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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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宿同怀渊的战局已经明朗,再过不久锦王也该携大军凯旋归来,咱们哪还能一直当个缩头乌龟,当真让世人忘了阮家?”
她将茶水一饮而尽,南阳侯府沉寂了十年,她得以重生在五岁的身体之中。
阮家不可能会叛君,她只能劝说父亲收敛锋芒,但因为改变了因,现在一切也在朝未知的方向变化。
一年前怀渊以其婉长公主长孙婧死因蹊跷挑起两国战事,被送离天都十余年的皇三子韩卿尘归途中收到圣旨,领军十万奔赴前线。
前世他也是半途被调往前线,今生的他较之前世,更加优秀,只是这般天之骄子,因无妄之灾生母离逝,被父亲舍弃,会不甘心的吧。
“嬷嬷请留步。”
徐芸芸面露急色,虽是在挽留魏嬷嬷,目光却是朝着阮牧心这边,阮牧心眉心轻抬,心中不悦,几不可闻道:“多事。”
这也是她往日不怎么参加各种名头的宴会的原因。
皓德帝曾在一次宫宴上对她赞赏有加,徐芸芸也就一直将她作为通往太子妃路上的劲敌,两人照面的场合,总免不了被暗搓搓较劲。
可她要寻求的伙伴是能和她一起杀出重围的孤狼,又岂会是仰他人鼻息、假他人威风的猫儿?
“嬷嬷不知,再过几日便是阮家妹妹的及笄礼,她素来喜清净,南阳侯府又无主母……”她轻咬下唇,偷偷瞥了眼阮牧心,难为情地压低了声音:“不知那日可否请嬷嬷替阮家妹妹上笄礼?”
她又转身与自己交好的闺中密友道:“届时,也请诸位赏脸,一同去南阳侯府观礼。”
阮牧心看着她端着名门闺秀的大方模样唱着独角戏,明里暗里却是在贬损阮家败落、姨娘当家。
席间有人窃窃私语,魏嬷嬷面露不屑,为难道:“徐大小姐良善,只是此事老身还需禀明皇后娘娘。”
“嬷嬷日常要伺候皇后娘娘,若因笄礼耽误了娘娘用人,是民女的不是,笄礼一事,父亲已经请了裴家老夫人,不敢劳烦嬷嬷。”
阮牧心并未露出愠色,起身落落大方应道,眼神不躲也不闪。
身为武安候之女的苏如是这次难得脑筋转得快,一下就知她言外之意。
即便是皇后身边的红人又如何,终究只是伺候人的嬷嬷,徐芸芸此举,简直自取其辱。
她立马附和问道:“你说的可是三年前受封诰命的裴家老夫人窦英?”
“正是,当年裴家蒙难,她一女子艰难拉扯大幼孙,不但为我朝培养了一名英才,更是替裴老太傅洗刷冤屈,重振裴家,此等女子,当受我辈尊崇。”
阮牧心没去看魏嬷嬷和徐芸芸的表情变幻,都是深宫大院里出来的,当然不会听不懂其中嘲讽,她可没有看别人臭脸色的癖好。
她状若如常地坐下同苏如是交谈,裴家是清贵,皇后若不是脑袋被门夹了,自不会去招惹,她倒不需要担心这魏嬷嬷会挟私报复。
徐芸芸脸上挂不住,勉强撑起几丝笑,她少有和阮牧心正面交锋的机会,不曾想阮牧心骂人不带脏字的功夫如此之深,还下了她的面子。
是她小瞧了。
只是今日这场合,若是发火,传出去,也只能显得她气量小,这口气她不但要咽下,还要恭恭敬敬地将魏嬷嬷送出尚书府。
徐家的及笄礼办得盛大又热闹,天都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亲自登门恭贺,几乎是踏破了门槛,太子来坐了片刻,皇后还派了自己亲信前来,给足了徐家脸面,偏生因为一段小插曲搅和了,还让天宿的权贵们见识了阮家的草包千金阮牧心聪慧机敏的一面,徐芸芸为此将自己关在府里,几日不出门。
只是很快,阮牧心的及笄礼到了。
一大早,徐家下人就奉命送来新赶出来的衣裙,徐芸芸盛装打扮,怀抱着安静的雪云猫,早早带着随手包好的贺礼,带着几位闺中好友,前往南阳侯府。
她及笄礼上丢掉的脸面,誓要在今日赢回。
“知夏。”
阮牧心睡眼迷蒙,她一手撑在锦被上,声音绵绵无力,眉头微蹙,似在苦恼近来愈发嗜睡疲懒了。
知夏快步从门外走来,放下手中的活计,从妆奁盒侧边的抽屉中取出一个白色瓷瓶,倒出里面的黑色药丸,有些犹豫地递给阮牧心。
“小姐,当年那老者只留了一个药方,您吃了这么多年都不见好,那老者还预言您活不过豆蔻年华,如今您都及笄了,奴婢瞧着,那老者的话不可全信,不如咱让侯爷同陛下求个恩典,让姜院正来给您瞧瞧。”
“十岁那年,爹爹请来姜院正瞧过了,这是我的命数,你扶我起来,今日及笄礼,不能迟了。”
伴着温水吞下药后,阮牧心觉得清醒许多,很多因过去太久而模糊的记忆,因为这个特殊的日子,而变得清晰起来。
她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又是十五及笄,多么重要的日子啊。
自回到天都以来,阮家一直低调行事,不参与朝政党派纠纷之中,一直以来门庭冷清,因着今日的及笄礼,难得热闹一下。
管家陈同站在门口亲自迎来送往,天都里都是体面人,即便是平日无往来,在侯府千金及笄之日,面上也都过得去,差人送来厚礼。
只是令他意外的是,尚书府千金徐芸芸等一群人,今日竟也来了。
眼见时辰差不多了,陈同交代旁人几句,便向前厅走去。
今日男宾本就不多,又都受不了晋国公陆霆的大嗓门,索性他们也都到花园去了,只留晋国公拉着南阳侯又是羡慕又是感慨。
“侯爷,时辰差不多了。”
“嗯。”阮青宣如蒙大赦,撒开陆霆的手反拽起他,不耐道:“哎走走走,也不知道你一个大嗓门的屠夫,怎么生出清文这般风光霁月的儿子的,不过可惜啊,清文这孩子,若是有心,封侯拜相只是时间问题,偏偏甘心呆在秘书监里,你也是的,非得让他一个书生跟去前线,要是他想起什么,有你后悔的。”
陆霆没有反驳,当初自己妹子不放心韩卿尘手握重兵,非要让孩子跟着,他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好在一切顺利,不然他真的难辞其咎,只得草草道:“我国公府的爵位还比不上封侯拜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