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有故人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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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脸色看上去仍有些煞白之感,却是不再显半分,此前斜坐在屏风之后的半分虚弱病态。
反倒是,能身躯挺拔、身姿凛然地立在那儿。
双手背在身后,削弱了几分少年青涩,转而更显几分成熟稳重。
全身从里至外散发而出的冷冽寒气,裹挟着,空气之中似有若无的檀木香。
这才堪堪压住了,那一股,潜在且浓烈的上位者气息。
男人漆黑如墨且深邃犀利的双眸,迸射出的道道清冷晦涩眸光,也落在了院子里那两道打闹追逐的身影上。
却是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亦没有焦点。
而,跟在男人身侧的流楚暮,亦是身姿挺拔直挺挺地立在那儿。
此一切,皆为常态。
好像,于他而言,男人如此他这般,最是寻常不过。
流楚暮面上佯装一本正经,实则眸光来回流转不停。
他正回味着,前不久才经历的那一场,“大型飙戏现场”呢!
尽管,流楚暮偶尔也会,状似不经意地将目光投向男人背影,心里也不曾消停过,默默吐槽着:他家殿下……
在应付夏侯月影与“公孙依依”那两大戏精之时,咳嗽声实在是太过虚假、太过敷衍了!
面上,流楚暮却是连口大气也不敢出。
只是,流楚暮紧紧绷着的身体,悄咪咪地斜往一旁了斜。
正好瞧见,男人本该一贯冷硬且淡漠的表情,本该如常紧绷却流畅的下颌线……
在见到,院子里“公孙依依”与丛中笑打闹的那一幕时……
罕见地,有所松动。
流楚暮斟酌再三,还是选择了开口,打破现如今的沉默:“殿下。”
“主人他……”
“上官家主他今晨送来的信,您方才……”
“可曾过目了?”
其实,此一问之答案,流楚暮心里是知晓的。
毕竟,那封信笺,还是流楚暮亲手送予并上呈给慕容之珩的。
不止如此,“纯碎”是出于,对两个大男人之间,却用一沓“厚厚”信笺交流感情之方式,的好奇……
慕容之珩在小厅堂屏风后拆信封时,在看戏之余,流楚暮还偷偷朝男人的方向,瞥去了好几眼。
并自以为是地,坚信自己是做到了天衣无缝。
之所以这么问,只因……
流楚暮四肢实在是过于发达了,以至于头脑过于简单了。
尴尬气氛之中,他一时想不到什么话题,却又一刻都闲不住。
至于,信笺一事儿,“公孙依依”与夏侯月影她们,在进殿来的前一会儿……
历经了一场与久违之人相见之梦,终于得以酣眠一场的慕容之珩,才悠悠转醒。
他都还没来得及清洗一番,便闻偏殿门口争吵不休之声,一道接着一道传来。
几乎,吵得刚刚清醒过来,神思才得以恢复的慕容之珩,再度头疼欲裂。
慕容之珩从床榻之上坐起身来,欲尽力压下那些,烦躁不堪的情绪。
流楚暮便适时地扣响了他的房门,称,收到了一封来自上官冷陌的信。
而后,慕容之珩定了定心神。
紧接着,流楚暮便大步流星进来了。
直接跟慕容之珩汇报了,他匆匆一眼掠过殿外边时的情况。
再恭敬递过了“厚厚”信笺,并将送信之人附带之言说与慕容之珩听。
——今日,有故人来访。
负责去拿信的流楚暮,捏着那信封感受着信封厚度,不由得愕然一瞬。
听着送信之人所传达的命令,流楚暮脑子里是一团浓稠浆糊,听得也是一头雾水、云里雾里的。
但,他也在心中隐隐起了猜测……
此次,送来的信笺,莫不是仍与前些日子李叔猜测的、他家殿下同他提过的,慕容国所派之人有何关联?
所以,他家神机妙算、料事如神的殿下,才会在事先吩咐他,“这两日,无论是何人来访,皆一概回绝”么?
把信封恭敬递给慕容之珩之时,流楚暮都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明,慕容之珩究竟是如何预料,又是为何会有此一令???
亦不懂,送信之人所传达之言,话中深意到底为何??
更不解,偏殿门外,为何会有人想要强闯偏殿?
总而言之,流楚暮不过是拿了封信,不过是路过了一下偏殿门口,便已经彻底懵圈了。
最为令人深感匪夷所思的,还应当是,此行之人,竟然还是两个素不相识的女子???
原本,接过信笺面不改色、一片坦然的慕容之珩,在听到流楚暮这么说后……
仿佛,也是不曾料到出乎意料一般,十分难得地掀了掀眼帘,抬眸给了流楚暮一个疑惑的眼神。
故人来访???
会是谁??
故人?
男人眉心微微闪动,神色稍显复杂。
他一个,在外界看来“娇娇柔柔、瘦瘦弱弱的病秧子”,见之,便觉晦气得很!
在此处见过的生人,可谓是少之又少!!
又何谈,是从哪儿来的什么故人?!
如若,不出其所料,上官冷陌信中提及到的这位,他慕容之珩的“故人”,便应当是……
慕容国之人。
可,在此之前,正是昨日新夏十五,上官冷陌不是已然给他传过信了么?
上官冷陌既是送了信,他既然已知晓,上官冷陌又何须,再多此一举,再命人传一次信?
彼时,新夏十四之夜,上官冷陌与承桑夕颜初见,手底下的人又传来了消息。
于是,新霞十五一早,上官冷陌便立即派了人,给慕容之珩送了一封简短密信。
当时,慕容之珩初看密信之时,只是知晓他父亲慕容烨赫,所派之人即将抵达夏侯国。
但却不懂,上官冷陌今晨派人又来送信此举,究竟是何意,便也没太在意。
直至今日事毕,慕容之珩眼下站在自己房里,沉下心来细想,才忽而明了。
就好似,是缓过了后劲一般,懂了上官冷陌的弦外之音、言外之意。
昨日传信之时,上官冷陌仅能确定,他父亲所派之人即将抵达夏侯国。
但却无法确定,那数十来个一行人之中,都有谁。
今晨再度传信,上官冷陌已然打听,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派人所传的那句话,说的那个“故人”,也并非是他们先前猜测初定那位,公孙依依的小师叔。
而是,“公孙依依”本人。
此前,虽说也收到了上官冷陌的几次来信,可慕容之珩还以为,他父亲、慕容国……
也无非是,派了人前来接应他,协助他尽快归国,仅此而已。
即便是,上官冷陌分明心中无底,却依旧笑得邪肆,漫不经心地提醒了他一句,“不一定”。
慕容之珩虽不至于,真自大自负到了,对上官冷陌之言丝毫不予理会之程度地步……
却也以为,那“故人”二字,至多,也不过是面对,公孙依依的小师叔兼昔日好友承桑夕颜,罢了。
自十年前,自他中毒患病以来,碍于公孙依依的原因,碍于世家之交的原因,碍于朝廷庙堂的原因……
他虽然,无法与承桑夕颜彻底撇清关系,亦算不上自此再无瓜葛,却也是无甚交集。
倘若是,承桑夕颜来与他交涉,他自然是能做到从容应对的。
但……
他如何就忘了,上官冷陌那人一贯“恶劣”之本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