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直道是神仙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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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姨娘也一时怔住,哭声渐收,只是瞪着一双杏眼看着面色凝重却又显得胸有成竹的黛玉,一句“你怎会治病”这样的话到了嘴前,硬是没有说出来。
“姑娘……”紫娟轻轻地唤了一声,可想自家姑娘是不是急疯了,就凭她这段时间看了几本医书?
这叫什么,这叫病急乱投医,可不能这么糊闹的……
黛玉认真诊了脉,良久才抬起头来:“是请的哪家的大夫?”
梅姨娘一听她这么一说,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姑娘,姑娘的意思是大夫诊断有误?”
“实不堪称得上好大夫就是了……你们都下去吧,梅姨娘去给我爹准备点清粥,一会儿他饿了指不定要吃的!”
众人:……
这林丫头是不是因为悲伤过度已经疯了,这刚刚大夫才让准备后事了,说的是撑不过今儿子时……
林姑娘一回来就这么诊一下脉就说有得救了,莫不是神仙下凡!
梅姨娘还是愣在当场,不知所措,只觉自己是在做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过了半响……
唉,也罢,许是这孩子还不能接受这事实吧!就让她父女两待一会儿。
想罢,梅姨娘也没再多言语,径直起来,抹了一把泪,将候在屋子里的一众人都招呼了出去!
黛玉见人都出去了,才对着紫娟和雪雁说:“你们也出去吧,没有我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
“姑娘……”紫娟还想说两句,但是见黛玉不由分说的样子,也只得低着头,扯了扯雪雁,一起出去了。
等人全部退尽,黛玉才凝神聚气将龙珠化形于指间,轻轻地塞到父亲嘴里。
林如海只是深锁双眉,也只是五十来岁的人,却一张清瘦苍白的脸,眼窝深陷,与黛玉走时印象中的父亲完全不同而喻!
黛玉轻叹了一口气,又给父亲整理了一下衣襟被褥,算时间,不出半个时辰这内毒就能清干净了。
说什么急病难治,父亲这分明是中了慢性毒药,且外加患有现今这个时代很难治愈的疟疾……
两病相加,病情来势凶猛,父亲能靠意志力强撑这许久已是不易……
可上一世,父亲忍受着病痛想见自己一面的愿望终未实现……
想到这里黛玉鼻子一酸,强忍了泪水……还好,还好,这一世定是要扭转乾坤!
心下不由得默默地感谢起镜幻起来!
黛玉低眸凝神想着之前在镜幻处的言语来,忽听林如海咳嗽起来……
黛玉慌忙上前将他搀扶坐起来!
外间的紫娟和雪雁听到里边动静,立即快步进来:“姑娘!林老姑爷醒了!”
“去拿个银盂来!”黛玉吩咐一声。
紫娟连忙从旁边小几上取了银盂来,刚递过来,林如海就咳出一口乌血……血中居然隐约还裹着一颗光洁泛光的珠子……
“啊……”紫娟惊叫一声!还未等她细看之时,林如海又连呕数口乌血。
雪雁更是吓得不知所措,独黛玉面色无常,一边又轻敲了林如海的后背让他更舒坦点!
紫娟捧着银盂的手紧张到瑟瑟发抖。斜眼睨了一眼黛玉,却见她不慌不忙的,甚至脸上还有一丝笑意!
这……姑娘莫不是疯了!
不多时,林如海似缓过一口气,面色居然也开始慢慢好转了!
黛玉示意紫娟将银盂端下去,又与雪雁一起将林如海扶起来躺好。
紫娟晃了一眼盂中的乌血,试图找找那颗珠子,却是怎么也见不着了。
难道是眼花了不成?
不多时林如海才慢慢睁了眼,恍忽间看着一清丽人儿坐在床前,当是以为自己到了仙府:
“敏儿……不,是玉儿吗?为父这是在梦中还是入了这神仙帝府……”
“爹爹,是玉儿啊……”黛玉忙接过紫娟递过来的湿绸为林如海擦了嘴边残血!
林如海这才慢慢清醒过来,连吸几口深气才微微颤抖着拉过黛玉,“玉儿!都这般大了,为父总算等着你回来,看上你一眼,我亦无憾了……你这模样端是与你母亲越来越像了!”
“怪说爹爹刚才拉着我唤母亲的名儿呢……”黛玉说着浅浅地笑起来。
林如海似觉自己感觉好了许多,也觉得很诧异,又听到黛玉取笑自己,心里一时倒松泛起来!
“你爹爹快要死啰,你还由着取笑不成!”
“爹爹说什么糊话呢,有玉儿在,不会让爹爹离开我的,爹爹要长命百岁呢!还要给我添两个弟弟才成!”
“咳咳咳……”林如海被黛玉的话唬得喉头一紧,又咳起来:“你这孩子倒是长了几年也学会没大没小了!”
“爹爹可觉得好些?”黛玉一边说着一边又去亲自倒了温水递给林如海。
“自是好了许多,难道又是之前的回光之照?”
黛玉微微一笑:“爹爹这身子自个儿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林如海一听黛玉问道,立时皱紧了眉头!
黛玉给紫娟和雪雁递了个眼色,二人会意,放下手中的活计退了出去。
林如海歇了一口气才道:“我自己怎会不知!三年前我就知自己被人下了药,人倒是逮着了,但是这些死卒断不愿透露其背后主使,吞药自杀了。为父这几年一直想办法解毒,遍访名医均收效甚微!这毒原本也能虚耗十来年光境,我倒是想总能看着你出了嫁,我安了心,死了也罢了,早日与你母亲相聚也未尝不好……可是前月又惹了疟症……”
“这时节原不是疟症暴发的时候!”
“为父心里有数,这无非也是这些盐商们搞出来的,断人财路,尤如杀人父母,为父当初一意要将你送到京城你外祖母处,也是为了你的性命考虑。”
“女儿年幼时还道是爹爹如此狠心,将我丢到远乡背景的别处,当是不想要我了呢。这几年才明白过来,爹爹领的这差事可不轻松!”
林如海默然,叹了一声:“皇上对我林家深恩厚重,我辈只得马首是瞻,为国为君为民丢了这条命又何防!唯放不下手是你这丫头,一个人孤令令留在世上也无兄长帮撑……“
“好一个为国为君为民!好啊!”
门外忽然响起震耳欲聋的男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