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西北救兵,故人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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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凛冽，小雪花漫天飞舞，男人只着单薄锦袍御马而行。封子吉与徒儿分路后便往西北赶来，日夜兼程。夜幕时至城门口下马，经短暂盘查后入城。城中并无百姓，只一座西平王府。到了王府门口，交了马和身上佩剑，他才得侍卫引入内院，后经过前中厅，进入后庭一房门前。
“大人，您稍等，小的去与王爷禀报。”
“嗯。”
稍后那人回来，“大人请进吧。”
他微点头后进入房间，是一间诺达的书房，两侧高高的书架，满满的书籍卷轴之类。“王爷！在下南相大人属下，封子吉！”
“噢，呵呵，封大人，请过来坐吧。”王爷迅速从书桌前起身，拂袖而来，引他到茶座，两人隔着茶几相对而坐。
这西平王连熙颇年轻，大约与封子吉同岁，两人倒没有太多礼节约束。喝得一杯暖茶，封子吉直接道：“王爷，鄙人前来是奉相爷嘱托送此信。”他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过。连熙接过信启开，读了许久，眉头紧皱，读完叹了几声，“相爷当真为难本王了....”
“相爷说无论如何要得到肯定的答复。”封子吉拱手，“王爷定夺！”
连熙思索许久，“此次事态微妙，我虽不在朝中，但也不至于事事不闻，眼下....”封子吉突然伸手打断，眼神凌厉横摆两瞬。连熙会意，“呵呵，先喝茶。封大人。”
“噢。”封子吉端起茶杯，忽地向房梁上方掷去。茶杯竟然震断一根垫木，“哗啦啦”瓦片碎裂之声，一团影子顺势跌下后又翻起连滚两圈，封子吉不等黑影起身，已飞身过去，徒手抓去。黑影也反应过来，双手俯地借力腾空而起，一个筋斗退开。封子吉身高体长，一腿劈过去擦过一片铠甲，黑影惊险旋转几圈至书架边。封子吉跟着过去送出一掌，黑影双手夹住他掌心，上下推拉化解掌力后弓身出拳往封子吉腹部击打。封子吉不躲不闪，任那拳头过来，趁机扼住其左臂。黑影陡地收拳变肘斜挑封子吉前胸。封子吉右闪，出左拳往黑影肩背击打。黑影迅速又弓身连续两个箭步已退出他拳头范围。封子吉已看清此人蒙着黑面，个子瘦小，穿着普通侍卫薄铠甲。
“什么人？”他问，因为他觉出这小个子不赖，几个回合下来他还未得手半招。小个子不言语，只有随着打斗而起地呼吸和哼气。小个子一招旋踢向他右膝盖处，踢是踢中了，不过封子吉内劲雄厚纹丝未动。同时封子吉顺出左脚反踢小个子腰腹，小个子来不及收脚，直接劈叉下去才躲过。
两人就着半个书房赤手空拳拆了一盏茶功夫。连熙瞧出这小个子并非是来行刺他，否则怎会不往他这边来，只与封子吉缠斗。所以他不慌张，反而饶有兴趣在一旁观赏。这封子吉个子高大，小个子站直了也只够到他胸下，不过小个子迅捷无比，在封子吉身边反而有了较大的活动空间。
两盏茶时间过去了，两人仍未分出胜负。连熙不禁看得有些累了，但两人似乎兴趣不减，出招越来越猛烈。“啪”一个白瓷翁被小个子一脚踢碎。“嘭”一套卷轴被封子吉震下。连熙好心疼，他终于忍无可忍起身大喊，“住手！”。
封子吉立刻停手退后，小个子却趁机一掌横扫向封子吉脖颈。封子吉根本不躲，只引发内力劲住，小个子有些手疼，封子吉顺势握住其右手，小个子发力却未能挣脱，遂假意出左脚准备再踢他腰腹让他右手放松，以左手攻封子吉右臂。没想到封子吉看穿其意图，反而又趁那左手过来时给擒住，这下小个子整个脑袋被他双臂交叉钳住，只粗声喘气。
“呵呵，别费....力气了。”封子吉笑了笑，他也累得够呛了，呼吸急促。同时他快速换手以右臂挽住小个子，左手抓了蒙面巾。“啊！”他震惊，但见桃花小脸，星眸流转，盈盈少女。
“你是谁？”他急切问。
连熙此时也过来了，瞧得这是个姑娘，不免动容。“姑娘所为何事？”姑娘瞥向连熙，“听闻王爷喜好玉石，小的有一方上好黄玉，不知王爷可有兴趣？”
