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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绯红羽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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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半夜,两声惊雷过后,瓢泼的大雨铺天盖地。四名汉子顶着雨水抬着一顶轿子停在侯府门前。轿子里出来一方冠玉簪衣着华丽之人,“哎哟,候大将军,这遭罪的天,非叫人家来!”

侯晋连忙拱手,“千庭大人,实在抱歉,的确是府上有要紧的事儿,棘手得紧,非得您出面不可,这才叨扰了。”

“哼!得,既然非得人家来,那就瞧瞧吧。”

这千庭叶明明是个男人,声调和步伐都极像女人,尤其是他如花的面容以及手里那柄绯红的羽扇。传言说他原本是太后钦点给三公主的驸马。那年中秋他陪新皇帝出游,恰遇刺客,他替皇帝挨了一刀。不想那刺客变态,正伤了他要紧处,此后成了不男不女之样,驸马也做不得了。为了弥补他,皇帝给他直接提到了四品御史,官阶竟与他老爹平起平坐,除了那方面常被人背后议论之外,倒是没几人敢惹他。

侯晋一个八尺男儿,看他这娘里娘气的实在窝火。他想这要是个婆娘他便有十分的兴趣,可不男不女妖里妖气,焦死人了。不过人家官比他大,加之有求于人,还得恭恭敬敬。

两人来到那地牢的刑房,三具尸体并排摆在那里,因为天热的缘故,已经散发出腐臭的味道。千庭叶赶紧用扇子挡住了鼻子,“啧啧啧,死了多久了?”

“这大胡子是昨晚黄昏,口中被戳入一截扁担。这两人是今早死的,中间这个是被拧断脖子,右边那个我看不出来怎么死的。所以特意请您来瞧瞧,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同一个人干的?”千庭叶听后神情忽变,立马将扇子别在腰间,从衣襟里面掏出一副手套,开始检查三具尸体,动作细致敏捷,并无半点扭捏。他又看了看脑袋已经变形的大胡子,“能把这么粗糙的东西直戳入人口里,非得巧妙的力道和极快的速度不可,一般人可做不到。”他又检查了另外两具,尤其仔细检查了右边那具,“这是中毒死的。你瞧!”他指着那死人耳朵后边的一颗痣一样的东西说。

“怎么说?”侯晋瞧着分明就是一颗普通的痣,而且很小。“没错,中毒。”千庭叶皱着眉头,“借剑一用。”说完顷刻已拔出侯晋的佩剑,在那位置划拉一个小口,然后又送剑入鞘,还称赞“好剑。”

侯晋被他柔媚的语调逗得一激灵,浑身起鸡皮疙瘩。见他扒开那小口摸索片刻,取出了什么东西放到火把前面,“看!”“这?”侯晋不懂,那看着就像一根猪毛而已。“这是毒针,很特别的毒针,入体就会开始融化,再晚些时候,恐怕就找不着了。”“那这毒针是什么人用的?”侯晋十分紧张。

千庭叶摇头,“不知道,听说二十年前有人用过。”“不对啊,听他们说,那人只是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可能都不够二十岁。”侯晋怀疑他这绣花枕头在装腔作势。“哼,你不信我?”千庭叶立刻没好脸色。侯晋连忙道歉,“噢,不敢。只是,这到底是什么人呢?”他很急切。

“呵呵,将军家怎么与这样的人扯上瓜葛了?”

侯晋稍犹豫,“哦,都怪我管教无方,我那老爹不知怎么惹上了这样的人,昨儿个闹的是非....”他把侯老爷的事儿粗略讲了,却丁点不提朱九母子的事儿。

千庭叶听后笑了,“你们侯门父子关系倒是有趣,那将军希望人家帮什么忙呀?”

侯晋极力控制住对他这语气的反感,“此小贼在我侯府杀人,太猖狂,不治咽不下这口气。千庭大人可否帮忙抓获此人?”“这人也许是那传闻的金箫公子,风险可大着呢。”千庭叶笑了笑,扭捏伸出一柄手掌,“少了这个数,人家可不愿意。”侯晋想这人果然如贪财,明面上在朝廷办事,背地里干私活敛财,但他也懂得规矩,豪爽道,“只要能抓到这个活人,我给您翻倍!”千庭叶立马双眼发亮,“成交!看来将军这口气的确是不好咽啊,呵呵。”

谈妥之后千庭叶离开侯府,雨已停,天也快亮了。他动作也是快,仅仅一个上午就追查到了小镇上,进了那家他十分看不起的小客栈。

花娘子见他进来,愣了片刻,随即毕恭毕敬迎过来,与他隔着两步问,“大人,吃晌午饭呢,还是住店呢?”她心头嘀咕这人准是个“阉人”,穿着这么华丽的阉人,可能是宫里当差的公公,得罪不得。

千庭叶抿了抿嘴,“本大人!过路歇息。”

花娘子没明白,“您是坐下吃饭歇息呢,还是....”

“废话!歇息当然得躺着!”

