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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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简单地梳理了一下自己接下来可做的事, 郑智雍也终于又一次开始了制作工作。
工作室还没有弄好, 但他在家里给自己搭了一个简易的, 电脑与键盘的组合足以解决绝大多数问题, 在这个科技很达的时代，各种传统乐器在歌曲制作中所起到的作用已经越来越像情怀靠拢。
可郑智雍要“情怀”的话，他更喜欢找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上迎接灵感的造访，在屏幕前正襟危坐冥思苦想一熬就是一整夜是如今大多数制作人的生存状态，却不适合郑智雍。
这样的姿态看起来不大勤奋, 郑智雍也不否认, 他勤奋过，童年学乐器的时候，少年学舞蹈的时候, 残疾以后为高考学习的时候，除了手残带给他的负面影响克服起来实在太累比“事倍功半”还不如所以选择了放弃，后两项的结果都算不错，但在rap和创作这两个他现在最为人称道的领域, 郑智雍靠的却是天分，他也不勉强自己非要摆出一个勤奋的样子来，给谁看呢？
前一天堆积的感情被时间稍微冲淡了些，在他的心里慢慢酵, 伴随着宁静的午后阳光一点一点地在地面上挪动, 终于汇集成了流淌的音符。
《t》, 时间, 它会在短暂中带来巨大的改变, 让现在马上成为过去，又立即变成难以触及的东西。
2015年的夏天很热闹，各大男团女团扎堆回归，还有《无限挑战》歌谣祭、《sho th ony》这样话题高又能量产好歌的节目，音源榜上的上位圈由“女团（SISTAR、AOA等）+BgBang”，到“《无限挑战》歌谣祭相关+BgBang”，再到“《无限挑战》歌谣祭+《sho th ony》”，下位圈换得更加迅速，dol和实力音乐人你方唱罢我登场，让听众们好好饱了一回耳福。
相比之下，到了九月开学季以后，乐坛就变得冷清多了。打开各个音源榜一看，感觉就和暑假还没结束一样，全是八月下旬的榜单格局。有力地证明了演艺界人士的生活和上班族学生党是反过来的，后者离开空调房进入干活状态，前者反而消停了下来，幕后筹备着什么另说，台面上是真没什么动静。
在这样的背景下，网上郑智雍的那点事最后居然还出了几条新闻。到clu不上台不好说什么，一个二十四岁的地下rappr，去clu很正常，不听别人的起哄对郑智雍来说也不是什么奇怪的。郑智雍去了ast的演唱会而且在结束的时候流泪的事谈的人更多一些，cu的乱局不是秘密但也没有闹开，路人们更愿意谈ast和郑智雍的“渊源”，从《无限挑战》上的《dnght》聊到成绩不佳的《YEY》，再去猜测郑智雍在cu时的景象。毕竟郑智雍除了回答IU的那句“私心”以外没再说他和ast关系到底如何，人们还是挺有好奇心的。郑智雍的INS又默认了那张没露脸的照片的主人公是他，网民们也不担心被打脸。
讨论的人多到了一定程度，就有几家无聊的媒体出新闻了，郑智雍把《t》的初稿定下来，又把《YEY》改成了钢琴曲版，正在自己慢慢弹，就接到了方基赫的电话通知，听完以后一脸黑线。
结束了两个节目以后的第一个新闻是这个，他有点想问问安硕俊是什么感想，反正他是挺囧的。
“问题大吗？”他还是问了一句。
“没有问题，网上的评论比较好”，仔细地检查了留言的方基赫一板一眼地说，“你和ast形象都不差”。
郑智雍笑了一声，ast出道六年无丑闻，他虽然在一个月里被声势浩大地黑过两回，但后来借着政治正确的东风强力洗白，和ast放在一起，也算不上互相拖累：“那就好。”
“不过我看到了一种说法”，尽职尽责的方基赫说，“有人猜测你是不是要签cu”。
郑智雍：……对于这种说法，除了哭笑不得，郑智雍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来描述他的感受。“我签约的消息什么时候公开？”他憋了半天，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十四五号吧，我听公关部那边说的。”
“在写通稿？”
“是的。”
“好”，郑智雍在心里飞快地盘算了一下，“够用了”。
他要是去AOMG这样的独立厂牌，就是为艺术奋斗，舆论上没有一点问题，但是去CJ的话，就是向大众表明他是有利益上的诉求的，这样的情况下，郑智雍需要稍稍做一些准备。
挂断电话，郑智雍双手重重地压在琴键上，出一阵杂乱的声响。
对于自己该做什么，他的思路还算清楚，与此同时，对于这条新闻意味着什么，郑智雍也很明白。
——意味着不止网民们，很多现实中与他认识的人也会知道他在演唱会上流泪的事了。
郑智雍可以堂堂正正地说出很多听上去很“刺激”的论点，但是“我就是感性”这样的话，他仍然不能说出口。认为那等同于软弱的人他见过太多太多了，甚至其中有一些是平时对郑智雍观感还不错的，郑智雍自始至终都不那么想，但对于改变现状，他缺乏信心也缺乏动力。
这是少有的郑智雍不认为自己有错、但又无力改变的事情。
