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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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抒玉回竹苑的路上，遇上了谢灵芜和正要去寻她的白七。二人站在路口似乎已等她多时。
谢灵芜注意到她人，直接道：“阿玉，我师父回来了。”
李抒玉被白七扶着下了山，坐上了马车那一刻，她突然出声唤谢灵芜：“小芜公子。”
谢灵芜抬头，对上李抒玉的眼神，后者眼眶微红。
“是在那间木屋中，对不对？”
他叹了一声：“是。”
“你师父……还有我娘？”李抒玉声线微颤，迟疑道。
“不，只有你娘。”谢灵芜舔了下唇瓣，“我师父也就隔一段时间下山看看而已。”
“是吗……”李抒玉弯了下唇，闭上眼靠在马车上。
谢灵芜见她神色疲惫，也不再多说，“这两日你都未阖眼，趁此休息会吧。”
话音落，正要退出去，女子又轻声问：“你师父，当真有把握治好阿宣吗？”
“自然。”谢灵芜正色道，“你娘当初已经五脏肺腑皆开始腐坏，我师父用了很大的代价才将你娘维持住了一口气。”
“不过，最主要……还是你突然出现了，那次换血很重要。”谢灵芜看着她眼睫颤了颤，又道，“这么多年过去，我师父一直在帮助你娘恢复身体。”
“阿玉，你会怪我吗？”谢灵芜将车帘放下，和白七一道坐在车辕上。
里头没有声音响起，他握住鞭绳的手紧了紧。
“不会。”李抒玉眼角滑下一滴晶莹泪珠，无声淌下。
“这是恩赐。”李抒玉轻笑，“这是恩赐……”
“我娘能好好活着，就算不来找我，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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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靠近木屋时，在林间就被一人拦下。
谢灵芜看着男子的背影，跳下马车，直接走到那人身后，双膝直接跪了下去，闷声道：“师父！”
封寻负手而立，听见声音缓缓转过身来。
他视线没落在自己的大徒弟身上，而是看向了站在马车旁的李抒玉。
封寻脸上戴着半张银纹面具，一双如同雾霭的眸子透过面具深深凝在她身上。
李抒玉内心一紧，下意识警惕起来。
“小女李抒玉，见过一鸣神医。”李抒玉双手横在胸前，微微欠身一拜。
“嗯。”封寻朝她缓缓点了下头，这才看向还跪在一旁的谢灵芜。
“回来做什么？”封寻问。
谢灵芜硬着头皮道，“弟子先前是被人看住了，回不来啊师父。”
封寻又看向李抒玉，“听我徒弟说，你想我帮你救人？”
“是。”李抒玉看向封寻，“神医有何要求，抒玉倾其一切都会做到！”
封寻盯着李抒玉的那双眼，唇角漫开一抹笑意。
眼中无笑。
李抒玉眉心微蹙，心中提着一口气。
“两个条件。”
封寻唇线绷直，缓缓道：“其一，我这有一火毒药，需要你来试解药。”
“可以。”李抒玉眼睛一眨不眨。
白七立即伸手拉了下李抒玉，转头看向封寻，“神医，我也可以试！我家姑娘身子弱，怕会影响神医你的药性，不如我来？”
“这药，我还在调配中。”
“也许你会被火毒先毒死，而我的解药无用。”
“也可能，你比较走运，解药能解火毒。”封寻无声勾了下唇，“不过，李抒玉，只能是你来试。”
李抒玉看着他，眼神坚定：“第一条，我能做到。”
“好。”封寻点了点头，似乎很是欣赏她这般干脆。
谢灵芜跪在地上，抬头复杂地看向男子。
“这第二条……”封寻冷眼看着她，“此生，不要与你娘相认。”
李抒玉瞳孔一缩。
“一鸣神医！你这是什么意思？”白七怒不可遏道。
李抒玉脸色微白，抬手拉了下白七的胳膊，摇了摇头。
白七眸中担忧更甚，伸手扶住了李抒玉。
“李姑娘，你娘现在就在那木屋里，你可以去看看。”封寻掀了掀唇：“不过你娘自从醒来后，前尘往事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就算你站在她面前，她也认不出你。”
“不用了。”李抒玉唇上血色褪去，“阿宣耽误不得。”
“求神医，速去金州。”她睫羽微颤。
“阿玉？”谢灵芜张了张嘴，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封寻面具后的眼睛淡漠地与她这双桃花眼对视，“好……”
李抒玉身子轻晃了一下，她掠过封寻，看向后面的木屋。
“娘……”
隐约间有一道纤细的身影走出，可她眼前逐渐模糊，终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姑娘！”
“阿玉！”
谢灵芜刚要从地上爬起来，被身旁的男子一脚踹在腿弯。
“啊——”谢灵芜又跪倒在地。
“跪好了。”封寻目不斜视，不急不缓地越过他走了过去。
“姑娘？姑娘！”怀中的女子面色惨白，十分虚弱。
封寻走过去，白七下意识往后一退。
男子站住不动，抬眼淡淡看着白七。
白七咬了咬牙，沉声道：“烦请神医帮我家姑娘看看。”
封寻伸手把在女子的脉上，“无事，让她睡上两天。”
男子收回手，转身往木屋走去。
谢灵芜见封寻的身影不见，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白七身旁，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拿出一个白色的药丸塞进李抒玉的口中，并道：“你先带阿玉回山上，这药你拿着，养心护神的。”
白七将李抒玉抱起，往马车上走去，“谢公子，你不走吗？”
谢灵芜轻咳一声，“你们先回，我随后就来。”
白七也不再耽搁，点点头，立即驾马离开。
见马车消失在林间，谢灵芜没好气地挠了挠头，不情不愿地又跪了下去。
他看着木屋的方向，长叹一声，“南容宣总算是不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