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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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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都谁不知道阮牧心独独和王妃很是交好,她们是闺中密友,下手之时对王妃存有恻隐之心也正常,王妃也因此对她毫无戒备才会中了她的圈套。

至于动机,三皇兄,你不就是她明摆着的动机吗!”

韩卿安嘴角挂着笑意说道,他扭头看向一直想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韩卿元,颇有一种为他人做嫁衣的感觉。

更多的,却是不公的情绪。

他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东西,太子毫不费劲地就可以拥有,就仅仅因为他是嫡长子,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拥有一切。

“太子殿下觉得呢。”

韩卿安略带挑衅地看向韩卿元,今夜,谁都别想隔岸观火、置身事外。

韩卿元怔了一下,懂了,韩卿安是在提醒他,这是个将韩卿尘踩在烂泥里的最佳时机,必须将他打到无力反击才行。

但他不明白的是,韩卿安一直视自己为对手,何以对刚刚回到天都的韩卿尘报以如此大的戒心。

纵使韩卿尘退敌有功,现在不过是个无兵权无政权、朝堂之中毫无根基的闲散王爷……

事出反常必有妖!

韩卿元脑中冷不丁地出现这几个字,若他是韩卿尘,生母枉死、被遣送离宫……经历如此种种,他当如何?

喉珠滚动,他正要开口,韩卿尘像是有知道他要陈词似的,偏过头看向他,那目光平静无波澜,就像只是不经意的一瞥。

韩卿元咽了咽口水,心中百味杂陈,皇贵妃长孙氏生前虽得盛宠,却从未恃宠而骄。相反,对他这个皇后之子颇为照顾。

但也正因为如此,倘若这个弟弟真存有异心,那他身为兄长,不能见他误入歧途而不管!

韩卿元给自己找了一个正当而颇具正义的理由。

“自三弟要归京以来,发生了这诸多事,三弟因帮阮牧心而入铜州的理由,着实站不住脚。

紫刹之毒在天都罕见,但在离殇城易得,若非姜院正年轻时云游四方、见闻广,我们也不会这么快就知道这毒物由来。

再结合今夜种种,儿臣以为四弟所言,不无道理。”

说完,韩卿元垂下眸子。

纵使在心中努力说服了自己,此举是为了韩卿尘好,但于韩卿尘而言,自己无疑是在和韩卿安联手在对付他。

此时御书房外响起小黄门的通传声,姜涛步入御书房后,就见一群人跪在那。

他快步上前,行礼道:“回禀陛下,成王府新房内散落地上的燕窝残渣中,查出了毒物紫刹。”

姜涛说完,得了皓德帝的准许,默默退了下去,离开这个是非地。

但他留下了一个重要信息,凶手用毒不成才用利刃攻击。

张睿使了个眼色给阮明哲,守在成王府外侍卫婆子是他们亲审的。

若燕窝有毒,那些侍卫怎会查不出,进入新房不但要验毒还要验身,如若毒物是进入新房后才放进去的,那凶手又是如何将毒物带进新房?

紫刹之毒再次出现,韩卿尘身上的嫌疑又重了一分。

皓德帝的眸子黯了又黯,凛然道:“锦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陛下想听什么?”韩卿尘面上终于有了不一样的神色,似嘲讽似悲戚。

他开始滔滔不绝:“太子说得不错,自本王归京短短数日,两位皇妃就惨遭刺杀。

可是啊,无论是铜州铁矿还是紫刹之毒,都不是非得亲自到现场才能得到的东西,还是太子和成王都觉得,本王愚笨,要用如此轻易就会被戳破的伎俩。

还是说,本王有盗铁矿之能,却沦落到要亲自去铜州收拾残局的地步?”

“当然。”韩卿尘抬眸。

皓德帝身躯微震,这是韩卿尘回来后第一次正视他,但那眼神孤冷、毫无感情,不是儿子孝爱父亲,也不是臣子敬畏君王。

“当然!”韩卿尘又重复了一遍,“陛下也可像十一年前般,匆忙草率地结案,不过是区区人命而已。”

“你……你……”

皓德帝青筋暴起,从龙椅上站起怒指韩卿尘,却半天说不出第二个字来。

御书房里静得只剩下皓德帝厚重又急促的喘息声,长盛见状不好,斗胆未得令就从地上起来,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两粒乌黑色的药丸,赶紧给皓德帝服下,又紧接着给他顺气。

过了半晌,皓德帝的气息才平稳下来,兀自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果然啊,果然,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来人!将阮牧心关入天牢,锦王嫌疑重大,软禁锦王府,没有朕的旨意,一只蚊子都不准飞出锦王府!”

很快就有身穿铠甲的守卫进来要将阮牧心带下去,对于下狱这个结果,阮牧心心理有所准备。

但意外的是,她没想到韩卿尘最终也被软禁了,他明知会激怒皓德帝,却还是说了。

看着眼前那个挺直脊梁的背影,阮牧心突然有些心疼他。

无论是澄州荒郊还是天都所见,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真实的韩卿尘,他憋了了很久吧,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惨死眼前却无能为力。

阮明哲自知现在不能再惹怒皓德帝,只能眼睁睁看着阮牧心被带走,袖中拳头紧握,却见自家妹妹在将跨出御书房之际,转过身来郑重行了一礼。

“臣女还有一事要禀。方才思绪纷乱,现在被冷风拂面,找回了几丝清明。”

“方才成王怀疑臣女既是凶手,可在新房外的侍卫婆子盘问凶手时,臣女在席中饮宴,满堂宾客皆可为证。

臣女以为,凶手既是易容成成王妃的侍女行凶,就不可能分身出现在另一个地方,也就不可能是今夜出现在成王府宾客名单上的人。

与其费劲将罪名安在臣女和锦王身上,不如思量思量,那些未到场的人中,谁的嫌疑最大。”

说罢,阮牧心再行一礼,她的方才的礼仪一丝不苟,但说的话却一点也不恭敬,转身便随守卫离去。

阮牧心的话仿佛一道惊天雷,轰然在众人头顶炸开来。

她是故意的,要说当夜未到场的,太子韩卿元便是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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