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他要的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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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说，一辈子也许无法做到只爱一个人。可对我而言，这一辈子，能让我笑得灿烂，又哭得透彻的，也只有他。”
——摘自孟予兮的日记
婚姻是什么？我曾怀疑过婚姻存在的意义。
或许是因为孟行义和梁美盈的看似美好，可却失败的婚姻，让我一度想过，以后的我，不想要婚姻。
十九岁的年纪，只是简单地想过未来。
但我的未来里，毕竟有了他。
一年又一年，我们在流逝的岁月里，慢慢地长大。
我像往年一样打扫卫生，我房间里的东西多，大了之后就不喜欢别人碰，李静倒是很懂我的心思。
擦地板的时候，突然碰到了床底有什么东西。我拿出来一看，是个上锁的小铁盒。有些奇怪，或许往年没有在意过床底的角落。
我记得这个小铁盒，那时候我将喜欢的几件物品精心挑了出来，全放在一起。小时候总爱藏藏掖掖，没想到一藏就是这么多年。上头落了灰，也有蛛网了。
不过，密码是不记得了。
我随便拿了个小锤子，直接把铁盒上的密码锁给敲了。打开一看，里面放得小玩意儿，有很多我已经不怎么知道它们的故事了。
有贺卡，也有玩具。我一一拿了出来，在盒子的底部，有一张泛了黄的照片。照片里，我和陈子慕站在烟花中。他还是那个胖小子，而我拉着他的手。我们笑得，那么灿烂。
我坐在地板上，傻傻地笑了。
原来，有些记忆，并不是忘了，只是被埋在了深处。
又是一年除夕夜，家里像往常一样，早早就做好了饭菜。
我下楼的时候，听到孟行义似乎和谁在说着话。
“李姨，我爸在和谁说话呢？”
李静端了菜正过来，探头看了看门外，不解道：“我也不知道，刚还说准备叫你吃饭呢。”
我留了个心，路过门口的时候多看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果然是一看吓一跳。
门外那个站着，比孟行义要高出一个头，笑意盈盈说话的人，可不就是陈子慕？
我当时就吸了一口气，脑袋里空空，抬腿就跑了出去。
陈子慕略微抬眸，冬日暖阳下，他的眉眼如此温和。而我在他的眼神里，似乎看到了一丝狡黠的味道。
“你……你怎么过来了？”我脱口而出，完全没有顾及到，此时孟行义就在身旁。
果然，我刚说完，就被孟行义“教育”了一番：“予兮，你怎么不说一声呢？”
说……说什么……
我略有些心虚地看了他们一眼，难不成，陈子慕这家伙已经“坦白从宽”’了？
“孟伯伯，本来就是想过来看看你们，这些水果是我的一点心意。”陈子慕倒是做好了万全准备，过来连礼物都带上了。
孟行义看着他的眼神，比看自己亲儿子都要亲切些：“你爸妈啊，就是太忙了，今年除夕就在我们家吃吧……”
孟行义这张口就是留客，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我急忙上前，抓了陈子慕的胳膊：“陈叔叔和张阿姨不在家吗？”
他看着使劲眨眼的我，目光落在我的手上，见我慌张撒手后，这才道：“我爸每年这时候都在单位，本来我妈是要在家的，但偏偏医院的排班换了，所以，今年又只有我了……我来外婆家送东西，正好想到，以前都是孟伯伯你照顾我，就想着带点东西来……”
他说的倒是很诚恳，但那点小心思，我是一眼就看穿了。
“那……那你回外婆家吃饭！”
孟行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啊哟，就在我们家吃吧，子慕又不是没来过。小学时候，你五年里有三年是被予兮拉过来吃的，来，快进来。”
“爸，哪有留别人吃年夜饭的……”
孟行义一愣，大概是因为很久没有听到我喊他了。
我承认，我是有些着急。
但孟行义显然很高兴：“这有什么，子慕又不是别人。”说着他就接了水果篮，乐呵呵地回了家。
我急得差点原地跺脚，他却看得欢喜。
“陈子慕！”
他微微俯身，冲我眨了眨眼睛，不给我说话的时间，就直接跟了进去。
看着他那潇洒的身影，我不由跟着叹了口气。
算了，由他去吧。
对于陈子慕的到来，李静有些意外。但孟行义拉着她说了些什么后，她似乎就洞悉了一切。
以至于在吃饭的时候，他们两个对陈子慕那是一个热情，又是夹菜，又是倒饮料。整顿饭吃得，有着从未的其乐融融的感觉。
吃完饭后，陈子慕也没有急着走。原因很简单，孟行义拉着他说着话。
也很奇怪，好像碰到陈子慕，孟行义就显得话特别多。
我在厨房帮李静收拾，她一副想问我，却又迟疑的表情。最后，她将碗筷都放好，轻轻地拍拍我的肩膀：“男孩子挺不错的。”
我想，她应该是看出来了。
我们出去的时候，陈子慕竟然在陪孟行义下围棋。
我有些好奇，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呢？
眼看着天已经黑了下来，陈子慕也不着急。坐在一旁无心看电视的我，却有些跟着焦急。这一会儿，他可怎么回去？
“好小子，跟你爸一样聪明。”孟行义感叹。
陈子慕得了便宜还在卖乖：“是孟伯伯照顾我了。”
李静切了些水果，招呼我们吃。
我全程憋着一口气，偷偷打量着身旁的人。他挑了切好的苹果，顺带递了一块给我。我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趁着他们的视线并不在我这时，快速咬了下去。
“我买了些烟花，你们无聊的话就去外面走走吧。”孟行义像是早就准备好什么一般，也不多问，反倒是想着理由给我们相处的时间。
我瞪了陈子慕一眼：“去不去？”
他乐意得很，起来的时候还不忘给他们行个礼。
过年，烟花大概是唯一的乐趣。
门外早已是烟花璀璨，繁星满天。
陈子慕抱了一个大箱子，跟在我的身后。
“想玩哪一个？”
我皱了皱眉：“你……跟我……爸说了什么？”
陈子慕拍了拍手，笑着看我：“原来，你是为这事闹别扭呢。”
“我……我才没有闹别扭。”
我只是，有一瞬胆怯，也有一丝不安。
陈子慕一步走上前，摸了摸我的头：“我只是告诉孟伯伯，以后，由我来照顾你。然后，他就答应了。”
就这么简单？
不该吧？
孟行义总不会什么都不问吧？
我仰着头，看着他诚恳的眼神。
“所以，想玩哪一个？”他带着宠溺的语气道，“过年不许撒泼。”
我鼓了鼓腮帮子：“你才撒泼呢，先玩小蜜蜂。”
陈子慕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乖乖照做。
孟行义今年买的品种倒是真的多，后来他才告诉我，其实每年都会为我买一些，只是找不到让我放烟花的理由。多年后，他提起这事，都还会感谢陈子慕，感谢他找到了最初的我。
我们将每种都玩了一遍，最后放的是“火树银花”。
五颜六色的光华之间，我恍然看到了我们小时候。
夜空中也满是流的烟花之瀑，我抬头看着，心中的喜悦之意慢慢地浮上了心头。
“孟予兮。”
“干嘛。”
“今天起，我就是有名分的人了。”
我看向他，烟花下，照得他的双眸如此明亮。他握紧我的手，突然抬手把我卫衣的帽子戴了起来，帽子上的两只小熊耳朵，惹得他发笑。
我正想开口损他一句，他轻轻地抱住了我。
“真好，除夕快乐，可以这样当面对你说。”
我的心里，好像也开了这漫天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