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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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贞被小千岁耍得怒火中烧，可小千岁灵活地就跟兔子一样，左右乱窜，水龙连她的衣角都咬不到。

女贞化水为剑，刺向小千岁。

小千岁对手腕上的扶光说：“该你了。”

扶光似乎等待许久，简短舞了几招，把女贞的水剑一一斩断。

舞完之后还不尽兴，扶光扭头看向小千岁，等待下一步指示。

跑了这么久，小千岁也累了，不想与女贞继续纠缠，让扶光去灭了水龙，自己则牵制住女贞。

水龙由水凝结而成，并非真龙。刚开始，扶光摸不准水龙的路数，试探了几圈，让水龙追着他到处跑，一找到机会，扶光回过头来，一剑插在水龙七寸上，水龙发出一声哀嚎，坠入水底。

小千岁与女贞缠打在一起，女贞挥舞着她的鞭子，小千岁手无兵刃，快速闪躲。女贞见水龙战败，气恼无比，挥出的鞭子力度更大了几分。

一直在角落里观战的玄校看出小千岁有意在隐藏实力，知道此战她必胜无疑。

玄校嘴角刚上扬，见幻境里突然蹿起一个红色身影，直奔小千岁而去，笑意散去，玄校飞身而去，“茶花为什么在这里？”

在红色身影要接触到小千岁时，玄校一掌将他击落，将他带入另外一个幻境。

这个幻境烟雨弥漫，雾气横生，空气里藏着几分诡异。

玄校看着前方单膝跪地，吐血的人，“族长，好久不见。”

唤作组长的人站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露出一张狐狸眼，此人正是狐族族长，紫荆，他道：“圣君，万年不上天之涯，怎么今日一来，就要与我为敌。”

玄校哼笑道：“族长说笑了，玄校只是凑巧路过，来凑个热闹，没想到，正看见你背后偷袭，我狐族行事光明磊落，还不至于做这些背后见不得人的勾当。”

紫荆道：“圣君，你不要忘记了你已被逐出狐族，说话做事，就不要带上狐族二字了。”

玄校：“瞧瞧我这记性……既然我已不是狐族，那我就用圣君的身份问你，为何要背后伤人？”

紫荆环视一圈，露出邪恶的笑容，“此处作为你的葬身之地太合适不过了。”

言落，天空里升起紫色闪电，密密麻麻，如蛛网一般。

玄校唤出饮血剑，眼眉挑起，“早就想与族长过过招，既然如此，那就来吧。”

紫荆同样唤出夺魂剑，掷剑奔向玄校。

玄校也同样奔向紫荆。

在天之涯，提起狐族族长，所有人都会想起狐族的另一个人，也就是现如今的圣君玄校。玄校生了一张好面孔，特别是一双眼睛，生得尤其漂亮。狐族向来出美人，不论男女，样貌皆为上品。紫荆也一样，生了一张令人为之动容的好面孔。一族出两位美男子，世人少不得将他们做比较。

紫荆与玄校容貌不相上下，可他偏偏输在了那一双含情眼上。只要玄校眼神勾勒，对视者就会失了心魂，迷倒在他的含情眼之下，甘心为他驱使，当牛做马。

除去外貌，玄校还是少有的天赋异禀的人，别人要花十分努力才能学会的事，他仅仅花半分就能学会，年少招摇，招惹了不少人，紫荆就是其中一位。

玄校与紫荆同龄，玄校修为早早登顶，偏偏上天眷顾，得上任天帝赏识，不过三百岁，就做了天之涯的圣君。虽然激起很多人不满，不少人挑战他，皆败在他的剑下。

紫荆一直拿玄校当作比较对象，玄校在天之涯享圣君之名时，紫荆一直在角落里默默努力，朝夕修炼，过了五千年，他才赶上玄校。

那一年，正值狐族竞选族长，狐族有两位能者，一位是在天之涯任职的玄校，一位是得新任天帝赏识的紫荆。狐族长老在二人之间犹豫不决，迟迟未定，族长因此悬空。

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出了个馊主意，让二人比试一场，赢者做族长。玄校本就无意族长职位，知道这个决定之后只觉得荒唐，传信与狐族，说他无德无能，担不起这个族长的重任，自认为不是个当族长的料，写了自己诸多不足之处，又列举了紫荆诸多贤能之处，本意是推举紫荆做族长。

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更何况玄校给人的印象，就是不可一世，神界他就是第一。玄校的话传到紫荆嘴里就变成了轻蔑无视。紫荆一直视玄校为对手，已经准备好了与他大战一场，可玄校突然写信，在他看来，言语间皆是嘲笑讽刺，这一战，紫荆非战不可。

