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天下太平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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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原定的计划,阮牧心在笄礼次日一早便哄着阮青宣让她去千佛寺小住一段时间。
“前方战事已经明朗,不出两月,锦王必定能凯旋而归,何需你去祈福求胜。”
阮青宣一把扯回自己的袖子,要不是怕她会碰一鼻子灰,早反手就把门关了,就那点心思还想在他面前班门弄斧,嫩了点。
“爹,我怎么说也是你堂堂南阳侯的女儿,难道你希望我终此一生都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里吗?”
阮牧心故作可怜地眨巴眼睛。
“困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阮青宣夸张地仿着阮牧心的话,直接扭过头去,又宠又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仗着自己轻功好,时而装病,实际上好几次偷偷溜出去几日不回,去哪了干什么,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呢。”
“那……”阮牧心哑口,丝毫没有被揭穿的惶恐,她从后一把抱住阮青宣的脖子,撒娇着:“爹,我知道错了,这不,我这回特意向您打了报告才敢出门。”
“爹,你说你前半辈子都在为天宿东征西战,大哥现在在前线同锦王抵御外敌,二哥身为大理寺少卿为民鸣冤伸张正义,只有我,对万民社稷毫无建树。”
“前方战事虽已明,但女儿真心想为他们做些什么,而不是做个只会安享荣华的大小姐。”
阮青宣有些动容,他很早的时候就隐隐察觉到自己这个女儿心志不凡,但往日小打小闹也就罢了,这出远门让他如何放心。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他女儿这“小打小闹”着,创立了横跨三国的最大情报组织,听风楼。
“爹,我保证带足银子和御寒衣物,让暗卫跟着,这次绝不会甩掉他们。”阮牧心又加了把火。
阮青宣无奈,但想起她每次都将暗卫偷偷甩开,又是一肚子气,妥协地伸出一根食指。
一个月?
阮牧心心里犯嘀咕,这不是前脚刚到,后脚就回了。
她默默地伸出手,将阮青宣右手曲着的中指掰直,握着不松手,心满意足道:“爹,我保证,两个月内一定回来,如此,女儿就不耽搁了,马上出发。”
阮牧心根本不给阮青宣反应的机会,已经小跑着到了侯门外,马车已经备好,她刚登上车,便催促车夫赶紧驾车。
“小姐,我听说徐芸芸昨儿从侯府离开后立马匆匆忙忙进宫谢罪去了,直到大半夜才回来。我们都筹谋了这么久了,按现在这个局势,怀渊丝毫没有胜算,想来也不敢再进犯,您一直说我们要借乱世蹚出一条路来,我瞧着,等锦王收拾完怀渊,这天下也该太平了,如今三足鼎立的局面最是稳固,就算我们要拉拢锦王,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何不看了热闹再走?”
司秋一上车就止不住絮叨,阮家中立,和徐家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偏偏徐家不清醒,生怕别人抢了他们的太子妃之位,这下难得有热闹了,不看白不看。
知夏从上层的匣子中取出糕点,也疑惑道:“小姐,锦王此番虽然得重用,但韩卿元自陛下登基以来受封太子,地位稳固,十八年来未曾动摇,若建大业,我们该选太子才是,再不济,成王能力出众,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在她眼里,无论韩卿元还是韩卿安都比七岁就被舍弃的韩卿尘更适合作为助力,即便他七岁以前的地位远超太子之上。
阮牧心掰了一小块桃花酥送入口中,脑中闪过昔日城楼上匆然一瞥,前世敢为并为了阮家鸣冤的,除了陆家,也只有他了。
“莫要被这表面的太平迷了眼。十一年前,怀渊、西曲、天宿三国联手瓜分了当时的第一强国东黎,自那时起,这天下就注定太平不了。”
她将桃花酥掰剩下四瓣掰下,花蕊位于盘子中央,四瓣环绕其周,这是最早的兴原大陆,也是后来的大正王朝的疆域。
她又将其中一瓣碾碎,按分量多少归入其他三瓣之中,剩下一些细屑,是散布在三国周边的部落小国,无论是领土面积还是地理位置,都是怀渊最优。
“怀渊看似富庶强盛,近年来却天灾人祸不断,不然也不会急于扩张领土、转移矛盾。西曲尚武,连年对周边番邦小国征战,时不时在两国边境骚扰试探,如今也是外强中干。怀渊对天宿作战最初,西曲在那观望,若非及时将怀渊打了回去,只怕我们要面临的就是怀渊和西曲对天宿的围攻。”
“怀渊对天宿作战,不过是捅破了这表面和平罢了。”
现在说这些过于沉重,阮牧心拿过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这才从另一旁的匣子下层取出一幅卷轴,嘴角带着浅笑,满意道:“大哥虽是武将,但这画艺却不比那些大家差。”
司秋凑上前去看了一眼,是自家小姐在家书中几次三番央求大少爷捎回来的锦王画像。
她撇撇嘴揶揄道:“小姐,奴婢瞧着,您不是在夸大少爷,而是落入这皮囊色相之中了。”
“以你家小姐之才,配不上吗?”阮牧心眉眼轻挑颇为得意。
前世韩书言灭阮家满门,今生,她就要借他儿子的手,将天下握在手中,将他最为珍视的皇权踩在脚下!
她将卷轴铺陈在小几上,才细细道来:“无论是韩卿元还是韩卿安,都是皓德帝和旧制皇权的拥护者,抛开其他不说,他们在天都根基深厚,能为我们所用的可能性太低,而韩卿尘在先皇贵妃长孙婧薨逝后,如从云端堕入泥潭,他自小被最亲的人背叛,我虽未与他相识,但单看面相,或许我们会是一路人,所以要主动出击。”
前后两辆马车驶在官道上,阮牧心原计划经过铜州去看看阮明哲,他奉秘旨微服出巡,这次嘴巴紧的很,半点风都不可透露。
事态之大,可见一斑。不过,听风楼也不是吃白饭的,虽费了些力,最后还是锁定了他的目的地在铜州。
铜州无他,唯铁矿事关国家命脉。
只是前方战事瞬息变化,她不但要去丰州竞拍得灵须草,还需在锦王班师回朝前制造机遇才行。
思来想去,她索性暂时将去铜州的计划搁置,一路向丰州驶去,将那些没藏好的尾巴甩掉,还不忘在途中将暗卫放下,让他们安心呆在千佛寺中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