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读书

字:
关灯 护眼
66读书 > 荒唐女镖客与御史大人 > 第67章 心动,情也动

第67章 心动,情也动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荒唐女镖客与御史大人!

麦收归来,连熙王爷又忙着加紧操练军队,几乎都待在军营里,每日上午在练兵场监督,下午又率领士兵出城到郊外实训。军营就在王府宅邸旁边,但他没回去几次,颇有“三顾家门而不入”的意味。

这日早晨,练兵场上依旧雄兵赫赫,各个方阵井然有序。连熙自己也不懈怠,各式兵刃都熟络一遍。忽而他想起什么,忙叫了个侍卫回王府去,让把小夫人带来。那天从麦地赶回,他就觉得她不太对劲,整个人郁郁寡欢,以为她是又担心孩子了,回府就把含映从蓝蘅那儿要回来给她了。后来得空回去了一次,住在她那里,她越发消沉,冷冷淡淡,不像在麦地那边乖巧钻进他怀里睡。他想她可能还是不喜欢深闺大宅里的无趣生活。

蓝芜小夫人听到侍卫来叫,让她带上他送的礼物去军营,还说不要穿裙子。她觉得他可真能为难人啊,想了好一会才记起礼物就是那把长箫模样的刀。而且!竟叫她一个小妾去军营那种全是男人的地方,回头指定又要被那几个夫人阴阳怪气说道了。还有!她的衣服都是裙子,他偏要求不穿裙子。无奈,夫命不可违,她上半身就穿着短袄,找下人要了条灰麻布裤子代替裙子穿上。

连熙见她低着头,像个犯人似的跟着侍卫来了,上半身贵妇下半身烧火丫头,顿时很后悔,同时自责没有先问问她有没有像样的裤子。就像之前,他都没过问她们吃不吃得饱,念及此处又心疼。不过这些真算不得他的错,他忙那些事已经够繁重了,哪里还有功夫讲究夫人是穿裙子还是裤子这种问题。

“王爷!”她欠身给他行礼,仍旧低着头。她瞥这满地的男人,实在与礼不合,局促不安。

连熙瞧她这没出息的样子不太高兴,走过去从侍卫手上打开盒子,取出那亮银长箫,递到她手里,“来,跟本王练练!”

“啊?”她不可置信抬头看了他一眼,本来就怕他,现在他穿着铠甲雄壮威武,更吓人了。

“怎么?不愿意?”连熙发火,他一见她唯唯诺诺就控制不住发火。

“妾....怎么可以跟王爷动手呢?”她为难极了。

“快点!”连熙不管她,拔出剑站到中间。

她听得那唰的一声利刃出鞘,既莫名兴奋又离奇地惧怕。无奈她拔出刀,扭扭捏捏站到他对面,一看他那阵势吓得不轻。颤抖举起刀。“来了!”连熙提着剑就冲过来,“不要!”她握着刀连连后退。连熙气死了,站住质问,“你为何这般没出息!”

“王爷,你是妾夫君嘛,妾不可,不可....”她脑子里全是蓝蘅教的三从四德。

连熙叉着腰快七窍生烟了,“那给你找个旁人。”他气得将剑丢给一旁的灌云,“灌云,你跟小夫人练练。”

“......”灌云接了剑有些忐忑,不过王命不可违嘛,他只好站过去,“小夫....”他话没喊完,见她已经扎稳了底盘,刀横在眼前,双目凌厉瞪着自己。

连熙见她忽然杀气满满,兴趣大增,冲她喊话,“夫命不可违,为夫命令你,上,砍死他!”

蓝芜听他话音一落,脚下生风,几个箭步前冲而后腾空而起,劈刀砍向灌云。灌云本不以为意,见她这气势忙挥剑抵挡,被她的冲力压得连连退步。“好!”连熙大赞。

迅捷凌厉的铿锵之声顿起,那些拿着长毛一下一下死夺的士兵闻声都看过来。王爷的贴身侍卫和王爷的贴身小妾打起来了,而且还打的贼带劲。愣是军令也拦不住了,全部停手观看。连熙见她这武艺精妙,感觉倍儿有面子,虚荣心大起,竟下令将士们都过来观摩。

只见她步履如莲,挥刀向灌云脚下,灌云跳起后执剑翻身下击,她只一指轻点,刀锋推出剑尖,灌云受力弹起,她已直送刀等候在他胸前,灌云忙反身拱腰躲过,横剑格挡推起,试图以内力逼退,她接招稳步不动,反推一掌,灌云忙侧身,她即刻抽刀砍向他下腹要害。刀划过铠甲,发出“刺裂”之声,现出一个大口子。灌云吓得不轻,幸亏只划破铠甲,这要再入几分就见血啦。

“哈哈哈,好哇!”连熙给自己小夫人喝彩,心头却有点惊吓,幸亏她没和他比武,不然极大的可能是输给她,那真是当众掉面子了,看来她遵从夫德还是有道理的。周围将士也连忙跟着喝彩,“好!”“木灌云,加把劲儿啊!干什么呢!”一些人吼起来。之后人分成了两派,一派喊“小夫人!小夫人!”,一派喊“木灌云!木灌云!”