玄校无意与人争斗，再说了，他知道紫荆不是他的对手。可紫荆在天帝面前立下战书，并立下誓言，赢家成为狐族族长，输家逐出狐族，逼玄校与他一战。

饮血夺魂交缠，火光四射。

千年过去，紫荆的能力突飞猛进，招招致命，玄校的手臂上被割出一道三寸长的口子。

玄校弹开，舔去指尖的血迹，调侃道：“看来族长这千年来花了很多功夫。”

紫荆得意地笑，“今日之后，再无圣君。”

话音一落，紫荆眼睛泛紫，身后长出九条狐尾。

玄校双眸变成血红色，身后生出九条狐尾，“话不要说得太大，当心闪了舌头。”

一红一紫，染红整个天空，另一个幻境里，小千岁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红紫色的天空，心里由衷赞叹，“天空真好看。”

玄校与紫荆同时奔向对方，紫荆的利爪抓向玄校的脖颈，玄校的利爪却抓进紫荆的心脏，只需轻轻一拉，心脏便会脱离身体，狐虽有九命，但心脏只有一颗。

紫荆的嘴角挂着鲜血，放在玄校脖颈上的手也在发抖，眼神却依旧恶狠狠的，“当年一战……你明明输给了我，怎么会……”

玄校嘴角带笑，眼里却是看不见的深渊。

当年一战，玄校确实是输给了紫荆，但只不过是他有意的。

紫荆看穿玄校眼神，发出一阵狂笑，似乎在自嘲，“哈哈哈哈……我原以为我打败了你，没想到只是我自欺欺人……真可笑，实在可笑……”

“我日夜勤恳练习，却还是比不过你……我以前只恨你，现在却发现恨错了人，该恨的是上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紫荆的笑声如利刃般割得人耳朵疼。

狂笑过后，紫荆闭着眼睛，欣然赴死，“你动手吧，死在你手里，我死而无憾。”

玄校看着这一张脸，想到紫荆的母亲。玄校幼时便是孤儿，他也不知道他是谁，流落荒野，食不裹腹，常常与豺狼争夺食物，是紫荆的母亲把他带回家，给他洗澡，给他食物，让他有了遮风避雨的地方，他本可以与紫荆成为好友，可是造化弄人。

玄校抽回手，一掌拍在紫荆腹部，紫荆飞出百米开外，喷出一口鲜血。

茶花匆忙赶来，见到此景，“你们打架了？”

玄校：“……你没长眼睛吗？”

茶花跟随玄校闪到紫荆面前，玄校冷冷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日后若是发现你再动杀机，我必杀你。”

紫荆趴在地上，捂着胸口，发疯似的狂笑，眼神一转，“……你今日最好杀了我，否则日后我会杀了你。”

茶花充当和事佬道：“都是兄弟，床头打架，床尾和，恩恩怨怨就放下吧。”

紫荆的眼神像要剐了茶花一样，“我和他不是兄弟。”

茶花被紫荆看得背后发凉，低声道：“不是就不是，那么凶干嘛。”

紫荆向遥远的天边看了一眼，似乎得到召唤，只留下一缕红烟。

“这就走了？”茶花看着红烟啐了一口，“东施效颦。”

玄校的目光落在茶花的衣服上，茶花忙道：“我可不是效仿你，是我穷，只有这一件衣服。”

见过穷的，没见过穷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玄校：“你怎么来了？”

茶花：“你们两个打架把整个天空都变成红色，我再不来，他不就没命了吗？”说到后面，茶花的声音明显放低。

玄校低眸斜视茶花一眼，拿回玉瓶里做成花朵的手巾，抓着茶花回到原本的幻境。

小千岁还没回来。

玄校道：“她还没回来吗？”

话音刚落，一道光落在茶花面前。

“花花，我……是你。”小千岁正要与茶花分享方才的战绩，看见玄校站在眼前，顿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小千岁立马想起玄校骗他的事实，神情由惊喜变得失落，看向茶花，“花花，这些灵兽怎么办？”

本来玄校还想装一装，现在却没得装。玄校猜到小千岁表情陡然转变，见小千岁有意回避他，主动道：“小殿下，我不是有心要骗你的。”

茶花眼神一亮，八卦的心蠢蠢欲动，“这两人有故事。”

提起那件事，小千岁心有不快，故意不回应玄校，视玄校为不存在，“花花，那个讨厌的人人被我打败了，她唤出了水龙，依旧不是我的对手，我用扶光剑……”

小千岁讲得滔滔不绝，茶花却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关心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假装认真在听，眼睛却在玄校脸上流转。

玄校略显失落，心想：“刚刚她看见我时明明那么高兴的，不应该骗她。”

茶花敷衍道：“殿下你可真厉害，一会的功夫，居然打败了女贞，我和狐狸在这里把灵兽仔细清点了一遍，足足有一千三百只灵兽，所有灵兽都在这里了。”

说起狐狸，小千岁这才注意到白狐不见了，四处张望，道：“我的狐狸呐？”

