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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金蝉脱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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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朱老夫人梳洗妥当,丫鬟服侍着正待用早点。

“母亲!”朱九出现在门口。“哎呀,儿子快进来。”朱老夫人连忙迎过去,朱九快步来到她面前。“孩子,你为何如此憔悴?”她见他脸色蜡黄,骨肉如柴,长衫于身空飘飘的,唯一双清澈如许的眼睛仍透着高贵脱俗不染尘埃的气质。

朱九扑通跪了下去,“孩儿不孝,令母亲担忧!”

朱老夫人心道这儿子的确不孝,四十多了也不娶妻生子,占了三不孝之首,当真没脸见老祖宗,所以这么多年都不曾回老家。害她这个母亲没少被宗族里的人说道,虽是气恼他,但又舍不得骂,“瞎说,你是全天下最孝顺的孩儿。快,起来。陪我吃早点。”朱老夫人拉他坐下。

两人吃着早点,相互嘘寒问暖。朱九满脸笑意,只是他笑时嘴角凹陷,皱纹森森,朱老夫人看在眼里,心疼得紧,“瞧你怎瘦成这般模样,莫不是生了病,一会咱瞧瞧大夫去。”“儿子没事,只是近日公务繁忙所致,母亲不必担忧。”朱九搪塞。“不行,你打小就会给我马虎眼,一定得去。”朱九摇头,“呵呵,还是改日吧。一会和侯将军还有紧要事去办。对不起,母亲。”老夫人无奈,“唉!侯将军请我来时,说你太忙走不开,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

吃过早点,朱九告别母亲离开,临走前又给她跪了一番。从别院出来,侯晋已经等着他了,“放心吧,只要你交出我要的东西,保你们母子平安。”朱九没有瞧他,“走吧。”

侯晋跟着朱九来到“衿蓝书院”,这是朱九授课的学堂,已闭院数日。进到院子,满是芝兰清幽之气。寒来暑往多少年,朱九对这学堂倾注了十分心血。他无妻无子,视这书院如自己养大的孩儿般,此刻情不自禁绕着书院漫步,感怀一石一木,耳边回荡着往日此间的朗朗书声。他又瞥见墙根下一大圆石墩,回想这里还是一片废墟时,她就站在那石墩上说:“九哥哥,你那么爱博学多识,不如在此建一座书院,开设学堂,将你所学授予天下爱学之人。” 他笑,“那,衿蓝你可愿意与我在书院长相依守,伴我开学授业?”她脸红了,还不小心从石墩上跌下来,正入他怀中。

“别磨蹭了!这破烂的地方有什么看的!”侯晋不耐烦。

朱九被他打断回忆,只恨他一眼,顿觉这莽夫于他这书院极不相称,胸中厌恶。随后不得已带他来到后堂一间书房,房里已布满灰尘。他走到中间大书桌前,拉开抽屉,在底部摸索一番。侯晋眼珠子突起,期待他拿出点什么好东西。突然朱九拿出一把匕首就往自己胸膛刺去。“你干什么!”侯晋眼疾手快,用剑柄挑开了那匕首,瞬间过来将朱九抓住。朱九也不挣扎,忽然他嘴里又冒出血来。“死读书的蠢材!”侯晋知他在咬舌,急忙身上摸索,扯下一团布往朱九嘴里塞去。朱九支支吾吾,用眼睛瞪着他。侯晋一掌他敲晕,“想死,没那么容易。”

侯晋将朱九丢在地上,自己在书房里上下翻找,显然没有他想要的东西,气得将屋里的家具、书籍砍的稀烂。“敢耍我!”最后他又将朱九带回了侯府,这一来一去大半天,徒劳无功。

他刚到门口,一小厮就急匆匆跑来,“不好了,大少爷!不见了,都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侯晋忙问。

“那朱老夫人不见了,还有牢里那个小伙也不见了!”

“什么?”侯晋一时摸不着头脑,将昏昏沉沉的朱九安排给下人,吩咐找大夫。自己匆匆往那别院跑去,丫鬟一见他急得跪下。“人呢?”他过去就踢了她一脚。

丫鬟吃痛,缓过来忙解释,“奴婢不知,早前老夫人说要休息,奴婢侍候她睡下才出去的,也关好了门。中间,偷偷瞧了几次,人都在。快晌午了,奴婢去叫老夫人用饭,才发现床上只是埋了个枕头,老夫人不知去哪儿了。”丫鬟一边说一边哭。

他连忙又去问了看牢房的小厮,小厮说到时间换班了,他到牢房门口见房门大开,只一个人倒在门口已经死了,另一个在牢房里被扒了外衣,也死了,而那牢里的人不见了。侯晋亲自下去一看,果然如小厮所说,他这才想起来问那小伙和侯老爷的瓜葛。“难道是谋划好的?”侯晋忽地察觉蹊跷,猜测那小伙会不会是冲着朱九来的。

侯晋找到朱九又是一顿揍,“你们串通好了是吧?”

朱九已不能说话,只是笑。侯晋见他还笑,顿时恼了,“叫你笑!”他拔剑横扫,朱九双眼顿时血泪汩汩。他已不能再言语,却又失去了光明,可他嘴角微扬,仍是一抹强者无言的蔑视!

“你!”侯晋有些被吓到,顿时泄了气,竟不敢再对他动手。撂下朱九,他急忙着手追查那小伙和朱老夫人的行踪。只不过,搜遍整个宝庆城,竟无半点线索。

可知,此时城外十里,一马车行至路口停下,驾车小厮朝车里喊,“老夫人,下来,不能再乘车了。”“噢。”朱老夫人拿着个小包袱颤抖抖地从马车上下来,看看四周,也不知是什么荒郊野外,心生惧怕。

小厮自己进到马车里,很快下来时已换了身衣服,像个普通农家青年。他朝马屁股使劲拍了一掌,那马儿拉着空车就往前边的大道狂奔去。“这边!”他指了指旁边的小道,随后自己走前带路,“快跟上!”

