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往事作别,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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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妍努力的调整着情绪，将发生的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高考成绩，林小妍比张白高出将近二十分多分，她从各种渠道要来了张白的志愿填报表，最后成功的和他进了一所学校。
大学中的林小妍格外受到男生欢迎，但他仍旧在不遗余力的追求张白。
张白对待林小妍的态度还是不冷不热，是相当好的朋友，但也只属于朋友。
大一一整年过去，林小妍对张白逐渐失去耐心，放弃追求他，准备接受同班一个男生的追求。
而大二开始时，张白像变了一个人，开始对林小妍死缠烂打。角色的忽然转变，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从某一刻对张白的喜欢，没有那么清晰了，也明确的拒绝了张白的表白。
后来的张白成为了以前林小妍的样子，各种殷勤，嘘寒问暖。
林小妍看着因为自己现在如此卑微的张白，才发现当时喜欢他的原因。
她心中的张白，应该是高高在上，像一轮悬在天空上的太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林小妍对张白无下限讨好自己的模样，甚至感到有些厌恶，那个满身骄傲的少年怎么能这样呢？
可后来，林小妍还是心软了，或许也是为了抚平心中的遗憾，两个人还是走到了一起。
同学，老师的眼中，他们是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张白也一直宠着林小妍，无论出什么事，他都无条件站在林小妍的身边。
大学到工作，五年恋爱他们一直在一起。
可后来，张白忽然消失了，人间蒸发一般，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张白和他的父母全部都消失了，林小妍用尽了所有的方法都没能找到他。
而关于张白的消失，众说纷纭，有人说他家中了彩票大奖，看不上林小妍了，有人说张白爸爸犯了事，举家移民到国外，也有人说张白患了重病，为了不拖累林小妍才消失的无影无踪。
各种说法都有，林小妍相信张白绝对不会放弃自己，他一直在等，从春天等到冬天，又等了一个轮回。
后来，林小妍的父母强行将她从合肥接了回来。
陈诚很平静的听完林小妍的讲完了所有的故事，他很想帮她找到消失已久的张白，但他却无能为力。
“你怎么一点反应没有？”赵文宇已经红了眼，看着身旁的陈诚的没有一点反应。
陈诚脸色仍旧平静，说道：“我冷血。”
赵文宇大口的喘息着，试图让那份悲伤离开自己。
陆怡的情绪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她不断安抚低头痛哭着的林小妍，轻抚着她的后背。
陈诚看着陆怡，或许她已经无数次深夜听着林小妍的哭诉。
“我们回家吧，有点困了。”林小妍用衣袖胡乱的擦掉眼泪，拿起衣服准备离开。
陈诚提醒道：“记得结账。”
林小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力的点点头，但拿起手机，才发现显示已经结算完成。
陈诚拿起手机，朝林小妍笑着说道：“祝你睡个好觉。”
“你真是个贱人。”林小妍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抬起袖子擦了一下眼眶接着说道：“谢谢你。”
四人离开餐厅，来到广场一楼。
陈诚向陆怡问道：“需要我送你们回去吗？”
“不用，我开车来的，我来送小妍回去就行。”陆怡看着陈诚展颜一笑。
“演技怎么样？”坐在副驾驶的赵文宇，打了个哈欠，向正在开车的陈诚问道。
陈诚嘴角微微扬起，回道：“算不上好，但也没有那么的拙劣。”
无论张白和林小妍的故事有多么感人，但说到底和两人扯不上什么关系。
陈诚只是想知道，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或许能弄清张白的去向。
陈诚默不作声，赵文宇假装共情，一人唱白脸，一人唱红脸。
赵文宇头靠在车窗上，自言自语道：“张白，到底去哪了？”
“你知道的，如果他自己不愿意出现，没有人能找到他。”彼此都是旧相识，陈诚和赵文宇对此也全都了然于胸。
赵文宇向陈诚点点头示意，又打了个哈欠，操纵杆旁陈诚手机忽然收到讯息。
“有人给你发消息。”
