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达成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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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雨梅让张鹏飞和自己一起去医院求樊阳原谅。这一决定得到了张明山的支持，张明山说，不仅苏雨梅和张鹏飞去，他和程大英也一起去。全家人请求樊阳原谅。

到了医院，病房里面只有樊阳一个人，他精气神恢复了很多，躺在床上，护士给他换药的时候，也能轻松应对几句了。

张鹏飞先进去，樊阳一看见他来了，脸一板，把头转了个方向。

“你悠着点，这头上包着纱布呢，慢着转。”张鹏飞说着，用脚勾了张椅子坐下，“我今天带着全家来看看你。你说你，个头比我高，腰围比我粗，怎么就不抗揍呢？我是一点伤都没有，你倒好，小命差点没了。就你这怂样，还想当我妹夫？”

苏雨梅听他这话音，扯了他一下衣角，张鹏飞依旧说道，“我反而愿意现在躺在那人的是我，我没别的本事，就是不怕死。你只要不把我打死，我就跟你干，我不仅跟你干，我还要跟公司干，跟那个王八蛋副总干。谁招惹我家里人，我就让他不好过。”

“行了。”张明山呵斥了一声，“今天干什么来了，这是在道歉吗？”

樊阳头又转了回来，“出去，出去，全都出去！”

苏雨梅上前一步，离樊阳最近，“主任，鹏飞性格就那样，您大人有大量，甭怪他。其实，他那天真不是针对你，只是当时太冲动了，真是太对不起了。”

“冲动，呵呵，你问他，我有没有跟他说，我只是奉命行事。你们是打工的，我也是打工的，上头让那样做，我有什么办法……”他一激动，头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咧了下嘴角，缓了下，“他跟个疯狗一样，扑上来就要我的命，把我打成这样。谁下的指示，你找他去啊，找我干嘛，冬瓜抱不动抱瓠子，专挑软柿子捏，张鹏飞，我告诉你，我这次不让你赔你个百八十万，我还真对不起你。”

张鹏飞哼了一声，“那天是他狗日的走运，我没找到他。你以为我能放过他？”

这时，护士推门进来，不满地说道，“这是医院，说话声音小一点。”

两个人这才消停下来。

程大英埋怨张鹏飞，“你看你这驴脾气，态度能不能好点？”

张明山却说，“没事，让他们尽管说，话说开了事就好办了。”

“叔，你错了，这事好办不了。”樊阳似乎下了决心，“不是我不通情达理，我这次锅背得太冤了，我必须让你儿子付出代价。”

“代价是吧，爸、妈，你们回家，雨梅你也回。”张鹏飞转头对樊阳说，“我不回，从今天起，我就住这了，我陪你，陪到你出院。”

“谁要你陪，脸皮比城墙还厚，滚滚滚。”

“我不能走，你刚才不是要我们赔个百八十万的吗，我得看百八十万花在哪了？”

樊阳指了指胸口，“这里，精神损失。”

“屁的精神，你有啥精神？你精神都喂狗了，你但凡有点骨气，你肯定能保护你的下属。要论精神损失，你和公司都得赔我们，懂不懂！”

苏雨梅见这样谈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对樊阳说，“主任，咱们今天来是解决问题的，这次鹏飞把您打成这样，确实不对，但赔偿的数额，您看能不能降一点？”

“对对对，孩子，我们普通人家，哪里能一下子能拿出那么多钱呢，您大发慈悲，少一点。”程大英也趁势说道。

樊阳目光稍稍柔软了些，但语气还是很硬，“至少八十万。”稍顿下，加了句，“不能再少了。”

张鹏飞嘴角直抽，两只手左右捏得关节咯咯直响，“你，你丫非得这么绝。”

“走吧走吧。”樊阳不耐烦地挥手，又背过身去，顺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一副拒绝谈判的意思。

张明山不甘心，问道，“一点缓和的余地没有了？非得要八十万？要没有八十万，你就要告鹏飞去坐牢对吗？”

樊阳没有回应。

张明山一脸悲壮地点点头，转身朝门口走去。见屋里的人没动，扬了一下手，“走！”

张鹏飞、程大英、苏雨梅这才垂着头，跟了出去。

一行人默不作声下楼，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到了一楼，快要出院门的时候，苏雨梅一扭头，“我再去求他。”

她独自一人跑上楼，樊阳见她返回来，态度依旧坚决，“你也别再说什么了，说什么也没用。”

苏雨梅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樊阳呵笑了两声，“好笑呢，你说为什么？”

“你就是气不过，你就是想让他服软，可没必要把我们全家都逼上绝路啊。”

“对，你说对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对你没意见，对他，我现在是杀了他的心都有。他为了一点屁事，把我打成这样，我以后在公司里面还怎么混？我现在就是想摆他一道，他要是坐牢那是他的事，跟我没关系，他自找的。”

苏雨梅哽咽了，“能不能换个方式，我们家真的凑不起这么多钱，鹏飞如果坐牢，那一辈子都会受到影响，这代价也太大了。”

樊阳没有作声，似乎有些松动。苏雨梅满心希望地等着，樊阳瞄了她一眼，那眼巴巴的眼神令人不忍再看第二眼。

“这样，医药费你们全包，我看多少你们支付多少，另外，再给个五万的精神损失费。”

苏雨梅一听，“真的？行行行。”

“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苏雨梅的心瞬间又悬了起来。

“等我回公司了，张鹏飞得当着全公司人的面，给我磕三个响头。”

“这……”苏雨梅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

“行了，你把话带到，让他自己看着办。出去吧，别再来烦我了。”

苏雨梅在半路上将樊阳的意思，说给家人听。不过，只说了前一半。大家都欢喜不已。既然医院治疗需要七八万，再加上额外的五万精神赔偿，家里还是承受得起的。张明山已经想好了，还差个两三万，让老二张明海出。张明海虽说收入不高，但这么多年下来了，怎么也得攒个几十万了，拿个两三万救救急，肯定不会拒绝的。

到了与张鹏飞独处的时候，苏雨梅才把樊阳后一半的话说了出来。

张鹏飞听完，气得脸都绿了，刚想大叫，被苏雨梅制止道，“别让爸妈听到。”

张鹏飞的表情像是在演哑剧，嘴巴口型变来变去，就是没有吐出一个音来。他捶了一下墙，压低声音对苏雨梅说，“你信不信他一出院我直接废了他。”

“我信，我当然信。”苏雨梅重重地抿着一下嘴，恨铁不成钢地说，“可你不能总那么冲动，你得为你父母想想，为我和孩子想想。你已经四十的人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张鹏飞瞥了眼苏雨梅，苏雨梅泪水在眼眶里面鼓鼓的。他晃着膀子，来回走，时而磨一下牙，时而仰头看天花板。“行，不就是让我磕三个头吗，我磕，我磕死他，我认他这回狠，他以后最好别有事落在我手里，不然，我一定做得比他绝。看谁到底玩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