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纯属爱蹂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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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她家小小姐，崇德四十七年相识，与之相伴长大，便是整整六年。
她视她家小小姐为亲人，她家小小姐亦如是。
以至于，纵然时至今日……
晏茹仍旧能清晰地记得，小姑娘脾气如何，心性如何，乃至，小姑娘所有的喜好。
甚至于，她每每回想起……
小姑娘身着一套粉粉嫩嫩的小衣裳，戴着几朵珠花，可爱极了。
再配上，她家小小姐那……
无论是何模样是何神情，都肉嘟嘟的小圆脸，晏茹见之便会忍不住会心一笑。
印象里，她家小小姐是……
一贯是爱笑爱闹的，整日都欢腾磨人得不行，也同大将军夫人一般，对小南强情有独钟。
倒也不是，她家小小姐喜爱观赏之。
而仅仅是，她家小小姐纯属爱蹂躏。
虽然，小姑娘是有些过于淘气，不出三日便恨不能拆了一整座将军府！
虽然，小姑娘偶尔任性发脾气，时不时会摘下一两朵小南强，只为尽情蹂躏之，用以解闷解气！
叫人无奈的同时，晏茹也觉着，真是可惜了精心培育的花。
但，只要是能让，小姑娘嫣然笑容回归，她便觉，纵使是再可惜，也都是值得的。
除此之外，外人不得而知的是……
被整日整日，困在慕容国大将军府一方小小天地的小姑娘，还是个“假惺惺”且“暗戳戳”的小话痨。
尤其是，当小姑娘得到了一件什么宝贝儿……
又或是，当小姑娘得知了一个什么好消息……
就能围着她一步一问，蹦蹦跳跳地说上好大一通话，并乐此不疲。
譬如，尚武三年也就是十年前，小姑娘的阿爹阿娘和哥哥们，大败敌寇，得胜而归。
再譬如，小姑娘四岁之时，生辰宴上得了小少爷送的，从那块“破石头”里出来的玉坠子。
不过话说回来，小姑娘也是极爱哭的。
外界众多传言传闻，其中的这一点这一条，倒十分相当非常且尤为难得的，是真的。
如若，用五少爷公孙景曦的话来说，便是……
一丁点儿委屈，那也是受不得的。
遥想当初，小姑娘不过是不能亲自出城去，迎接大将军和一众少爷们，就蓦然湿红了眼眶。
独自一人，跑到了院廊的石凳儿上，手里捏着一朵，不知是从哪儿，刚摘下来的小南强。
低耸着双肩，耷拉着脑袋，坐着生闷气。
留了个背影，谁也不带理，郁闷得不行！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
回想当初，小姑娘一双杏眸隐忍着情绪，故作神色平静地央求，央求她来夏侯国，来照顾世子殿下的情景……
倒是，与眼前的这位“公孙依依”，在偏殿门口央求她，让她与她家小婢女一块儿进殿，颇为相似。
那一日，慕容国最最尊贵的小姑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这一跪，吓得她脸色一变，也“打”了她个猝不及防。
小姑娘央求她的模样……
其眸光之坚定，其语气之诚恳，其话语之铿锵……
再没了曾经昔日，半分之骄纵刁蛮与丁点儿活泼可爱，这一切……
仿若，昨日之事记忆犹新、历历在目，无一不深深烙印在晏茹的心里。
于是，在她都还来不及回过神来、有所反应之时，手足无措之下，便成了——
小姑娘此生所求，的第二人。
倘若，上苍能再给一次机会，老天能再重来一回，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千方百计地抢在小姑娘前头！
即便，是她主动提出，要来夏侯国照顾世子殿下，也要安了，小姑娘那颗惶恐担忧之心！！
她也绝不会给小姑娘，任何央求自己的机会，任何对自己下跪的机会！！！
她家小小姐，是那般活泼可爱，当日日欢快欣喜长大！
她家小小姐，是那般显赫尊贵，当永远骄傲似是从前！！
她家小小姐，是那般纯洁美好，当一如众人之心尖宠！！！
想到此处，晏茹不自觉湿红了眼眶。
柔和目光终是落在了“公孙依依”身上，晏茹拢了拢面上笑意，淡声回复着蓝小檬：“算是吧。”
晏茹与小姑娘，看似，是一主一仆，实则，早已将彼此视为亲人。
虽，与小姑娘是十年未见了。
但，正在院落里打闹嬉戏的这位姑娘，在晏茹瞧见她圆圆双眸的那一刻……
只一眼，她便知，这位姑娘并非是当年的小姑娘，亦并非是真正的“公孙依依”。
不过，眼前这位姑娘，尽管算不得晏茹真正意义上的故人。
可是，也不得不承认，晏茹的的确确是在她的身上，隐隐找到了当初，她家小小姐的半点身影和些些样貌。
如若，当初小姑娘不曾求她……
而她，也能一直陪在小姑娘身边……
她便能一直照顾她家小小姐，能日日瞧见小姑娘围着她问东问西，能在小姑娘需要之时出言轻声宽慰她，……
她也能亲眼看着她家小小姐，从一个豆丁大的小娃娃小姑娘，长成亭亭玉立、如花似玉的模样……
或许，她便不至于总觉得，她与她家小小姐之间，是那么的遗憾，那么遗憾……
那么……
遗憾……
叫人无法忘怀，更难以释怀。
蓝小檬年纪不算太大，也不过十七八岁之模样。
且，她从小便同哥哥蓝哲羽，一道而儿入了上官一族。
后，又被送至夏侯国，到了这行宫偏殿，慕容世子身边，负责照顾他。
迄今为止，除却与流楚暮之间，目前还说不清道不明的双向爱恋外……
她是真的，也不曾经历过什么，刻骨铭心之事情，不太懂得晏茹心中的感伤。
再有一点，这种事儿，除非亲身经历经受，否则无法感同身受。
听晏茹这般回复，蓝小檬抿了抿唇，终是沉默了下来，没再问什么。
院里另一边。
“公孙依依”本着内心原则——
既然，她家阿笑现如今，已经发病了……
与其，冥思苦想其他法子让阿笑尽快恢复，倒不如，她陪着阿笑放松放松，更便于阿笑恢复……
如此一来，于她继续立“公孙依依”之人设，只会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因此缘故，“公孙依依”干脆，直接与丛中笑在院子里，嬉笑打闹了好一会，方才玩得欢快玩得尽兴了一般。
两人双颊之上，都染上了别样的绯红。
这一幕看着，不似主仆，倒是像极了从小一块儿长大嬉戏的玩伴。
待李叔背身微弓，缓步朝她们走去，再笑眯眯地领着她二人，前往已经收拾好的客房……
那本就不算大的院子里，才再度恢复了寻常往日里的平静。
人离，风止；声息，归静。
只不过，丛中笑是发了病，“公孙依依”是一颗心都牵挂着丛中笑。
于是乎，二人在玩闹之时精力太过专注，直接玩嗨了不说……
她们还完全没有留意到，从后厨伙房里出来的晏茹与蓝小檬，在一旁都看了她们好一会儿。
她们更是没有意识到，本该由流楚暮小心搀扶着，进到里屋床榻去歇息的男人……
此时此刻，正借着里屋有木门阻拦遮掩，站在里屋最里边，“光明正大”的姿态，却是行着“偷窥”之事儿。
视线直直地穿过了，那扇未关严实的窗牖，正对院落中央。