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借兵讨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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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太阳毒辣，金儿、叠溪九尤、叠溪毕姜三个女人躲在树上。叠溪九尤见她晃着腿，“小心掉下去！”“不会的。”金儿觉得就算她掉下去，她娘亲也会接住她。
忽而听得侧方悉悉索索，转头瞧去，原来是两只有黑眼圈的团呼呼的熊在小竹林里面滚，一大一小，大约也是母子或者母女，她觉得可爱。
“他会不会食言？约定三天内，这已是第三天。”
“不会，夫君宝贝从不食言。”
“你就这么笃定？他很精明，甚至有些狡猾。”
“娘啊，爹爹也挺狡猾，你还是喜欢他！”
“额，这样啊....”
金儿笑笑，淡然道：“每个人都有好多面，可他对我的真心那一面绝不会变，我也不会变。我其实知道他瞒着我在背后做了好多事，我都知道，他有他的立场。我想本来世上也没有真正对的立场，没有真正好的人和坏的人。但情爱却有真伪和深浅，他对我的情是真的，是深的，那便已是世上最最珍贵的东西。我不是好人，并不高尚，也没有什么大义，也不喜欢讲礼守德，我只想要我心中最珍贵的东西。不论他其他面是什么，不论他还有什么立场，我只坚定他给我的最珍贵的情，不叫其他任何事、任何人来纷扰纠缠。我只觉世上....”她对着知心娘亲不停讲下去。
叠溪九尤却听不下去，“那，倘若我非要破坏你们的感情，你会怎样？”
金儿愣住，“....娘，你为什么要破坏我们的感情？”
“我是说倘若，假如....”
“娘，你不可有这样的假如！”
“我非得有这样的假如呢？”
“......”
叠溪毕姜听两人谈话不太懂，也不敢掺和。又过得一个时辰，峡谷前方马蹄声传来，声音越来越大，一面“李”字大旗迎风而来。骑兵后跟着列队步兵，看的阵势还算齐整。“娘，你瞧，那前面应该是个将军，旁边那个就是阿叶的姐夫，夏成蹊。”
“好！金儿，一会我和毕姜去会他们，你不要露面，暗中跟在他们里边。”“好！”金儿觉得她娘亲真是聪明，再一想她爹爹也聪明，然后她夫君也聪明，最后她自己也聪明。
叠溪九尤和叠溪毕姜各以一块黑纱裹面，而后飞身下去，在峡谷中间等着。军马行至峡谷中停下，夏成蹊领着那将军从马上下来，到她们面前。金儿在树上观察，只见夏成蹊领头介绍了那叫李循的，四人交涉起来。听得大意是，他们可以出兵帮着剿灭陇木葛其，之后叠溪土司统一东、南部族，但要归顺政府管辖，州府驻兵设司政，由叠溪土司担任司政自治，这边的条件是归顺叠溪土司者不杀。说得好半天，应是谈妥了，那将军招呼身后人马原地休整。四人又继续讨论攻打细节和作战策略，计划入夜行军至寨子外十里，叠溪九尤潜入寨子做内应，至子时军队攻入，里应外合。
商议好后，叠溪九尤和叠溪毕姜就先走了。金儿继续待着，许久人马终于又出发。忽然边列的士兵喊道：“看，猫熊！”。金儿即刻在树干后侧立，完全隐住。军队立刻就停下了，李循策马回来，张弓引射。金儿真想弄死他，忙扯了一片树叶，运足劲力先往小竹林打去，“叽叽”两只猫熊受惊即刻逃开。李循一箭不中，又搭箭追击，金儿已揪了树枝在手，在他发箭同时，射出树枝打在箭羽处，箭矢偏移少许，又不中。待他再要来第三箭，两只猫熊已不见。金儿松了口气，李循在军士面前丢了脸，挂不住，“嗨！让小畜生多活几天，回头老子烧了它们！赶紧行军！”，说完骑马往前招呼，“快！”。金儿心道这人心肠歹毒，吃竹子惹他什么了，那么可爱的团子也忍心下手！
不过这李循看起来带兵还行，队伍说快还真快起来，队伍整齐，步调一致。遇地形变化也能自行调整队形。就这么小半天，渐渐天黑，军队差不多真到了垭口之外十里背风坡，李循下令原地待命生火御寒做补给。金儿探入前锋，一临时帷帐已搭起，周围士兵把守。金儿找了背处，绝影而过，捶倒最后那人，扒了他的披甲和帽子戴上，握着他的长毛，站在他的位置，屏气侧听里面两人对话。
夏成蹊似有怒气，“李循，你这是做什么？为何这般计划？”
“哼，兵不厌诈！既然来了，她甘愿做内应，咱们就一举清剿。”
“不可，我已答应了妻弟，只灭那陇木葛其，况且已与人家谈成协议，怎可出尔反尔！”
“夏老弟，你个书呆子。与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好协议的。你那妻弟官大不错，可他只与你供了消息，也不是圣旨军令，这事儿与你我有什么好处。朝廷苦蛮夷，什么叠溪、葛其，区区三千野蛮人，灭个干净。我们为朝廷分忧，才有前程啊！你这通判还想做几时？”
“不，我已拟了呈书，待事成就上报，按我们的计划设司统管！”夏成蹊厉声。
“呵呵，夏老弟，你认为是一块干净地方好管，还是一寨子人好管？”他随即不耐烦，“兵是我带的，一切全由我做主，夏老弟勿需多言，只削一两天，事成上报，自会提上你的功劳，你轻轻松松可不好？啊，别说啦。赶紧养精蓄锐，今夜大战一场！”
“你！”夏成蹊顿住。
之后两人再没说话，帐内安静。金儿惊骇，娘亲说得对，这帮人信不过！可如何是好？
过了两个时辰，士兵进帐叫醒李循，他随即下令火速整队，派了小兵前往寨子先探。金儿也跟着一起收帐子，混在队伍里。左等右等，终于瞅见夏成蹊找地方小解。她忙从旁遁过，闪到夏成蹊旁边的阴影里。
“姐夫！”她低声喊了句。“啊哟！”夏成蹊吓得小解受惊。“姐夫，别怕我是金儿。跟你打听这将军的作战计划？”
夏成蹊低声急言，“弟妹，正想找你。阿叶他收到皇帝密令办差事去了，只叫我跟着护你们母女安全。那李循出尔反尔，意欲将两家土司全部剿灭。你快去找你娘，速速逃命，万不可抵抗。”
“啊！那个混蛋！”金儿气愤，随后呼一口气，“姐夫啊。我觉得逃不是办法。我想要不....这样。那李循不是东西，必还有其他狡诈。不如，把他做了，这兵你来带，按原计划剿灭葛其，事成功劳就你一人独享，可不舒坦？”
夏成蹊琢磨片刻，“哎呀呀，弟妹不愧是南相爷女儿。可那李循如何....”
“不劳姐夫操心，你只需盘算好如何带得这些兵疙瘩！”金儿说完隐身而退。心道这姐夫上道太快，也绝对不是个老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