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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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天空晴朗的一天海露国却迎来了他的雨夜。神社屹立在王宫的对面，仿佛那里是唯一能与之并立的地方。
“祭司大人，如你所言，我们根本进不去王宫。”侍从伽叩拜说。
“看来这次溪斯特来国不是简单的结交。”
“祭司大人，您是有史以来第一位摄政祭司，请您想想办法吧。”
“。。。伽，下去吧，容本座好好想一想。”塔西亚站在高楼上望着渺小的众人。
今天的朝会国王还是没有出来，是莫兰特伯爵主持的。这就已经很令人怀疑了，明明有位侯爵，却让伯爵来主持，甚至同意了溪斯特的国王和王子参与。
还有，一个国王没有派人来结交，而是亲自过来，甚至带来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和传闻中的与王室毫无血缘关系的战神公爵。这可不像是来结交的。
“祭司大人，您来有什么事吗？”店门口的侍卫恭敬的问，行为上却丝毫没有放塔西亚进去的意思。
“本座要见王上。”
“对不起祭司大人，请您饶恕属下的无礼，王上现在不见任何人。”
“。。。”是不见还是不让见！
塔西亚不禁皱眉，突然瞥见一旁的骑士长，“你们骑士长王上也不见？”
“是的。”
“。。。”塔西亚只好作罢，跟着骑士长一块离开了。
“这就是那位祭司？”远处的柱旁，瑟恩和羽夜不停的打量着传闻中的祭司。
“嗯，听闻她是海露国的第一位摄政祭司。”羽夜说。
“emmm，你怎么看这件事？羽夜。”
“她会成为我们的一大障碍。”
“你对她评价很高啊。”
“王子殿下，单单是有史以来第一位摄政祭司这个噱头，也足以引起我们的警惕。”
“你说得对。”瑟恩看着远去的背影，突然问，“她为什么戴着面纱？”
“海露国的祭司平日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只有到了祭祀大典上，他们才会摘面纱。”
“哦，祭司都很漂亮吗？”
“。。。王子殿下，选拔下一任祭司全凭天意，曾经甚至有男子获选。”
“切～走吧，去见父王，这位祭司大人恐怕已经开始怀疑了。”
塔西亚和皇宫的骑士长来到一个僻静处，眼前是个英俊的小伙子。
“扶桑，皇宫沦陷了吗？”
“恐怕是的，我们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就是突然封宫，说是王上除了莫兰特伯爵外，其他人一概不见。”
“包括溪斯特的国王？”
“是的。”
“。。。”
见塔西亚陷入沉思，扶桑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站在原地。
“不对不对，他们一定有下一步计划，可是他们怎么做能避开国际的怀疑呢？”
“祭司大人，海露国的政局是否已经沦陷了？”
“不知道。”塔西亚皱眉说，“溪斯特这次来绝不简单！让人注意溪斯特与本国的交界。”
“您是怀疑他们会想要侵略海露国？”
“不是怀疑，是肯定。他们的战神公爵都来了，本座不得不怀疑。”
“可是对方并未带骑士过来。”
“所以才奇怪。。。扶桑，皇宫这边拜托你了。”
“遵命，祭司大人。”
“穆那边怎么样？”
“暂时没有消息。”
“尽快。”
“是。”
目前他们属于被动状态，这可不行，所以她决定主动出击，至少了解目前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情况。
所以这次朝会在莫兰特伯爵说“没事就散了”后，塔西亚主动出击拦住了决定散去的众人。
“莫兰特伯爵，本座想问一下，王上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主持大局？”
“祭司大人，王上操心国事累倒了，您这么不近人情可不好。”
“本座只是认为，王上至少要亲自迎接一下我们的客人吧。”说着她望向王座下的伯伦和瑟恩。
身为国王的伯伦显然比瑟恩更老道，他甚是愉悦的哈哈大笑。
“本王已经见过了国王了，他确实病的很重，祭司大人还是放国王休息一段时间吧。”
呵！他会累？简直可笑！
塔西亚冷笑，看向二人的目光明显冷了几分。