“帮我看一下，密码0917。”
“叶依清生日？”
“真聪明。”
赵文宇解锁陈诚手机，点开微信，翻了翻聊天列表，摇摇头道：“除了叶依清，你的聊天列表里可真干净。”
他翻了半天，陈诚的聊天列表中除了公司同事，就只有叶依清一个异性。
“别瞎翻，小心看到我的公司机密。”陈诚向赵文宇翻了个白眼。
“没瞎翻。”
赵文宇将手机又放了回去，陈诚皱眉问道：“刚刚谁发的消息？”
“我给忘了。”赵文宇拿回刚放回的手机，解锁，看完消息又放了回去。
“杜景浩和张一洋，约今晚一起打游戏。”
“想着死灰复燃吗？”陈诚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的轻蔑。
赵文宇解开安全带，摊了摊手，道：“谁知道呢？”
“你看，倒车入库很困难吗？”陈诚看到一个车位，选择了昨天刚刚失败的倒车入库。
“瞎猫碰上死耗子。”
“不要质疑我的开车本事。”
“那你昨天怎么失败了。”
陈诚从车上下来，看着赵文宇，回道：“那是因为昨天你留在车上的厄运影响到了我。”
斗嘴已经成为两个人的常态化，互有胜负。
赵文宇回到家，打算开始游戏前先来一瓶可乐，打开冰箱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他绕过冰箱门看着正在换鞋的陈诚，问道：“这些都是你买的？”
冰箱里塞得满满当当，从鸡蛋到蔬菜可谓应有尽有，还专门划出了摆放饮料，酒水的位置。
陈诚躺在沙发上，淡淡的说道：“天天吃外卖，太贵，所以我选择自己做，如果你要吃也行，我少收你一点。”
“滚，我还没收你房租，你先收我伙食费了。”
“上号！”陈诚见到赵文宇破防，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也不在纠缠。
两个人刚刚登上号，便被杜景浩邀进了房间。
现在的房间里已经有了三个人，陈诚和赵文宇被邀进房间，连麦都没来得及开，就进入了比赛。
选角色阶段，陈诚打开麦，佯怒道：“你这样也太急了，是我们跑了吗？”
“这不是怕你们再不小心拉个人进来吗？”杜景浩慵懒且平静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
赵文宇和陈诚对视，随后翻了个白眼。
张一洋幽幽的说道：“我觉得你巴不得他们把谢明月邀进来。”
“哈哈哈，怎么又是谢明月？”
张一洋取笑完杜景浩后，麦克风里又传来一道女声，继续对他的嘲讽。
“这位女同志哪来的？”赵文宇选择角色时，随口问道。
张一洋回道：“介绍一下，陈小青，我和肚子的高中同学。”
陈诚是蓝色方的最后一手，正在他思考，什么角色适配阵容时，一条微信消息弹出。
陈诚点开微信，看到是有人加自己好友，备注是陆怡。
他犹豫片刻后，通过了陆怡的好友申请，而一旁的赵文宇怒吼出声，“你怎么选射手打上路？”
“陆怡加我，刚刚同意好友请求。”
“肤白貌美大长腿，还是公务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您配吗？”
与其说陈诚免疫赵文宇嘲讽，倒不如说赵文宇的嘲讽等级太低，根本对陈诚造不成实质性伤害。
“有人规定，射手不能打上路吗？”游戏内的陈诚用射手直接打穿了一条线。
今天的所有人，都在认真的打游戏，三盘下来愣是没有给对面一丝翻盘的希望。
“这都第四局了，能不能不要如此严肃，大家聊聊天嘛。”赵文宇受不了这种认真的气氛，相当压抑。
原本沉默的张一洋忽然笑道：“家里这几年发展的不错，我过段时间也回去了。”
“别逗，你都混到主策了，干嘛回去？”
“没和你开玩笑，我的辞呈已经写好了。”
陈诚不难听出，张一洋的语气中带着释然，和当时决定离开南京的自己颇为相似。
杜景浩听着张一洋说的话，陷入沉默。
陈诚笑道：“人生嘛，一半是山川大海，另一半就是生活琐碎。”
“大家都曾是梦想家，但现在梦想碎了，唯一剩下的只有家了。”陈小青的语气中是听得到的失落。
那些的理想，初露的锋芒在一次次的失败中，成了粉末，心中的骄傲也屈服于薄凉的现实。
但有所不同是，当认清现实后，有人选择继续热爱生活，费尽所有力气拾起自己不堪的曾经，愿意慢慢的再来一次记，希望自己能战胜那种无力感。
陈诚试过从地上爬起来，再往前走两步，以为一切都会好。
最后，他没有成功，再现实的压迫下，他只能被迫着跪倒在地上，无力防抗。
“风来自很远的地方，我想去看看，这是我对生活的越狱。”麦克风中迎来一声长叹，杜景浩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陈诚问道：“下一站？”
“不告诉你。”
最后一把游戏，他们输了，但却丝毫不觉得难过，说了声明天见后，就又去忙自己的事。
成年人的世界，相聚和告别，不过一个转身。
“钱晓雨要结婚了。”陈诚看着坐在一旁正在刷视频的赵文宇，装作随口一说。
“哦，我知道。”
