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进献红鬃烈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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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见代战自己一个人蹲在角落，全身都诉说着抗拒，轻叹口气，“表妹，我能理解你的挣-扎，我内心也同样的愧疚和不好受。”
“但你要清楚我们的身份，我们和她注定站在对立面，你也应该知道，这是最好的方法，我们要想完成任务就只能这么做。”
“表妹，如果你过不了心里那关的话，又如何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将领，要知道将来我们的对手很有可能就是她的父亲或者姐夫。”
代战狠狠闭上眼睛，似乎不愿意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但是凌霄不允许她逃避，“表妹，你不要忘了，此次任务是由我来主导，你不过是协助。”
代战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如同一个行尸走肉般躬身应下，“是，属下听令。”
凌霄见状，神情这才有所缓和，“表妹，要想成为上位者，就需要有上位者的魄力和决断。”
代战只是看了眼他，并未说话。芸琴见两人之间气氛的凝滞，不免开口从中说和。
“公主，凌霄说的对，我们两国立场不同，而且相距那么远，以后恐怕也很难见面，不如少放些心思，及时抽离。”
代战却只是苦笑，言语中有些苍凉：“芸琴，你不懂，当有一个那么纯粹简单的人照亮了你的世界，当失去的时候，你会宁愿自己从来没有拥有过。”
凌霄不忍见她如此，只转身离去安排明日进献红鬃烈马的相关事宜。
在去马厩的路上，他回忆起代战方才说过的话，脑海中浮现她灵动娇俏又不加掩饰的简单，冷嘲一笑，或者就是因为这样自己才总喜欢逗弄她吧。
只是，自己就是这样卑劣的一个人，也难怪她不喜欢搭理自己，或许是因为见面第一次就想杀她，又或者她有看透人内心的能力。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今后她都会恨上代战和自己了吧。
纵使心中百转千回，但凌霄依旧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先国家，再个人，他负责此次任务，如果他都动摇了，手下又如何坚定完成任务呢？
他们的动摇和挣-扎，宝钏有想过，她喜欢代战的性格，也想过她们此行的目的。为了让这段剧情能够更加的顺利，她甚至把利用自己的机会亲手奉上。
说是他们利用自己，不如说是互相利用。她会愧疚吗？当然不会，对待代战，她一开始就是演戏的成分更多。
她清晰地知道两人的立场不同，原剧情中，宝钏那十八天绝望的皇后体验和最后的死没有代战的原因吗？
宝钏并不那么认为，就算代战不在意，就算代战可怜她，她身后的西凉也是不会同意的。
立场不同的人如何成为朋友？只能是惺惺相惜，相互欣赏，但以对方为最难缠的对手。
因为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她这欺骗性的柔弱不能自理，让代战完全没有设防，才让她能够占据主导地位。
那要问自己对她完全就没有感情吗？当然有，代战活成了所有女孩羡慕的模样，但是同样承担巨大的责任。
她羡慕她，喜欢她，羡慕她，将来她可能还要接受薛平贵这个渣男，但，人有亲疏远近，她优先选择自己的亲人，就像他们会优先选择自己的国家和族人一样。
宝钏并未在此事上内耗情绪，不过是人生中的匆匆过客而已，也许再过几年她连人都想不起来。
她只需要让小莲和小茶密切关注府中的动静，第一时间给几人提供便利，到时是二姐夫魏虎更加不受待见，还是薛平贵受陷害，他完全不担心。
闲来无事，不如开一本凡女修仙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第二日一早，宝钏还在睡梦中沉-沦，而凌霄那边已经带着红鬃烈马来相府进献了。
只是门房素会看人下菜碟，这外邦之人很显然不受待见。在凌霄的眼神示意下，代战终究是掏出了宝钏赠与她的金钗：
“这是你们相府三小姐的东西，当初她见我办事办的好特别赏的，我们只是想要有一个机会能够向相爷进献这匹红鬃烈马。”
门房仔细观察金钗，有些犹豫了，代战见他想要派人去宝钏那里询问，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她出口阻拦了：
“怎么？你是觉得我在骗人吗？我是欣赏于三小姐的人品才选择相府的，你们相府要是不接待的话我们就另投他人，表哥，我们走吧——”