“请别把本座说的如此无情。”
“本王没有这个意思。”
“祭司大人一直为民着想，我们当然明白祭司大人的意思，只是凡事有意外。”瑟恩有些挑衅的说。
“多谢王子殿下的理解。”塔西亚不怒不恼。
“不知道您们来本国商谈结交事宜，可有什么头绪了？”
“嗯，我们一致认为，公主殿下与王子殿下结合是最好的方式。”莫兰特颇为自豪的说。
现在的他甚至有一种把塔西亚踩在脚底下的错觉。
祭司大人又怎么样？还不是得认命。
“公主殿下同意吗？”
“这是国王的决定。”瑟恩微微勾起嘴角，露出轻蔑的神态。
言外之意，这件事你祭司做不了主。
一场交锋下来，塔西亚能明确莫兰特跟伯伦他们有暗中结交。
国王恐怕已经被他们控制，哦不，应该是整个皇宫恐怕都已经被他们控制了。
莫兰特想干嘛！坐上那个位置吗？还是要海露国至高无上的权力？
“既然是王上的决定，本座不会有任何异议。”
莫兰特不禁嘴角上扬，以往都被塔西亚踩在脚底，这次他总算扳回一局。
“不过呢～”塔西亚话锋一转，“公主的嫁妆需要准备一下，只是现在国库空虚，只能劳烦莫兰特伯爵想想办法了。”
“！！”
“此话何意？”伯伦不禁皱眉，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塔西亚。
“您或许不知道，历代公主嫁人都会有丰厚的嫁妆，所以海希公主也不应该有例外。”塔西亚故作苦恼的说：“可是现在国库空虚，公主的嫁妆。。。唔，倒是本座多虑了，这一点伯爵你一定已经想好了对吧，怎么也不能比上任公主的嫁妆少吧。”
“我。。。”
“王上既然相信伯爵，将此事全全交由你来处理，你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办法。”塔西亚毫不犹豫的打断莫兰特狡辩，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瑟恩和伯伦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见瑟恩道，“我曾有幸见过海希公主一面，本王子对她一见钟情，嫁妆的事。。。”
“瑟恩王子，嫁妆与你们的‘爱情’无关，这是有关海露国尊严的事，所以不能马虎过去。你说呢？莫兰特伯爵。”
莫兰特不禁握紧权杖，国库空虚，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可贵族手上却是不缺这些的。
这个混蛋是要他自掏腰包！
“祭司大人这是想要我配上。。。”
“莫兰特伯爵！”塔西亚打断他的话，丝毫没有怯懦，“本座只是提醒你一下，毕竟这事不归本座管。”
莫兰特心下一惊，塔西亚的言外之意，别想从他们一党中搜刮钱财，你们只能从你们的一党中拼凑出来，这可是笔不小的损失。
“当然。”莫兰特咬牙切齿的回道，眼神恨不得将塔西亚千刀万剐。
瑟恩不禁认真打量起塔西亚，单单就凭几句话就扳回一局，这人倒不像是无脑的神学论者。
“现在还有第二件事。”塔西亚面向众人拍了拍手，只见两个侍卫拖上来一位浑身是血的人。
所有人一惊，这被拖上来的正是与扶桑的皇宫骑士团：艾希骑士团，并列的另一个骑士团：海尼骑士团的骑士长。
“祭司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莫兰特一党的戈力子爵质问道，显然塔西亚的做法激怒了不少人。
“别开玩笑了！”莫兰特伯爵也很是愤怒，看了一眼一旁的里米特男爵示意对方把米利骑士长扶起了。
里米特刚上前就被两旁的神侍的武器制止了，见此莫兰特恨不得杀了塔西亚。
“祭司大人，米利做错了什么事你要如此对待他！”
“本座知道莫兰特伯爵很是看好米利骑士长，只是可惜，此人仗着伯爵您的宠爱竟然敢夜袭神庙，还导致了神庙的一座神像被毁，如此罪过才导致神发怒，令海界的百姓苦不堪言，一连十天暴雨引发洪灾。这是神的惩罚，所以本座现在要在各位的见证下将此人就地正法，以告慰神灵。”
这句话的消息量很大，塔西亚一来传达她知道米利是莫兰特的人，甚至可能知道米利是他的远方亲戚。二来她知道莫兰特在派人混入神庙，这是在警告他想都不要想！否则就是这个下场。三来就是明确告诉对方，想派人干掉她最好掂量掂量。
“等一下！”莫兰特制止道，“现在还未查明，祭司大人如此圣明定不会冤枉人，以防万一我觉得最好再查一查。”
“他已经承认了哟～”
