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是不是你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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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衍爵这次出海，拿着中旨，从南京水师调了一艘一号福船，一艘二号福船，一艘巡海船。
二号福船的指挥官，是李九标，船上的人员，还是上次出海的那支队伍。
一号福船，比二号福船大了三分之一，在海面上行驶起来，更加平稳，便做了王衍爵的旗舰。
这艘福船上的指挥官，是一个叫熊明臣的游击将军，不同于李九标的瘦小精干，这位熊游击人如其名，长得高大威猛，一脸络腮胡，声如洪钟。
却是一个很开朗的人，他向王衍爵吐槽道：“下官阿爹取的名字，本来是熊晋臣，咱老家是山西的嘛。
上学的时候，私塾先生批评说‘如今是大明，为何做晋臣？’硬是给改成了‘明臣’。”
“熊将军还念过书？文武全才啊。”王衍爵恭维道。
“屁！”这位明臣立即露出了本来面目，“鞑子来打草谷，把村子里的人杀光一大半，先生也被杀死了，本将也只读了两年书。”
这位熊游击，与李九标相熟，听李九标上次出海，发了一笔小财，便谋划着，下一次，争取也一出海走一遭。
经李九标推荐，王衍爵见他高大威猛，一套太祖长拳打得虎虎生风，便选他做了旗舰的指挥官。
于兴带着两位队友，同小八、小九、十四、十五，一直护着舜华制作的那几箱燃烧弹。
三艘水师船只的后面，跟着五艘商船。
船队在杭州湾外的东沙岛上，找到了早已等在那里的李旦，那是周掌柜跟他约好的时间。
李旦用两船银子，换了两船丝绸、铜钱和松江细棉布。
倭船小，两船银子，还换不完南洋公司一艘船上的商品。
南洋公司的船只无法返航，只得继续南行。
熊游击跑来问王衍爵：“大人，那是倭人的船，为何不消灭他们？”
王衍爵说：“将军都说了是倭人，不是倭寇，我大明的水师，不能无缘无故攻打倭国的平民。
况且，把他们都打跑了，谁给咱们送银子来？”
他顿了顿，又说：“陛下需要这些银子，给边军发饷，给水师买船，给灾民赈济。”
熊明臣是看过他手中那份中旨的，他们只是给王大人护航，打谁不打谁，由王大人说了算。
不打更好，他也少损失点弹药，少伤亡几个士兵。
王衍爵吩咐身边的小七：“传周掌柜来见我。”
不一会儿，周掌柜从后面的船上赶过来。
王衍爵说：“到大成岛后，把本次交易的赏银，先发给熊将军。”
周掌柜明白了公子的意思，要用银子，封住这位熊将军的口，就像上一次航行，用银子封住李九标的口一样。
不几天，船到大陈岛。
大陈岛上，不再像上次一样空无一人，而是十分热闹。
港湾里停泊着几艘海船，岸上，一杆“汪”字大旗迎风飘扬，不长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几间铺子也开着。
见到王衍爵的船队，街上的人们一阵慌乱，正要四处逃散。
一个汉子站在汪字大旗下喊了几声，人们都安静下来，远远地望着缓缓进港的船队。
船一停稳，汪海便上船来见王衍爵，他刚爬上来，就与熊明臣来了个面对面。
两个虬髯大汉彼此凶狠地瞪着对方，熊明臣是北方人，要比汪海高一点点。
“你是何人？”熊明臣问。
“汪海，来拜见大人。”汪海不卑不亢地问道。
熊明臣见他只报姓名，以为他是锦衣卫暗探之类的人物，也不好相问，只得侧身让开，把身后的王衍爵露出来。
“大人，”汪海拱手道：“按你的吩咐，一切顺利。”
“请随在下来，”王衍爵说完，转身往船舱走去，小七紧紧护在他身边。
汪海跟随二人往船舱走，熊明臣看见有四个士兵，从后面的海船上，抬过来两只竹筐，周掌柜正跟在后面。
他想起前几日王衍爵说的赏银的事，眼睛都亮了起来。
便没时间管王衍爵的事了，走上去跟周掌柜打起了招呼。
王衍爵住的船舱，是一个套间，外面有一间宽敞的会客厅。
“请坐，”王衍爵把汪海让到客位上坐下，从王阿福手上接过一个匣子，递给汪海。
“这是峰儿写字的练习册，带给你作个念想。”
“大人送峰儿读书了？”汪海激动地接过匣子，迫不及待地打开。
从匣子里，拿出一叠纸，看着上面稚嫩的笔迹，汪海也忍不住泪湿了眼眶。
“是袁小姐教他的。”王衍爵说，“袁小姐的贴身丫环，在照顾峰儿，你放心，等他能写信了，让他给你写信。”
“袁小姐对峰儿的教养之恩，我汪海一家，都记在心上。还有大人的提携之恩，我汪海也记在心上。
以后，汪海愿追随大人，为大人守好大小陈岛！”
王衍爵问：“上次留下的货，都处理完了？”
“是的，都卖给南洋来的华人海商了，换回来的银子和香料，等大人来接收。”
汪海说完，递上一本账册。
“银子你留下，香料嘛”王衍爵想到舜华讲的，荷兰人的转手贸易，便说，“你可以与大陆来的商人贸易，换成丝绸、茶叶等。
再用这些商品，与南洋来的海商交换，这样一进一出，也有不少的利润嘛。
等你赚够了利润，再把本钱还给我好了。”
汪海一拍脑门，他抢劫习惯了，忘了他家老祖宗，是做生意的了。
“谢大人，某赚了钱，多还利息！”他说。
翻到账册的最后一页，看了一眼，递给身后的小七。
“买了几门红夷大炮？”他又问。
“回大人，三门，全都装在小陈岛的基地里了。还有四门，要下个月交货，某准备安装在大陈岛上。
已经选好的位置，大人要不要下去看看？”
“今天太晚，明日，让熊将军和李千户一起去看，他们更专业，在下也要听听他们的意见。”
汪海点头应是，就听王衍爵又问：“联络了几处山头？”
“回大人，只有两处，其他的太远，在下的人手不够，已经托人去寻找了，估计也是被打散了。”
汪海有些落寞，他们的武器，比佛朗机人差太远了，好些人都断了联系，生死不知。
王衍爵也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想起了什么，又问道：“二十天前，有两艘南京来的商船，在这一海域被人劫了，是不是你们干的？”
汪海脑子转了无数道弯，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回大人，是。”
又说：“也不全怪我，当时有几艘海船正在围攻那两艘船，我们赶跑了那些围攻他们的商船，救下了船上的人，还放他们回去了。
按海上的规矩，留下了那些物资。”
他小主地问：“大人认识那船主？”
王衍爵摇头：“这些人不到市舶司交税，本人就不认识他。”
他让阿福拿来一面旗帜，递给汪海：“明年开始，没有插这种旗帜的商船，或者拿不出这种旗帜的商船，统统不在本人的保护范围内。”
汪海明白了，拿不出这种旗帜的商船，就是没缴保护费，可以抢。
“某记下了。”
“买了多少船？”王衍爵又问。
汪海笑了：“大人，买船多花钱啊，大海上那么多船……”
“不能光靠大海上的船，那样太慢，咱们没有佛朗机人的船大，就只能靠船多了，岂不闻蚁多咬死象？
咱们和佛朗机人，早晚有一战，或都多战，要早做准备。不管什么般，只要能在海上航行的，都要准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