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黄金是硬通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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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伊万本是冲着狂欢才筹措了这么一个聚会，为此还准备了五十万美元的预算。
让他没想到的是美国人实在是太鸡贼，一个很好的狂欢派对被他们生生的变成商业洽谈会，不说下面五六七三层楼来的那上千豪客，就是八楼大包间的客人里竟然也有三分之一的女宾。
作为主邀人，小伊万带着彼得去其他六个包间转了一圈，主要是让彼得在这些人里混个脸熟，可以肯定的是不到明天天亮，彼得伯爵的资料就会出现在各个势力当家人的桌面之上。
伊万伯爵在协议签署后就会回临海，而彼得是来留学的，美国将是他未来长时间生活的地方，至于这个时间有多长，可能是几年或者十几年甚至是到永远。
彼得伯爵对自己的未来有安排，就如他在沙皇陛下面前发誓的那样：学成归来会继续报效陛下，报效罗斯，重振乌里扬家族荣光。
一切美好皆是心愿，年幼的彼得伯爵并没有自主规划人生的权力。
在彼得跟老伊万公爵离开前都城前，达丽雅男爵夫人哭得死去活来，就像是永别一样，当年乌里扬伯爵去世也没有见她如此伤心欲绝。
彼得伯爵是罗斯皇室在美国财产的监管人，并且他对这笔庞大财富拥有处置权。
是监管人很正常，但是处置权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必须是皇室的核心成员才能得到的权力。
这是对小彼得的补偿。
小伊万对这个比自己侄子还小的伯爵大人还是很有好感的，愿意帮他铺路，也已经将这个小孩子当成可以平等交流的朋友。
彼得这个小家伙挺灵性，这么小就知道抓权。
这才来美国多久，就敢大手笔的对兄弟公司投资，做得最漂亮的是他计划将罗斯皇室在美国的资产打包入股即将成立的投资银行，他则名正言顺的成为这家新银行的股东，这样一来庞大的罗斯皇室财富就变成他的私产，以后签章只要用自己的名字就行。
小伊万可以肯定这个小家伙知道自己的身世，是一个聪明人。
小伊万就喜欢和聪明人做朋友，对方的年纪不是问题，身份家世也不是问题，钱也不是问题。
为什么？还用问，这些东西小伊万缺哪样！？
这种交朋友的观念并不是小伊万一直就有的，环境会改变人，在临海住久了，小伊万都觉得以前的自己就是一傻帽。
至于小彼得未来在美国会产生什么样的改变，小伊万并不担心也管不着，毕竟他不是沙皇陛下也不是那位漂亮妩媚的男爵夫人。
杨三强就觉得自己像那小水洼里的跟头虫，在水里摇头摆尾，翻腾滚动，没有方向，更没有目标，蹦达个不停。
从江北老家到临海，又从临海蹦跶到美国。从开始只求生存到后来生计不足虑则求财，眼下拥有的财富也膨胀得厉害，杨三强还是觉得自己像那没头苍蝇，总是不踏实。
今天小伊万的狂欢派对没能成，珍妮佛又来找自己，杨三强当然带着她参观一下八楼的顶级大包间。
阿尔伯特就像一只跟屁虫，一直跟着杨三强和珍妮佛身后，杜盛过来拉他避嫌，他都不愿意。
珍妮佛从进八楼后就一直挽着三哥的胳膊不松手，表哥是谁？自己又不用看他的脸色行事。
杨三强多次转头示意阿尔伯特离远一些，可是这个家伙就是厚脸皮，怎么白眼都没用，真是白瞎了那张白净透红的清秀脸。
现在包间里那么多人，又不是刚才只有几个大男人的时候说话可以无所顾忌。杨三强很想转头对阿尔伯特说：戴维啊，你这么做是对的，就是这种不要脸的劲使错地方了，你倒是将这股劲用到茜茜那去啊！
茜茜.沃丽思，这是玛利亚刚拿到的身份文件上的名字。证件当然是真的，一切信息都是真的，是温斯特先生帮阿尔伯特弄到，再由杨三强交到伊丽莎白.弗朗兹的手里。
因为杨三强告诉阿尔伯特这个秘密要永远埋藏在心里，哪怕未来他跟茜茜关系再好，已经生儿育女，再得意也不能说出来。
而杨三强在给茜茜这个新的身份证明文件的时候明确得告诉她是那个戴维帮的忙，心理早熟的姑娘马上就明白好朋友山姆的意思，接过文件的时候嘴角翘起来，很是俏皮。
杨三强帮一个美国人弄到一张真实的身份文件也很容易，只是改一个名字而已，都不需要找人帮忙，手里厚厚的信封就是办事利器。