连熙顿时心潮起伏，激动道：“封大人，放了她吧。”
封子吉其实在她说话前已经松了许多，这就完全收了手。
连熙看看封子吉，“封大人，贵主所托之事，本王已有计较，请回安心便是。”封子吉知他要与这姑娘单独说话，自己要的回复也得了，“仅凭王爷绸缪，告辞！”说完即刻退身离开。
连熙思索一阵，“你，当真有黄玉？”
“当真有！”
“那么，你的条件是什么？”
“我要王爷出兵解凉州之危！”
连熙看看她，一脸稚嫩，却眼神坚毅，“你一个小姑娘，口气却很大。那你认为本王凭什么要去解救凉州？”
姑娘抿嘴呼一口气，“王爷智谋超群，文治武功，才德兼备，身份尊贵，实为不凡之子。王爷心存大志，但无论立志守此封疆，还是意指天下，凉州都不可不救。若为守封疆，西凉乃外围之墙，不可倒，若意指天下，凉州乃天下之国土，更不可失。守住凉州，即是守住未来之天下。王爷必然要出兵！”
连熙面无波澜，但内心惊骇，心筹她此番言语与方才南仲乙信中所述虽用词不尽相同，道理丝毫不差。“瞧你不过芳龄少女，怎的说出这般旷世之言？是何人教你？”
姑娘跪了下去，“王爷，我奉秦知州托危而来，那些话也是秦大人教我转告王爷的。不过，黄玉这事儿是我想与王爷做交易，秦大人并不知。凉州无兵无粮，实在存亡之际，恳请王爷相救。”
“呵呵，原来如此。都不简单！不简单啊！”连熙又打量她一番，“你且起来候着，容本王思定计策后，你带信回去。”“是。”
夜黑风高，天寒地冻，封子吉从连熙那书房离开也不至于真的出城去，侍卫领了他到客房住下。他躺了许久，脑子里始终盘桓着那姑娘的面孔，直到半夜才入睡。清早天未亮，便听得外面震荡，出门问了，说是王爷带兵出发往凉州去了。封子吉顿时安心，遂不耽搁，取回佩剑和马出了城，果见大军浩浩荡荡北上。
另一处，远望军队快速行进，金儿也放心了，看来那连熙王爷是守信的。连熙还送了她一匹自己的青州白马，她即刻加鞭，往被围困的凉州城去。
她那日得知了凉州战事，顾不得其他，一把火烧了那破屋，就往西北而来。凉州府已被围困数日，她自已矫健身手入得城内。此前的九曲金城此时已凌乱不堪，熟悉的街道也变了模样，再无人间烟火气息。她几经打探，终于找到秦勉之驻扎在阵前的营帐。
她向守营的侍卫报了姓名叫马小宝，不一会秦勉之踉踉跄跄小跑着出来。见他神色憔悴，比以前还消瘦。扑通跪过去，像以前一样抱住他腿哇哇大哭，“大人！”。秦勉之也像以前一样帮她擦脸，哄她，“小宝，不哭~”。他这些日子太累了，突然这孩子跑来找他，叫他宽慰至极。
再重逢，两人对之前分别那点不快都没有任何芥蒂。入得帐中单独讲了半夜的话。秦勉之问她什么，她一股脑全交代了，连同自己的身世，自己干过的坏事都讲了，还有她时常发作‘秦勉之经’的事儿，最后连“心爱之人”都讲了，全然把他当成了“知心大人”。秦勉之不管她说什么都耐心听着，再也没有批评她做坏事了，只一个劲儿安抚她偶尔激动的情绪。听得她心爱之人竟然是千庭叶，心头好不复杂，却还是替她高兴，“小宝啊，千庭大人是不俗的，必能一生一世护着你，你跟着他最好不过了。”他还是习惯叫她小宝，没有喊她金儿。得到秦勉之的认可，金儿很高兴，“嗯嗯，大人说的都对，大人说他不俗，那他就是不俗。”而后她才又问秦勉之的近况，得知他根本没有和那洪小姐成亲，顿时生气，“大人！我替你做了那么多努力，你怎么这样呢？”秦勉之只有跟她道歉，“对不起，小宝，我辜负了你的美意。”然后用太忙，又发生战事为借口解释了，而且战事一发生，那洪员外就带着一家老小出去避难了。金儿也知道眼下他最愁的是凉州安危，也不揪着此事。往后，她跟着秦勉之两天，才了解到凉州恐抵挡不了几天，外无援兵，内无粮草。秦勉之与她商议，交给她找西平王连熙搬救兵的任务，她二话不说就赶了来。能为她家大人做事，她一百个愿意。
从西平王府出来，不到一日，金儿就回到凉州，立刻告知秦勉之大军已在路上，转述了连熙的作战计划，秦勉之心中大石稍微落下。三日后连熙大军赶到，破了鞑靼军队一个防卫缺口，与凉州城内军民里应外合，总算解了生死危机。连熙大军也驻扎在凉州，继续抗击鞑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