两人打了半个时辰未分胜负,双方招式和身法锐气不减,众将士看得眼花缭乱,也不肯眨眼。将士们窃窃赞叹,灌云能当王爷贴身侍卫,那水平可见之高,没想到王爷的小妾竟与他水平相当。

又过一盏茶功夫,两人可能都觉得打了太久会耽误吃午饭,最后相互瞪一眼。“啊!!!”,便要以最简单的一招分出个结果,双双运足内力,相向飞身刀剑相击,在空中划出一道刀光剑影虹桥,只听“嘣嚓”一声脆响。两人同时落地回原地,一截断掉的剑尖儿跟着“当”的掉在中间。灌云手里的剑被刀震断了。

这能怪谁,连熙自己的剑,连熙给她的刀,剑抵不过刀,跟两人武功可没关系。两人各自喘着气,全身冒汗。“好啊!”“好生厉害!”“当真绝妙!”众人鼓掌,赞叹不绝。连熙见状只能说两人武艺精妙不分伯仲,以此勉励将士们都勤加练习,以精益求精。他这招儿确实管用,看完一场精彩绝伦的比武,个个都热血沸腾,摩拳擦掌,使出吃奶的劲儿练起来了。

她站在那里愣愣的,面色绯红如盛放桃花,脸上汗珠顺着脸颊滑落,鬓边头发被打湿了,发髻有些松垮,珠翠摇摇欲坠落。

“小夫人!”灌云过来向她恭敬作揖,鼓着一双圆咕隆咚的大眼睛,“小夫人武功了得,属下佩服!”

连熙看得她这般英姿飒飒的模样,心潮澎湃难平。他过去轻轻收了她手里的刀,“你辛苦了。”因为她这一趟武功展示,就是他最喜欢她的样子,外加给他涨了大面子,他自然高兴。

听他说话,她才回过神来,微微低头,不知说什么好,她很迷茫,自己为什么会有这般武功,甚至她觉得还没有完全施展。连熙将刀给她收回盒子里,“瞧你适才使刀,亮银之色不太相配,重新打造后再予你。”

她能说什么配不配,只答:“是。”连熙看她脸色又下沉,“送小夫人回去吧。”“妾....告退。”她跟着侍卫走了。

夜深连熙回到府里直奔她院子,丫鬟说小夫人已经睡了。他哪里管她睡没睡,径直进屋找她。“芜儿!”他是这样喊的。但撩开帐子她并不在。回头才见她独自坐在榻上,着一件白绸长睡袍,长头发散开如黑幕,她举着小杯偷偷在喝酒。他过去坐在身后揽住,瞧她软绵绵的已经喝了不少,这样子可没法给映儿喂奶,他夺了她手里的杯子,将酒瓶推远。

她抬头看着他,泪眼婆娑:“能不能告诉我,我是谁?”

连熙不明她为何突然这样问,瞧她如此伤神,握住她手,“你是本王心爱的小夫人。”

“小....夫人?那....你是我夫君?”

“嗯。”他点头。

“你可喜欢我?”她又问。

“我喜欢你,只喜欢你。”他将她搂紧,温热的体温满怀。

她抽出手伸上来,摸他的脸,喃喃喊,“夫君....”

连熙听惯了“王爷”,听她这样喊,心头旖旎顿起,俯下去,深深吻上那双唇,柔情缱绻。许久他见她并未晕厥,大喜,又喊了句“芜儿”,气血翻腾难抑,遂抱了去宠幸。

芜小夫人醒来时惊愕不已,见床榻凌乱得不像话,睡袍撕裂破烂不堪,如同几丝布条随意挂在身上,自己看着都羞愧。她记得自己偷摸喝了点酒,好像....好像连熙来过。“唉。”她心头愁疑,自己什么也不记得,想来又不争气了,不知道他到底得逞没有。是不是她又晕过去,他恨得拿她的衣服出气?那晚她听灌云的醉话提了亲生孩儿,就开始郁郁不乐,她想难道含映不是王爷的亲生女儿么。又回想之前他对她冷淡、凶,难不成她与别的男人做了什么才有了女儿,给他戴了绿帽子,可她记得清事儿开始,自己就是他的小妾啊,他对孩子也很好,近来对她也好,若真有那些事,依着他的性子,怎么能容忍呢。她始终想不通,到底是怎么个问题。一切烦恼都是因为灌云那句话而已,所以跟他比武时特别气恼,无意识间跟他打了许久,后才猛然震惊。自己到底过去是什么人,做过什么,到底怎么和他生的孩子....因为这些困扰她不知问什么人,自己又想不通,所以喝了点酒解闷,这一喝酒又什么也不记得了。唉,她自觉这日子过得实在混乱离奇,终究将一切归结为自己脑子有毛病。

她起床自己换了衣服,丫鬟听动静才进来服侍,原来此时已过晌午,含映早吃过乳娘的奶在外面满地爬。丫鬟也习惯她时常头脑不好,不等问就给她说:“王爷昨夜来过啦,不过三更就被紧急叫走了,走时交代这几日您不要再给小小姐喂奶,说您喝了酒。”