他突然厉声,花娘子吓得花容失色,又勉强笑道,“呵,这会子房间多着呢。您要先选一选吗?”她小心翼翼,手心都冒汗了,心想果然太监不好伺候。“不选了,直接带我去最好的那间吧。”花娘子听他口气更确定这人来头不小,可又生疑,这么个人来她这小店做什么,不得不赶紧领了他去一号房,“这是咱家最好、最宽敞的房间,您可满意?”千庭叶环顾一圈,“凑合”,递给她一大锭银子,“去弄些酒菜来。记住,要最好的。”“哎,明白。”花娘子捧过银子蹑手蹑脚出去,又轻轻关好门。

等她又端着酒菜进来时,千庭叶正坐在桌前。“您慢用。”她摆好后准备离开。“老板娘陪本大人喝两杯吧。”千庭叶用扇子指了指身旁的凳子,“一个人可多没趣。”“这....”花娘子见那凳子就放在他大腿边上,心头不大愿意,但又怕他生气,于是坐下来陪他。他还是讲信用,只叫她喝了两杯。但花娘子已觉晕头转向,心叫莫不是遭了道,可是已经晚了,她完全没有力气,整个人瘫软下去,脑子嗡嗡的。

下午木匠回到了客栈,一秃顶癞脸的男人笑说:“余木匠,快去找你娘子啊,她陪那大人喝酒,都两个时辰了,说不定儿娃子都给你睡好啦,哈哈哈。”

余木匠狠狠瞪了那人,骂了一句“癞麻皮!”他气恼得很,这店里怎么来的都是这种人。他气冲冲往客房找去,一脚踢开房门,煞时惊魂,房里哪有什么大人,只花娘子倒在地上,满身的血。“娘子!娘子!”余木匠大喊。

花娘子并没有死,等她恢复意识时发现躺在自己的床上,旁边的男人紧张地看着她。“相公!我,我怎么了?”她还是头昏脑胀,更可怕的是她感到胸部剧痛,她想伸手摸。余木匠赶紧抓开她的手,“别碰,已经上过药了。”“上药?为什么上药?”她惊异的朝自己胸部看去,裹着厚实的软布。她挣扎着坐起来,忍着痛,不顾男人阻挠,扯开纱布边一瞧,惊骇至极,她傲人的胸脯没了,即刻又昏死过去,再苏醒后她瞪着诡异的双眼,“那个狗娘养的阉人!”

千庭叶此刻在红帐中,环着怀里女人,“依依,你说,本大人看着像阉人吗?” 女人喘息着摇头,“大人是天底下最真的男人,谁要说那烂话,就该....就该....千刀万剐!”“诺诺诺,你可比我还狠!”他欢喜极了,即刻宠幸更甚,一时欢愉无限。

“主公!”帐外传来喊声,他不予理会,随即那人更大声了,“主公!!”

“何事?!”他掀开帐子怒问,一个黑衣套软甲背心的小伙子站在床前低着头。

“您交代的事,有情况禀报!”

他听后抓过一件袍子穿上下床,拍了拍床上的女人,“依依,你出去罢。”女人娇嗔,“哎呀,大人....人家不走嘛!”他回头只瞪了一眼,那女人吓得赶紧裹着被子下床,溜出门去。

“主公,我打听过了,早上有个骑黑马背着类似您说的箫的东西进城了,但之后毫无踪迹,也没见有类似的人出城,我猜还在城里,兴许躲起来了。”

千庭叶眉头皱起,“兴许?你这种时候闯进来就告诉我你什么也没查到,全猜的?”

小伙噎了一口,小心问,“主公,您可是在找那传闻的金箫公子?此人踪迹渺茫,没人见过真面目,也不知他真姓名,听说武功绝奇,杀人不眨眼,您找他那不是找....死....吗?”

千庭叶真觉得他脑子差点什么,“出城的都是什么人,再去查仔细了。”

小伙乖巧地笑了笑,“瞧您,我办事哪回不仔细了。这是整天出城的人的记录。”他说着掏出一个臭烘烘的团纸展开,上面果然记录了出城时间和人员,什么卖菜的和杀猪的,什么运马桶的....

千庭叶捏着鼻子瞧了一遍,目光定在一行记录上面,“戏班子?八个人?”

“您怀疑他混在戏班里了?”

千庭叶抖擞精神,“嗯,假如是我,我可能会那么干的!”他思定后,“我去追!”话毕已开始整理行头。

“主公,您不带我去么?”

“我去找死嘛,带你耽误时辰。”

小伙略哀伤,“主公您一路走好,我定会好好照顾依依。”

千庭叶扯着他耳朵,“飞小辛,有你这般得力的属下,我当真三生有幸!”

深夜,千庭叶连人带马在一山坳处停下,前面有几点灯光和几顶帐子,显然就是戏班子没错。他冲过去,呵醒所有人,出示令牌声称自己是官差在追捕贼人,令所有人接受他的检查。他挨个查了遍,都不像他想象的那个人,还看了他们所有的乐器道具,也并没有那种箫一样的东西。忽然他盯着帐子后的马车,“那上面有人?”

班主道:“噢,是我们的琴师,帐篷睡不下了。”

千庭叶举着两个火折子靠近马车,敲了敲,然后掀开帘子。大事不妙!只这一瞬,他失了三魂七魄。虽光线不明,但他却瞧得真切,少女面若桃花,明眸生辉。她紧张地看着他,微微咬着小唇。

千庭叶兀自紧张起来,“姑娘,请,下来,官差....检查。”

姑娘小心地从马上下来,他不住打量,只见她头角扎着一对蝴蝶发髻,双眼水灵中带着些惧色,饱满的脸蛋因为呼吸跟着微颤。还有,这姑娘竟然全身绯红,衣裙绯红,靴子绯红,连头绳都是绯红,与他的扇子同色。

千庭叶好一会才将眼神从她身上挪开,探头入马车口,看了看里面,显眼的就是一把长琴,别无其他可疑的东西。他忽然就觉得自己错了,大错特错,这跟什么狗屁金箫公子有关么?于是徒劳而返。走前他破天荒收起之前的豪横,跟戏班的人道了歉,还嘱咐他们小心,态度急转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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