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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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 无论名气是大是小, 帽子墨镜口罩这三件套都是很有用的。
把胸腔里那种莫名的悲伤抒干净, 郑智雍的脑袋也稍稍清醒了些, 迅速地把自己的整张脸包裹起来，然后转身离开。他在《autful sho》的现场哭了这件事传出去无所谓，他一塌糊涂的哭相被人拍下来放在网上，安硕俊准保得跳脚。郑智雍怎么想怎么说他不大管，但形象上还是有要求的, 长了这样的一张脸, 换谁都不忍心随便乱用。
不是没有人认出他，也不是没有人注意他，但幸好来的基本上都是ast的真粉丝, 在追逐郑智雍这件事情上不是那么执着。虽然有上来问的，郑智雍一句“对不起”之后，她们也不拦着。
走出演唱会现场以后，便能看见粉丝们零零散散地以不同方式离开, 有的年龄太小未成年，还是家长来接的。郑智雍觉得视线比较清晰了，低下头看了眼手机。
呵？还真是悲伤的预感从来没有错过，就那么一会儿还被拍了。
口罩之下, 郑智雍撇了撇嘴角, 正想把手机收起来, 屏幕上跳出了龙俊亨的来电, 他按了接听。
“你在哪里？”
“刚出去。”郑智雍回答。
“……还好吗？”短暂的停顿过后, 龙俊亨问。
他这么一问，郑智雍就知道龙俊亨肯定也看到了，他苦笑了一声：“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是那个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龙俊亨。
“见一面吧。”龙俊亨说。
龙俊亨是坐在cu的保姆车上过来的，开车的是个生面孔。“新来的经纪人，你不认识。”在打开空调的车内罩上了外套，疲惫中填了几分成熟、或者沧桑的龙俊亨说。
有时候会很容易忽视一件事，出道六年的龙俊亨，现在已经二十七岁了。
郑智雍点点头，打开车门上了车，“你好”，他打了招呼，然后在龙俊亨的旁边坐下来。
“不摘墨镜？”
“我估计我眼睛肿了”，郑智雍笑着说，“你想看的话，我就摘下来”。
“不必了”，龙俊亨对此没有太多好奇心，他身体前倾，额头抵在前面的座位上，良久，开口道，“你好像……有些难过”。
不是好像，实际上很明显，但这种事情，郑智雍自己不承认，龙俊亨不能下断言。
“那你们呢？”郑智雍反问。
“我们想的是同一件事情吗？”
“应该是的，我的话，再加上《YEY》。”
“我不是？”
郑智雍又一次笑出了声音，“是”，他说，“你说得对”。
“可是我没想到你会……这样。”龙俊亨不是话唠，但他同样不是心里能藏得住话的人，2012年的时候上综艺炮轰原来公司的代表，为此还给自己带来了官司，后来他有所收敛，也只是在公众场合，在郑智雍面前，他是没有顾忌那么多的。
所以郑智雍知道，龙俊亨说的是他的真实想法，刚刚激烈地宣泄了情绪，他的状态不是很好，在想明白龙俊亨的话里有什么含义以后，更是每一条神经都泛着苦味：“有一些事情你不知道，比如说我的感情比你想象的更丰富。”
郑智雍神经之纤细，感情之丰富，精神之敏感，在他的朋友之中，认识得很清楚的人依然只有一个朴宰范，大多数人印象更深的都是他优越的才气和毫无侵略性却又不畏缩的气场，就连龙俊亨也不例外。听到郑智雍的这句话，龙俊亨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郑智雍看他的表情，觉得上面写着的台词应该是“这什么呀……”。
郑智雍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对于自己性格上有时会被称为“娘”的特殊，他还不能时时刻刻都坦然地主动提起。刚好龙俊亨也不想，他有更加“憋不住”的事情：“我问你一件事。”
“嗯？”
“你打酒驾司机的那一回，张贤胜是怎么找过去的？”
郑智雍心里“咯噔”一声，放在座垫上的右手无意识地扣紧了。当时他清楚张贤胜找到警察局这件事不明智，不清楚它会给张贤胜带来多少麻烦，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做，不是因为他不想、或者不敢，纯粹是因为那段时间郑智雍的事情太多，无暇顾及，所以……忘了。
“我说了生的事情，还有出事的地点，贤胜哥找到了最近的警察局。”郑智雍心虚地说。
“你们那么短的时间就变亲了？”
“同情而已，至少那时候是。”
“他那时就全知道了啊……”龙俊亨哑然失笑，“同情，对他来说还有点不容易，自己都承认自己无感受性的家伙”。
“有麻烦吗？”至少张贤胜那天去了警察局的事cu方面后来是知道了的，后面生了什么事郑智雍不清楚，但既然他现在意识到了问题，就有必要去解决。
“骂都骂过了，要我说用来抵掉你在《无限挑战》唱《dnght》的人情刚刚好，你应该不会反对”，龙俊亨开了一个不算很好玩的玩笑，“行了，你别多想，这不是最重要的问题”。