地下的人一听猛地跪直身躯望着莫兰特，呜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最后只能一边摇头一边磕头。
莫兰特一惊，为什么米利不能说话？
他望向一旁看不清面纱下表情的塔西亚，只见她递给神侍一个眼神，一旁的神侍毫不犹豫的拔剑砍掉了米利的脑袋。
如同皮球一般的脑袋咕噜噜的在地上滚了几圈落到了莫兰特的脚下。
所有人当场大骇，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不禁颤抖，是怎样冷血的人才会毫不犹豫的砍下别人的脑袋。而莫兰特迟迟未缓过神来。
“你。。。你。。。你。。。”莫兰特颤抖的指着向自己迈步而来的塔西亚。
塔西亚嫌弃的将挡路的脑袋踢到一旁，靠近莫兰特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说：“他确实还没来及袭击神庙，在他刚有动作时本座就出手了。伯爵大人，这只是个警告，别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莫兰特震惊的看着塔西亚，他突然意识到此人绝不是简单的20岁女孩。
是呀，就算她只有20岁也是历代第一位靠着强权挤进朝堂的祭司啊！她有拥护又有权力，无论从哪一方她都不可能是简单的刺杀就能殒命的！
“祭司大人教训的是，我下，次，一，定，注意。”莫兰特咬牙切齿的说。
“本座就知道伯爵大人是识时务的。”塔西亚提高音量确保朝会上每一位都能听见。
真有意思。人群中一位带着条纹高礼帽，一身条纹礼服的男子注视着前面剑拔弩张的两人。
“把这里处理了，别脏了大殿。”莫兰特对一旁的里米特男爵道。
里米特立马出大殿叫来骑士让他们拖走米利的尸体。
“伯爵英明。”塔西亚讽刺的笑道。
“过奖。”莫兰特紧握权杖，比狠是吧？他可不怕，没用的棋子没了就没了，只要大局还是他占优势。
“既然如此本座倒是还有一个建议，不如将艾希骑士团与海尼骑士团合并，也免去选拔新骑士长的麻烦了。以免伯爵您再选的人有什么三长两短，传出去人人都得说您有眼无珠了。”
“放肆！”
“别生气啊莫兰特伯爵，本座也是为你考虑，毕竟扶桑骑士长是通过一层层选拔出来的，他怎么着也比。。。”她意味不明的看着莫兰特，后面的话也无需她多言。
这话倒是提醒了莫兰特，他记得这位扶桑是属于中立地带的人，不站任何一队，所以塔西亚极力推荐他是为了削减他们的势力。
唯一的好处是，他们是失去了这方势力，但塔西亚也没有得到，算来算去还是他们占上风。
反正皇宫已经被他们占领，所有的一切都得听自己的，这骑士团无足轻重，只要不是给了塔西亚倒是无所谓。
于是莫兰特看向伯伦，伯伦撞似不经意间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咳咳。”莫兰特则咳嗽了两声，只见伯伦思考片刻点点头。
两人的小动作尽收塔西亚眼底，她心中泛起冷笑。
伯伦无所谓是因为他手里有张战神底牌，所以他可以轻视扶桑，可你莫兰特手里有什么？竟然还敢轻视扶桑的骑士长之位。
如此愚蠢的人，还想与虎谋皮，怕不是送羊入狼口！
“祭司大人所言甚是，就照祭司大人的话去办。”
塔西亚微微弯腰表示礼让，“不知祭司大人还有事情需要商议吗？”
“伯爵大人圣明，海界连续的洪涝，虽已惩罚引起神怒之人，但是想来王上心系百姓，所以希望王上商议派人前往海界赈灾抗洪。”
“祭司大人担忧的是，我等定会告诉王上，另外还请祭司大人为国祈福，平息神怒。”
“这是本座份内的事。”
“那海界的事我们改日再商议？”
塔西亚双臂交叉向空空如也的王座行了一礼，表示她已无问题。
“众卿都没有问题就回去吧。”莫兰特道。
待众人离去莫兰特才狠狠踢了一旁的柱子，“这个混蛋！！”他大骂道。
伯伦乐呵呵的走过来说：“看不出来贵国的祭司有这能耐，可不能小瞧啊！瑟恩，你怎么看？”
“有那么点计谋，但是不多，只不过是嘴上功夫厉害罢了。”他有些不同意的说。
“王子殿下说的对。”莫兰特理了理自己的衣物，又恢复了绅士的做派。
这不禁让瑟恩有些倒胃口，莫兰特可真是伪君子！
“瑟恩，本王教过你，永远不要小瞧自己的敌人，否则会吃大亏。”
“。。。是的父王。”
“那羽夜怎么看呢？”伯伦转身向一旁的暗处问。
只见连接王座的台阶右旁的暗处走出来一身白色西装西裤、肩处还带着披风的少年。
