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回家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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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衍爵的船队在大陈岛停留了十来天，熊明臣的士兵们，帮着修建了两座岛上的炮台，还教会这些海盗们如何发炮。
“人手还是太少，”王衍爵看着参加训练的海盗们，对汪海说，“这点人，就算给你大炮，这点人也守不住。
你得赶紧招人。”
汪海也觉得自己的人手太少了，忙应道：“大人说的是，某这就派人去各岛上招人。”
王衍爵警告他说：“记住，绝对不准去骚扰大陆，否则，在下也保不住尔等。”
汪海听他语气严厉，不由悚然而惊，忙低头应是。
王衍爵又打开一张地图，指着台湾岛，对汪海说：“大陈岛的位置，还是离南洋远了一点，这里，这个岛，你知道不？”
汪海说：“某知道，那岛上有土人，某打不过，才没在那里立脚。”
王衍爵说：“咱们的下一步，是要在这里建立基地，从这里，往南洋，往东洋，都比大陈岛方便。
所以，你要多招人，不要怕有人来抢你的地盘，这个大岛，有多少人都放得下。
这岛上有肥沃的土地，种水稻可以一年三熟，开垦出来，养活几十万人都没有问题。”
几十万人！汪海想起了他的先祖，汪直在最鼎盛的时候，手下也不过二十万人。
这个王大人，所谋不小！而他，是最先追随王大人的，到时，他汪海，也会成为一方霸主！
“大人要在那里建立基地，某可以为大人带路。”
王衍爵此次出海的目的，一是做生意，二是要从福建水师和广东水师，借调一些船只，建立起东南沿海的日常巡航路线。
向过路的走私商船收税！
南洋公司的五艘商船，在大陈岛上经过两轮贸易，已经卖掉了三分之二，再去马尼拉，已经没有意义。
周掌柜把剩下的货，跟汪海交换成银子和香料，带着船队，跟在水师船队身后，向福州驶去。
舜华在南京没什么事，一间茶铺，同谢掌柜打理，她也不愿意出门逛街。
除了教孩子们读书认字，还跟着安东尼奥学习葡萄牙、西班牙、荷 兰三国的语言。
她有英语基础，学习起来很快，同一个汉语词语，经她举一反三，很快就能掌握。
学得反而比袁鸿宾快，雷七娘感叹道：“先生就是先生，学得比咱们都快。”
舜华说：“术业有专攻，鸿宾已经不错了，你也不错。”
舜华做的另一件事，就是整理客户资料，她列了一张表格，把谢掌柜以前买过货和卖过货的客户，全都罗列出来。
再参照账单，把每位客户的商号、店铺、买卖的货物、全都整理了出来。
这时代，这些资料都掌握在掌柜们的手中，掌柜们一走，这些客户都被带走了。
她还把平日与谢掌柜和周掌柜闲聊中，得到的零星信息，也记录在表格上。
这些信息，有的是客人的家事，有的是客人的喜好，有的是客人的社会关系，比如有人的背后，有朝堂官员撑腰，有人出自豪族，有人起自草莽。
前世的经验，用到这一世，一样有用。
比如，舜华早早地列出了一份年终客情维护的清单，每位客人都不一样，一眼就看出来，是用心准备的。
谢掌柜有些诧异：小姐脚不出门，却能罗列的这么清楚明白，真是做生意的天才。
舜华见谢掌柜拿着一片老花镜看东西，就问他：“谢叔家的儿孙多大了？”
谢掌柜移开老花镜，用手整理着那份清单，一边说：“老朽惭愧，两儿一女，女儿早已出嫁。
大儿子读书不成，跟着做县令的同窗，做人家的师爷。二儿子，在住家的那条巷子里，开了一家香料店，专门卖些南洋来的香料。
都是老朽从老友们那儿买来的，赚几文青菜钱。”
舜华说：“我是想着，谢叔这一身本事，不教给儿孙，就太可惜了。”
谢掌柜闻弦音而知雅意，立即答道：“老朽大孙子，今年十三岁，不喜读书，老朽正愁，让他将来习何业，才能养活一家人，唉，儿孙都是债！”
舜华提起茶壶，给他续了一点茶水，真诚地说：“舜华敬重谢叔的人品，相信谢叔教出来的儿孙，也不差，年后，谢叔可将大孙子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第一年没有工资，只有年终奖！他要是表现得好，明年底，舜华给他封个大红包。”
谢掌柜感动得站了起来，对着舜华作揖道：“谢谢小姐，给老朽的大孙子这个机会，他要不好好学，老朽也不饶他。”
他今年五十多岁，过几年，他干不动了，大孙子就可以接他的班。
做他们这行的，难得遇到个好东家，他运气好，得两任东家看重。
他的大孙子，要是能跟着舜华做事，他也放心了。
眼看就要到年底，舜华也准备回袁家村过年。
小满高兴地收拾着行李，跟她同一批进入袁家的立春、夏至和立秋，一众小姐妹们都在袁家村，相比南京，她更喜欢袁家村。
周大宝离家两年多，很想念家人，他看着小满收拾行李，满脸的羡慕。
舜华也不忍心，但是，她不想让刘世祥的消息，影响一家人过年的心情，况且，秉哲兄弟明年都要下场，更加不能影响他们的情绪。
她坦诚地给周大宝讲了理由：“等明年，秉哲和秉辰考完试，你再回去。
你放心，你爷奶和爹娘都很好，你爹娘为王公子管理茉莉花地，今年应该挣了不少的钱，过得好着呢。
你姐大丫又嫁给了雷王，你和七娘也是亲戚了，你们在南京互相照顾，你姐和姐夫也更放心。”
周大宝懂事地说：“大小姐，您放心，大宝明白您的难处，您回去过年，南京这边，大宝给你看着。
大宝给家里人买点礼物，再写一封信，大小姐带给我爷奶和爹娘就行了。”
舜华点头，安排雷和尚，轮流带着他们出去采购了两天，回来把礼物分好，写的信放在一起，用小麻布袋子装起来。
袋子外面，写上各人的名字，回去后好一一派发。
一切收拾妥当，又等了两天，袁鸿舟的船才从上海仓返回，舜华带着两只大木箱，领着雷和尚、小满和峰儿，起程回家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