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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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抒玉睁开眼，眼前竟是那天在药堂见到的小姑娘。
善音见她醒了，颇为开心，“漂亮姐姐！”
李抒玉支撑着身子起来，“善音姑娘？怎么是善音姑娘在这儿？”
“我师父说，等姐姐你醒过来，让我去喊他。”善音扶起李抒玉，将衣架上的外裳递给她。
“你师父？那谢灵芜呢？”李抒玉疑道。
“我师伯跟着师祖一道去了金州。”善音解释道，“这下姐姐你可以放心了，有我师祖出手，你担心的人一定可以好起来的！”
李抒玉神色一松，“太好了。”
“漂亮姐姐，你先坐会儿，我去叫我师父来！”善音说完，转身又小跑出去。
李抒玉将衣衫穿好，从床上下来。
外头艳阳高照，又是一个上午。
原来，她竟然睡了快一天一夜。
“咚咚咚！”白七轻轻在外叩门，“姑娘，你可起了？”
李抒玉坐在桌子前，用发带随意绑起头发，“进来吧。”
陈尔与白七一道走了进来，二人身后，还跟着一人。
白溪双手抱拳，单膝跪下朝女子行礼：“属下白溪参见姑娘！”
“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李抒玉有些意外，看向陈尔，“白溪怎么来这儿了？”
他仍旧是跪在地上行礼的姿势，白溪回道：“属下接到主子的命令，前来与姑娘汇合。”
“原本，属下是和段知节在离这不远的漓江处守着。”
李抒玉弯了下唇，“段侍领现在可好？”
白溪抬眼看向李抒玉温柔的眉目，又立即收回视线，心中升起一抹愧疚，“他很好。”
“白溪，你怎么还跪着？”李抒玉扬了下眉。
陈尔嗤道，“你这小子还不起来，要姑娘说几遍？”
“谢姑娘！”白溪站了起来，表情有些紧绷，站到了白七身侧。
李抒玉看着一屋子男子，建议道：“不如陈叔您先回吧，如今一鸣神医已经去了金州，现在山上也没什么别的事了。”
“您去陪着阿宣吧，他现在身边只一个白十二。”
陈尔思索片刻，“可是姑娘答应了那人的试药，属下怎么能将姑娘一人丢下？属下那小主子最是倔强，属下现在回去，怕是他能立马又将属下踹回来！”
也是，以阿宣的个性，她要是因为试药而死，保不准又要怪在陈叔头上。
“那白溪去吧。”李抒玉微微侧头，看向白溪笑道：“阿宣只让你与我汇合，也没说将我安危交到你手中。所以你先回去，就说是我让的，他必然不会怪你。”
白溪站了出来，悄悄看了眼陈尔，见他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沉声应道，“尊姑娘令。”
“好。”李抒玉微微一笑。
白七倒了杯热茶递给李抒玉，“姑娘饿了吧？我已经让人煨上了红枣粥，过会姑娘用些。”
“好。”李抒玉接过热茶，轻抿一口。
“姑娘，你为了少主，竟可以做到这个地步。”陈尔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当务之急，是救命。”李抒玉悬起的心才放下一半，“我娘能活着…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见与不见，认与不认，都没关系。”李抒玉将茶盏放下，冲陈尔弯了弯眉眼，“陈叔，等阿宣好起来，我让他带兵打过来，看那个一鸣神医还如何不让我与娘亲相认？”
陈尔忍不住轻声笑了下，“姑娘还与小时候一样，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白溪垂下头，手微微攥紧。按李抒玉现在的体质，经过火毒，还能活吗？这与一命换一命，也没什么差别了。
陈尔听见门外的气息变动，转头对着白溪道，“我们先出去吧，有人来了。”
白溪点头，对着李抒玉又行了一次礼，“白溪多谢姑娘！”
“快去吧，有好消息，尽快传回来。”女子坐在桌旁，单薄的身影却坐得挺直。
白溪深深看了眼李抒玉：“属下告退！”
白七站到李抒玉身后，眼见外头走进来一位身着淡青色长袍的男子。
李抒玉神色微动，那人袍角处绣着绿竹，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是风吹竹林。
虽都是青色，却与阿宣的气质截然不同。
她起身，见礼：“抒玉见过灵寒公子。”
萧灵寒颔首，“姑娘客气。”
“师父临去之前，嘱托我负责姑娘的体质调理，也就是说，这试药一事，便可以开始准备了。”
白七一个不慎打翻了手中的茶盏，吓得李抒玉胸腔里的心猛烈一蹦。
萧灵寒看向白七，温声道：“这位小公子，麻烦你回避一下。”
“在下，有些事要与你家姑娘说。”
白七抬眼看向李抒玉，李抒玉默许地冲他点了下头。
“姑娘有事喊一声，我们就在外头。”白七淡淡看了眼萧灵寒，脚步略沉，走出了房间。
萧灵寒眸光温润，语气轻缓地对李抒玉道：“姑娘坐下吧，不必紧张。”
“这几日，在公子院中叨扰，还请公子见谅。”李抒玉颔首。
萧灵寒笑了笑，“姑娘不必客气，是在下将谢灵芜的院子占了，才导致他的客人无地可去。”
“先前姑娘睡着时，我进来看过姑娘的脉象。”萧灵寒瞥了眼女子脑后那根随意绑发的青色丝带，缓缓道：“姑娘的体质偏寒，也许这火毒，可将姑娘体内郁结的寒气逼出体外，也许是件好事。”
“不抱希望，便不会失望。”李抒玉抬眸，看向这位温柔的青竹公子浅浅一笑。
萧灵寒唇角轻扬，垂下视线遮住眼中流光轻动。
……
善音和白七一道进来，不过一个捧着一盏散发着苦味的药，另一个则端着温热香甜的粥。
李抒玉闻到这药味，都闻不见那粥的香气了，一时也觉不出自己饿是不饿。
萧灵寒此时不闻情绪地开口：“善音，站那儿。”
善音一愣，抬头有些懵：“站哪儿？师父。”
“门外。”
善音嘴角轻抽了一下，心中腹诽，真不知这么不喜药味的人还学什么医术啊？
明明方才他还在煎药，现在又整这不能闻药这一出。
小姑娘老老实实地捧着药走了出去。
萧灵寒转头看向李抒玉，“你先用完药粥，善音手中的药等你吃完再用。”
李抒玉看了眼日头底下的小姑娘，对萧灵寒道：“灵寒公子，让善音将药放这儿就是，我从小喝惯了苦药，已经不在乎这些味道了。”
萧灵寒唇角轻扬，“可是我在意。”
李抒玉反应了一下，瞬间了然一笑：“我倒忘了。”
这位小公子倒是有意思，学医术却忍受不了一丝药味。
萧灵寒瞥了眼旁边神色紧张的少年，对着李抒玉道：“这药只是为你调理身子的，并不是要试的火毒，等时机一到，会提前告知姑娘。”
“如此，麻烦灵寒公子了。”李抒玉道。
白七这才神色一松，将粥放在李抒玉面前。
“先用膳吧，我等姑娘喝完药再离开。”萧灵寒视线落在外面嘟着嘴的小姑娘，眼神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