郑智雍去找张贤胜的时候，九月已经快要过去三分之一了。从龙俊亨的表现看，郑智雍在《autful sho》上干了什么，张贤胜肯定也知道，但这位虽然说话不算好听，却也没那么多嘴。
张贤胜的画风是：“找我有事吗？”
郑智雍把“没事就不能找你？”这句有点用滥了的台词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是，有事需要哥帮忙。”
“我？”张贤胜不解地问。
“cu现在怎么样？我是说……我在离开之前和公司签了一个合约，虽然条款不严，但那仍然是合约。”
“关于什么的？”这件事没有什么保密的必要，但同样没有宣扬的必要，郑智雍没主动说，张贤胜并不知道。
“合作……”郑智雍简单地向他介绍了一下，“那个时候还觉得继续保持联系没什么”。他只能这样说。
在洪胜成与朴钟玟还和睦时，有“关系”的郑智雍能够与cu合作愉快，但现在cu内部出现了分裂的迹象，郑智雍的处境就有点尴尬了。
“那时也没有想到你会像现在一样红吧。”
郑智雍苦笑。
对自己后来的展不够自信，安排计划时想多上一道保险，这是除了个人感情外的另一个原因。
“你想这么做？”张贤胜继续问。
“合作的次数是有上限的，我想知道接下来有什么安排，那样更主动一点。”直白一点讲，郑智雍的打算就是尽可能多地完成任务，虽然后面他因为这层关系被为难的可能性并不大，从几个月时间里cu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看，他还是小心点好。
张贤胜点了点头，忽然又问：“他们会想不到你的打算吗？”
“他们会拒绝吗？”商人逐利，现在是郑智雍名气最大利用价值也最高的时候，如果cu的企划部门真的脑残到在这个当口拖拖拉拉和郑智雍玩小手段……他也没办法。
“是啊”，张贤胜说，“我们后面solo活动是不要想了，BTOB下半年可能会再回归一次，但具体的情况我不清楚，现在还没有安排，4nut的回归应该在明年……对了！”
他终于想起了一条有价值的信息。
“《unprtty rapstar》不是要第二季了吗？全智允要去，替补参加。”
“《unprtty rapstar》？”
“怎么了？”张贤胜听出了郑智雍音调的不对。
“没什么”，“瞌睡遇到枕头”而已，“也许我可以想想应该怎样合作”。
“你觉得怎样最好？”
郑智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实话实说：“我rap，她唱歌。”全智允算得上是个实力派，能唱能跳能rap，可惜三样都做得不错，比不上在一样上做到顶尖，多面手型的救火队员，历来都不怎么容易出头。
“哈哈哈哈”，张贤胜笑得几乎气绝，“你应该上综艺，郑智雍”。
郑智雍的事暂时就这样了，接下来是张贤胜的事，郑智雍还没想到应该怎么开口，张贤胜就先问了：“你怎么想起找我打听了？那天没见到龙俊亨吗？”
“就是因为见到他，我才觉得事情比我想象中更严重。”郑智雍转移话题道。
他和龙俊亨后来关系怎样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是因为“有利”才与对方熟悉起来的，这种涉及到cu的问题，特别是郑智雍想“临阵脱逃”，他还是找张贤胜说感觉更轻松一点。
“是对的”，张·什么都敢说·贤胜说，“龙俊亨想在公司待下去，你要是不想继续，当着他的面说有点……”
“友情合作还可以，其他的就算了。”
张贤胜（托腮）：“你们合作得很顺利吗？”
郑智雍（胸口插刀）：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最终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这不重要——他想待下去，你呢？”
4nut、ast、solo歌手G.NA，是cu建立时加入的那一波老人。G.NA已经很久没有动静，连公司都不怎么去了，张贤胜又不热衷于打探消息，知道的只有G.NA的合约年底到期且不续约，然后便没有更多关心了。4nut和ast都是2016年合约到期，到期前只剩一次大队回归，目前都在想出路问题，组合内部至少会通气。
在《YEY》的宣传期结束后，ast的六个人就未来简单地交流过。他们对洪胜成和朴钟玟两派相争的局面有着不同的看法——如果洪胜成身体健康，问题反而好办，但洪胜成得的是不治之症，事情就复杂多了。不过在这件事上的看法不同影响不算很大，大家暂时都不想站队，而在一年后合约到期时该怎么办这个问题上，他们的想法基本一致：找个像样的公司接手整个组合难度太高，两害相权取其轻，先和cu续两年，服完兵役再说。
——张贤胜除外。
“你也觉得我的想法不对，是吧？”
郑智雍点头。
“如果我要继续活动下去，好像是应该续约的。”张贤胜笑道。
“但是？”
“这里不是很舒服，和他们继续合作下去，然后继续跑商演……”张贤胜右手握成拳，在自己的胸口按了按，说，“我做不了那样的决定”。
“所以是感情原因？”
“……是。”在郑智雍的追问面前，张贤胜干脆地承认道。
郑智雍：……
“我和你有点像，哥”，郑智雍叹道，而后苦笑，“不同的是我在做决定的时候会尽量让自己理性点，虽然真的会非常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