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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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黄老太一行人离开，长公主和平阳侯夫人都松了口气，面上也带上了几分欣慰的笑。
平阳侯夫人：“难得黄老夫人是个明白人，此事才能这样轻松的解决。”
长公主笑着接话：“这黄老夫人何止是个明白人，还是个聪明人，且是个行事果决的聪明人。”
平阳侯夫人奇怪道：“长公主有些过誉了吧？”
“夫人仔细想想，想想那丫头后来说的那番话，再想想你那时的心情。”长公主提醒道，“若不是黄老夫人叫人捂了那丫头的嘴，又有黄老夫人后来的一番哭诉道歉，你我二人如今又是何种心情？我长公主府和你平阳侯府又会是何反应？”
平阳侯夫人恍然：“这黄老夫人厉害啊，明明是三府结仇的死局，生生叫她几句话给化解了。”
长公主笑道：“能养出文祈年这么个儿子的老夫人，能是个简单的主？”
平阳侯夫人也笑起来：“长公主说的是。若是今天的事真能顺利解决，这黄老夫人倒是值得一交。”
长公主瞥她一眼，“还是让你们家老夫人出面结交吧，你还不够格。”差着辈儿呢。再说，平阳侯夫人的段数也还差着点意思。
看着门口黄老太一行人离开的方向，长公主心中感慨：这个黄老夫人有点意思。
***
黄老太一行人到了府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人领着文珂和文钰出来。
两边汇合，分坐来时的两辆马车急匆匆的回了文府。
一进府，黄老太便吩咐：“去将大房二房的人都叫到福祉院来。还有，派人去工部将老三也叫回来。”
丫鬟小厮领命而去。
黄老太这才带着人回了福祉院。
刚进院门，素枝就领着福祉院的几个丫鬟婆子迎了过来。
看到被两个婆子押着的文琪，素枝率先跪在了地上，“老太太，素枝看管不利，叫二小姐给偷跑出去，请老太太责罚。”
其他几个丫鬟也跟着跪在素枝身后。
此时见素枝将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便有人替她辩解道：“老太太，这事不怪素枝姐姐，都是彩兰的错，是她趁着大家用午膳放松警惕的时候，偷偷打开了院门和房门。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大太太已经带着大房的人冲进来，我们抵不过，这才叫二小姐被抢走的。”
彩兰？她记得这丫头。这也是跟了她十来年的丫鬟了，只是不如素枝贴心，做事也不够用心，一直是个二等丫鬟，不上不下的。
如今年纪也有十八岁了。本想着这次寿宴过后，就给她寻个好人家嫁了。
没曾想，她竟敢做出背主的事来。
在长公主府经历过盛怒之下的心态炸裂，此刻，黄老太出奇的平静，连愤怒的情绪都生不出来。
她问：“彩兰人呢？”
素枝回答：“被我们绑起来，关在杂物房了。”
黄老太回头示意伍氏：“发卖出去，就说背主的奴才，主家不留。”
伍氏点头，“知道了。”
高门大户发卖奴才的事很常见。可往往为了家丑不外扬，主家大多不会将发卖的原因往外说。这种情况下，被发卖出去的奴才运气好，还能重新找个好主家。
可像彩兰这样发卖出去的时候就被明确告知了罪名的，基本上是没有哪个好人家会要的。而像彩兰这样犯了事被发卖的年轻女子，在大户人家不买的情况下，人伢子基本上只会将他们卖到一个地方去，青楼。
黄老太的一句话，已经决定了彩兰的命运，可她丝毫都不觉得同情。
等文府抄家流放的时候，多少人死在流放途中？又有多少人最后生不如死？就连她自己尚且结局惨淡。她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用在同情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现在，她要做的是彻底解决文琪的事情。
黄老太在正厅主座端坐，指了左边首座的位置给伍氏，“坐。”
正厅两边各摆放着两组桌椅，共计四张方桌，八张圈椅。以前，三房齐聚的时候，左首座一直都是大房的。
这是老太太在提醒他们，要敬重文祈丰这个老大，府中以大房为重。
可现在，黄老太却将这个象征意义大过实际意义的位置指给了她。
伍氏有点受宠若惊。
感觉到女儿在身后拿手指戳她，伍氏连忙上前坐下。
文钰像往常一样，自觉地站到伍氏身后。二房的人还没来，文钰便顺手拉了文珂一把，将她也带到了伍氏身后。
文琪在离开长公主府的时候，就被黄老太下令绑缚了双手，又用帕子堵上了嘴。
此刻被带入正厅，她用一种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的恶毒眼神死死的盯着黄老太。
黄老太也不管她，让人奉了茶水上来，又派人去催几房的人。
很快，几房的人就陆陆续续的到了。
除了上学和上差的几个，大房来了文祈丰两口子和大孙媳妇吴氏。
二房来了文祈祥两口子和二孙媳妇刘氏，以及四孙女文玥。
三房文祈年还没回来，两个儿子都去上学了，剩下伍氏和文钰母女俩已经在这儿。
“娘，您这是做什么？”
大房两口子进门，见到站在厅中，被绑缚双手、堵住嘴巴的文琪，双双惊怒交加。
大孙媳妇吴氏见状，静默无声的走到一边，远离公婆二人。
她从嫁进门开始，就没喜欢过这个家。看不清现实的公爹，一味怕公爹的婆婆，还有一个自命不凡、心比天高的小姑子。好在丈夫待她不错，日子总还过得下去。
很早她就觉得，以小姑子的个性，加上公爹毫无底线的宠溺，迟早会出事。所以一直以来她都躲他们躲得远远地。
这不，出事了吧？
公婆二人却还看不清现实，居然还有胆子质问老太太。吴氏只觉得好笑。
黄老太看都没看二人一眼，冷冷地说：“要么去坐着，要么跟这孽障一起站着，等人齐了再说。”
李氏心里一个咯噔，拽了拽文老大的衣袖，却被文老大一把甩开。
文老大素来宠爱这个小女儿，这会儿见着小女儿的惨状，哪里还有分毫理性。
他怒气冲冲的冲黄老太吼道：“老太太，文琪可是您亲孙女，您怎么能这么对她？”说着扯下文琪嘴里的帕子，又弯腰解开绑缚她双手的绳子。
“爹！”文琪扑进文老大怀里，嚎啕大哭，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好家伙，这给文老大心疼坏了。
文老大一边安抚女儿的情绪，一边怒瞪黄老太：“老太太，文琪到底做错了什么，您要这么对她？她还是个孩子，您就不能宽容宽容？瞧给这哭的，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黄老太抬起头，冷冷的看着文老大，抬手一个茶杯砸了过去。
“砰！啪！”茶杯砸在文老大身上后，又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文老大目瞪口呆，文琪停下了哭泣，文钰和文珂也停止了窃窃私语。
正厅霎时间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