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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纽约的首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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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中心交通总站,是一个由地面搬进地下的大型交通枢纽。地铁,火车,公路从四面八方汇集在这个刚刚完工几个月的新式车站内。

杨三强下火车就发现这是在室内,头顶没有夜空,只有无数电灯挂在高高的顶棚上,数十条铁轨并列铺满整个穹顶之下,铁轨上有火车驶过也有停靠在站台等待旅客的上下。

铁轨之间有站台,旅客从火车下来后慢慢汇集向不同方向。

山姆,我爸爸说今天不回在纽约的家,那里房间比较少,全家都住过去不太方便。明天一早我和你要去纽海文,你得参加预约已久的面试。珍妮佛去南边上学,也会从这个车站出发,所以我们今晚都去住酒店。

豪华嗯,甚至可以用奢华来形容那个酒店。普雷斯科特用肩头撞了一下好朋友,手里拎着一个属于妹妹的大皮箱子,绝大部分行李已经托运走,就这样小姑娘出门还能收拾出来两个大箱子和一个大背包。

杨三强也帮忙提着一个珍妮佛的大箱子,他正好奇的向四周打量。来美国后杨三强总算是理解了黄老哥为什么对修建铁路那么积极和急迫。美国铁路网实在是太发达了,托运行李也非常方便,就是眼前这个交通枢纽也是杨三强见过最大也是最漂亮的火车站。

听了好朋友在耳边说的话,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豪华?那这个酒店肯定比你在临海时候住的那个凯旋门还好了?

临海的那个凯旋门大饭店?哦,不,山姆。不是我贬低它,临海那个凯旋门在这个豪华酒店面前就是弟弟,没有可比性。那家酒店距离这里不远,几个路口就到,但是,这家酒店会派汽车来接我们。普雷斯科特回想了一下,摇摇头,又给好友解释一下。

珍妮佛自己也拎着一个硕大的背包,正在努力的往身上背,杨三强快走几步帮她拎着包,珍妮佛很容易就背到背上。

谢谢,山姆。珍妮佛回头对杨三强灿烂一笑。

女孩子就是麻烦,妈妈不是帮你托运走了两个大木箱吗?怎么还有这么多东西,我和山姆还得帮你拿着。普雷斯科特小小的抱怨了一下大妹妹。

哥哥,你是我哥哥,你看山姆他拿着我最大最重的箱子,怎么没有抱怨?珍妮佛白了普雷斯科特一眼,就走在杨三强另外一边,三人一起走。

塞缪尔抱着小豆丁,萝拉一手拉着一个孩子,夫妻俩说说笑笑走在前面。

一行人随着人流行走,穿过一条相对矮窄的通道后,前方灯火通明,人声嘈杂。

塞缪尔和萝拉带着几个小孩子站在一个大厅里转头等着后面行走的几个孩子。

山姆,普雷斯科特,珍妮佛。你们几个年轻人怎么比我和萝拉带着孩子走路还慢?塞缪尔见到三人走近后得意的问道。

我和山姆要帮着珍妮佛拿着大箱子,走得当然慢了。普雷斯科特不愿意被父亲笑话,赶忙分辩。

珍妮佛说道:是哥哥,他一路上不停的跟山姆说话,走得当然慢了。说完还对普雷斯科特翻了一个白眼。

杨三强笑了笑,这对兄妹关系明显比之前好了一些,这下火车后一直吵吵闹闹。记得普雷斯科特第一次邀请妹妹跟他俩一起出门游玩,珍妮佛还是非常害羞的,也有点怕这个哥哥,哪里像现在,普雷斯科特说一句她就能顶上一句。

萝拉和塞缪尔对视一眼,都大笑起来。普雷斯科特的转变他们都看在眼里,兄妹俩这么闹腾,其实他们都很开心。

杨三强从临海去北京一路上路过很多火车站,就是旧金山那个火车站也不小,本来以为哥伦布那个火车站已经很大,跟眼前看到的这个纽约中心交通枢纽比起来都是小巫见大巫。

抬头看向头顶,无数盏灯火将天蓝色的巨大的穹顶照的分毫毕现。杨三强发现穹顶上那些白色点点和一些线条竟然是一幅星图,正想着在哪里见过这幅眼熟的星图。

旁边的塞缪尔说话了:山姆,头顶上这幅星图是不是非常漂亮,非常神秘?