几人刚要转身就被门房拦住，赔笑道：“之前倒是怠慢贵客了，还请体谅这是小任的职责所在，要是随便一个人拿着金簪过来我们就认了，那岂不是乱了套？”
见几人脸色稍缓，连忙侧身请人先在侧厅等待，自己前去禀告相爷。
王允知晓此事，只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西凉商人进献烈马，只要有人驯服，就将烈马献上，并且可以免费提供一百匹资质上乘的马匹？
这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不过王允倒也起了些兴趣，立即派人去请两位姑爷，苏龙和魏虎到前厅议事，当门房提到这人与宝钏有些渊源，手上还有宝钏的金钗时，脸色严肃——
苏龙和魏虎一听是相府来请，几乎是立刻骑马往相府赶，巧的是两人几乎同时到达相府。
两人也没有拌嘴耽误时间，简单对视一眼就匆匆去往前厅。
两人到达前厅时，王允已经在品茶思考，见二人到了之后，请两人落座，并且说明有西凉商人进献战马一事。
苏龙听后只觉得事情实在是蹊跷，“岳父大人，小婿只觉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事情实在是蹊跷，当小心谨慎，不得不防。”
魏虎向来看不上苏龙那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岳父大人，小婿倒是不那么认为，不过是一介商人而已，又有什么好防备的？若是有什么不妥，杀了也不是不行。”
王允见两人都有自己的观点也没有多说，只吩咐小厮去请人过来。
凌霄身着西凉商人的服饰，把自己打扮得可以说是金光闪闪也不为过。代战和芸琴女扮男装，低头装作小厮，一声不吭。三人行礼后，凌霄自我介绍。
双方都在暗自打量对方，一番你来我往后，王允开口询问：“听说，西凉商人此次前来是进献战马？不知可有此事？”
凌霄此时单膝跪地，左手握拳搭在右肩表示尊重，但说话不卑不亢：“不瞒几位大人，我家主子最近得了一匹红鬃烈马，但没有人能够驯服。”
“我家主子听说大唐人才济济，相爷手下两位姑爷更是武艺高强，特派在下带这马前来，若是大唐有人能驯服此马，我家主子就立刻送来百匹好马。”
魏虎仔细观察凌霄神色：“此事可是当真？可不会是拿那等被阉割过的老弱病残来糊弄我们吧？”
凌霄轻笑：“大人可真会说笑，在下一直待在京都，若是胆敢欺骗大人，哪里还能有命在？“说到这里凌霄话锋一转：
”直到有人能驯服这红鬃烈马后主子将马送到，在下才会离开。只是，最好定个期限，若是大唐无人能驯服此马，在下就只好把这烈马带回去放生了。”
魏虎听到这只是轻蔑一笑，主动请缨，“岳父大人，这马不出一个月，小婿就能驯服！”
凌霄依然不卑不亢，“大人果然豪气，那不如就定期一个月，在下恭候您的佳音。”
魏虎站起身，行至凌霄身旁，“一个月时间不短，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活到这个时候了。”与此同时一只手按在凌霄肩膀，凌霄依然单膝下跪，岿然不动。
魏虎见此情形，立刻加大力气，却反被凌霄震开，魏虎倒退几步，回头看向王允。
他这才鼓掌起身，上前扶起正跪在地上的凌霄，“这位壮士才是身手不凡啊，老夫倒是对你的这位主子很感兴趣。”
随后，转身看向魏虎，“既然我的女婿已经言说能在一个月之内驯服此马，那就期限一个月吧。只是不知西凉友人可否就在我相府下榻，以免到时不好联系？”
凌霄没有犹豫，欣然同意，正准备跟随小厮离开却被王允叫住，“听闻几位是以我相府之信物这才将事情递到老夫眼前，既然信物的作用已经用完，不知可否归还？”
凌霄和代战听后皆是一震，在王允的眼神注视下，凌霄终是回答：“相爷说笑了，信物既然是信物，自当是要归还的。”
说着眼神示意代战将金钗归还，而代战并未理会，直到芸琴轻拉代战衣袖提醒，“代战。”
代战这才双眼猩红看向凌霄，凌霄不为所动，“还不快将金簪交给相爷？”
代战这才一步一步走向王允，手中的金簪在她的握拳的大力挤压下，微微变形，刺破她的手掌，留下点点红梅。
王允朝她伸-出手，而苏龙和魏虎却十分紧张，生怕那小厮突然暴起，刺杀相爷。
代战对上王允的视线，王允笑道：“看来这位小厮很是不舍得归还，只是我相府的信物被利用一次已是足够，不可能再有第二次的。”
代战只觉心头一震，最终还是将带着她血迹的金簪交还到王允手上，颓然转身回到凌霄身后。
王允将金簪收好，这才吩咐将几人引至客房。随即交待魏虎：“魏虎，既然你对驯马一事如此有信心，那么此事就全权交给你，你可莫要再让我失望了。”
魏虎激动行礼，“小婿保证完成任务，那小婿就先行告退安排？”在王允的点头同意后，魏虎迅速转身离开，一心想办好此事。
而苏龙却忧心忡忡，“岳父大人——”王允抬手制止，“这件事情，最差也不过是丢些颜面，我心里有数。只是，苏龙，做好准备，恐怕边境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