赵文宇的表情没有泛起丝毫波澜，仍旧视频也是一条跟着一条刷，好像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嗯，我去睡觉了。”
陈诚见赵文宇刷着视频，没有继续言语，知会一声便钻进了房间，心中暗道：“真有看上去那么平静就好了。”
房间的空调很足，暖气的照顾下，陈诚困了。
正放下手机打算睡觉时，一条微信弹出。
“谁啊，大晚上的。”陈诚拉下微信，看见消息来源是陆怡。
是一张你好的表情包，陈诚便礼貌的回了一张你好的表情包，翻身将手机塞到枕头下，继续睡觉。
“早上起来，应该满屋子都是烟味。”陈诚闭上眼前的最后喃喃自语一句。
不出意外，陈诚又一次被热醒，口干舌燥。
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出乎意料的是，客厅里没有一点烟味，寂静的让人心慌。
陈诚捧着水杯，望着透过厨房的窗户，望着蒙蒙亮的天空。
走到阳台，拉开门，一阵冷风从陈诚身边掠过，灌进房间，身子一阵颤栗。。
阳台上也一切正常，没有预想中，赵文宇蜷缩在角落，已经被冻昏迷的场景。
陈诚坐在沙发上还是不相信，走到赵文宇房间门口便被震天的呼噜声给劝退了。
他退回到沙发上，感叹一句，“果然忘掉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陈诚所有关于恋爱的认知都是来自身边的朋友。
他见过有人因为一段感情开始欣喜若狂，成宿成宿睡不着觉，也见过有人因为一段感情的结束，寻死觅活，也有人因为一段感情的结束而获得解脱。
大多数人选择开始一段感情，是因为自己内心的一种期盼。
如果有的选，大概不会有人，选择向往孤独，无奈在独自一人时也是为了遇见更美好的未来。
那些曾经的故事或许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残余的回忆也将慢慢被时间的吞噬，脑海中偶尔闪过的片段，在某一时刻，会质疑那些是过往还是梦境，已经没有了清晰的轮廓。
我们可以悲伤，落魄狼狈，情绪失控，会难过很长一段时间，或许整天甚至更长的时间被乌云笼罩，走在路上独自哭泣，听首歌或许都会彻夜难眠。
告别总是忧伤的，遗憾不可避免，分手的悲痛无非来源于付出大于回报，这样不平等的计算。
风从来都不会停下脚步，因为它无法自己选择，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可以自己选择，选择自己未来走向，沉沦或者继续向前。
陈诚惊叹于赵文宇的改变，但仔细一想，已经过去五六年了，他总是叫嚣着自己不要活在过去，居然这某一刻成了真。
“这叫什么事？”
邓曦和赵文宇，心中都还有人别人，却仍旧聊得火热，算是一种不道德的双向的救赎吗？
陈诚低头一笑，站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可乐，轻手轻脚，回到房间。
从南京回来，直到现在，他的胃病没有犯过，对于吃东西，也越来越放肆，也许他根本没有胃病，只是心理作用。
陈诚习惯把手机放在枕头下，因为当睡觉变化姿势，手放到枕头下时，碰到手机，会让他有一种安全感。
解锁手机，屏幕仍旧停留在他和陆怡的聊天界面。
陈诚回复一条消息后就睡了，陆怡随后又发了几条，见他没有回，三个小时前的最后一条消息是晚安。
他感到有些奇怪，陆怡为什么会找自己聊天？想了想，自己最值钱的东西就是腰间的两颗肾。
但陆怡可是公务员，难不成，还对自己的肾感兴趣？
“不好意思，先前睡着了。”陈诚多想了一会，便飞快的打出了一条消息发了回去。
其实，他可以等到陆怡上班后再回，但不知道因为什么，竟然鬼使神差的一般的在陆怡不可能回消息的时间段中，回了信息。
陈诚越发觉得奇怪，但如果撤回，又要解释，会很麻烦。
他暗自嘀咕了一句，“怎么自己的行为越来越不经过大脑思考了？竟然连个细节都把握不好。”
工作上的陈诚出了名的细节控，甚至能捕捉到客户的一些小习惯，这就是为什么他能谈下很多大客户的原因。
更可怕是，他将这种习惯甚至延续到了自己的日常生活中。
组内也经常开玩笑，如果能有陈诚的细节程度，那还害怕女朋友扣什么细节。
辞职之前，陈诚将自己所有的技巧都交给了一组的组员们，至少微信群里还没有人走茶凉的味道。
陈诚有些暴躁的将手机砸在床上，一脚差点将被子踢飞。
才离开工作岗位几天，智商就开始呈几何层面下降，真怕自己会喝水噎死，随了赵文宇的愿。
“怎么都十二月了，离过年还剩下一个多月。”陈诚翻动着日历，觉得自己在年前找到工作的机会相当渺茫。
他在床上又躺了一会，一道阳光穿过窗帘间的缝隙，将昏暗的房间。
陈诚套上外套，起床做饭，慵懒过一段时间了，接下来一切就该回归正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