杨三强看向面有得意的塞缪尔。

塞缪尔指着头顶的星空图说:这幅壁画是法国艺术家的得意之作,整个穹顶都是保罗.海格一笔一画亲自动手画上去的,前后花了八个多月才完工,这个中心交通枢纽的投入运营也为此多等了一个多月,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塞缪尔一边说话一边赞叹,你看,在这里很好分辨谁是第一次来纽约,那些抬头看这幅伟大作品的人。哈哈!

果然大多数人都是行色匆匆,也有好多人像杨三强这样抬头看天。

可是,爸爸,这星空图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我们学校有一架望远镜,我是天文爱好小组成员,观察星空是我们社团的日常。普雷斯科特来过这个车站,也见过星空穹顶,不过当时他只是以为是一些装饰图案罢了。

哈哈…!塞缪尔大笑起来。

普雷斯科特你认识我们头顶真正的星空,却不认识这片穹顶之上的星空图是正常的,如果不是我认识海格我也不知道这个秘密。塞缪尔得意非常,一副你来问我啊的表情。

你赶紧说啊。萝拉也拉了丈夫一把。

爸爸,这个秘密你讲给我们听吧。珍妮佛跑过去抱着塞缪尔的手臂,小姑娘还看了一眼哥哥的方向。

好吧。塞缪尔也不等普雷斯科特开口求他了,说道:这幅星空图是海格天才的想法体现,它跟我们看到的星空相反,这个星空是上帝的视角所见。

塞缪尔看着家里所有人都抬头看那穹顶,接着说道:海格在意大利旅行时候见到过一幅中世纪星空图,它是文艺复兴时期留下来的宝藏。

海格将这幅伟大的星空图绘在这座世界上最大的火车站内,它是一幅艺术品。就是那些昂贵的猫眼石和这个中世纪的瑰宝比也不过是毫光罢了。塞缪尔指着中心询问台上方的那座华美异常的四面钟。

这座车站有地下两层,经历十多年的施工。地下一层有四十三条铁轨,地下二层有二十八条铁轨,支撑着这些巨大顶棚的都是八米多高的巨型工字钢梁。我们钢铁公司是这座伟大建筑最大的供应商,是我当年谈下来的第一笔重大业务,它帮我坐稳了总经理的位置。塞缪尔得意的向家里人炫耀他的功绩。

甘石星经是两部书籍,一部是甘德的《天文星占》,另一部是石申的《天文》,两本各八卷,总计十六卷,后人降之合称甘石星经。杨三强没有看过这部早已失传的上古奇书,只是在老夫子那堆宝贝收藏里看过一本唐代的《开元占经》。

问老夫子寻求开元占经里提到的甘石星经。陈老夫子当时都快一把将他那稀疏的胡子拽下一把来,那是一顿捶胸顿足啊!指天骂地,说是那本两千多年前先贤所着奇书早已毁灭失散在历年战火之中。

每一次战火绵延、乱世来临都是对中国文化的一次摧残,能从两千多年前留下些许残篇断章已经殊为不易。甘石星经躲过千年战火,没有能躲过华族历史上第一次大危机。衣冠可南渡,那些记录在竹木、纸张之上的文华却大多散落焚毁在那场百年浩劫之中。陈夫子向自己的心爱的弟子杨如宝讲述了一本奇书的传承散落史。

然后陈老夫子转过身孤寂的走出书房,嘴里一直念叨:螺丝结顶,螺丝结顶,呵呵!

杨三强后来在临海认识刘畅老哥,他一直有个遗憾,就是没能去桑落见识一下残卷的《永乐大典》。一部惶惶巨着,保存在南京的原本早已不知影踪几百年,存放在北京副本经历过朝代更迭,保管不善,被盛国大臣发现时已有少量佚失。盛国两百多年,永乐大典这部一万多册,总计近四亿文字的巨典经历过重新校勘、删减又被监守自盗,等刘畅上任时期仅剩余八百多册 ,就这八百多册残卷刘老哥连看一眼都没资格,只是有缘收藏到几本手抄本。民主国成立,京师图书馆从翰林院拿回仅仅剩余的几十册收藏,教育部图书室也有四册展览,可是刘老哥当时忙于重组教育系统,总是阴差阳错,无缘得见。

王大哥还嘲笑说刘老哥和法国人关系好,看不起桑落人。那几十本残卷被一个桑落大贵族收藏,等闲关系还真见不着。

在刘畅家里杨三强也见到那本唐代的开元占经,不过刘老哥的这本书是手抄本,陈老夫子那部可是精美的刻印本。见杨三强对星像书感兴趣,刘老哥得意的将他收藏的好几本古书都一一向杨小友介绍。