“最重要的问题？”
龙俊亨抬头往前看了一眼，并没有直接告诉郑智雍答案：“回去我对你说。”
他这样说道。
第二天早上醒来，郑智雍登上INS的时候，他的主页下面已经被自己的粉丝还有ast粉丝的留言淹没了。自己的粉丝问“thnkr你怎么了？”，ast的粉丝问“是不是ast怎么了？”，郑智雍在过去的两个月里像大众传达了非常非常多的信息，然而还没有传递完全。他们还不大清楚郑智雍有多感性，对他的“硬气”印象更深刻，郑智雍在《autful sho》上流泪，被吓到的人不是一个两个。
我没什么，一时间感情爆而已；ast“有什么”，cu太能作连组合成员对于前途都不乐观了还有想法分歧。可惜后者是绝对不能说的，前者也不是什么好的回答。郑智雍思索再三，最后了这样一条INS作为回应：
“是不是有人忘记我写过一歌叫《眼泪》了？”
能写出《眼泪》这样的歌，你觉得我是会坚持“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样的逻辑的人？
然后他跑到张贤胜的INS那儿去看了一眼：
“今天很幸福。”
“不敢相信10个小时前站在了很多人面前。”
刚刚更新的，附有躺在床上的自拍。郑智雍再往前一翻，一个小视频，内容是从台上拍摄到的、台下应援的粉丝们。再往前翻就是演唱会之前的内容了：“喂，是119吗？请派救护车到蚕室体操竞技场，因为我会杀死所有人。”
睡醒之后精神不振的郑智雍看到这条，顿时一脸黑线：当初你说喜欢supr还真是一点没错，“救护车”的梗用的挺好的，真的。
《autful sho》那种规模的演唱会对体力的消耗很大，前天晚上蹦跶几个小时，第二天的白天基本上是休息用的。郑智雍没有立即联系张贤胜，看完INS就放下手机，回味着昨天晚上、龙俊亨后来告诉他的话。
洪胜成因病被迫下放权力以后，韩国最大的演员经纪公司sdusHQ注资cu，成为了第一大股东。这样的合作理想的状态当然是互惠互利，就像CJ想勾搭AOMG一样。但是新的管理层不给力，公司的业绩不行，所谓“双赢”就只是镜花水月。高层间原本就矛盾重重的cu在ast此次回归成绩不佳以后，冲突更加趋于白热化，现任代表朴钟玟的那一帮得到了sdusHQ方面的支持，洪胜成建立cu时的老人是另一派，他们目前的矛盾主要在于是往合约明年就要到期的ast和4nut身上继续投资源，还是接各种商业活动专心刷钱，在其他问题上也矛盾重重。
上面不合，终于还是影响到了底下的艺人们和练习生们。cu的元老们合约要到期，中间出道的BTOB处在转折点，最近刚刚出道的CLC连着两次回归一点水花都没有，cu最近在男练习生方面招兵买马，先是弄来了S.M.th allad的前成员曹振浩，7月份又弄来了参加过YG的生存战《x≈ap;atch》的梁洪硕，推新男团的意图昭然若揭，在这样的情况下，现在的艺人们真没有几个人能够保持淡定。
郑智雍一飞冲天的这段时间里，cu的状况急转直下，至今已经成了一个很棘手的乱局。郑智雍躺在自己的新屋里了会儿愣，脑袋终于清明了些，然后不得不承认眼下的局面不是他有能力干涉的。
但这不等同于他可以理所当然地置之不理，郑智雍仍然不愿把情感排除到决策因素之外，理想的决策应是利益与感情上都能接受、乃至前后两者都得到了最大化的，特别是郑智雍还对后者有很高的要求。
只不过，在有了不成功的经验之后，郑智雍觉得他需要做出更“聪明”的决定，无论是从利益上讲，还是感情。
郑智雍找来了笔纸。
节目录完以后的这些天，他在休息，但不是只休息。和CJ签约之后，方基赫作为公司方面的代表，将CJ能给他接和有意向给他接的行程都列了出来，郑智雍有空的时候就了解和研究这些东西。
在签约之前，CJ没怎么干预郑智雍的行为，而对于最后的结果，安硕俊还是比较满意的，特别是最后录《sho th ony》的番外篇的时候郑智雍明说他对dol有很深的感情，这样CJ给郑智雍接娱乐性质比较强的综艺之类的行程的时候能少很多顾忌。其他的rappr在“艺术家”附近打转，接这些是“向主流妥协”，简单一点说就是掉逼格，可是曾经为了当dol做过四年练习生的郑智雍不一样，他是“回归正途”，在时隔多年后终于实现了当年的梦想，还挺励志的。
dol的节目能去，“艺术家”的节目也能上，听上去是不错，不过郑智雍受到的限制也不少，主要就是因为他的腿。一年前他和MBLAQ聊天时提到的《RunnngMan》、《丛林的法则》之类的肯定是没戏的，《无限挑战》歌谣祭中录过的游戏环节也不适合再来第二回，《非脑会谈》《魔女狩猎》这样从头坐到尾的节目数量不算多，再考虑到节目的内容和档次，郑智雍的选择就更少了。
最后郑智雍面前的那张纸上只落下了两个词。
一个是NA|VER新推出的一个产品，直播应用“VAPP”。
另一个是女版《sho th ony》，Mnt制作的女rappr竞赛节目，“unprtty rapst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