但是让阿尔伯特出手就更简单了，可以给玛利亚的出生证明都修改得天衣无缝。
心里永远叫自己伊丽莎白.弗朗兹的玛利亚成功改名叫茜茜.沃丽思，让阿尔伯特知道了心心念念的姑娘一个小小的秘密。
让两个人共同守护一个小秘密。
杨三强能帮则帮，朋友要帮朋友嘛！
一举多得的事情，多好。
阿尔伯特一进小伊万的包间就坐到杨三强身边，追问茜茜怎么样了。
戴维，话不能乱说，我和茜茜是朋友，又不是她的监护人，你问我？我总不能每天来去她的歌舞团外等她下班，来汇贤雅筑送她回家吧？
杨三强很鄙视阿尔伯特这种胆怯行径，话里话外多少次暗示过你，可是你竟然一个星期都不敢约人家小姑娘，呵呵，来问我？
刚好小伊万带着小彼得转过一圈回包间，见到阿尔伯特在自己包间里也一点不奇怪。
包间里依旧只有几个男人和男孩，没有侍应生等候在一旁，也没有像上次那样找园子里的美女来陪酒更没有找舞台上退下来的演员交流体会。
众人得知阿尔伯特喜欢上了一个女孩，纷纷帮他出言献策。
小伊万提出的金钱攻势是第一个被众人否定的建议，这位跳舞的茜茜小姐是在汇贤雅筑表演，她是一个孤女，肯定也缺钱，但是她从来没有进过包间陪客人喝酒玩耍。主要是杨三强和阿尔伯特都不愿意用金钱去试探人心。
杜盛是这一伙人里唯一谈过一场短暂恋爱的人，并且还留下过一段缠绵悱恻的记忆。可是让他说说，这个家伙哼唧半天也没想通当时他和那位女同学是如何开始又为何结束的。一切来的突然，结束的淡然，现在两人在补习班见到就和普通同学关系一样。
众人见到杜盛不能提供任何有效建议，鄙视了这个家伙一番。
普雷斯科特则和杨三强面面相觑，这个家伙小时候就是一个孤僻骄傲的性子，开窍极晚，等开窍了却已进了耶鲁大学这个纯阳窟，没有一个女同学，耶鲁校园里也只能在图书馆、食堂、电报室之类的地方看到几个中年妇女。
当然也指望不上小彼得这个可能什么都懂其实也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
最后还是杨三强这个门外汉开口告诫阿尔伯特勋爵：戴维，你在美国的时间不会太久，要抓紧时间哦，多多接触茜茜小姐，相互增进了解，你们可以先做朋友，等你们关系很好，茜茜小姐也认可了你，再有其他想法也不是不可能的对吧。另外，戴维，以你的身份，家里肯定给你安排好了婚姻大事，那么跟茜茜小姐的关系你打算如何处理？
阿尔伯特的脸色僵住，他在英国的确已有未婚妻，那个姑娘家世长相都无可挑剔，阿尔伯特跟她也是自幼相熟，甚至还做过一段时间的同学，两人在好几年前就知道对方将是自己未来的伴侣。如无意外，阿尔伯特这次回英国，家里就应该安排他们成婚。
万事无定数，一切都有万一。
阿尔伯特无意间的扫视，那瘦弱的身影就如刀刻斧凿般印进心里，开始的时候阿尔伯特可能是出于对独舞的女孩的好奇和同情想了解这个姑娘，认识茜茜姑娘又了解她的背景之后，阿尔伯特则完全没有了原先同情的想法，余下的只有喜欢。
想起那个古灵精怪的茜茜姑娘又被杨三强提起家乡那个美丽大方的未婚妻。阿尔伯特纠结之色布于脸上，手里的雪茄被捏断了都未发觉。
戴维，是不是觉得棘手难受？
嗯，嗯，山姆，我该如何做？
阿尔伯特出身豪贵，见识多广，可这感情上的事情家族却不会特意培训，也没办法培训。这种事情没办法询问自己的幕僚，连父母都不好仔细过问，只能自悟或者就像此时包间里这样男人之间相互取经，相互献策。
戴维，让你放弃跟茜茜姑娘交往，你回国后会不会后悔？
会。
肯定吗？
肯定。
那么，让你将茜茜带回英国，宣布她才是你的未婚妻，你能办到吗？
啊！天啊，如果我这么做回遭到所有人的反对，是所有人！没有人会支持我，他们会对我丧失信心，这是非常严重的。
阿尔伯特听到杨三强的这个大胆建议都吓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呵呵，戴维，你能做到什么？茜茜为什么要跟一个已经有未婚妻的外国人暧昧不清，并且这个外国人还不能长期在美国陪伴她。
戴维啊，你是知道茜茜姑娘也就是玛利亚的身世的！难道你要让茜茜像她的母亲那样在美国苦苦守候一个永远不会出现的异国情郎！凭什么？就凭你阿尔伯特勋爵的尊贵身份还是你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又或者你们之间可能会有的片刻欢愉？！