杨三强也是在刘畅家里见到了一幅据说是甘石星经里流传下来的星像图,不能说是和这座中心交通枢纽大厅顶棚上的星空图相同,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塞缪尔热情的介绍这座车站,因为这里有他的贡献。一路走一路看,终于走出这座曼哈顿里最为华贵且引人注目的建筑。夜里灯光照应之下,高大的柱子,巨型的拱窗,精美的雕塑将这座中心车站衬托的庄严华贵。

华道夫酒店的三辆汽车已经等在车站外,上车前,杨三强又转头看了一眼那座白头鹰雕塑。

华道夫酒店其实是两所酒店合并而成,原本分属于一个家族的堂兄弟两人,十几年前兄弟两将这两座修建在各自继承的农场地块上的豪华酒店通过跨路空中钢铁长廊相连。两所同档次的豪华酒店,晚几年修建的阿斯特拉酒店连建筑图纸都跟哥哥的那所华道夫酒店一样,两座十几层附带裙楼的豪华酒店高楼在夜晚的曼哈顿就像一对闪耀的双子星。

迎宾,门童,一直到进酒店大堂服务都非常周到,所有行李都被服务人员用小推车搬进酒店,等着送回客人的房间。

我们需要一个套间,两个标准间。塞缪尔递上一沓钱。

好的,先生。一个套间,两个标准间。先生我们酒店会提供免费的餐食。有,嗯,有八个人。哦,那位先生,你是美国人?酒店办理入住的接待员抬起头来点人数,发现站在一旁的杨三强。

哦,不,我是中国人。

杨三强用流利的英语回答,还是来美国后跟普雷斯科特专门学的新英格兰地区口音。

对不起,先生。接待员先向塞缪尔道歉。

又转头对杨三强说:先生,你需要提供护照。

杨三强从西服里拿出一张厚纸片,民主国沿用了盛国时期的护照,只是最后印信和落款都改成民主国,由民主国外务部签发。

护照上面没有照片,只是用中英文描述了杨三强的身高形貌,制作可谓粗劣。那个服务人员拿着护照不断的翻看,抬头看杨三强。

先生,你不是美国人,必须以你自己名字登记、订房。

最终那个中年人还是很客气的将护照交还给杨三强,但是他提出了一个新问题。

塞缪尔急了,说道:山姆是我们家的朋友,也是我公司的员工,他是来美国上学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先生。杨三强先生,哦,是山姆先生是外国人,我们有规定。接待员微笑的对有点愤怒的塞缪尔笑着说。

萝拉拉了拉丈夫的袖子,塞缪尔顿了顿,转头对杨三强说:山姆,我本是想让你和普雷斯科特住在一个房间,可是,对不起。

杨三强走到柜台前,对塞缪尔说:没事,塞缪尔叔叔,我已经估计到了,或者说是习惯了,谢谢,我自己来。

好的,请问酒店房间有什么档次价格。杨三强问那个中年接待员。

先生,我们酒店标准间是六十美元每晚,套间是一百二十美元每晚。那个人还是很客气的说道。

杨三强在美国认识杜家人,也认识塞缪尔一家人。杜家是处于底层的收入人群,辛辛苦苦一年下来收入了了,温饱没有问题,余财绝对不多。塞缪尔的一万美元以上的年薪在美国绝对是顶层收入人群。

可是塞缪尔也提过他的钢铁公司工人日薪有两美元,一年下来每个工人能领到五百到六百美元,在美国所有钢铁公司中已经算是高薪。

杨三强低头,念头翻转,总算理解普雷斯科特为什么说这间酒店是豪华酒店。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接待员又开口了。

先生,我们这里还有顶层的豪华套间,你们国家的张先生曾经住过我们酒店,他就下榻在顶层的豪华贵宾套间。

我们酒店共有四个豪华贵宾套间,有两间是长包房,暂时不对外销售。另外两间目前还空着。您要选择入住吗?

杨三强抬头看着面前微笑着盯着自己的中年人,平静的说:那就给我一间空着的豪华贵宾房间吧!

中年人有点吃惊,他只是想看眼前这个华族人尴尬的样子,并没有真想定出那间房。这种顶层的豪华套间其实很抢手,基本没有空着的时候。

杨三强开始掏钱,问道:多少钱?

两百五十美元,先生。可是……中年人欲言又止。

杨三强直接数出十几张钞票,还多给了五张一美元的小费。

中年接待员只好收下钱,开始给杨三强一伙人办理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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