朱老夫紧紧捏着包袱,步履蹒跚跟着他往那草丛的小道进去。这小道满地的石头坨子,小伙走的很快,她很吃力,走了一会,朱老夫人就腿脚酸软周身冒汗,她喘着粗气问,“小伙子,你现在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儿子怎么了?”

小伙边走边说:“我也不大知道。我不过是去找他要个信儿....算了,总之啊,那姓侯没安好心,抓你就是为了威胁你儿子帮他们做坏事。”

“啊?真的?是我被骗了,他说请我来是要帮着操持我儿的婚事,还说是个大惊喜。唉,竟是假的。”她叹气后又紧张,“那我跑了,我儿会不会有事?我瞧他好像是被折磨了,可是不敢告诉我....”朱老夫人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小伙回头看看,不耐烦道:“哎呀,他死不了。”可朱老夫人仍旧哭诉,“我儿有难,我这个当娘的怎能不伤心啊。他可是我家三代单传啊,我怀他十二月才生,那时正月初九的子时....”

“够啦!啰嗦!”小伙发怒,“你是想把豺狼虎豹引出来吗?瞧你这几两肉,都不够啃的。” 老夫人兀自想象自己被老虎啃食的情形,吓得立马止住。小伙瞧她满头白发,眼圈发红,可怜巴巴的,终于缓和脸色,“你儿子好像挺厉害吧,举世闻名,料那侯晋不敢对他怎样。”随后又道,“把你安顿好,再去打听就是了。”

“嗯。”朱老夫人勉强点头。“还是我背你吧,慢死了。”小伙硬将她背上,在小路上疾行而去。

朱老夫人感他箭步如飞,耳旁风声赫赫,她想这人恐怕是个贼。那会朱九刚走后不久,这小伙就扮作小厮模样溜进她房里,趁着丫鬟不在要将他带走。她自然不信,随后小伙说“是小满让我带你走的。”她这才相信,因为“小满”是朱九儿时的小名,只有她们娘俩儿知道。随后帮她骗过丫鬟,偷偷摸摸带着她从侯府跑出来。这一趟下来,若不是个贼,那指定是做不到的。这让她甚是心酸,自己儿子若不是遇到了大难,怎会沦落到和贼混在一起。

小半天后二人到一村子,小伙将朱老夫人丢给一农户之后就跑了,独自一人更是疾风箭步,天黑时赶到一小镇。直冲那亮堂堂的小客栈去了。

“哎哟,小哥住店还是吃饭啊?”一妙龄妇人摇曳婀娜身姿过来迎他,显是这店的老板娘。她说话时一只手熟练地挽住他胳臂。“花娘子又勾搭小年轻了,你男人头上的帽子可绿得慌嘞。”一人打趣,惹得一屋子的人大笑起来,还有个跟着起哄,“几时轮到勾搭勾搭我呀?”

这花娘子满不在乎,“去去去!瞅你半截入土的身子,你婆娘都跟那挑大粪的跑啦!”而后不再理睬那些登徒子,她又问小伙,“住店?”小伙冲她坏笑着点头,花娘子眉眼如花,“还有上好空房,我带你去。”说罢挽着他穿过门廊往左拐了去。

一进屋她就拉着小伙坐下给他倒茶,“那三个人今儿一大早就安排跟着木匠一伙走了,你放心吧。你的马儿在后院喂得饱饱的。”她一边讲一边在他身上仔细打量、检查,哀叹“又受伤啦....你何苦呢,非干那些事儿不可吗?”

他满不在乎,“干那些事儿咋了,你姐姐姐夫两口子,不也干么?”

“哼!她呀,随她死活好了。你却不一样....”她说着脸微红,随后去从柜子里拿出药箱,准备给他上药。

“我没事儿,好得快。”他推开药箱,握着她的手反复摩挲,“你说,我怎的不一样了?”他进而一把抱住她的纤腰亲昵。花娘子顿时脸上红晕飞起,“你对我这般,那与我自然就是不一样....嘛....” 听得她有些喃喃之声,他这才放手,“我的东西呢?”

“东西?噢!在的呀。”花娘子被他调戏有些不能自己,他又陡然放手让她格外扫兴。她悻悻走到床边,掀开枕头,下摸出一长条的布袋捧给他,“好重!你自己来拿。”他过去单手拿起,打开抽绳,一截金光露出,检查后收进去,忽而起身,“我要走了。”

“这么着急?不住一晚吗?饭也不吃吗?”她柳眉一皱,极为失望。她二十出头已婚妇人想得直接,都道事不过三,他都来调戏她四回了,每回就摸一摸,正事都没做过,心道他是不是还太小,不懂男女之事....

“不了,还有急事,须尽快赶路。”说着他已开门出去,然后径直到后院牵了马。花娘子急匆匆赶了来,递给他一个袋子,“路上吃吧。”“谢谢。”他在她脸上摸了一把,后牵着马从小门出去。“小心啊,办完事回来....”她对着他的影子说,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

他摸黑从小镇出来,走了一阵,边走边从那口袋里掏吃的。酱牛肉,还有一筒子青梅汁,都是他的最爱,他干脆停下,坐在一块石头上慢慢吃起来。蟋蟀、青蛙,还有些蝉,呼天抢地一般吵闹着。唯有夜空里一轮明月静悄悄,照着他和马儿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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