茜茜小姐是什么性格？你也知道，她肯定不会学她的母亲。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们俩人真的交往，戴维，你肯定还是要回国成婚，那么茜茜小姐肯定也会努力忘记掉你，迅速嫁人。
要是那一天真的出现，戴维，你要如何做？你接受得了吗？
阿尔伯特被杨三强说出的可怕情形吓到了，原本就有红红脸颊的英国青年人的脸红的像涂抹了红颜料。
倒是一直坐着抽烟喝酒的小伊万毫不在意：爱情就是麻烦，看我，还不是有钱、有女人，有孩子，要那种充满酸臭味的爱情做什么？
没人搭理这个三观不正的光头佬，就是小彼得也挪了挪位置，离这叔叔远一点是一点。
一直到珍妮佛上来找人，阿尔伯特依然在痛苦纠结。
普雷斯科特和杨三强都起身要去楼梯口接人，杜盛也跟了过来，上午拿到宾客名单，他就知道塞缪尔一家人也会来汇贤雅筑参加今晚的大聚会，从这一家人进入汇贤雅筑开始，他们的一切都在浑水安保的监护之下，包括珍妮佛带着小豆丁上楼来找普雷斯科特，杜盛也随时知道这姐弟俩的动向。
汇贤雅筑是在华埠，安良堂又是汇贤雅筑的大股东之一，杜盛都不用三哥的特别吩咐，自觉的做起情报官的工作。
他们怎么都出去了？
山姆的小情人找来了。小伊万对略微回神的阿尔伯特说道。
哦？我得去看看，山姆能看上的姑娘会是什么样子的。
好奇心战胜了阿尔伯特的纠结，起身也要出门去看热闹。
是珍妮佛小姐，她是普雷斯科特的妹妹，我也去。小彼得跟珍妮佛已经很熟悉，小人精当然知道大姐姐的小心思。
见包间里所有人都出门，小伊万也拿起自己的虎皮大氅跟了出去。
阿尔伯特顺手帮山姆解了围，珍妮佛跟着大家一起回了包间，抱着杨三强的胳膊寸步不离，杨三强带着她参观包间。
阿尔伯特跟在山姆身后想仔细的观察他如何跟姑娘交往，贵族的脸面都不要了。
杨三强和珍妮佛都被他盯得不得劲，都没有带着拖油瓶继续参观的兴致。
戴维，你还在纠结难解？要知道时间不等人，你留在美国的时间不会太久，茜茜姑娘跟你还不是朋友呢，你现在纠结那久远的事情是不是在浪费大好时光？
被杨三强这么一提醒，阿尔伯特也恍然大悟，连连追问自己应该如何做。
当然是先想办法跟茜茜姑娘更熟悉一点啊，让茜茜姑娘不讨厌你，这样才有机会成为朋友，再往后你们的关系是会更进一步还是各自安好，比如你回国成婚，她依然孤身在美国生活，在未来也成婚生子，那些都是遥远的事情了，现在你考虑再多也是无用。
怎么？你是想让包间经理再次请茜茜来包间见你？
看到阿尔伯特熟练的伸手召唤侍应生，杨三强问这个不开窍的英国人。
刚才白给他浪费那么多口水，外国人学东西真是太表面，自己说什么他都点头，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完全没领略到自己的核心意思：真诚。
珍妮佛，我给你介绍一位美丽的姐姐。哦，她就是戴维喜欢的那个女孩，茜茜小姐。
杨三强握着珍妮佛的手，冲阿尔伯特勾了勾手指，走出包间。
今晚汇贤雅筑内庭所有舞台全部启用，移动舞台不再随意升降移动，它们按照当年设计团队的最优方案参差排布和所有固定大舞台形成完美搭配。
各个舞台上的节目也经过精心挑选编排，不同舞台上的表演甚至可以互动。最受热捧的节目今晚已经上台表演两次，收到的鲜花打赏无数。
茜茜今天只有一场表演，在七层的一个小舞台上，独舞表演向来比较小众，再加上茜茜从来不愿意进哪个包间，即使她的舞跳的好看，在今天这样的大场合茜茜也不能站上中间大舞台表演。
汇贤雅筑给茜茜安排的时间依然是夜里十点钟过后的低潮时间，内庭舞台表演的黄金时段只有每天天黑后的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里内庭舞台收到的客人打赏比其他二十多个小时的总和还要多。
今晚情况特殊，几个大舞台的表演节目是早就安排好的，不再接受客人的预订。那些移动舞台上的表演则可以由客人指定，只要愿意花钱。
小伊万嘿嘿直笑：黄金是永远的硬通货。
阿尔伯特见到心心念念的姑娘倒是灵光许多，让侍应生多多推鲜花车过来。
茜茜姑娘在小舞台上跳舞，忽然鲜花和花篮就不停的往下落，小号声就没停过，这个比较偏的小舞台一时间吸引了好多人的围观，掌声和鲜花越发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