这百分之一点八股份代表的投票权在三十年内属于自己。
作为中间人，杨三强都觉得小伊万这个要求可能会有阻力，毕竟是钱货两讫的交易，投票权这件事是有点拖拉。
没想到，那三个家族代表人相互对视了一会，也没见他们走到一边去商量，就同时点头同意了。
不是那三个家族钱多人傻，是他们都知道联邦货币储备联盟股份的重要性，这些股份绝对会成为这些家族不可交换的财产。他们愿意付出高价获得如此少的股份，是他们知道越往后就越不可能再有机会获取哪怕是百分之零点零零一的股份。
那三个家族同意让渡三十年的投票权，还是小伊万解释后杨三强才明白，权力家族长大的小伊万更懂这些财富家族。
小伊万要得理直气壮，是因为他知道美国的财富家族绕不开八楼六个包间里的那些权力家族的影响，小伊万和小彼得作为新出现的一股被权力家族同等对待势力，财富家族很乐意送出自己的善意，被谁代表了不是一样。
联邦货币储备联盟股票价格在一个月之内就上涨了近二十倍。
这是信心，是美国排名靠前的财富家族对美国未来经济的信心，是美国几千家私人银行对联邦货币储备联盟的信心，是掌握了这个国度的家族和团体的自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