她忙问,“啊?王爷他三更走了?出了什么事?”其实心头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被她气走的,怎么都行。

丫鬟一边给她梳头,一边低声偷着说:“的确是出了大事,大家伙都传遍啦,咱那年轻的皇帝突然驾崩啦!好像是什么紫瑛小王爷又做了皇帝。”

“哦。”她完全舒心,还以为连熙出了什么事,原来是皇帝死了,那跟她就没半点关系了。

收拾妥当她去给蓝蘅问安。按理说这大下午了还问个什么安啊。不过蓝蘅没有责怪,知她脑子有病,再加连熙近来格外宠她,他规定军营女人不能进,却让她堂而皇之去。若此时为难她,就是跟他过不去,何苦呢。只给她交代国丧期间,不可穿得太艳丽,也不可私自议论,然后打发她回去好好带孩子。蓝蘅是有点同情她,但更多的是看笑话,想她不过是一个被蒙骗的玩物罢。

过了几天侍卫给她把重新打的刀送来了,这回箫管通体深黑,隐隐泛着红光,和玄铁刀身倒瞧不出色差来。她觉得王爷对她也用心,很喜欢这刀,于是每日又勤快练习刀法,她实在根本不记得什么路数,全凭自己直觉恣意挥洒。几日过去她心情畅快多了,竟似有了大彻大悟,她想这日子也如同她的刀法,何必诸多计较,不若,任清风自洽,任浮云去来。

自从连熙撕烂她衣服后,许久再没来,但是院里伙食很好,她和映儿都吃得很饱,也就没有什么担心的了,至于他还来不来那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这天他突然回来找到她,急匆匆地喊“芜儿!”

“....王爷!”她甚是诧异,为何突然这么称呼她,像她喊“映儿”似的,但她不必问为什么,反正他想喊什么都是他的权力,她只能应着。

“来!”连熙拉着她在榻边坐下,还屏退了左右。她见他如此亲热、温柔,还含情脉脉,猜测那夜他可能是得逞了,将她衣服撕成那样,一定很满意。她长久以来那种不称职的内疚感顿时消解。她不知他要讲什么大事,准备洗耳恭听,可他不知怎么了,似乎刚要开口就止住了,而后忽然将她抱进内室。她以为他这大白天的也要做些什么,羞得脸通红。但他抱着她只是坐在床上,一直抱着,很久又说:“走!”然后拉了她出去。他就牵着她大摇大摆从院子出去,经过走廊,过了几个院子,府里好多下人都看见了,真是不成体统。这一套行事做派下来,她第一次觉得这人好像也不那么可怕,和自己一样,有些毛病。

他抱着她骑马出了城门,在旷野中奔驰许久,直到黄昏。他在一高坡顶上立马,“你看!”他从后背伸手往前指。坡下是一个很大的很清凉的湖,湖水蓝绿色,湖边绿草坡,小花朵们摇头晃脑。真是“荒漠绿洲”。他翻身下马,然后接住她,牵着她往草坡上本下去。她见他如此欢快,好像一个少年,与兵场那样子判若两人,年龄相差一半似的!跑到草坡半腰,他腿一蹬整个人仰着躺下去,一脸享受。

他回头看她还站着,立刻变回那凶恶样,“干什么呢!快过来躺下!”

“噢。”她慌忙过去在他身边躺下,唉哟,草挺扎的,她不敢吱声。

他又牵着她的手,就那么躺着,一言不发。她终于受不住了,“王爷,我们要躺多久呢?”

“躺到天荒地老!”

“......”她也不知道,天荒地老到底是多久。他不起,她也不敢起,为了有口饭吃只有事事顺着他。天都黑了,他还不起,她不知他要干什么。好一会,他终于开口说话,“芜儿,我有王妃,有夫人,可她们都是我该娶的女人,都不是我喜欢的女人,只有你是我自己喜欢的,是我自己选的。”

“噢”哇,他居然说喜欢她。看来那何妇人说得对,他就是喜欢她所以总凶她。这时,天空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刷刷地飘星星,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惊慌,“王爷....”

“那些都是星星,流星,流星雨,你不赶快许愿么?一年就两回。”“噢,好。”她赶忙在心头许愿“神啊,让他快点带我回去吧。还有,求他别再叫我‘芜儿’啦!”

他估摸着她应该许好愿望了,“芜儿,这流星雨,你觉得怎么样?”

“王爷,妾觉得冷!”她终于憋不住啦。他穿着长衫长裤还披着披风,她就穿着单薄裙子就被拉出来啦。

“啊!”连熙慌忙坐起,将披风解下将她裹到怀里。他还生气了,“你怎么不早说!你叫声‘咕咕’也行啊!”

她忍气吞声喊了句“咕咕”。

看了一场冷冷的流星雨,回到府中已深夜,终于暖和地躺进被窝了。又被他紧紧搂着,回想他那些有点毛病的言行,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她忽然跟着心怦怦的,忍不住又往他怀里钻得深一些,好似被无尽小火苗簇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