茶花心想：“敢情她不知道白狐是玄校的真身。让我理理思绪，若是她不知道白狐是玄校的真身，玄校此时现了人形，两人看上去又有什么瓜葛，也就是说玄校骗了她，难怪她会不理睬玄校。”

茶花从来没有看见过玄校垂头丧气的模样，十分得意，笑意溢出脸庞，嘴唇一张一合，“活该”二字再也明显不过。

小千岁问：“花花，你看见我的狐狸了吗？”

茶花看向玄校，眼神好似在说：“死狐狸，要说实话吗？”

玄校不知道如何开口，“我……”

茶花为玄校叹了口气，决定出手相助，“殿下，其实这狐狸呀……他远在天边 近在眼前。”

小千岁茫然，一把抓过茶花的衣领，“花花，是不是你把小狐狸藏起来了？”

茶花歪头看向玄校，用眼神求助，“死狐狸，你快说话呀。”

玄校支支吾吾道：“我……其实我是……”

茶花抢先道：“哎呀……殿下，其实你要找的那只狐狸就是他。”

小千岁怒道：“你说什么？”

小千岁抓着衣领的手不知不觉拽得更紧，茶花快要喘不过气来，“殿下……快松开，我要喘不过气了……”

原来白狐一直是他，他一直都在欺骗她。

小千岁松开手，负气往外面走去。

见状，玄校幻成白狐，紧跟在其后。

茶花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道：“……你们走了，我怎么办，这些灵兽怎么办？”

走出幻境，小千岁回头道：“你别跟着我了。”

白狐抬头望着她，眼里写满了失落。

小千岁回头继续往前走，白狐在五米外默默的跟在后面。

小千岁再次回头道：“我不是说了不要跟着我了吗？

白狐停在原地，垂下头颅。

小千岁转身继续往前走，白狐缓缓跟在身后。

小千岁又一次回头，“不要跟着……小心。”

一只箭穿过树林，冲白狐而来。小千岁快步奔向白狐，抢先一步挥剑斩断暗箭，挡在白狐面前。

明明心中还生他的气，可依旧义无反顾帮他挡住暗箭。小千岁暗自责怪自己不争气，应该早一步想到他在欺骗自己，从今日见到庭芜那一刻就应该知道他在欺骗自己。可她还在为他找理由，心想他肯定是有什么委屈，可他却一直都在骗她。

狩猎还未结束，幻境接踵而至，走出方才的幻境，现在的幻境又悄然变化，森林被一幢幢房屋所取代，白天也变成了黑夜。街上空无一人，突如其来的暗箭为平静的夜晚添加了几分危险的气氛。

白狐化作人形，拉着小千岁逃离现场。

玄校拔下几根头发，往空中掷去，方才空无一人的街市变成万人空巷的热闹场面。

玄校道：“这里是我设立的幻境，他们暂时找不到我们。”

一想到面前的人欺骗了自己，小千岁怒从心来，甩开玄校的手，“我自己会走。”

玄校知道自己有错在先，平时巧舌如簧的人遇到这种情况也哑口无言。

街市上的人来来往往，玄校默默跟在小千岁身后。

片刻之后，小千岁停住脚步，回身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小千岁不想就此下去，铁了心要问个明白。

玄校道：“醒诞宴那日，我误闯星朗宫，云之巅的结界削弱了我的力量，误入幻境，大意下我露出原形，云之巅有规矩不许狐族进入，那日我以为你要杀了我，我便趁你更衣时溜走。后来又在白藤林遇见你，若是告诉你我是天之涯圣君，你就会知道我是狐狸，我担心你知道我是狐狸后，会将我赶出云之巅。你问我白狐去了哪里，我才知道你并不讨厌狐狸，编造一个谎言，要想不被识破，就得编造另一个谎言。后来我只得又变成白狐。我不该骗你……”

说完，玄校垂下眼眸。

不待小千岁回答，大地开始摇晃，小千岁险些摔倒，玄校闪到小千岁身旁扶住小千岁。

小千岁站稳脚跟，抽出自己的手，“这是怎么回事？”

玄校道：“幻境在坍塌。”

幻境虽是幻像，按照常理来说只要设立幻境的人不撤销幻境，幻境不会有异，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内部有人从内而外打破幻境。若是如此，幻境内的人若是逃不出幻境，便会永远困在幻境。

天空裂开绵长的缝隙，光线透过缝隙洒下来，霎一看，是浪漫的美景。绚丽的光线背后，是如血一样的天空，灼灼火焰从天空上往下落。

整个幻境里传来茶花的声音，“地神将军，我都说了不是我……灵兽不是我吸引过来的……哎呀呀…地神将军，你消消火……娘啊……”

听上去，茶花好像在逃命。

茶花边跑边喊：“沙饧，死狐狸……你们谁来救救我……地神将军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