羽夜毕恭毕敬的伯伦和瑟恩行礼后站直身躯。
莫兰特处于礼貌向羽夜微微点头，“羽夜公爵。”
“贵安，莫兰特伯爵。”
“王，在下认为此事并不简单，我总觉得这位祭司大人如此精明，不可能将到手的权争也不争的就拱手让出去。”
“你的意思。。。”
“我认为伯爵先生还是去查一查这个扶桑的底细，以防万一。若他是那边的。。。”羽夜没再说下去，只是无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莫兰特眼底意味不明，最后点了点头，唤来一旁的戈力子爵让他带人去查。
“各位今日也看见了，我们的这位祭司大人不简单，她定然会成为我们宏图伟业路上的一大阻碍。”
“伯爵是希望。。。”
“嗯，就是瑟恩殿下想的那样，只是神庙守卫森严，她又有人民的拥护，想在王都对她动手难如登天。”
“可据我所知，你们的祭司是不允许随意离开王都的。”羽夜道。
“是这样，所以才想与你们商议，怎样才能尽快除掉这个潜在危险。”
伯伦点点头，有一次将目光转向羽夜，只见羽夜来回踱步逐渐陷入思考，甚至旁若无人的坐到台阶上。
瑟恩本想过去与他商议却被伯伦阻止了，“别打断公爵的思路。”
瑟恩点点头，视线飘向远方。
“有了！”良久羽夜站起身对他们说。
“我们可以利用。。。”
回到卧室的塔西亚不由的摊在床上，米利人头落地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怎么也甩不掉。
如果赌输了她，她大概也会是这个下场吧。。。不，或许更惨。毕竟自己触犯了大多数贵族的利益，一旦跌下神坛，所有人都会来踩上一脚。
她并非天生冷血的人，她也不想随意要人性命，可是。。。这个好不容易有起色的国家真不能再沦陷了。
伯伦的明政她是有耳闻的，或许他接手海露国会是不错的选择，可是。。。
她不想再想，她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如果她都动摇更别谈改变了。
为了平息心中的杂念，她坐起身去往神殿。只见她跪在神殿前，似乎是在忏悔自己的过错。
大概半个小时后她起身拿出一旁柜子里的古琴，悠扬的琴声从神殿传出，清幽平静的曲调足以平息众人杂乱的内心。
神侍们相视一笑，纷纷跪下来祈祷，来访者不禁驻足，跟随神侍们的身影跪了下来，仔细倾听起来。
而另一边已经离开大殿的羽夜和瑟恩正在前往神殿。
原本羽夜并不想去拜访的，他本就是海露国人，悲惨的过往让他对海露国的任何地方都提不起一丝好感。
奈何他的王子殿下要去，他也只好跟着前往。毕竟伯伦给他下达的指令是在海露国这段时间内保护好瑟恩王子的安全。
“我有些好奇神殿是什么样子？羽夜，那让人进吗？”
“若是去祷告和忏悔是允许进的，但游客只能进入第一厅的神殿，二厅神殿是祭司和神侍的专属。”
“这样啊，那你陪我去看看呗，我想见见你们的祭司大人。”
于是他们来到了神庙，刚到门口就隐隐听见有琴声，越往里走琴声越清晰。
“这琴声。。。怎么感觉有些哀伤？感觉像是在思念什么人，嗯？”瑟恩转头看向羽夜，只见对方愣愣的站在原地。
“怎么了？”
“没。。。没什么。。。”羽夜语无伦次道。
“你不适合说谎，羽夜，是什么事。”
“是我个人的私事，我小学四五六年级时认识了一个女孩，她也会弹一手好琴。”
“哦～是你的初恋啊～”
羽夜面露哀伤的摇摇头，“她。。。从来没有回应过我的表白，而且我。。。我做了很过分的事。。。”
看着好友伤心的垂下头瑟恩不禁一愣，战神也有这一面？那个女孩到底什么来头，能让眼前人念念不忘十几年。
“哎呀，你不是回来海露国了吗？让人去找啊！需不需要本王子帮你啊？”瑟恩猛地拍了一下羽夜的背，将对方从哀伤中拉了出来。
“谢谢殿下，我已经让人去找了，目前还没有消息。”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羽夜对海露国没抱多大希望，所以他下定决心找到她就带她离开海露国，给她数不清的荣华富贵来弥补自己过错。如果可以他还想重新追求对方。
“好啦好啦，走走走，我们去见见祭司大人，让他为本王推演一挂。”
“王子殿下不是不信这些吗？”
“我是不信，但是我就是想看看这位祭司大人有何能耐！”
琴声没有停，而二人也没有停下脚步，他们向着声音的源头前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